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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世界以后,弹幕没有了,云芽着实适应了一段时间才恢复自言自语的情况。她真的得到了那一大笔钱,起初去看房子、门面时,她找朋友一起,还会心里问弹幕觉得怎么样。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先是愕然,然后失神几秒,被热情的销售轻唤几声,才又笑着说自己没事,偶尔还是会觉得有点寂寞呢。

她不仅仅是想弹幕姐妹,还想很多人,那些经历过的生死较量与温馨片段,都已经成为刻骨铭心的记忆,轻易忘不掉。

奇犽一定找到自己的光了吧,白兰也会重新找到乐子的。

她从异界带回来的除了钱,只有百鬼丸送的锦囊,两个人的发丝交缠着存放在里面。

跟了一路的锦囊有些脏,云芽清洗过才将发丝重新放入。百鬼丸一定可以好好的走下去,他再也不会输给鬼神了,父母与弟弟都在,甚至养父、多罗罗与美绪都好好的。

大家都可以笔直地朝前,向着未来。

唯有某个不善言辞的憨憨成为了云芽心头的刺,想一遍刺一遍,对他的愧疚就像滴水穿石那般,每天一滴滴地垂落,总有一天要将她的心脏破个洞。

有了巨款,也确实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支配了,云芽去学习去工作,每天将自己投身在忙碌的事情中。如果累了就跑去旅游,玩个一周左右又溜回来。

新买的房子是扩建的郊区精修品牌商品房,一次性缴清费用办完手续,这里是公交站的末尾点。

芽报名了书法课、烹饪课、瑜伽健身一类的,过的生活非常小资。自从与本家切断联系,她的一切都是全新的。

也有遇到新的伙伴,一切归于平淡,她却没有找对象的想法。

有时候给阳台的花浇水,她望着喷出来的水滴想到了被弹幕调侃的水最多的男人。

黑色的发,发质看起来很硬,刘海下的蓝色眼眸不起波澜,说话词不达意,让人误解,总是一本正经地欠锤。

云芽能没有障碍地认为所有与她交集过的人都在往前走,可唯独这位大兄弟,这位被迫害的恩师,她想不出来。

富冈义勇,他还好吗。

一年后——

日影西斜,霞光给地面铺上染上暖色,在阴影中是轻轻摇晃的藤椅。

云芽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打瞌睡,扑在腿上的漫画书滑落,她从梦中惊醒,再一次遇见了系统。

任务中从来不说多余话的系统只是机械般地发布命令,但是这次的系统变得温和些了。

系统问云芽愿不愿意回去,但是来回的门票是五百万。

贪财云芽清醒一瞬,然后以脚为支点晃荡藤椅。

“……不愿意。”

【是无限制的来回,确定么】

云芽以为这只是短暂的旅程,去了还得回来,何必徒增烦劳,她过着过着,总会释怀的。

【价格很公道】

五百万,是云芽现在手里所有能支配的存款,不包括车房门面,她已经是这个小城市的小富婆了。

系统就像趴在耳边低语的恶魔,说着动摇人心的话。

摇晃的藤椅静止,云芽长叹一口气,她的人设是金钱至上的,不该,不该啊。

-

结束了。

恶鬼横行的世道终结在一年前春天的黎明,鬼的消失也让鬼杀队这个组织转变了职能。

产屋敷耀哉家大业大,承担起所有鬼杀队员的开销,直至他们寿终正寝,也会帮助子女入学成家,甚至出国留学之类的都会打点。

无敌的商业大亨产屋敷家,今年也养着能参加残奥会的队员们。

与鬼王的最终战役惨烈到有的人现在夜里还会做噩梦,心里不够强大的队员接受心理疏导并不是罕见事。

鬼杀队的大家长现在操心的是自己的孩子们能否抛却阴影,一往直前地去过真正自由的生活,尤其是柱们。

最近唯一的好事便是六月底原蛇柱伊黑小芭内与原恋柱甘露寺蜜璃的婚礼,两个人没有选取西式婚礼那一套,决定遵循传统低调举办。

因为诅咒的根源消除,产屋敷耀哉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虽然毁容无法逆转,但他与妻子孩子都还活着。

