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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盒蛋挞,一共十八只,景弦这样不爱吃甜食的人,愣是放在冰箱中冷冻,每天早晨热两个吃,晚饭吃两个,吃了好几天才给吃掉,半点没浪费。
原本想每天也带两个到单位当作下午茶吃的,可是办公室里一向吃什么都会共享。他真不是小气,他就是不想和大家分享这其实非常普通,也并不昂贵,上海街头随处都能买到的蛋挞。
之后的几天,他每天下班都去青映,和队友们一同排练。
回家后,睡前他也会自己再练半个小时,倒是过得十分充实。
艾青映对他也一直很热情,只是这份热情与从前不太一样了,先前他没说清楚的时候,艾青映动不动就想碰碰他的手,还想亲他,更甚者想抱他,那什么他,也总说些暧昧的话。
这一回,却是单纯的热情,不再开他玩笑,也没有不该做的动作。
景弦觉得上次的话果然奏效,艾青映是个守信的人,他很高兴。
虽然他也有一点点的怀念从前,不过这不丢人,他若是不喜欢那个人的脸,也不会和那人有过那么几次,他一向都愿意坦诚承认。
只是他们是没可能的。
那天在咖啡店,被人当面污蔑的阴影,在这些天的乐声中渐渐散去,都被藏在旋律之下。
周五上班时,他便将行李放到车里,下班后,与艾青映以及队友们一同去无锡。
高铁上,景弦与艾青映坐在一处,景弦靠窗坐,上海到无锡也就大约四十五分钟,景弦没打算睡觉,只想看看沿途风景。他们刚坐好,艾青映竟然掏出一个cd机来,是索尼的,一看就是很多年前的款式,却保存得很好。
景弦想起自己小时候用cd机听音乐与英语的时光,艾青映却已经将一只头戴耳机插上,抬手要给景弦戴上,景弦往后一缩,他笑:“是新耳机!”
景弦便任由他给自己戴上,艾青映按下播放键,耳边立刻缓缓响起风声、雨声、雷声,后来又有鸽子的“咕咕”声,非常真实,大约一分钟后,响起木吉他声,旋律渐渐拼凑而成,这是那首《pigeon》,却又与他听过的不一样。相对零散,后头渐入的还有三角铃声与钢琴声,最后是一段独奏的口琴,琴声藏在风雨之中,飘飘渺渺仿佛自云端而来,太美了。
耳机效果十分好,艾青映给他的音量调得也偏大,景弦静静听了一遍,按了暂停。
艾青映这才问他:“喜欢吗?”
景弦诚实点头,他非常、非常喜欢,又问:“好像有些不一样?这是,demo?”
艾青映笑着说:“也称不上,这是最初的那版,是今年七月初,下午四点多时,云层突然压低,‘啪’地一下,雨点蓦地砸到地面。当时我正躺在阳台上吹着风睡觉,被雨声砸醒,看到与我睡前截然不同的一个世界。你知道,有种东西叫作黄昏恐惧症——”
景弦点头,等他继续说,火车也已渐渐开动。
“我倒没有这种恐惧症,只是突然惊醒,又还没有睡醒,看到那样一个世界,雷闪电鸣,昏昏沉沉,情绪忽然有点低落,很莫名,与任何东西无关,完全很情绪化。就在这个时候,响起鸽子的叫声,有七八只被雨砸中的鸽子全都飞进我的阳台,它们缩在一角。我当时无事可做,就观察它们,我以为它们会非常害怕,却没想到,它们竟然偷偷探出一点身体去接雨滴,我看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它们竟然是在洗澡。”
