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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的众位大臣因为迷音这一出丢尽了脸面,那种样子都被陛下看了去,生怕影响了自己在陛下心目中的形象,心下对迷音的好感也少了几分,只不过没有人敢发作说些什么,陛下和殿下都还没说什么,他们也只能权当玩乐了。
偏生气火旺盛的兵马大将军一向瞧不起那些兵力薄弱的小国,自然也瞧不起迷音,又觉得自己在众人面前丢尽了脸面,顿时恼羞成怒道:“蛊这种东西再是能够迷惑人心神,也就是个玩物,听闻苗疆的人善蛊术,整日与蛊虫为舞,以音律及气味等来控制蛊虫,再将蛊虫放到人的身体中,通过控制蛊虫来控制人之行为,不过迷音使臣竟敢将这种腌臜东西用到我们身上?这是拿我们当虫子玩?”
一向以兵马大将军为首的那些附拥臣子也纷纷附和道:“就是!使臣此举是否不妥!”
迷音语气慵懒,漫不经心的笑道:“大将军可要注意言辞,不过是玩乐,何必当真,您也莫要冒犯了陛下与长公主殿下。”
兵马大将军两蹙浓眉登时一瞪,拍起桌子便怒道:“小小丫头胆敢放肆,敢污蔑本将军!本将军纵横沙场多少年?为大禹立下多少汗马功劳,忠心自是不必多说,哪里冒犯了陛下和长公主殿下?”
迷音从容不迫的望着兵马大将军的双眼道:“这只是我苗疆送给陛下的一点小礼物而已,权当是玩乐,在这宴会之上,本就是玩玩笑笑,莫说是大将军,朝中有头有脸的王公大臣们都在此处,还有陛下和殿下,方才连国师大人都也沉迷于蛊音之中愣神片刻,臣许是思虑不周,以此玩乐是为不妥,可大将军怎么能这么说呢?您的意思可不是在说陛下和长公主殿下还有国师大人都是虫子吗?”
说着迷音莞尔一笑,手腕翻转,腕上的镂空银镯微微晃动,铃铃的响了两声,声音清脆悦耳,虽不突兀,却在这场面之中显得很是怪异,只不过没人去注意这些。
兵马大将军的眼神里暴着莫名怒火,气势汹汹的随手抄起身旁的双钩枪便直指着与离殇同一方向的迷音:“你……”
离殇厉声喝道:“大将军这是做何?当着朕的面这是要造反吗?”
兵马大将军的属下赶忙朝着他使眼色,只是兵马大将军并没有接收到自己属下的眼神,怒气冲冲的提着枪,军师心慌的不行,只得连忙跪下道:“陛下息怒,将军并无此意,只是陛下也知我们将军向来有什么说什么,平日在军营里也不拘于这些,言语不妥,还望陛下见谅。”
军师把兵马大将军拽下来跪着,兵马大将军这才扔了手中的双钩枪,头却仍旧高高昂起,未有半分察觉自己有何不妥,哼了一声,顺着军师的话道:“臣不敢,臣万万没有冒犯陛下之意,只是臣心直口快罢了。”
兵马大将军段泓此人性情狂躁,易怒易暴,为人张狂,仗着祖上几代积累下来的军功,再加之自己手中握有兵权,不甚把人放在眼里。
其祖父段容和离将是至近好友,身边之人也都是父辈祖辈留下的忠心之人,本人确实本事也是不小的,根基甚稳,平日出手大方,跟随者也众多,一时动他不得。
只不过像这种手握重兵,心性不正者毕竟不好掌控,离殇早就想拿了他的兵权,可是他身旁的军师却也不是一般人,防的死死的,也没让兵马大将军犯什么过错,离殇也找不到理由去做什么,离将曾下旨段家之人从武官者可佩剑入宫面圣,段泓因为喜好用双钩枪便也带着,这次拿着兵器在宴会上发作,也着实过分。
且犯的错不少,可次次跪下请罪的行动倒快,加之都是些言语上的错误,让人也不好怎么斥责亦或是罚他,但是离殇实在不想给他台阶下了。
离世也皱紧了眉头,只是还未等离殇说什么,便见破星将杯中之酒全部倒在地上,又扬手将酒杯一扔,生生砸到军师的额头上,军师的额头瞬间划开了一道口子,殷红一片。
破星的神情鲜有如此不悦之时,周身气压都低了几分:“到底是心直口快还是没脑子?将军不知祸从口出一说吗?这酒倒在了地上,融进了土里,你还能把它再倒回杯子里去吗?你那不叫心直口快,叫蠢!大殿之上都敢公然动兵器指着陛下了?说你造反砍了你的头都不为过!这是什么地方,容得了你乱来?”
军师忍着额头伤口处的隐痛,拉住欲要争辩的兵马大将军道:“将军他真的……”
破星的脸色阴沉,冲着军师疾言厉色道:“本国师同你说话了吗?他有嘴,用的着你替他解释,你想说什么?离将是下过旨意准段家武官带兵器进宫面圣,那也是给段家先祖面子,看在段家赫赫战功之上!可有说过让拿兵器指着陛下了?陛下和殿下心性脾气好,容着大将军不长脑子,本国师可容不下这般蠢货,你既要替你家将军,罚也替了吧。一点伤也让你长不了什么记性,拖下去,重罚八十军棍,发配到军营做劳役。再有下次,你和你家将军都给本国师该滚哪滚哪去,陛下念着祖父旨意,念着君臣之情,本国师可从来不管那些。”
破星虽然很久没有管过朝中之事,可那军师也知道从前惊艳冠绝整个朝野的国师是不能惹的,他说到便会做到,而且也确实不会把离将大帝的旨意放在眼里,忙应道:“是。”
总管听罢便吩咐了人将军师带下去。
兵马大将军怒道:“军师是本将军的人,国师岂能……”
破星斜倚在扶手上,抬起一只手封住兵马大将军的声音,又下了负重咒在他腿上,让他不得起身,嫌恶的瞥他一眼:“你的人?岂能?天下人皆是陛下的子民,陛下的人!何来你的人?再者别在本国师面前拿将军的架子,你祖父本国师都打过罚过,看在陛下仁慈的份上,今日且准你在宴会上跪着,直到宴会结束。”
破星摆手道:“陛下,继续吧。莫要让烦人的东西毁了兴致。”
离殇都没纠结完要怎么样,一会的功夫破星便把军师给处罚了,身形剽悍的大将军也老老实实的跪在那里,口不能言,身不能起。
不知怎么的,离殇突然想起离将雷厉风行的样子,此时看着破星,竟然很安心,便楞了一刻,破星皱眉道:“陛下!”
离世碰了碰离殇,离殇才反应过来道:“扰了爱卿们和使臣的雅兴了,继续吧,使臣所备礼物应该不只这个吧?倒是也有趣,很神奇,人皆有七情六欲,有欲望是正常之事,也没甚要紧,朕若不是信念坚定了些,怕是也要被这蛊音所迷。”
离殇都这么说了,大臣们也没觉得那么丢人了,陛下给了这么大个台阶,可是得顺下来,便都道:“陛下说的是。”
迷音道:“陛下觉得有趣便可,是臣思虑不周,大禹礼节严谨,虽是玩乐,臣的安排也确实不妥,是臣的过错。”
若羌拂锘冷哼一声,心道你的过错你不早说,刚刚还拿众位大臣做幌子,现在又来装模作样。
离殇笑道:“哪里,无事,迷音使臣不必太过自责,无心之失罢了,不知迷音使臣可还有有趣的要与朕看?”
迷音朝着殿外扬声唤了一声:“汉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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