这需要感谢一个人。

云芽的身世成谜,他认为这个女人将带来改变,便破格纳入队中,甚至推举给柱当继子。

她消失的也蹊跷,但留下的关于恶鬼的信息全都是真实的,亏得这些,才能在极大地程度上保全更多队员的性命,为他们埋伏无惨提供可靠依据。

九柱全员幸存,只是伤残一大半,缺胳膊少腿瞎眼耳聋成为了标配。就拿富冈义勇来说,右手断了,这算情况乐观的了。

好在,大家都是坚强的,已经一年了,或多或少都开始为以后做打算,继续学习深造,或是成家立业。他们再也不用奔波于夜晚,与穷凶极恶的鬼做殊死搏斗。

家长大人目前比较担心看起来很稳的富冈义勇,在云芽没了后,他十天没能握刀,这情况产屋敷是清楚的。后来一切尘埃落定,他也没有扩大交际圈,经常闷在家种树荡秋千,多半是炭治郎带着朋友去做客。

关于这点,产屋敷感到歉疚,富冈义勇的姐姐与好友锖兔,甚至是云芽……

如果当初让云芽成为杏寿郞的继子,情况或许会好些。

还在沉思着水呼这孩子咋办,会不会孤独终老之类的,产屋敷耀哉操碎了心,倏忽间,他听到了有人叫自己。

-

左手拎起水桶走到有一人高的小树下,一年多了,这棵由云芽种下的树长势喜人。大战结束后,他给树施肥浇水除虫,就好像对待一个孩子。

秋千被他加固过一次,因为去年善逸和伊之助过来抢着坐的时候绳子断了。富冈义勇当即停止了思考,然后生气了,两少年头顶大包地跪坐在他面前道歉。

他一条胳膊修复秋千稍微有点困难,主要是不方便,炭治郎想要帮忙,却被拒绝。

倒不是他心胸狭窄,而是觉得,理应由自己来复原。只是他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这种情绪,好在三个少年都是理解的。

因为那是云芽留下的。

清凉的水没入泥土,富冈义勇仰头望着被风撩动的枝叶,伸出左手轻轻触摸上树干。

萦绕在心口的名字,始终没有吐露出来。

浇了水,把木瓢放入桶中拿回灶房,富冈义勇在晴朗的天色中惯性地坐上了秋千,有一搭没一搭地晃荡。放空思绪的时候可以什么都不去想,这样就很好,偶尔她的模样会在脑海里浮现。

突然,后背受到推力。

秋千大幅度荡起,富冈义勇一惊,在回头的刹那眼眸颤动,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摔在了地上。

恶作剧的云芽:“……”

扑街的富冈义勇:“……”

【梦幻开局】

【为重逢准备飙泪,忽然笑出屁】

【不愧是憨批水】

【自闭的哥你还好吗】

【水哥哥女朋友没了】

【还有云姐】

【我心里一片潮湿,让我哭会儿】

【屑老板坟头草应该三尺高了】

【为钢牙干杯】

云芽留意到富冈义勇空荡荡的右臂袖管,她快步绕过秋千蹲下,想要扶起对方,但是胳膊被他仅剩的左臂挡住。

富冈义勇抬头,出神地望着眼前的人,只觉自己可能是做梦。

午夜梦回多少次,她满身血地揪着他的领子,问为什么不救她,她说她好痛……

也许夹杂着类似于近乡情怯的心情,一向能言善辩的云芽这会儿面对男人,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不太干脆的样子与往日的雷厉风行完全不像。

“呃,我、我没死,对不起,我当时只是因为别的原因……呃,解释起来有点复杂,师父……义勇?”

