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试镜（4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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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戛然而止。

陆澄言是被手机铃声震醒的，她的思绪还停留在四年前的江城附中。

离开江城后没多久，芳姐就找到了她进q俱乐部，那时候只想着能有个容身之所，没考虑太多，便同意了。

窗帘被雨水打湿，陆澄言整理好情绪起身关闭窗户。

外面稀稀拉拉的小雨敲打着窗户，她滑动了手机接通按钮。

“在哪里？”听筒那头的男人声音低沉，“陆澄言。你打算让整个q俱乐部都陪着你走下坡路吗？”

仅仅两个反问，就让陆澄言瞬间清醒起来。

q俱乐部的队长表面上是她，但实际背后的推手还是陆子铭。

四年太久，足够改变所有人。

“回江城了是吗？”陆子铭在那头道：“你以为芳姐为什么要改了你微博的密码？你还是小孩子吗？四年前的舆论还不够吗？”

陆子铭有时候都觉得自己上辈子大概是欠三叔一家的，现在三婶情绪不稳，陆震霆知道陆澄言是自己和三婶的孩子后，态度变得也快，但陆澄言不接受，陆子铭只能找来一个芳姐，表面上芳姐是俱乐部的经营者，实际上背后的操手还是陆家。

“子铭哥。”陆澄言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冷白开，仰头灌了一口：“我的事情我自己能解决的。”

“怎么解决？”陆子铭刷着今天的头条：“你可知道现在姓顾的那小子不同四年前上高中的时候，他现在一言一行都被公众放大，和他扯上关系，你确定他粉丝能放过你？”

陆澄言将空水杯放在桌子上，她拉开椅子，盘腿坐了上去，沉默了片刻后：“我们又没有谈恋爱。”

“小言。”陆子铭蹙着眉，叹了一口气：“很多时候，粉丝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还没来得及拿出一个解决的方案，陆澄言听到那边喊：“陆总。二爷那边的人来了。”

“总之你先发一条微博被盗号的声明，删除与顾清泽昨日互动的部分，其他等芳姐他们回江城再说。”

被挂了电话的陆澄言有些无语，昨晚她与顾清泽好像也没说什么吧？怎么在陆子铭这儿就像是他们要官宣了似的，而且昨天晚上的热搜不是自己打假赛，再然后就是顾清泽力挺自己，今天怎么还能换了样吗？

陆澄言洗刷完后，打开微博，热搜第一条#顾清泽陆澄言疑似恋爱曝光#。

她咬着吐司，点进去，一个拥有五百万粉丝的大红v扬言自己曾经是顾清泽的粉丝，从他一无所有，到现在光芒万丈，一路艰辛只有她自己知道。

可是如今看到顾清泽宁愿要毁掉星途，面对老东家巨额赔偿金也丝毫不在意，这样恋爱脑的顾清泽，让这个老粉再也粉不下去了。

下面有很多粉丝产生了共鸣。

转发已经超过了十万次，有些粉丝甚至扒到顾清泽与陆澄言是高中的同学。

尽管如此，评论区倒是骂声连连。

“陆澄言不是玩电竞的那个吗？自己在国外打假赛臭了，见老同学如今成了顶流，所以就想着怎么蹭热度洗白吗？”

“我靠。如果真的是这样，陆未免也太恶心些，泽哥不过时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还至于说什么把‘过去还给我’？明眼人都看得出这话有猫腻。”

“麻烦霍氏也看看哥哥好吗？自家艺人都被别家这样借热度了，团队也不知道出来说一说啊？”

“西娘娘爱而不得疯了，热搜买的飞起还是万年路人，把自己家都买破产了还不收手吗？”

“无语子。陆澄言成功恶心到了我，姐妹们玩吃鸡的都把软件卸载了吧，人艰不值得啊。”

......

