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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道里的两侧点着灯火,所以里面并不黑。跟着谢玴进入暗道后走了几步左拐,一眼就可以看得到里面的情形。
徐妙言没有想到这间不算起眼的偏房下面,竟是一间牢。
谢徽就在前面不远处,一动也不动的看着前面,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神色骇然,身子几乎失去了力气,由连祁搀着胳膊才没有跌到下去。
——她到底看到了什么?
疑惑不过片刻,徐妙言便已经来到了谢徽面前,顺着谢徽的视线侧目,一眼便看到了被锁着的牢房角落里,蜷缩着颤抖,蓬头垢面的人。
那人的胳膊被铁链子锁着,手已经没有了,像是被人用利刃从腕子处一刀斩下。被沾染了血和泥尘的衣裳还勉强看得出原本是上好的锦缎面料。
那人似乎是听到动静,缓缓抬起头往他们这边看来。当看到那人的脸时,徐妙言的心顿时也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那人的脸上有好几道醒目的刀痕,看起来都不浅,紧闭的双目下,两道血痕已然干涸,他似乎已经看不见了。
徐妙言这才看出来这人是个男人,再看几眼,又觉得眼熟。
一旁的谢徽早就被吓软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惊恐的看着牢里的男人。徐妙言不禁侧首往谢玴看去,谢玴察觉她的目光,视线也从牢里的男人身上移回来,看向她。
“大人要带我看的就是这个?”徐妙言仍是见不得这样的情形,便不再看里面那个男人一眼,“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这样的场景,也应当叫你看一看。”谢玴努了努下巴,问她:“还认得他是谁吗?”
徐妙言却不想再去多看一眼,可谢玴故意叫她来这里看这个,明显就是想提醒她什么。
——他别以为她不知道他的用意。
“我怎会知道?”这样的场景令徐妙言感到不适,她刻意回避,不肯再去多看一眼。
“还记得梁公子吗?”
徐妙言先是疑惑了一下,随后立马便想了起来。
梁公子,那不是他们从长安赶回范阳时,在商州驿站带人刺杀谢玴的那个人吗?
徐妙言下意识重新往牢里看去。她还记得当时那个梁公子的样子,与现在牢里这个看起来人不人鬼不鬼的男人简直是天壤之别。
“他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徐妙言如果没记错,这个梁公子似乎与大长公主殿下和太后娘娘都关系匪浅,“难道大人不怕大长公主殿下知道了问责大人么?”
当时在长安她虽然没有见过这个梁公子,但却知道大长公主身边有这么一个人,因为样貌与已故驸马谢凌极为相似,甚得大长公主的喜欢,被大长公主视若珍宝。
然而现在,谢玴却将梁公子变成了这个样子,难道就没有考虑过后果?
听了徐妙言的话,谢玴并没有回答。不过从他的表情来看,他是根本不考虑大长公主那边的。
里面的梁公子听到动静,大概是知道谢玴来了,一改之前的平静,开始激动起来:“谢玴!谢玴是你?!我要见殿下!我要见她!我要让她杀了你!”
没了双手,梁公子只能靠着墙踉踉跄跄的站起来。他的嗓子似乎受了伤,一激动起来,讲话的声音就是断断续续的,像是什么在砂砾上刮磨一样的难听,不似之前徐妙言在楼上见到他时那般清脆响亮。
“谢玴,你敢如此对我,太后娘娘和大长公主殿下都不会放过你的!”梁公子到底是受了折磨的人,即便是站起来了也只能站一会儿的功夫,这几句话像是掏空了他的力气一样,没多久他的腿便又无力的瘫跪在地,用手肘撑着地面才不让自己趴下去。
徐妙言眉头紧蹙,这个梁公子不是什么好人,可被折磨成这般模样,实在是让人难以直视。
然而谢玴平静的看着牢里的人,脸上仍未有任何情绪。
梁公子说完之后,谢玴示意手下将牢门打开,随后走到跪在地上的梁公子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梁公子虽然被毒瞎了眼,可还是知道谢玴来到自己跟前了,他不甘心的继续咒骂:“你这个不知名的野种,真以为能以假乱真做了殿下的儿子?你别做梦了!”
谢玴闻言,冷笑了一声。
“梁公子,其实你心里也明白,没了这张脸,你在大长公主面前,根本什么也不是。”谢玴缓缓屈膝蹲下,云淡风轻的说着摧毁人心的话,“我可以为我母亲重新去找一个与我父亲模样相像的人,我母亲需要的是你的这张脸和你的身体,只要你可以被代替,你认为我母亲还能继续当你是回事么?”
梁公子闻言脸色一滞,而后又不知想起了什么,冷笑道:“那又如何?殿下她有那么多的男人,可只有我跟她是真心相爱的,她离不开我!”