平静的蓝色眼眸泛起波澜,氤氲而起的雾气,最终化作两行清泪,富冈义勇哭的无声。

云芽,卒。

【宝贝儿?】

【五百万哭了!】

【这可是价值五百万的眼泪】

【云姐?云姐你醒醒】

【芽芽,我教你怎么做,闭眼亲就是了】

【云水之欢倒不是不行】

【这里是院子!鸡妖够啦!】

【我哭出东非大裂谷】

别说云芽不知道富冈义勇的眼泪为何,他本人也是不清楚的,这样面面相觑的模样还挺滑稽。

最终云芽倾身上前,小心翼翼地抬起双臂,将富冈义勇拥入怀中。一个怜爱且珍惜的拥抱,亦如她对这个男人的全部感情。

那么多解释的话,都不如这一个真实温暖的拥抱。

“我在这里。”

作为曾经水柱的继子,云芽自然在富冈义勇家住下来,还是原来的房间,她的物品基本没动过,只是蒙上了一层灰。

【看来水哥哥没打扫过】

【以为云姐死了,水哥就再不敢踏入了吧】

【毕竟光是想起死去的姐姐和锖兔就不行了,还要加个继子】

【遗憾是会呼吸的痛】

【谢谢,我有被虐到】

云芽回来的消息被产屋敷耀哉散播出去,得知情况的炭治郎、玄弥等人急冲冲地赶来水柱宅邸,看到的就是一脸神游天外的水柱和在灶房忙碌做饭的女人。

这一副和谐小夫妻的样子倒让人生出一种云芽从未离开过的错觉。善逸鬼哭狼嚎地扑过来,被云芽好好顺毛了一番,但这个少年看起来是比一年多前坚定了。

继子完整无缺活着回来的消息传开,头两天水柱宅邸热闹的像是菜市场,人来人往的,包括主公大人自己都过来蹭饭。

云芽看着能结伴去残奥会的九柱们,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但好歹都活着。新一辈的炭治郎玄弥他们活蹦乱跳的,看起来神采奕奕。顺便一提,玄弥与实弥终于破除隔阂了。

这些都是很好的事情啊,弹幕姐妹儿看着大家抱团痛哭,阔别一年它们似乎更加激动了。

浮云悠悠,日头正盛。

院子里她种下的树茁壮成长,这让云芽高兴的很,疯狂去盘了一会儿树,越看越喜欢。忍不住拎着水桶来浇水,她刚拿着木瓢要去浇,手腕被轻轻扣住,身后传来磁性的声音。

“不要浇了。”

她呆住,以为自己被嫌弃了,然后才反应过来对方是指浇过水了。

想过把瘾的云芽讪讪地收回手,她摸摸树表示下一次一定亲手来浇水。照目前趋势来看,她就种了树,养树的人一直是富冈义勇。

【云姐只管种,不管养的】

【师父养也一样嘻嘻】

【不知道为什么我扭的山路十八弯】

【姨母笑】

云芽的视线不自觉地扫过富冈义勇空瘪的右手袖管,留意到她的注视,他微微侧身,挡住了这目光。

“会不方便吗。”云芽问。

“不。”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没有。”

“我能看看创口吗。”

“……”

加粗大写的拒绝三连,云芽没奈何地抓抓头发。倒是习惯了他这模样,在这略窒息的情况下,她独自走到秋千上坐下。

富冈义勇望着坐在秋千上的人,就像她出现那天,他也学着那模样推她一把。

“呜哇!”