陆澄言将几个点赞最多的热评看完，倒觉得这些人比起几年前智商倒是真的一点都没变。

王妤这些年虽然不知道陆澄言去了哪里，但一直都保持着联络。

知道陆澄言要回来，大早晨就已经画好了妆容去见老朋友。

王妤家庭条件一点儿也不错，念高一的时候，陆澄言就已经看出。

“我爸说上学期间还是高调点，就没给我买保时捷。”王妤将自己四个圈的a4停在陆澄言的院子：“这次回来，什么时候再走？”

“不知道呢。”

如果国际评委会那边最后真做出判决，以后陆澄言的职业生涯也该画上句号。

“热搜我看了。”王妤进屋接过陆澄言刚满上的水杯，“其实说实在的，我倒是挺相信那热搜说的。”

“啊哈？”陆澄言将鬓角的小碎发拨到耳后。

“就是说泽哥是恋爱脑的。”

当年陆澄言退学没多久，顾清泽也不念了，气得顾爸爸连公司的会议都不主持，把顾清泽的胳膊都打折了，也没见他来学校。

王妤还没将顾清泽喜欢你的话说给陆澄言听，陆澄言就扫了她一眼：“其实我知道，虽然我不清楚那个人是谁，顾清泽有个白月光，我知道的。”

“你知道？”

王妤刚喝下的水，差点儿呛了嗓子。

“嗯。他说过。”

王妤立刻脑补一出大戏，她还以为顾清泽对陆澄言表白了，然后小橙子没接受，直接就跑了，然后四年后两个人重新相遇。

王妤硬生生地咽下去那口水：“你跟泽哥曾经在一起过？现在回来是要复合吗？”

“你想什么呢？顾清泽白月光又不是我。”陆澄言到底是比四年前成熟了许多，她也没否认：“我只是替那个白月光感到惋惜的，毕竟顾清泽当时喜欢了她那么长时间，如果两个人在一起的话，那女孩现在可是有个顶流做男朋友了。”

“你就没想过泽哥喜欢的人是你？”

“开什么玩笑。”陆澄言摇了摇头，“篮球联赛那天，他还让我追那个白月光呢。”

王妤渐渐地听出了不对劲儿，泽哥虽然进了娱乐圈，这么多年却也都是空窗，就像是现在许多小鲜肉一样，卖着单身的人设，不然也不会那么多无知少女为他的颜值买单。

作为娱乐圈的零绯闻，一路走过来也能用坎坷去形容了。

若是两个人现在在一起，也算是将当年的遗憾给续上。

但陆澄言与顾清泽就像是不开窍似的，她与于振华都在一起了，那两个人真要急死个人。

“我与顾清泽约了时间。”陆澄言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好在你的车开不显眼，谢了。”

“我陪你一起吧？”

虽然昨晚微信里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但王妤还是有些不放心。

车上两个人也没有因为长时间不见面不知说什么，反倒是热络得聊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一些趣事。

王妤现在在江城电影学院的表演系念大一，因为还是小透明又没什么商业价值，所以能接的也不过是一些剧组的npc。

“怎么好端端地就想起拍戏了？”陆澄言瞧着王妤手里的剧本，“你家于振华也不怕哪天你火了后，情敌一下子变多吗？”

“他那种榆木脑袋，不提也罢。”王妤揉了揉鼻子，“他只会瞧不起我。”

陆澄言忽然想起四年前，她记得王妤喜欢摄影，她本以为王妤将来会去做导演，但现在.....

“我嫂嫂之前拍了一部剧，火了。”前面是红灯，陆澄言将车停在：“宿主那部网剧你看过吗？”

“当然了！我最喜欢沈清欢了！”王妤说着说着，惊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小橙子，你是说，你嫂子......是沈清欢？”

路口的红灯已经转变成了绿灯，停在陆澄言后面的车喇叭开始不耐烦地响起。

陆澄言手握着方向盘，连忙发动车：“她现在虽然不拍戏了，但是手里还有一些资源，如果你想向于振华证明的话，我可以......”