艾青映现在说到了还是兴致冲冲:“当时我的心情立刻就变好了,就写下这首曲子,风声雨声都是那时候录的。你听到的钢琴声是不是有些遥远飘渺?哈哈,因为钢琴在屋内,我一个人没劲搬到阳台上,录音设备却在阳台,我害怕风雨转瞬即逝,不敢浪费一点时间。”
景弦不由也笑:“可是这样出来的效果非常好。”
“是吧,当时没想认真写,只是灵感突现,也没想着一定要怎么样,手边有什么就都拿来用了,所以敲了三角铃,还吹了段口琴。”
景弦想到那段配着雷电与风声的口琴,真诚道:“三角铃仿佛梦中风铃声,十分的具有梦境感,好似梦游,我最喜欢口琴那段。”
“真的吗?”艾青映惊喜,“我也最喜欢!我原本想完美还原这首曲子,重新录一遍,可是你知道的,人工的,合成的,再怎么做,也做不出原本的味道,反而弄巧成拙。而原本的,你听到的这个版本,清晰度不够,注定了不能发行。所以,也只有,你和我听到了。”
说完,艾青映又是露出八颗牙齿。
非常可爱。
景弦笑着重新按下播放键,看着疾驰而过的窗外风景,循环听那首鸽子,眼前仿佛真的现出了那一群在风雨里苦中作乐的鸽子们。
艾青映也没有再打扰他,也戴上了自己的耳机。
到无锡,入住酒店,放下东西后,大家一起打车去南禅寺。
景弦上次来无锡,大约是十几年前,他记得那个时候南禅寺还是个很破旧的地方,无锡最热闹的地方是崇安寺,如今十几年过去,南禅寺已是“判若两人”,一旁的南长街上更是做了仿古的中式建筑,晚上华灯亮起,倒是有几分趣味。
明天还要演出,要早起去排练,大家溜达了一圈,便去吃火锅,队友们也没敢喝酒,打算早点吃完,早点回去休息。
吃的是小龙坎,艾青映还直嚷嚷:“没有成都的好吃!上海的也没有成都的好吃!”
队友给他递香油:“有的吃就不错了!”
嘴上说着不好吃,倒是也吃了不少,不知往油碟里放了多少辣椒。吃的时候像小猪,辣得直吐舌头的时候又像小狗。
还可怜兮兮地看景弦:“我辣。”
景弦无言以对,叫来服务员要酸梅汁,人家偏偏没有,只有豆奶。
他辣得直接起身去洗手间,说要漱口,景弦叹气,跟队友们说了声,说要出去买点东西。他去隔壁的果汁店买了十来杯果汁,还特别交代人家先做车厘子的,要两杯,多放蜂蜜,那只小猪就喜欢甜的,上回喝奶茶嚷嚷着要全糖。
糖吃多了并不好,勉强同意吃蜂蜜吧。
他正等着,艾青映跑来,还跟小狗似的辣得不时吐舌头,奇怪问他:“你来这里买什么呀,你要喝果汁吗。”
正好车厘子汁做好了,景弦接过来,无奈地塞给他:“没有酸梅汁,将就着喝吧。”
艾青映精神一振,差点又要占口头便宜,景弦却忙着给他找吸管,插进去催道:“喝,辣成这样,吐着舌头跟小狗似的,难看。”
艾青映又朝他吐吐舌头,有点可爱。
景弦瞪他,他不敢再逗,这才开始喝,旁边同样等果汁的两个小姑娘不由笑着偷偷打量他们俩。
只可惜他们都没发现,艾青映一口吸溜掉大半,景弦更无奈:“你慢点,我给你买了两杯,还有呢。”
艾青映立马笑得阳光灿烂,兴许景弦自己都不曾发现吧,景弦已经开始不知不觉地对他越来越好了!还这么心疼他!给他买果汁喝!还一买就买两杯呢!
景弦的确意识不到,他还在无奈摇头,认为艾青映就是只没出息的小猪兼小狗!