只是坐在秋千边缘的云芽冷不防受力,身体朝前扑了出去,富冈义勇一怔,连忙伸手去捞人,没了右手,只能左臂箍在她的腰间。

久违的背后抱,瞬间让云芽想起了在黑暗的火车隧洞里那一抱。他的气息比那次淡薄,但同样让她感到很安心。

两个人中间隔着秋千,云芽被他从后面揽着,非常怪异。

【是报应】

【师徒总得轮流扑街】

【我朋友上次也这样突然推,然后我摔了】

【哎,我水哥的右手】

【火车隧洞最后的拥抱】

【喂刀子的出来打架!】

也不知道是谁的心跳,有点快了。

她说了句没事,腰间的手很快松开,这位先生又退到了一个可以说是生疏的距离。云芽有点郁闷,看了几眼他,对方还侧着身体,打定主意不让她观察右边的身体。

也许她的好奇会让他觉得难堪,其实云芽不介意,她还是把他当做健全的人来看,不过是少了右胳膊,就是他再少两条腿,她也不会嫌弃。

可是看着富冈义勇不苟言笑到倔强的模样,她把这感情又憋回去了。

隔天云芽终于给自己的小树苗浇上水了,还是富冈义勇把东西都准备好来叫她的。

接过青年手里的木瓢,她笑眯眯地完成很庄严的浇水仪式。不用杀鬼以后,不怎么社交出门的富冈义勇成为了合格的家里蹲。

爱窜门的云芽也一改往日作风,除了偶尔去找大家玩,基本上也在家,于是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大大增加。

这不,云芽拿着从玄弥那里得来的风筝在院子里试飞,要是想跑,她还能去练习场。后山的竹林因为竹子太高太密,根本放不了风筝。

【我能不能看到水哥哥带着云姐一起放风筝】

【你是风儿~我是沙~】

【不,应该是,你是云儿~~我是水~~】

【日常赛高!屑老板死的好】

【单手放风筝有点难为我憨哥】

【报告!水哥在偷看云姐放风筝】

【上帝视角尽在掌握中】

【憨憨真是的,想玩就大方地过来啊】

云芽被弹幕提醒才发现富冈义勇房间的窗户开着的,正好能看到她这边。于是兴冲冲地邀请他出来晒太阳放风筝,某人没答应,但是某人被强行叫出来了。

然后线断了,风筝卡在了池塘旁的大树上。

【水哥:我没有被讨厌】

【小风筝!】

“别担心,我来。”

云芽从杂物房扛来了梯子,利落地爬上去,风筝卡住的位置比实际看起来还要高。脚踩上枝干,又往上爬了几米,富冈义勇站在树下,虚抬的左手好似准备应付突发状况。

【赌一块云姐要摔下来】

【公主抱没了】

【一只手接得住吗】

【别发刀!】

【芽芽应该穿裙子上树的嘻嘻】

【采访下水哥,想不想让云姐摔下来】

云芽:???

重新回来的云芽早就没了变身的能力,好在她基础体力很过关,无惊无险地摘了风筝下来了。

云芽骄傲:“看,我是不是很厉害!”

富冈义勇:“嗯,像猴子。”

【哈哈哈哈哈哈】

【你有老婆全是刀吃得多呢】

【靠吃刀得来的老婆】

【拜托你去和师弟学学吧】

【就不能形容成猫咪吗?】

【猫上去下不来!我猴子怎么了!】

【笑劈叉的翻译官:就是在夸云姐身手敏捷啦!】

风筝再次平稳地飞上天,云芽拽着线,身旁坐着仰头看天的师父。很难得,这次他先开口了。

“不出去玩吗。”

“不去,想和你玩。”

“……我陪不了。”

云芽莫名其妙地瞧他一眼,“你在这里就很好了,还要陪我玩什么?”

富冈义勇没吭声了,努力地在脑海里组织措辞,最终表达出来一句,“我能让你尽兴吗。”

【姐妹们,我想……】

【上车,别啰嗦】

【你俩师徒谈话很奇怪耶】

【用最纯洁的表情和语气说最微妙的话】

带领着鸡窝的云芽当然一秒想歪,红了脸转过头,没让他注意到。

“这样就行了。”

“……”

心里那股烦躁又顶上来,云芽将风筝降下来,她叉腰看着面前的富冈义勇。

“我有点火大。”

“为什么。”

“我不介意你少条胳膊,你单手照样能打飞我吧,不知道你在遮掩什么。不需要刻意避开自己的右边,在我眼里你怎么样都是好的,再说一遍!你在我眼里一直都是好的!”

