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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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后，穆天音又一连几个月没来找她，也不知道忙什么去了。

白安安实在无聊，在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装模作样了几天，隐隐有些装不下去了。

她一向不是个有耐心的，爱玩爱闹，热爱新鲜玩意。穆天音这一走，就是几个月，眼瞅着山门试炼就要开了，在她耐性告罄前几天，穆天音总算回来了。

彼时她正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院中琢磨手上几根木头。

穆天音来时，就看到她愣愣盯着手上光秃秃的木头出神，她瞧了一眼，不由出声道：“你在干什么？”

白安安动作一顿，假装吃惊的模样，仰着小脸：“师姐？”

她骤然扑过去，将穆天音紧紧抱住。

穆天音已经习惯了她时不时的亲近，手指抬起来，落在她的肩膀上，没有推开，而是道：“门派事忙，所以忽略了你……”

白安安从她怀中出来，抿着小嘴摇摇头：“师姐不用跟我解释，安安知道你有事情要忙。”话虽如此，还是抿着小嘴，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穆天音看她失落，不由摸摸她的脑袋，问道：“马上就要山门试炼了，你可有准备好？”

白安安听言，登时将手中的木棍递到她跟前，煞有介事道：“安安准备好了！师姐你看！这就是安安替自己准备的武器！”

穆天音总算知道她在干嘛，不由哑然失笑，她沉默一阵，手上忽然幻化出一把样式普通的短剑。

她将短剑地给她：“这把剑，拿去防身用。”

虽说山门试炼全门派的长老弟子都会实时关注着，出不了什么事故，但是穆天音考虑到，近来魔族异动，她已经处理了好几起因魔气而暴动的灵兽伤人事件。

白安安又手无缚鸡之力，手上连把像样的武器也无，她便考虑送她一把武器以作防身之用。

白安安顺手接过短剑，放在眼底下仔细端详。

短剑样式普通，剑身上光秃秃的，无任何花纹，剑刃瞧着也有些钝钝的，似乎没有开封。但是白安安知道，从穆天音乾坤袋拿出来的东西，岂有简单的？

她手指握住剑柄，尝试性地挥了挥，没有发现特别之处，不由挑了一下眉毛。

她竟看不出这短剑有任何异常之处，难不成真是把普通短剑？

看来得穆天音离开之后，再好好研究一番才行。

穆天音见她垂着脑袋，盯着短剑，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不由解释道：“这把短剑，是我幼时佩剑，不算珍贵，你且用着，等你入门之后再换。”

白安安垂着脑袋，眯了迷眼睛，再次扬起脸来，双眼闪闪发亮盯着她：“是师姐的佩剑呀？”

穆天音颔首。

“安安一定会好好珍惜的！不辜负师姐对我的期待！”她抱住短剑，挺了挺小小的胸脯，不过瞬息，便又垂下脑袋，失落道，“可是我不会任何招式，拿着师姐的剑也是浪费。”

说罢，她小心翼翼觑着她，“师姐，你能否教我几招？”

穆天音清冷的眸子顿时投在她的脸上，顿了一下，点头道：“你看我演示。”

白安安兴奋地小脸通红，双眸闪亮盯着她，用力点了点头：“嗯！”

穆天音长身玉立站在院中，宽大的长袍越发衬的她身姿清瘦。然而她手执短剑，一招一式简单至极，白安安紧紧盯着，却并不敢小瞧。

她的剑法，和她原身那张脸一样，漂亮到极致，却危险到极致，小瞧她的人，坟头的草都不知几尺高了。

穆天音演示完，收了剑，侧头看过来。

白安安愣了片刻，连忙啪啪鼓起掌来，立刻将刚才凝重的气氛一扫而空。

她小脸红扑扑地跑过去，兴奋拽住穆天音执剑的那只手，眼巴巴盯着她的脸道：“师姐，这剑法叫什么呀？”

穆天音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短剑，侧头对她道：“没有名字。”

白安安阿了一声，疑惑道：“没有名字？难道……”她不可置信捂住嘴巴，“难道是师姐你刚才随意舞的？”

“师姐，你太厉害了吧！”白安安越发凑近她，仰着雪白的小脸，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快落在穆天音的身上。

穆天音岿然不动，视线落在白安安的脸上，见她期待望着她，脸上表情夸张，不由摇摇头，勾了勾唇角道：“安儿，无论是剑术还是其他招数，都是外物，我辈修士，重在修心——”

好了她知道穆天音又要跟她安利无情道了。

白安安心里翻了一个白眼，骤然扬起下巴，嘴唇都快碰到穆天音尖尖的下巴，她崇拜道：“可是真的很厉害嘛！师姐你教教我啦！”

她顿了一下，身子忽然朝后仰去，睁大眼睛，愣愣瞧着穆天音：“不对……刚才师姐你叫我安儿了？”