晚上临睡前,艾青映到底贼心难改,又来敲景弦的门。
这些日子都很太平,景弦以为他们早已达成共识,自然放心大胆地开门。
艾青映过来,也的确没想干坏事,他从口袋里拿出口琴:“我用口琴给你吹一段儿呗。”
极有诱惑的一件事,景弦点头,放艾青映进来。
景弦靠躺在床上,艾青映坐在床边,给他用口琴吹《pigeon》,口琴是景弦非常喜欢的一样乐器,虽说平凡而又普通,也不是十分难学,他还喜欢手风琴。他总觉着这两样乐器的声音,带着淡淡哀伤,仿佛风雨带走枝头树叶时,落叶在难舍难分地道别,尤其适合秋天,还总令他想起他的童年时候。
外婆家隔壁有个老爷爷,早年在苏联待过,就很喜欢在黄昏里弹手风琴、吹口琴。
他的童年,写作业的时光,伴随的就是那位爷爷的琴声。
还小的时候,无法像长大后那样平静地接受一切,也会有贪玩的念头,也会不解于父母的决定。有段时间,他特别痛恨写作业,痛恨那些试卷,痛恨参加各样比赛,他只想当个普通人。
是老爷爷的琴声一次次地抚慰了他。
景弦在艾青映的口琴声中睡着。
艾青映这才缓缓拿下口琴,他看向睡着的景弦。
他热爱音乐,他曾认为他所进行的一切创作,说到底不过是为了娱己,悦己,甚至是拯救自己。所以他不在乎红,更不在乎被人骂,他足够自信,骂他的歌难听的,在他看来,都是没有鉴赏能力的,爱骂骂去,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他想唱什么,就唱什么。他足够自我,他就想这么快乐地,不在意别人半点眼光的继续做着他最热爱的音乐。
直到此时,他忽然发现,原来音乐也可以如此。
可以让他喜欢的人恬静睡在他的乐声中。
而这件事让他是如此的快乐。
前所未有,猝不及防,却又如此漫无边界的快乐。
这样的快乐,在他心里形成飓风,他仿佛海面小小纸船,被吹得飘上天,兜进更多风,满心的畅快与飞扬,实在是太过糟糕的美好。
一夜好梦醒来,艾青映当然已不在,景弦差点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
然而,有人帮他放平身子,有人帮他掖好被子。
景弦想到昨晚的那段口琴,刷牙时都不由笑出声,甚至差点将牙膏沫子给吞了进去。
当晚表演一切顺利,景弦自然还是一身汉服。
为了配合曲子,还是鹤氅这样相对比较仙的样式更合适,只不过景弦换了个色,配合鸽子的颜色,他穿的是水墨色配色的衣裳,照例也戴了面纱,化了眼妆。
早前青映与livehouse的官博上都特别声明,今天会有特别的表演嘉宾,大家都在猜到底会是谁,待到景弦的身形出现时,台下尖叫成疯。
世人从来如此,崇尚的,都是一个“奇”字。
正因为景弦难得出现一回,又是个始终面纱遮面的,再加上有乌鲁木齐那一次,这会儿出现,自然会受到追捧。
这次只弹了三首,却有一首新歌,也就是鸽子。
最后口琴那段,改成了古筝独奏。
快要进那段时,景弦正要抚琴,忽见艾青映回身往他走来,从裤兜掏出他的口琴。
景弦怔了怔,面纱之下,又立刻笑了,他弹起琴,艾青映以口琴和他。
完美合奏完,两人不由相视一笑。
景弦起身,微微鞠躬离场,表演则会继续。
在后台休息室,景弦不用人提醒,自己拿出手机来开始搜青映,他刚表演完,实时刷新出来的微博,有很多妹妹在夸他,也有男孩子说他的确很不错。不过他不是为了看别人夸自己,他是想看看别人怎么评价他和合奏的那一段。
翻了会儿,终于翻到了,文字如何描述,他还没顾得上看。
他只是看着那张照片。
舞台上适时地放了些干冰,飘飘如仙。
他的手指按在琴弦上,头微扬,面纱下摆被衣袖带起些许,却依然遮着脸,但他微弯的双眼与面纱后若隐若现的轮廓,无一不证明他在笑,他在愉悦地笑。
而令他笑的那个人,口中吹着口琴,双手把着,也在低头看他,同样在笑,愉悦的笑。
他看了很久、很久,点进评论,清一水的“啊啊啊啊啊啊”。
景弦将那张照片悄悄地保存到了手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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