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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大小孟氏挖空心思筹谋算计,韩墨儿这几日过得算得上惬意舒适。虽然不能离府遁逃,但韩嫣儿被赐婚,大小孟氏被迫没有了妹妹选妃姐姐必先嫁的烦忧,韩墨儿理所当然的认为她会有片刻安枕。事实证明年轻人总是太傻太天真。
随着医者一天三次入韩府,韩墨儿刚刚稍安的心又提了起来。韩嫣儿病重?这又是什么花招?装病破绽太多,骗骗普通医者还行,以现在韩嫣儿的身份,是可以请太医院的掌院医治的,无病呻吟肯定会穿帮,穿帮后韩府将面临欺君之罪,孟老夫人肯定不会愚蠢至此,那难道韩嫣儿是真的病了?
还没等韩墨儿缕出头绪,翠柳慌乱而来,齐子睿传来消息,要马上见韩墨儿,有至关重要、生死存亡之大事相商。
韩墨儿听闻心下一沉,不过片刻就沉静下来,不管何事,该来的总归要来,既然躲不开,迎面而战罢了,刀锋险阻上走得多了,也不怕再多加一回。
韩墨儿见到齐子睿的时候,他正在屋中来回踱步,不知几个昼夜没睡,眼睛熬得通红,嘴角起了燎泡。
见韩墨儿进来,齐子睿一把将她拉入内室,急急地开门见山:“我们让柳州知府私造照身帖和路引的事恐怕要暴露了!”
“那个姓翟的,竟然将所有私收贿赂的明细记录成册,藏于书房暗格之中,姓翟的已经下狱半月有余,该定的罪也基本都定了,没想到三日前一位捕头从他已经被查抄的书房中发现暗格,竟然找到了贿赂明细,据说明细记录的极其全面,时间、姓名、所谓事项、收受金额,甚至双方所言都全他妈记下来了。”齐子睿在屋中又转了一个圈,“不过墨儿,你放心,我从未和他提过你,查也查不到你身上。”
“查到你也不行。我不能让你为了我下狱。”韩墨儿抬起微垂的眼眸,沉静无波的眼神让齐子睿些许稳了心神。
“无事,我,我就说我寻了个青楼女子,为了给她洗脱身份,就托姓翟的私办照身帖。这能有多大罪,大不了盐官不当了,打几板子罢了。”这是齐子睿来时路上思量出来的办法,在他看来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若无皇上震怒,言明彻查此事;若无派系相争,互相倾轧夺势,你这样的说辞,或许能弄个轻判。可你为柳州首富,掌管西南十三州铁矿山,隶属工部,工部侍郎在党争中是否还没有站队?那么你就成为两派拉拢工部的筹码,不管工部侍郎倾向于哪方,另一方都会借此事千方百计的另生事端,你那西南十三州可是太平之地?你动了多少人利益?削了多少人的权利?只要有一点火星,他们就能扒皮生吞了你,所以你不能下狱,不能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即便工部不站队,任你自生自灭,也改变不了什么,结局都是一样的,你会成为他们博弈的牺牲品!”
听了韩墨儿的话,齐子睿半晌没言语,韩墨儿刚刚所言他不是没想到,只是心中存着侥幸,希冀有所退路。
“那怎么办?”齐子睿颓坐在椅子上,头仰在椅背上,艰难地闭上了眼睛。
韩墨儿手指轻点桌面,心中思量万千,也没有找到一个万全的应对之法。虽一时无法,却也方寸未乱,韩墨儿问道:“秘册还有几天能入都城?”
“最多五六天,找到秘册的捕头负责携秘册入都城,但他中途却去了詹州办了另一件案子,不然今日已然入京。墨儿,不然,不然我们劫了秘册吧。”
“舅舅,劫持朝廷办案要证是抄家灭族的重罪,一个差错便万劫不复,此事容我再想一想,若实在没有万全之策,我们再兵行险着也不迟。”韩墨儿屈身上前,拉住齐子睿的手,“舅舅,艰难万险我们都走过来了,这回也一定能化险为夷,相信我。”
五月风动,绵密湿润,都城已有了初夏的样子。韩墨儿落落立于面前,简单的话语,便安抚了一切慌乱无措。她的神奇所在,是浩瀚无波的深眸,既能坚定人心,抚慰旧痕,亦能寄托希望,拔离黑暗。即便面对满目猜疑、步步杀机,她也能盎然而立,以身为刃,披荆斩棘,为身边人寻一条阔路坦途!
韩墨儿外出仅一个时辰,再入韩府便感觉到府中处处被紧张的氛围所压抑着、包围着。仆妇们步履匆匆,神情慌乱,无事可做的也三三俩俩凑在一起私语,一副大事临头的样子。
还未脱下披风,翠枝就压低了嗓音附在韩墨儿耳边说:“二小姐从昨天开始病情越发严重了,刚刚医者来过,说二小姐患得是肺痨。”
“什么?肺痨?”韩墨儿自然知道肺痨在这个时代等同于绝症,韩嫣儿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患上这个病,况且还是在这样特殊时期,不得不让人生疑。
“已经去请太医了,如果看过太医之后,二小姐确实患得是肺痨,那她还能嫁给礼王吗?这是不是夫人和老夫人耍的手段啊?”翠枝在韩墨儿身边已久,斗争经验十足。
“患了肺痨自然不能再嫁给礼王,但韩嫣儿患得病不是肺痨!”
“啊?小姐你怎么知道她得的不是肺痨?”
