48、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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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壮是不会说话,但是人家的这一番动作，可以解读的情况就太多了。

可以说是让李老婆子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比如说是厕所，再比如说是,李老婆子这张臭嘴,就是只配在厕所墙上坐着。

反正不管是哪一种解读，都把李老婆子气得够呛！

她不敢乱动,毕竟厕所的墙并不宽,虽然不高,但是如果摔一下,也挺疼的，说不好还容易沾了一身的屎,所以她得调整动作，慢慢下来，一边下一边骂骂咧咧。

这些年,她骂来骂去就那几句话反复来回,村民都听够了，这会儿大家一边看一边笑，有些跟李老婆子不太对付的婶子们还在那里调侃。

“李老六家的啊，你怎么还上了厕所的墙,你家地方是多小啊，都容不下你了,只能睡厕所墙上了？”

“那鸡窝上都比厕所墙上好吧？”

“说的是什么，那守着能下金蛋的总比守着屎尿窝好吧？”

“我说李老六家的啊，你这多想不开啊，下午我可不跟你一个地里干活，这一身的味儿,我怕脑子疼。”

……

李老婆子原本就气得眉眼发红，面色发黑，被这么调侃了一番之后，气得咬了咬牙，发现不知道该从哪里反驳，最后只能黑着脸转身回了自家院里。

这一回合，李大壮只用了一个动作，便直接ko掉了李老婆子。

白竹看完全程，只想在心里赞叹一声：男朋友威武！

白竹在悄悄打量着李大壮的时候，李大壮其实也有注意到白竹。

李大壮从前只是知道村里有这么号人物，他连正眼都没怎么瞧过，反正他这个情况，又讨不上婆娘，外村不知道情况的，都不太好找，别说是本村知道情况的。

所以，李大壮无心也便不去招惹，更不会多看村里的这些年龄差不多的女同志。

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眼睛就像不受控制似的，总想往白竹身上瞟，那感觉怎么说呢？

就像是一群人里，别人都是黑的，只有白竹在那里闪闪发亮，让自己的眼睛不受控制的被吸引着。

李大壮挠了挠头，弄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想着白老太那也不是个好招惹的角色，便是今天自己眼睛有些不听话，李大壮也不会去深想什么。

原是他不配，所以也不去招别人烦，如今他这样挺好，什么事儿都是自己一个人，不被人拖累，也不拖累别人。

白竹到家的时候，饭香已经飘了起来，白老太正站在院里，掐着腰骂骂咧咧，来来回回还是那么几句话。

白妈听得直翻白眼，白爸在那里嘿嘿笑，瞧着白老太还没有停下来的架势，他还特意去舀了水往老太太面前递了递，笑嘻嘻的问道：“娘，要不喝两口再接着骂？”

“我呸！”白老太被亲儿子气了一个绝倒，最后恶狠狠的啐了一口才回屋开始分饭。

下午还要接着上工呢，哪里有时间多耽误。

吃过饭，下午又上工，路上的时候，白竹小声和白妈说道：“妈，我明天去山上摘果子吧。”

白妈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听到白竹的话，顿时人间清醒，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向白竹，诧异出声道：“老大，你不是被晒傻了吧？”

山上那活是工分多，但是那是女孩子能干的活吗？

那山上的女同志都被当成了男同志在用，白竹为什么想不开，要去干这个？

白妈用一种“闺女，你简直是疯了”的眼神来回瞟着她，被她这么看着，白竹神色还是极为自然，抿着唇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说道：“我听说，在山上摘果子，悄悄吃点，只要不过分，小队长也不会说，是吗？”

说到这里，白竹还舔了舔嘴唇，把一个小女孩贪吃的样子表现的极为鲜活，白竹试图通过这一点打动白妈，让她明天上山。

她要去找男朋友！

虽然说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注1），但是吧男朋友这个世界不会说话啊，别说是隔着山海了，你隔着一个栅栏，多少爱也白搭！

听了白竹的解释，白妈才算是反应过来，原来孩子是馋了啊，这事儿好办，白妈拍了拍胸口表示：“行，明天让你爸上。”

白竹：？

白爸：？？

白爸原本还在乐呵呵的看热闹呢，结果天降巨锅直接砸在他头上。

怎么就让他上山了？

山上那活多累啊，他才不要去呢！

只是想着自己水灵灵的大闺女想吃果子，想了想又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就上一天，实在不行半天。其实也不是不能坚持，就是半天赚四、五个工分，这也太多了吧，要不明天下午他就说累着了，在家里躺着，把工分平一下？