富冈义勇被吼懵,眨巴眼愣是没敢回应,云芽像是气不过,竟是将他空荡荡的右边袖管打了个蝴蝶结,多么幼稚的撒火方式。

打完疙瘩的云芽摸着从他肩头消失的地方,双手颤抖着,这一抬眼,对上他不解的蓝色眼眸。

胸中顿生一股热火,她凑上前想吻,富冈义勇思维断裂,这回真吓着了,下意识地回避。吧唧一下,他打了疙瘩的袖子抽在了云芽脸上,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两人懵逼表情包。

流氓芽恢复冷静:“呃,打得好。”

富冈义勇用左手托着她的脸,像是在检查有没有伤到,“红了,抱歉我力道太大了。”

云芽艰难地移开视线:“不重,不是你打红的。”

富冈义勇迷惑:“???”

【憨哥你故意的】

【流氓云只是对你有点上火】

【哥哥帮忙败火呗】

【力道太大♂我还是白色的吧】

云芽不作回答,只是趁机伸手揉了一把他的发,原来还挺软的。

“义勇,这样和你一起就好了,不用担心我无聊,也不用担心你陪不了我。”

“……”

-

某日夜深,灯明。

云芽被富冈义勇叫到会客厅,说是有事要商量。刚洗完澡的她合拢衣衫,穿戴整齐地过去了。

富冈义勇看了她一眼,尔后垂下眼眸,一脸淡漠的池面让人想不透他要做什么。

“义勇。”

“你什么时候离开。”

“……”

【不愧是你】

【优秀】

【脸皮薄的人在憨哥面前活不过一集】

【社恐再次吐魂】

【云姐教他做人吧,姐妹准了】

【领工资的翻译官表示请一定问清楚!不要转身就走】

云芽听了这话不仅没有生气转身就走,反而和和气气地坐了下来,看着正襟危坐的男人,耐心问道:“走哪里去。”

神色岿然不动的富冈义勇:“既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就应该回你该去的地方。”

【逐客令】

【水哥哥:给爷爬】

【目瞪狗呆翻译官:回到家乡才是最好的。】

【我云潇洒如风,想在哪安家就在哪】

【憨哥不喜欢云姐?】

【擦,我云姐的单箭头可是粗得不行了】

【砸五百万就是为了回来见他】

【毕竟是自我怀疑的黑洞,原谅他看不出情谊吧】

云芽一眨不眨地看着富冈义勇,两人对视,目光灼灼的那一方显得进攻性很强。她得承认,因为对方的那句话而显得不太愉快了。

“我是来找你的,而且我过来花了五百万,你就这样让我回去?”

富冈义勇想都没想就说,“我给你。”

【报应啊云姐】

【拿钱打发侠客,现在自己被打发了】

【侠客点了个赞】

【钢牙cp吃着瓜不知所措】

【打起来?】

【云姐现在没呼吸法哪里打得过】

【水哥一只胳膊也能摁住芽芽】

【噫,开车了?】

【鸡精回笼!】

【心惊胆战的翻译官:你的损失由我来弥补,放心回老家。】

云芽被他这态度搞得恼火,她是贪财,被这样说也反驳不了什么。她再次出现,他知道她还活着就会减轻心理的负担,现在也没有鬼了,师徒的关系自然解除。

她确实没有理由赖在这。或许,他还是在为她考虑,因为断臂,所以徒弟念着过往的师徒情谊来照顾师父。

想到这些弯弯绕绕,云芽好似明白了点,试探性地问道,“好歹师徒一场,我走了,你有什么话叮嘱吗?”

富冈义勇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个头绪来。

“比如,我也该找个对象,你认为哪种好?”