穆天音怔了怔，长睫毛微微颤抖一下，她抚住白安安后仰的身子，顿了一下才道：“我以后，可唤你安儿？”

白安安想也不想，猛然扎进穆天音的怀中，连连在她怀中点头：“当然可以！我记得我娘就是这么唤我的。安安——不对，安儿以后，一定好好侍奉师姐。”

她说着说着，小小的声音哽咽起来，眼泪渐渐洇湿穆天音的衣襟。

穆天音轻叹一声，手指自然落在白安安瘦弱的肩背，轻轻拍了拍道：“我不用你服侍，你……别哭了。”

白安安从她怀中退了出来，伸手抹抹眼睛，破涕为笑。

她仰头看着穆天音道：“对了，师姐。我们师尊是谁呀？是明心城的那个长老呀？”

穆天音恍然惊觉，她并未告知白安安自己的真实身份，她心有犹豫，迟疑看着她。

白安安挑一下眉毛，摇着她的胳膊，撒娇般摇晃道：“师姐你就说说吧！安儿总得知道自己师尊是哪个。虽然是师尊挑选弟子，而非弟子挑选师尊，但是……”她扁了扁嘴巴，皱起小脸道，“那万一长老们都要收我为徒，我选错了可怎么办？”

穆天音失笑摇头，忍不住伸出手指，点在她的额头道：“你倒真敢想。”

白安安连忙捂住额头，期待望着她：“是丹药长老？”

穆天音摇摇头。

白安安有兜圈子一般，将明心城的几个长老都提了一遍，都被穆天音否认，不由气馁地揪了揪自己的发梢：“到底是谁呀？”

穆天音淡淡看她一眼：“不是还有一人没有猜过？”

白安安苦恼的小脸登时舒展开，然后又迅速皱起，一副震惊到极点的模样：“是……是明心城的城主，天下第一美人，正道魁首穆天音吗？！”

因为太过吃惊，说到最后，尾音都带着颤音。

穆天音听着那一连串的头衔，不禁皱了皱眉，微微颔首。

白安安惊喜地瞪大眼睛，双手握住靠在胸前：“安儿的师尊，竟然是穆城主嘛？！”

“安儿一直听说，城主长得倾国倾城，闭月羞花——就跟仙女一样！师姐，你见过师尊，她真的有那么好看吗？”她说着，激动地握住穆天音的手臂，眨了眨眼睛，仰着雪白的小脸道，“是不是，真的和仙女一样？”

穆天音被她说得哭笑不得，摇了摇头：“你又没见过仙女，怎么比较？”

白安安下意识就撅起小嘴，不服气道：“怎么没见过？安儿见过仙女姐姐！”

说完她就愣住了，疑惑地眨眨眨了眨眼睛，自言自语道：“奇怪，安儿什么时候见过仙女姐姐？”

穆天音听到仙女姐姐四个字，登时心中一动。

她漆黑的双眸望过去，见白安安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不由拍拍她的脑袋道：“别想这些了，先把招式练好了。”

穆天音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师傅，她教徒弟的方式，通常是扔给她一本秘籍，然后演示一番，接着就是看徒弟自己努力了。

白安安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走天才小徒弟路线，还是愚笨小娇妻——呸，单纯小可爱路线。

你想呀，徒弟太独立，太聪明，还要师尊干什么？她又不是想干出一番事业，震惊全门派，人人敬畏。若是可以，她想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在门派里作威作福让穆天音自我攻略。

毕竟，报仇并不意味着不能享受生活嘛。

白安安虽然想得很好，却并不敢放松。

穆天音好感没到，还没到她作威作福的时候，所以还得小心点。

穆天音简单教了她几个时辰，又急匆匆走了。

这一走，直接到了门派试练那天。

试练地点就在两座峰之间的鸿蒙谷里，她收拾好行囊遮掩了容貌，走到谷口，还未到时辰，就已经看见谷口站着一群密密麻麻的凡人。

白安安左右瞧了瞧，还看见几个熟面孔。

身着褐色短打，长得眉清目秀的温静娴，还有她的侍从阿黄。

阿黄瞧见她，连忙朝她挥了挥手：“白安安！这边！”

她声音不大，但多少吸引了一些注意。白安安无奈走过去，应了一声。

阿黄瞧着她，替她和自家郡主介绍道：“郡主，这是我的好朋友白安安。”

温静娴和阿黄年纪都不大，不过自持身份高贵，连忙双手负在身后，咳嗽一声道：“既然你和阿黄是朋友，那本郡主就好心和你组一队。”

白安安隐隐瞟了自来熟的两人一眼，刚想张口拒绝，人群中忽然爆出一声惊呼。

就见密密麻麻的人群从中间分开，露出一跳道来，一个身着白衣，容颜精致冰冷的少女破众而出。

她身负长剑，双眸清冷，容颜如玉，那副姿态，隐约像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