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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松又有些不耐,但很快的又恢复和颜悦色:“齐大人,您不觉得主上的这个主意甚佳吗?前皇长子那边您佯装投诚,一能保住大人的性命,二还能顺便帮咱们掌握他们的动向,岂不是一箭双雕的事情?”
“这…不行不行,我不敢,我我我…会露馅的?”齐子睿佯装拒绝。
“欸,以大人之资,定会游刃有余,再说了…”
严总顿了顿,“这也是主上能想到的唯一能保住齐大人性命的办法了,齐大人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
齐子睿一下子愣在原地,沉默了好久之后,起身拱手向严松施了一礼:“今后我齐子睿以主上为尊,以主上马首是瞻,听其调令,万死不辞。”
严松赶紧扶起齐子睿,笑道:“还是齐大人明理,今后你我就是一个阵营中的兄弟了,要互相帮衬才是。”
“正是,正是,严公子,主上可在柳州?齐某能否觐见主上呢?”
严松听闻一滞,慢了半拍才开口:“齐大人,主上的行踪不是我们能够打听的,适当的时候,主上会召见齐大人你的。”
齐子睿只好讷讷应下,两人又定了联络渠道与方式等一些细碎之事,严松才离开齐府。
......
事情确如韩墨儿所料的那样顺利推进。
尉迟轩顺着齐子睿送回的消息,掌控了严松设在柳州的地下联络点,并根据联络点的动向,又查出了附近几个州县的地下组织。
这些组织管理严密,消息进出均有多道流程,多人把控,重要信息最后汇至严松一人手中,再由其飞鸽传书至漳州。
齐子睿曾派人在途中截过这些信鸽,发现鸽子身上所带消息均用特殊材料封裹,想要不留痕迹的查探消息着实不易,现在又不好打草惊蛇,无奈只好放弃这一截获消息的途径。
这几日,齐子睿将西南十三州的矿石开采与冶炼情况整理成册,分别交予尉迟重与尉迟景的暗探。
册中详细列明了西南十三州的矿山数量,开采进度,矿石含铁量,冶炼产出比,熟铁的杂质比,以及采矿、冶铁的监管体质等情况,林林总总记录成册,厚厚一本极为详实。
严松自拿到册子,眉头就没舒展过。
他自幼学武,就没读过几天书,这册子中的略为生僻的字他都不认得,能从头到尾翻一遍已是不易。
“弄了这么一厚本子,他到底要说什么?”严松问向旁边的一人。
这人宽眉大眼,悬鼻口阔,长得很是英武,正是四年前挑战归一门大弟子冯春来不成,反而堕入悬崖的的严四海。
这严四海说起来也算个传奇人物。
从小习武颇具根骨,二十几岁便在江湖上成名,备受武林人士尊崇。
后来他自请出山游历,不知怎么就与沾染了一身恶习,屡屡挑战门规,破坏律条,且屡教不改,后来被归一门大弟子冯春来做主,将其逐出了师门。
严四海从此被武林正道所不耻,名誉扫地不说,便连生计都成了问题,只能以做赏金猎人这种名门高手不屑的营生度日。
四年前的武林大会上,怀恨在心的严四海在众目睽睽之下挑战自己原来的同门师兄冯春来,却因使诈不成不慎跌落悬崖。
世人都说他死了,可是如今他竟好好的坐在严松身旁,一同看着那厚厚的册子。
“松儿,这齐子睿是不是和咱们耍花招呢,以为交上来这么个没用的册子,就是投诚了?”严四海说到。
“叔父,您这些日子监控他,看到他将另一本册子给那方也送去了?”严松问道。
“是,咱们监视他,对方也派了人监视他。”
说到此严四海轻蔑地一笑,“只是那些人没有你叔父武功高,他们监视齐子睿的时候还不知道,我已经将齐子睿连同他们一并纳入了眼里。”
严松垂下眼睑,将一丝不满的眼神掩盖起来:“叔父的武功定不是那些宵小能敌的,我不在柳州的这几天,你跟着尉迟重的人可有什么特殊的发现?”
“并无特殊的发现,册子太沉,不好飞鸽传书,他们就令人快马加鞭送出了柳州。”
“送出了柳州?送去了何方?顺着这条线就会找到尉迟重的大本营,即便不是大本营,也能找出几个尉迟重的近臣。”
严松忽然有些兴奋,觉得这些日子自己的努力终于算是有了一点成果,“怎么样,册子送到了哪里?”
“送到了…送到了…”严四海这会儿开始磕磕巴巴起来。
“说啊。”严松有些不耐烦。
“我让春井与子辰跟着了,他们技不如人跟丢了。”严四海声音逐渐减小,最后只剩嘟嘟囔囔。
“叔父!叔父你为何不亲自跟着?我说没说过此事重大,我不在的这几日你要盯紧齐子睿和尉迟重那边的人?这样重要的线索你为何自己不去跟,却派了功夫皆不及你的春井与子辰?你知不知道此举不但失了良机,还暴漏了身份,以后我们再想得知他们的藏身之处就难了!”严松气得不轻,口气十分暴躁。
“松儿,松儿你先别急,齐子睿那小子不是还得给那边送消息吗?下回…下回我一定跟着,不管是飞鸽还是快马,我定将他们的藏身之地翻出来不可。”严四海慌忙安抚。
“若是我们发觉已经被人跟踪,还会如常行事?你当尉迟重的人都是傻子啊?叔父,你想得太简单了。”
严松愤然而言,“这回又是何原因?是眷恋你哪个新姘头,还是哪个赌坊又放赌了?”
“不不不是,松儿,真不是这些原因,就是雪姬有喜了,你二娘又不让她进门,两个女人闹了起来,一个要触柱,一个要跳井,我不留下来处理也不行啊。原想着那边的人不是什么高手,就让春井与子辰去跟了,没想到却让这两个小子给跟丢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严松气得太阳穴直蹦。
他这个原是家族荣耀的二叔,自被逐出归一门之后,便越发的放浪形骸。
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不说,做事也越来越没有章法,如今竟连这样大的事也敢怠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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