话题有了确定范围,这就让富冈义勇好接腔的多,他认真地思索,并且给出了答案,“炭治郎是非常适合的人选,身体也很健康,在最后决战中也表现突出。”

【炭治郎推】

【断臂觉得自己不行?】

【憨·过儿·柱你可以的】

【我也觉得炭炭很棒,但不能同意这门婚事】

【我替老公谢谢师兄抬爱,但不行】

【搭嘎,口头哇路】

【声优梗来了】

云芽赞同地点点头,接着一脸坚定地回应道,“是的,但是你忽略了一个重要因素。”

“什么?”

“我与炭治郎没有互相喜欢,这是致命的。”

“你要努力。”

“我拳头有点痒。”

“为什么?被蚊虫叮咬了吗?我有药膏。”

【笑得直不起腰了我】

【云姐沙包大的拳头敲晕这蠢东西】

【打出水来更迟钝】

【明人不说暗话,直接艹吧,艹得他心服口服】

【鸡笼里的鸡都表示可以】

云芽可以演戏可以开撩,只是望着略微露出关切神色的富冈义勇,她把这些技巧都舍去了,只留下一颗赤子之心面对他。

曾经死缠烂打当了他的继子,现在不能用这种手法了。

“我一直有个问题,你能解答吗,义勇。”

“你说。”

“你讨厌我吗?”

“不讨厌。”

富冈义勇回答的很快,几乎是在她问完就回应了,态度明确,情绪稳定。或者说,该问这句话的应该是他才对,只是自见到对方以后,他从来没问,也许是不敢。

云芽感到紧张的心松弛下来,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灯色下她的面颊显出一抹红晕,呼吸也变得紧促。

这些细微的变化没有逃过富冈义勇的视线,只是他以为对方是热的,毕竟是夏天了。目光划过她的面庞,他放在膝盖上的左手不自觉地握紧一瞬,好像不应该晚上把她叫过来谈话的。

太安静了,院子里的蝉鸣怎么不叫了,过于静谧的环境,让他的心跳与呼吸的微妙紊乱都能被觉察出。

云芽突然深呼吸一口气,富冈义勇不明觉厉地看着。

“义勇,我喜欢你。”

“你别误会成我又要赖着你什么的,呃,也算是想赖着你吧。啊!你这表情,别怕!我没有要强买强卖!我这次不会厚脸皮的,我就是喜欢你,想和你结婚的那种。”

“如果你实在不喜欢我,我回去就是了,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芽芽一点套路都没有耶】

【影后变菜鸟】

【少女情怀芽我喜】

【愣着干嘛啊水哥!亲她啊!】

【快答应芽芽!】

【钢牙党出来摁头拜天地】

富冈义勇内心的情感罐子打翻了,经典迷惑表情上线,但在对上那双灼热的视线时,他飞出去的思绪又回来了。

他为眼前的人情绪起伏如过山车,为她的耍赖皮感到困惑,为她的陪伴感到暖心,为她的消失感到痛苦,为她的回来感到喜悦,为她的心意感到……

这种情绪可以称为期待吗,这与打败无惨的开心是不一样的,但分量同样不轻。

心口暖融融的,因为她的坦诚与欢喜。

然而在富冈义勇自我感受的这几分钟里,云芽仿佛在受刑一样坐立难安。

完蛋了,她觉得,这位爷又陷入迷惑中了,脸上的微表情都换了几个了,还摁着自己心脏。她的告白有那样让他心肌梗塞吗?说什么嘴巴上不讨厌,只是为了照顾她的面子吧。

一旦认真的去对待,不带任何演的成分在,云芽也是会感到苦手的,因为真心实意的情感如何能去安排设计甚至掌握呢。

这样的慢性折磨太难熬了,能不能给个痛快,可一旦说清楚,她就再也没有理由留在他这里了。

生无可恋云芽:姐妹们,我完了,我想跑。

【翻译官:不是!别!别走!】

【感觉像是下蛋母鸡,半天憋不出蛋】

【云姐???振作啊!】

【你好歹听完他的意见吧!】

【我倒是懂云姐想跑的心情】

【水哥脸红了吧】

【我拿放大镜看看】

【有戏!别走芽芽!】

【敢告白但是不敢听结果,是我没错了】

“云芽我……”

