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第 1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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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安安紧紧蹙起眉毛，额头沁出冷汗。

脑袋仿佛要裂开一般,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画面如潮水一般涌入脑海。

她没有睁开眼睛,察觉到一双冰冷却柔软的手抚摸上她的太阳穴，轻柔地替她缓解疼痛。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淡淡冷香，一如记忆里那般让人安心。

她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张苍白如画的容颜，那人身着飘逸白衣，长发漆黑如墨,长长地披在肩后。一双茶色的水润眼眸,正脉脉凝视着她。

“怎么样，还疼吗？”语调柔软仿佛山泉流淌。

白安安虚弱望着她,神色有一瞬间的迷茫：“仙女姐姐？”她微微侧头,手指撑在眉心，脑袋昏昏沉沉的,仿佛睡了太久的关系,就连声音都出现一声滞涩感。

听到这声呼唤,穆天音羽睫微抖,看着沉思的少女沉默不语。

“不……不对。”白安安喘息一声,用力蹙了蹙眉毛，挣扎着想要从床上起来。

穆天音连忙摁住她的肩膀，不让她起来，轻声细语安抚道：“别心急,你先休息一会儿。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问我，只要我能回答，都会告诉你。”

白安安顺着她的力道躺回床上，漆黑地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她迟疑着，迷惑不解道：“你是穆天音，还是仙女姐姐？”

穆天音目光微微闪烁，手指顺着她的太阳穴，落在她白皙的脸颊，大拇指的指腹轻柔地摩挲着，温柔哄道：“你记得什么？”

脑海中的画面太乱了，一会儿是两辈子的穿越记忆交替出，一会儿又是现代父母的脸，还有……还有她们孩子的脸？

白安安忍不住紧紧蹙起眉毛，将穆天音的手拉了下去，自言自语道：“我记得，我们一起回到现代，我寿终正寝。而你……”

她想起什么，骤然死死抓住穆天音的手，手指太过用力，指甲都陷入肉里：“你死了，留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你知不知道，那几十年，我都是怎么过来的？”

她抬头，苍白的脸色没有一丝血色，眼眶通红，泫然欲泣：“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死在我的记忆里，好让我长长久久记得你？”

穆天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疼惜地将她揽入怀中，轻柔地抚摸着她长长的黑发，在她耳畔温柔哄着：“是我错了，是我不该。从今以后，随便你怎么罚我，我都答应。”

白安安从她怀中退出来，手指拽住她的手腕，低声道，“那你能再带我回一趟现代吗？”

穆天音坐在她的床边，神情微愣，垂眸盯着自己被对方抓住的腕子，沉默良久才摇摇头：“安儿，抱歉。我无法带你回去。”

白安安仔细盯着她的表情看了一会儿，半晌松开手。

穆天音倾身过去，将她的手紧紧抓在手中，认真道：“虽然无法办到，但是也许，你梦到的那些，正是我们下辈子的事情呢。”

梦？所以一切都只是梦而已？

白安安扯了一下嘴角，任她抓着手，神色有些抑郁。

穆天音拍拍她的手背，眸子温柔如水：“不说这个了，还有呢，你还记得什么？”

白安安的眸子慢慢瞥向一旁，作出思索的模样：“我记得……我在魔界呆了——几年，然后……”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

“然后什么？”穆天音微笑鼓励道。

白安安定了定神，继续道：“然后，你出现了，将我带出魔界，抚养我长大……”

“那之后，你将我带到真言殿，就离开了。我修行到元婴，就去找你。”她越说越顺畅，神色渐渐明朗，\"可奇怪的是，你好像不记得我了。\"

她瞥了一眼穆天音，见她始终微笑望着她，不禁收回视线，继续道：“不过没关系，等我取了血救你，你马上就记起我了。在那之，我们就……”

白安安抿了抿唇，干脆倾身抱住穆天音，将下巴搁在她纤瘦的肩膀上，喃喃道：“我的雷劫来了，再次醒来，你就呆在我的身边，还有三个孩子。”

说到这里，白安安骤然反应过来，推开穆天音，四处一扫：“对了，三个孩子呢？”

穆天音伸手替她拢拢额角的碎发，漂亮到仿佛玉石雕就的容颜有了活人的喜怒哀乐，她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你喜欢的话，我们可生……”

白安安马上接口道：“不。我不喜欢。”