“是吗?”谢玴满眼讥讽,“梁公子,你在权势之间周旋这么久,是真的相信,还有真心二字存在么?你真是太小瞧我母亲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梁公子比我更明白吧?你自认为学我父亲的一切去与我母亲虚情假意,她就真的信你了?你可不要忘记了,她身为大长公主,又是在长安城唯一能与张家抗衡的一个人,你觉得就凭你床笫之间的那些小把戏,真的就能得到她的真心真情?”
“我与殿下之间的事情,你怎会明白?!”
“梁公子,事到如今何必嘴硬,你心里本就清楚你对我母亲来说只是一个影子,她对你的好只是因为你这张脸,即便外人都认为我母亲重视你,可你心里还是最清楚你在我母亲那里,其实什么也得不到,不然,你怎么可能另寻靠山,找上了张太后?”
梁公子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谢玴即便常年远在幽州镇守,对长安之事居然也会这样清楚。
而且这些事情,本该都是秘密。
谢玴又是从何知道的?
即便被道出事实,梁公子也并不想承认:“你胡说!谢玴,别以为你胡诌了这些我就能被你吓住!”
“梁公子,不如再等两日。”谢玴也不理会他到底愿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看看到时候,你的这两座靠山到底还能不能接受你。”
此言一出,梁公子浑身僵滞。片刻,才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伸手想抓住谢玴,可奈何他自己早就没有手了,只能用沙哑难听的声音嘶喊:“谢玴!你要做什么?!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要做什么?!”
方才谢玴的话梁公子不是没有猜出一二,莫非,谢玴要他用这种模样去见大长公主和太后么?!
谢玴起身,退后了两步,看着俨然一个怪物的梁公子在地上挣扎,说道:“梁公子,从始至终你都只是别人的一枚棋子,别人用来对付我的棋子。只不过,他们想错了。”
说罢,谢玴不再看他一眼,淡然转身,走出了牢房。
在谢玴说完那番话后,梁公子忽然就沉默了,浑身僵硬的跪坐在那里,像是终于意识到什么残酷的真相一般。
不知道为什么,徐妙言看着眼前这个云淡风轻的朝自己走过来的男人,忽然觉得有些可怕和惶恐。
她不是不知道谢玴的为人和脾性,只是,看到他对梁公子做的这些事情,还是——
转眼间,谢玴已经来到她跟前。
梁公子的模样让徐妙言极为不适,所以当谢玴走近自己的时候,徐妙言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谢玴瞥了一眼她的动作,却道:“知道他是怎么变成这副模样的么?”
徐妙言抬眼,没有说话。
谢玴与她四目相对,却忽的冷笑了一声:“他这副模样,多少还是让人觉得很残忍吧?”
——这还用说么?
徐妙言仍是未发一言,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谢玴没继续跟徐妙言说下去,转而来到被连祁搀扶着的谢徽跟前。
谢徽瞧见谢玴,挣脱开连祁的手,直想往后躲。
谢玴看她这模样,问了一句:“你可想好了?到底要不要说?”
谢徽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睁圆了一双眼,死死盯着谢玴,一瞬不瞬,脸色也变得煞白。
徐妙言算是知道了,谢玴让连祁带谢徽来这里看梁公子,就是为了杀鸡儆猴。
她也是一样。
看来谢玴从头到尾都没有真正的相信过她。
这也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她本就不认为谢玴会真的相信她。
“你知道我对任何人都不会手下留情。”谢玴又对谢徽说了一句,“我知道,你也算是个聪明的姑娘。”
谢徽沉默了好一会儿,看着牢里面的梁公子,最终,还是妥协了。
“是、是二哥……”
谢玴听罢,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没有在这里继续问下去,而是吩咐连祁先将谢徽带出去,用安神汤安抚安抚情绪。
谢徽被连祁带走的时候,连走都不大会走了,可见梁公子的下场给了她多大的阴影。
或许她也是因为相信,自己若是继续与谢玴作对,谢玴也会像对待梁公子那样对待她。
徐妙言比之谢徽算是好得多了,虽然也惧怕梁公子这番模样,但也没有像谢徽那样吓得站不住脚。
连祁带着谢徽离开后,便只剩下了徐妙言谢玴和梁公子三人,四下瞬间又恢复寂静,谢玴不说话,梁公子也沉默的如同死尸,徐妙言在这其间,大气也不敢出。
“昌平政变。”
忽然间,梁公子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说了这么一句,“你应当比谁都记得吧?”
一旁的徐妙言突然听到这四个字,心里的弦不由得瞬间绷起。
“是当年那场政变里逃掉的逆臣。”梁公子说到这里,忽然笑了一声,“与前一任太傅程延则有关。”
谢玴侧目看向梁公子,无悲无喜的说了一句:“程延则已经死了。”
“程延则确实死了,可是,他有个儿子。”
提到程延则又说到这里,徐妙言浑身都不由得一滞。
接着,她便听到谢玴说了那个名字。
“程复。”
作者有话要说: 感情戏不要慌,很快就有了,高潮很快来临。
梁公子并不是咱们谢大人搞成这样的~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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