“明天,明天再回答我吧,我累了,想去睡了。”

突兀地站起身,并打断了男人的话,她急切地想要离开,但这次没有走掉,对方反应迅捷地擒住了她的手腕。

富冈义勇克制着内心激荡的情感,握住她的力道放柔,深蓝色的眼睛定定地望进去,让云芽无法移开视线,只能一点点红透了脸。

“是我,可以吗。”

他想很坚定地回应这份感情,只是话出了口又变了味,还是抱有了对自己的不确定。是他没问题吗,他比得上她的家乡吗,他能成为她留在这里的目的吗,一个独臂的除了斩鬼没有任何长处的男人。

“自信点,可以。”

“……”

“义勇,虽然有点唐突,但我觉得你心里有我。”

“……”

“再问句冒昧的话,能亲你吗?”

“???”

没亲成,弹幕感到非常遗憾,并且想穿过屏幕去打水柱的屁股,值得庆贺的是情侣关系已经确定下来了。

本来相处就像老夫老妻模式,关系发生了变化后两个人也没多大改变。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总会刻意保持距离的富冈义勇不再远离云芽。

今天下雨了,不能去荡秋千的云芽望着院子里的景色,感到有点意兴阑珊。午后的雨消退一些暑气,打了个哈欠,云芽在厅内睡着。

富冈义勇路过时就看到睡着的人,返身去房里拿了条毯子,他倾身将其盖好。手刚离开毯子,冷不丁被她握住。

“富冈先生,我可不可以要一个膝枕?”云芽睁开眼,笑得不怀好意。

这样的称呼并没有叫义勇来的亲密,她却觉得很好玩,这两天时不时就这样叫。

富冈义勇跪坐好,对方乖巧地蹭过来枕上,面朝着他。

“叫我义勇。”

“我觉得叫富冈先生很有情趣。”

“他们都这样叫我,也是情趣吗。”

“哈哈哈,只有我这样叫才有,你不觉得吗。”

云芽想埋进他腹部,结果被扣住了下巴扶正脸,抬眼就对上了垂下的蓝色眼睛。

雨滴敲打着庭院的树叶发出脆响,带着湿意的空气混合着沐浴后身上的香味,这让云芽忍不住抓着富冈义勇的左手放在自己鼻底下嗅了一下。

“义勇,你好香。”

手腕内侧的肌肤皮肤若有似无地触碰到她的唇,有点痒,他想抽开,却被更紧地握住,云芽的吻轻且慢地落在掌心中。

富冈义勇的呼吸乱了,手掌移开,对上她明亮的目光,心中一动,他俯身靠近。

一个稍微有点热烈的吻落下,比以往多了些急切。

【截图!】

【处处吻】

【对不起云姐,虽然是你老公,但是我用的第一视角】

【我鼻血都流了两盆了】

【跟着云姐吃了不少福利】

【dbq,云姐你老公真棒】

【我怀疑我们很快要被屏蔽了】

【珍惜绝美画面】

【钢牙高调撒花,爬上cp巅峰】

事实上弹幕姐妹说的没错,在蛇恋结婚的两个月后,云芽在某个晚上第一次屏幕了弹幕。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将弹幕放出来,大家刷屏了一个小时,埋怨的鸡叫的开车的拿放大镜的数都数不清。

云芽穿着高领的衣服,没遮住的地方露出半个青紫痕迹,此时富冈义勇不在宅邸,他去和不死川实弥切磋了。鬼没有了以后,柱们倒是保留下了这个活动,互相增进感情和剑技倒是不错的选择。