这句话回答的太快，让穆天音脸上的笑容立刻凝固在脸上。她打量着白安安的脸，慢慢道：“不喜欢也好，这样只有我们两人，没有任何人打扰，也不错。”

她说着，轻柔将白安安拥入怀中，发出满足的叹息：“我等了你，等得太久太久了。从今以后，我们永远呆在一起，可好？”

“不好。”白安安被穆天音抱着，看不见她的表情，却可以感觉到她说出这两个字之后，抱着她的人身体有瞬间的僵硬。

她扯了一下嘴角，稍稍退开穆天音的怀抱，伸手捧住穆天音的脸颊，低声道：“你是不是傻，我们总会死的，怎么可能永远呆在一起？”

穆天音脸上的表情这才慢慢缓和下来，纤细白皙的手指覆上白安安的手背，茶色眸子紧紧盯在她的脸上，一瞬不瞬：“你别怕，会的。”

“我们会在一起，长长久久，再也没有谁，也没有任何事，能把我们分开。”

“穆天音……”白安安望着她近在咫尺的脸，那张脸雪白，精致，仿佛没有活人气息的人偶。她望着她发红的眼角，表情不变。

穆天音凝视着她，缓缓嗯了一声。

白安安嘴角迅速朝下一撇，不高兴偏头道：“我很累，想休息。”

说着，就直接将手抽了回来，躺回床上。

她态度反复无常，上一秒还微笑着，下一秒就生气，穆天音似乎也没有任何意见，从始至终都宠溺望着她。她替她掖了掖被子。

白安安闭上眼睛，呼吸渐渐绵长，穆天音坐在她床边等她睡熟，才起身离开卧房。

咔哒一声，门扉合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白安安背对着门扉侧躺着，听到声音，猛然睁开眼睛。

她一手曲起枕在脑袋下，另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腰间的铃铛，紧紧蹙起眉毛，想起刚才穆天音的反应，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好一个穆天音，真以为自己干的神不知鬼不觉么？连篡改她记忆这种事情都干的出来。什么孩子，什么现代，全部都是假的！可她始终不能肯定，童年里那个带她离开魔界的穆天音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生平最恨被人愚弄，而穆天音，恰好踩在她这个点上。想到这里，她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勉强扶着床沿穿鞋子，打算出去看看。记忆里的谜团实在太多了，她得弄清楚。

可是大概是睡了太久的关系，身体关节仿佛生锈的机器，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她艰难地从床上下来，感觉手脚都有些不听使唤，只能扶着墙壁，慢慢适应。

她坚持在寝殿里活动了半个时辰，连额头上都沁出热汗，这才勉强觉得手脚灵活了一些。

推开门，门外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微弱的灯光照亮眼前的方寸之地。

从寝殿出门，沿途景色一如往常，上辈子呆了一千多年的地方，她闭着眼睛都能走出去。

她一会儿抬头看看魔界黑漆漆的天空，一会儿低头扫了扫黝黑的宫殿，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只是大概宫人都换了一批，他们似乎并不认识白安安，见她镇定自若走在路正中央，只是看她一眼，等她循着视线看过去，对方又立即眼观鼻鼻观心。

白安安瞧的很没意思，在宫里转了一圈，就回去了。

一边往回走，她一边想起一些以前没有注意过的事情。

比如魔界这么黑，长久不见阳光，所以她才喜欢红色，想要到修真界去。

穆天音虽然也是冷冰冰的，仿佛不是活人模样，但是她长得太有仙气了，又喜欢穿白衣，跟魔界的人真的完全不一样。所以她喜欢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她胡思乱想着，正要推开书房的门，却被两柄剑拦住去路。她抬起下巴，看向拦住她去路的两个侍卫，表情不愉：“你们敢拦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书房重地，闲杂人等没有尊主的命令，不能进去。”两个守卫目光冰冷，表情不动，仿佛完全没有感到到白安安身上的威压。

自己的书房不能进，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白安安也不跟他们废话，在他们开口驱赶之前，直接挥袖将两人打了出去。

她来书房，一个是习惯，一个是无聊。顺便还想问问天机镜一些事情。如果她还能找到它的话。

她找了半天，没有找到，微微蹙起眉毛，抱胸站在书柜之前，视线盯着前方，微微有些出神。

穆天音会把它放到哪里去呢？还是说，就直接丢了？它虽然啰嗦了一点，但是好歹是件神器，应该不至于吧……

身后有脚步声靠近，白安安没管。

作者有话要说：　　存了三千字就存不下去了。

只能现写现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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