“不。”王妤倒是有骨气，她摇摇头：“如果我要想走后门的话，完全可以摆脱爸爸作为投资商投资几个电影让我演着玩，但是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让于振华看我也是有能力的。”

“你有这样的觉悟，离成功也不远了。”陆澄腾出一只手，为王妤点了个赞。

车子开到了影视城，巧的是王妤试镜的是顾清泽正在拍的这部剧。

“我们到了，你下戏了吗？在什么地方？”陆澄言将车子停好，她并没有主动给顾清泽打电话，而是先发微信问问情况，若是顾清泽没有回复自己的话，她就先陪着王妤去试镜，等到顾清泽有空了后，再去问问他手机的事情。

顾清泽其实早就下了戏，他收到陆澄言消息后并没有回复。

拍摄场地外已经有些激进的粉丝要求顾清泽给说法，何虎劝了很久，那些人的情绪才逐渐稳定。

仅仅是互动，粉丝都已经接受不了。

要是将来在一起，顾清泽不敢想象小姑娘将会面对什么。

在一切都还没有处理好前提下，他不敢贸然告白。

陆澄言等了五分钟，以为顾清泽在忙，就又发了一句：“那中午等你不忙的时候我们再见面吧？我先陪小妤试镜。”

王妤这边买了两杯奶茶，递给陆澄言一杯，她咬着吸管：“泽哥怎么说？”

“他没回复我，应该还没下戏。”陆澄言倒是没有当回事，顾清泽的反应那么平淡，应该还没有看到自己那块手机。

有过一瞬，陆澄言甚至希望旧手机报废了也好，起码那些秘密永远都不会让众人看到。

王妤也有些搞不清楚顾清泽了。

难道就像是互联网上说的那样，生活的圈层变了后，人的情感也会发生变化？顾清泽现在是顶流，娱乐圈那么多漂亮的，越是零绯兴许越是有问题才是。

陆澄言的脸很小，她的眼睛很漂亮，本来颜值就很高而她，现在留起长发，更是美得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方才，买奶茶的时候，她就听见几个剧组的人在小声议论陆澄言。

王妤因为要试镜，今天只画了个淡妆，为了方便导演辨识五官，本来就有些容貌不太自信的她和陆澄言站在一块儿，心里面难免生出一些自卑的情愫。

她虽然心里面有点难过自己的长相，却不会做出陷害朋友的事儿，大方承认别人比自己优秀其实并不困难。

“我觉得以后就算你不打游戏了，来影视圈发展也不错。”

“怎么？害怕我跟你抢饭碗？”陆澄言一眼看穿王妤的心思，所以才会用反语调侃：“怕什么。如果导演看中了我，我到时候火了后养着你。”

王妤知道陆澄言志不在此，明白这是玩笑话，也是顺着说：“那就说好了，苟富贵，勿相忘。”

陆澄言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几点试镜？”

“九点。”

还差五分钟。

王妤又快速补了个口红，她拿着剧本又记了台词。

她要试镜的是近些年刚兴起的一种题材剧，随着国家对电竞的认可，很多游戏题材的小说也风涌直上。

《电竞大神在线撒糖》改编自红袖旗下作者糖糖桃月所写的小说，前半部分是男女主人公的校园生活，后半部分则是男女主人公因为特殊原因分开之后又重聚的都市生活。

陆澄言听着王妤念台本，倒是觉得这故事有点像她和顾清泽。

王妤试镜的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角色，即便如此她还是很重视。

她从工作人员手里拿完了号码牌，正在无实物演出，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妤演的是个女主。

当听到台本里的一句台词后，影视城有些老人坐不住了，忍不住对陆澄言道：“小姑娘。劝劝你朋友吧！她手里拿的那个露脸的角色，也早就被人预定好了。今天来试镜的人，不过都是为别人做了嫁衣罢了。”

陆澄言早听说娱乐圈水深，没想到连一个小小的配角都有人争得头破血流。

王妤不想靠背景，不想要资源，在这条路上注定走得坎坷。

影视城的老人不认识陆澄言，以为她也是怀揣着演员梦的年轻人。

他自我介绍说自己姓盖，在影视城已经跑了三十年的龙套：演过尸体、演过露脸的、演过有台词的、演过替身……

盖老爷子讲起往事那是滔滔不绝，陆澄言摸清了演员之间的等级，她不知道顾清泽过去是不是也这般，一步步才拥有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