【鉴定完毕,是吻痕】

【成长的一夜】

【我打赌这吻痕不只是在脖子】

【云姐开弹幕时,正好从水哥哥房里走出来】

【衣服穿这么严实,昨晚绝对战况激烈】

【独臂还这么猛?】

【不知道呼吸法可以好好利用吗】

【水之呼吸·十二之型·深入浅出~】

【就问一句我脸上车轮印深不深】

云芽扶额:我就不该放你们出来。

【你不放我们出来,我们就有理由怀疑你俩超速驾驶好几天】

【七天七夜~三更半夜~不停歇~】

【水哥哥好吃吗】

【提问,憨哥他是会说骚话的那种吗?】

【常见话术指导:紧、湿、热、暖、深、快】

【还有语气助词,嗯~啊~哦~唔~】

【翻译官:水哥大概是闷哼的那种】

【问题来了,勇哥到底勇不勇?】

【鸡笼变成鸡场了】

【锁文警告】

【看来以前是委屈鸡精了】

昨晚的话,其实就是她拿着从音柱那里带来的酒和富冈义勇品一下。月色那么好,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水到渠成,两人都是清醒的。

富冈义勇不说骚话,但那些话胜似骚话。抱着她最后才问,是不是讨厌他。

云芽都恍惚觉得他在一本正经的欺负自己。

也不知道是回忆太美妙,还是弹幕调侃太生猛,云芽愣生生地脸红了,然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子上的痕迹。

也许昨晚是有点累,云芽做了点家务活,吃着他留下的早饭,接着就不想动弹了。让家里的鎹鸦帮忙送信息给富冈义勇,要求对方给她带晚饭回来。

去睡了个回笼觉的云芽再次醒来时已近黄昏,守在她身旁的富冈义勇察觉到她的动静,说了句去热饭就离开了。

等到她洗把脸清醒,加热好的饭菜就端来了。

“很累吗?”

她刚要端碗扒饭,对方就关切且认真地问了句。

【累不累取决于哥哥你猛不猛】

【我举报憨憨耍流氓!】

【义勇应该很强,毕竟今天还去和风哥切磋了】

【水哥搞颜色】

【姨母笑翻译官:他没开车,真的在担心云姐啦!】

云芽咬着筷子,眼珠子一转,模棱两可道,“还行吧。”

某人沉默了,这寡言少语的状态让云芽心满意足地将晚饭吃光。然后她把碗筷收拾,洗好澡了,这人还在思考中。

云芽笑眯眯地弹了对方额头一下,顺其自然地钻入他怀中,“你是不是想的太久了?”

富冈义勇用左手揽过她,磁性的嗓音闷闷的,带着一丝不自信。

“我昨晚让你不舒服吗?”

“……”

【噫呀】

【这车突然从我脸上漂移过去】

【鸡鸣到天亮】

【翻译官:水哥嫁出去了,我圆满了】

【我们还要见证水娃出生!】

【顺便还能看到蛇恋的孩子!】

【也许可以定娃娃亲~】

【你果然是这种义勇】

【就很水】

【想体验下不舒服的感觉】

【兴奋地戴上了耳机】

云芽:乖,委屈你们再进小黑屋吧。

屏蔽了弹幕后,云芽背靠着他的胸膛,听着有力沉稳的心跳,无奈道:“怎么得出结论的。”

“你之前不会这样疲惫。”

“那还是你厉害,义勇哥哥,舒服的,你超强。”

“……”

反应迟钝的富冈义勇忽然明白这意思,俊俏的脸上浮起浅淡潮红。他稍微收拢左手,将人拥着,脸埋进她泛出清香湿气的脖颈,正好掩藏脸上的羞涩。

“云芽。”

说不出更多的情话,这一声带着微微颤意的低沉呼唤承载了他对她的所有情谊。

“我在,以后都在。”

作者有话要说:  有太多想说的反而不知道说什么,总之谢谢大家!下个篇章明天开启!

感谢天使宝宝们的投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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