韩墨儿自然知道,在原来她的那个世界,她的爷爷是中医泰斗,爸爸是西医大咖,耳濡目染下,她颇懂药理、病理。肺痨也就是肺结核的初期病症是反复咳嗽、咳痰、低热、盗汗,这些症状会迁延一两个月,甚至更久,怎么可能一点初期症状都没有病情就急转直下,恶化至斯。
“宫宴上还生龙活虎的,怎么可能这几日就患上恶疾。”
“那,那二小姐是装病?”
韩墨儿蹙了蹙眉头,她就是这点想不通,如果韩嫣儿是装病,普通医者还好买通,太医来了谎言自然不攻而破,即便孟老夫人也买通了太医,但以韩嫣儿现在的身份,很有可能是多位太医联合诊治,孟老夫人就算手眼通天,也不可能收买这么多太医。
那就是真病了。
韩墨儿嗤笑了一声,为了逃避婚约竟然以身犯险,这祖孙三人是真畏礼王如洪水,嫌礼王如敝帚,拿礼王不当干粮啊。
礼王,韩墨儿没由来的又想到了那个绉纱轻动而露出的侧颜,眉目冷淡,拒人千里,却又十足的矜贵、绻丽、慑人。
韩墨儿轻叹了一口气,为遇人不淑的礼王默哀了三秒钟,似乎三秒钟还没到,韩墨儿就将之抛于脑后,随即吩咐翠枝为自己更衣,去韩嫣儿院中探病。
刚进韩嫣儿的院子就听见了她的咳喘声,一声连着一声从胸腔震荡而出,尾音还带着干呕。韩墨儿挑眉,这种咳嗽做不得假,看来韩嫣儿是真的病了。
向着正房刚行几步,便被一个丫鬟拦了下来:“大小姐,大小姐,不能再往前走了。”
“二妹妹病了,我来探病,拦着我干嘛?”
“刚刚的医者说,说二小姐这病不能见人、见风,所以除了几个伺候的下人,老夫人不许任何人入内。”小丫头急急解释。
哦,样子做得挺足,这是按肺痨将病人隔离了起来了。
“哦那行,我听祖母的,等妹妹好些了再来。”韩墨儿遥遥望了一眼正房,扯开了嗓子,“你们都给我好好伺候着,别以为我嫣儿妹妹生了重病就可以偷懒怠慢,嫣儿妹妹病了,我没病,她没力气管教你们,我有的是力气,她病得下不了床,我可活蹦乱跳着呢,如果有不尽心伺候的,我一定饶不了你们。”
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韩嫣儿,刚刚平复了一轮咳嗽,一听韩墨儿这话,顿时气血翻涌,自己明明样貌出挑、才华出众,却要嫁给无权无势的礼王,为了摆脱这门婚事,自己以身犯险,生生受这疾病折磨,韩墨儿倒好,蠢笨如猪、一无是处,却健健康康的在自己院子中教训自己的下人,怎能让人不恼,让人不恨!
韩嫣儿正想起身发作,却被一口痰堵了嗓子,顿时又咳嗽了起来,她趴在床沿咳得翻天覆地,似乎要将肺咳出来一样。好一会,她才止住了咳嗽,翻身倒在床上,双手慢慢紧握,眼中愤恨,韩墨儿,我看你还能张狂几日,等你被指婚于礼王的时候,看我如何羞辱践踏你!
入夜十分,翠柳传来消息,太医来过了,二小姐并非患上的是肺痨,而是一种不多见的久咳病,此病虽不危及性命,但也会伤及根本,如不好好将养,恐会减寿。
韩墨儿摇头低笑,这祖孙三人为了权势地位、荣华富贵已经不顾一切了,连性命安危都可以拿出来博。
她们这边为了退婚做足了戏,就是不知皇家肯不肯赏脸听这出戏。现在韩嫣儿已然被诊断出不是绝症,那帝后还会答应退婚吗?
帝后心思莫测,不是凡人可揣测的,不过允不允退婚,都和自己无关,韩墨儿撂下这厢心思,转头去想照身帖事发一事。
吱呀,翠柳去而复返,端着碗蛋羹推门而入:“小姐,你这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快来吃碗蒸蛋羹。”
韩墨儿接过羹匙,一边吃一边思量。
“小姐,你说二小姐怎么就看不上礼王呢,礼王长得多俊啊,我从来就没见过那么俊的人。是不是小姐,上次在抚顺斋你不是也看到了?”
“恩恩。”韩墨儿敷衍,心思根本没在翠柳的话上。
“现在二小姐病了,肯定如愿当不上礼王妃了,那会是谁能当礼王妃呢?一定要给礼王配一个好点的王妃,不要再像二小姐那样坏的了,要像我们小姐这样善良、好看、有趣的女子才好。”翠柳双手交叉合十,眼中冒着星星,神游而去。
“你说什么!”韩墨儿蓦然抬头,一脸严正的问翠柳,“翠柳,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翠柳被韩墨儿吓到,神游的思绪一时无法回笼:“啊?我说什么了?哦,我说最好给礼王找一个像小姐一样好的王妃,小姐,我错了,我说错了,礼王有什么好的,冷冰冰的,我家小姐才不稀罕。哎,不对啊小姐,我刚刚也没说你稀罕礼王啊,你怎么急了?”
“别说话,让我想想。”韩墨儿用手指竖在翠柳嘴上,止住了喋喋不休的言语。
韩墨儿的手指不断的在羹匙上轻点,半盏茶的功夫,她抛下羹匙抬起眼帘,朱唇轻启:“她们这是想把我换给礼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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