反正他们家人少吃的少，才不要赚那么多工分便宜别人家呢，特别是大哥家里，那么多儿子，天天吃饭就跟土匪进村似的，自己多赚工分还不是便宜他们一家？

大哥天天还在那里狡辩，说他们家男娃是多，吃的也多，但是干的也多。

对此，白爸想说，我呸吧，自己一天挣多少工分心里没个逼数？大哥家的老大，孩子都生了三个了，一天就挣五工分，多的时候才六个，糊弄谁呢？

“她爸。”白妈说完见白爸没反应，忙撞了他一下。

白爸被打断了思路，茫然了瞬间，眼底才慢慢的找回了焦距，正准备点头应下，就听到白竹幽幽问道：“爸，你能保证回来的时候，果子还在口袋里吗？”

就白爸这张嘴，谁敢相信他？

更何况白竹也不是真的为了吃口果子，所以能阻止就得阻止。

这个让人窒息的问题，让白爸白妈一阵阵的沉默，最后两个人微叹了口气，然后挥了挥手，默认了白竹明天作死的行为。

好好地里的活不干，非要去山上，图个啥啊？

那破果子有什么可吃的……

哧溜，不能想，想想还真挺好吃的，苹果是酸甜的，梨子是脆甜的，晚桃是香甜的，柿子是软糯绵甜的，大枣……

住脑啊，再想下去，白妈觉得自己也能一昏头，明天跟着上山去干活！

得了父母的准许，白竹开开心心的磨了一下午的洋工，不磨没办法，白妈不一会儿就以累了想歇会儿为由来这边看看白竹，提醒白竹别当家里的老黄牛，小傻子。

别的屋里不多干，咱们四房也不是驴子，由着他们骗，由着他们使唤吧？

一天的劳作下来，大家身上都粘乎乎的，还臭烘烘的，男人们还好，打点水往身上一浇，从头到脚，所有问题都解决了。

女人可不行，谁家女人也不能光着膀子在院里浇水吧？

白家人多地方还小，女人们要不就厕所，要不就得去自留地里边上那个小破棚子底下，或者去低矮的小仓库，避开家里的杂货和工具，稍稍擦一下，把身上的味道去一去就行了。

白大伯娘一早就占了自留地里那块最好的地方，然后在那里磨蹭了半天这才出来，她一出来这地方就被白妈占了，她带着白竹和白雪过去简单的冲了一下。

至于其它人，谁也不关心。

大概是因为一直住在一起，兄弟情份越磨越塑料，所以现在谁也不愿意关心谁，妯娌之间甚至只剩下虚伪的假笑。

前进村暂时还没通电，家家户户吃过饭收拾一下就睡了。

白雪上午的时候还在地里干活，下午的时候就不知道跑去哪里，这会儿床上就剩下小姐俩，白雪轻轻的揪了一下白竹的衣角，然后往白竹手里塞了几个硬硬的小东西。

白竹借着微弱的月光，看了一眼，是几个枣子。

生怕白竹误会，白雪小声解释：“大姐，是山上的野枣子，三哥摘的，这些是给大姐的。”

“真是个乖孩子，你吃吧，大姐不喜欢吃。”白竹又不贪这一口吃的，揉了一把白雪的脑袋，又把枣子塞了回去。

身后的帘子在这个时候悄悄动了一下，底下伸过来一只手，同时还有幽幽的男孩子的声音传来：“大姐，你要真不吃，要不分我们几个？”

白竹：……

白雪：…………

一共也没几个，白竹拿了三个放到帘子底的那只手上，把剩下的四个放到了白雪手里。

兄弟姐妹之间的小互动很快结束，不久之后，房间里只剩下一片鼾声。

第二天一早，白竹跑去和负责山上的小队长说了一下自己要跟着上山摘果子去。

白老太正好走在后面，听说白竹要上山，她用一种“是我在做梦，还是她在说梦话”的眼神瞟了白竹半天，直到白竹真跟着小队长往山上走的时候，白老太这才一脸恍惚的说道：“我是没睡醒吗？”

白大伯娘站在白老太身后，面上端着和气的笑意，眸底却是颇有深意的闪了闪。

白竹刚走到半山腰的位置，李大壮就从身后走了过来。

小队长正在给白竹安排位置，白竹指了指李大壮，声音清脆似是星光碰撞：“五叔，我跟着李大壮同志吧。”

被叫一声五叔的小队长头上缓缓打了一个问号。

李大壮听到声音，脚步一顿，转过头一脸懵逼的看着白竹，似乎不明白，她在说什么鬼话。

这个世界的男朋友，身高大约有一米九，因为长年干活，所以一身的肌肉，看着又高又壮，皮肤黝黑闪亮，剑眉星目，鼻梁挺翘，唇薄且形状优美。

如果不是他长的太黑了，这张脸妥妥的后世男神脸！

作者有话要说：　　注1：摘选自《山木诗词全集》和《北大未名bbs诗词歌赋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