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洞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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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她所处的位置看去，在由众多保镖围成的一圈保护层中，reborn的正面朝着她的方向，而他的身后，安伯尔特掏出的□□正对着reborn的后脑，安伯尔特的脸上有些微扭曲的狰狞，就算隔得很远，她依旧能感到那种气氛的僵持和冷凝。

不可能的，reborn应该是发现了的，那么，为什么什么都不做？

安心，dysis，难道你认为这点小把戏能伤到他？想到这，她的心微微放进去一点，但还是有些无法抑制的担忧，而在她愣神的一会儿，一颗流弹擦过她的肩膀后将她身侧的用九十九个高脚杯组成的杯塔打碎，有些玻璃碎渣溅到她身上，刺痛终于让她彻底清醒过来。

呵，她不由自嘲的笑笑。再这样她可是连命都没有了，那么所谓的成长还能证明什么呢？明白这一点之后，dysis的注意力放在了随时可能向她这个方向冲来的入侵者，而在下意识中她躲避的方位却是不知觉的朝着reborn所在的位置移动。

伤口并不是特别痛，只是血流出时有淡淡凉意，她其实分外的厌恶血腥味，然而又不得不习惯。必须去习惯，因为以后她不再会仅仅是只能呆在一个房子里随意打发时间等待reborn的回来。

注意到dysis的这一系列变端，reborn黑曜石般的眸中流光稍纵即逝，看来他的确没必要再继续这种愚蠢的事情，他的小情人是真的长大了。

reborn嘴角噙起冷笑，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刹那，原本朝着他后脑打来的子弹被他侧身便轻易躲过，下一秒他的身影就到了安伯尔特的身后，他的手抓住安伯尔特的臂膀，仅仅是微微用力，清脆的骨头碎裂的声音让一旁愣神的保镖反应过来。

安伯尔特拿枪的那只手的手臂软软的下垂，而后是一声从他口中传出的惨痛的叫声，下意识的想逃离却被他身后的reborn伸腿踹断了左腿，冰冷空洞的枪口抵上他太阳穴的位置。这让离他们很近的保镖想做的营救举动完全的僵持住，而原本在大厅中随处闹腾伤人的刚刚冲进来的入侵者却都在这一时刻朝着安伯尔特和reborn所在的位置冲来。

dysis此刻在短暂的怔愣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拉开了她一直放在手中却没有开栓的□□，她的双眸微微眯了下，瞳孔中映着那些人的身影，躲在身前的大理石柱旁，她举起□□朝着入侵者开枪。第一枪没入其中一个男子的左大腿，第二枪穿过了那个人的左肩，第三枪正中另一个人背脊中心……

她就这么开枪，然后看着血液从被她打伤的人的伤口处涌出，随之终于有人注意到她，那些人中有两个人放弃了原本朝着安伯尔特位置前进，转而朝她移动。速度很快，让她有些诧异，这和他们刚刚闯进来时有很大区别，果然……还是不知所谓的算计。

她弯腰躲过一发子弹，在抬头时他们已经离她渐近，于是原本的紧张和莫名的恐惧以及罪恶感刹那间消失，她从腰间丝带系结的位置取出另一把□□，双枪齐开，她现在只知道必须要杀了这两个人。否则，活不到明天的就是她。

果然她还是自私的，果然在威胁到自己时，什么“不想杀人”这种想法还是被果断的遗弃。或者……她的本性就如此？

dysis并没有多少时间思考这种在此刻显得无意义的问题，她一边借助整个大厅中大型的餐桌、石柱和雕塑来躲避遮挡自己，然后和那两个人对上。她的枪法的准度在拉尔系统和reborn偶尔客串的教导下，就算时间短暂，不说百发百中，百发中有九十九是没有问题的。或许是因为平时的训练便是这样的，在一个空挡的期间dysis趁一个人换子弹的几秒，朝着他开枪。这次不再是身体不重要的部位，而是正中眉心，于是那名男子保持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的神色倒在了地面。

一阵泛呕的感觉袭上她的胸口，还是没改掉这个毛病，她不禁想要咳嗽干呕，但都忍住了，因为她还有一个人要对付。战斗中不允许大意。

在她仔细观察另一来人在哪个方位的时候，从她的身后传来爆炸声，离她不远处的墙在一阵烟雾火花闪烁后开了一个大口。而在一堆墙的碎石块下压着的赫然就是企图从她身后偷袭她的人。

“还没完？”来人有些愣愣的，看着大厅中的一片狼藉，环视了一眼后，目光落在dysis身上，“dysis，你还好吧？”泽田家光的样子看来有些诧异。

dysis一阵沉默……对哎，为什么刚才没想到这家伙跑哪儿去了？不过他刚刚的误打正着，恰好帮她解决了麻烦。所以，总结来看，她是应该感谢他的。

但是……为什么完全没有想要感谢的冲动，饶是一向自诩脾气很温和的dysis看到泽田家光这个样子都有冲动去……让那张笑容怎么看怎么欠扁的脸变变形，莫非这就是reborn喜欢揍泽田家光，并且专挑脸下手的原因么？

她尴尬的移开视线，也不理泽田家光，转身朝着reborn在的位置走去。

而在她迈开步伐的同时她的手臂却被拉住，回头，泽田家光附上他特有的有点傻的笑容，“先把伤口包下，reborn马上就解决完过来了。”

dysis还来不及回答，就感到身后有人靠近，而熟悉的感觉和气息却让她莫名的安心后疲惫，或者不该这样，明明前一会儿她还觉得精力充沛，而突如其来的疲倦感让她脚有些发软，一时不稳朝后倒去，进入一个还带着血腥味的人的怀抱。她不喜欢他西装上沾染的血液，那味道令她作呕，而却抵不过怀抱中传给她的温暖，或许是他的体温，或者不是，但就是全身都软了舒适了暖和了。

“做的很好。”身后的男子将她转了个方向面对着他，然后将她横抱起来。他落下一个轻吻在她的眉宇间。

“查清楚了？”reborn一边抱着dysis朝着门外的方向走去，头也不回只抛出这个问题对着停留在原地的泽田家光。

“唔，安伯尔特这个老不死的企图投靠杰尔鲁卡斯家族，所以打算送个彭格列高级成员的首级投诚。”泽田家光对着reborn的背影说完这句话，看着reborn甩也不甩的直接离开，抽了抽嘴角……也就是说reborn走了剩下的烂摊子和善后工作就都落到他头上了。等会儿彭格列的人就要来了，啊！麻烦的事情怎么这么多……

虽然心里抱怨，泽田家光也还没那么不识趣去将reborn留下来陪他收拾，依照那家伙的性格绝对会被记恨的啊！

而此刻被reborn抱着的dysis觉得眼皮越来越沉，明明没有那么困，或者是，今天发生的这些，真的很累人。她终是，杀了人啊。

后悔吗？并没有……只是，莫名的难过。她也知道这种难过不再适合她，那是软弱的表现吧？但是没有办法控制住，充满了抑郁的负面情绪。

这不正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吗？已然想好了再坎坷都要走下去，她并没有打算放弃，一开头就结束不了了。但是，只是现在这一刻，让她这样难过一次。她将头更深的埋进reborn的西装间，听着reborn的心跳才能稍微踏实一点。

reborn低头看了看怀中仿佛一下子有什么变了的女子，幽深的黑色瞳孔中在一瞬间充斥了很多种情绪，然后消失不见。他抱着她上了一艘贡多拉，似乎感到她情绪渐渐稳定后睡去，他的手指放在她的发间，把玩着她的金发，而此刻他的神色平静，掩埋了所有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