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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妙言顺着原来的路回去的时候,谢玴果然还坐在一品楼里等她。
她估摸了下时辰,自己去了差不多都快两刻了,本来她并没有打算去逗留这么长时间的,也没想到自己会去这么些时候。
徐妙言掩去心里复杂纷乱的思绪,朝谢玴小跑着去:“大人大人,我来了!”
谢玴听到声音,放下上下看了她一眼,看到她裙摆上和手肘上的尘泥,不由得眉头一皱:“你掉进去了?”
“啊?没有啊。”徐妙言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还往自己身上闻了闻,“大人,让你久等了,那我们现在回去吧?”说着,徐妙言开始将买的那些东西一个个拎起来,一脸狗腿的看着谢玴。
谢玴拿过她手里的东西,笑了一下,“走吧。”
这一整夜,徐妙言都心事重重。
不仅是因为徐襄要跟她调换身份的事情,还有徐襄所说的这几年经历。
她应该怎么做?要告诉谢玴今天的事吗?可是如果告诉了谢玴,那谢玴不就知道了徐襄另有其人,并不是她?
他会如何对待她呢?
就像今天徐襄说的,谢玴不会是轻易对一个女子动情的人,如果是那样,他早就死了不下千百回了。况且今日她试探谢玴对他的态度,谢玴也没有任何表明。
兴许真是她痴心妄想了,谢玴对她包容对她不同于别的女子,只是因为徐襄,不是因为她。
当年她跟谢玴接触,不管谢玴是出于什么目的,谢玴当时对‘徐襄’是很不错还算体贴的,难道,那也是他装的吗?
徐妙言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今日这件事情,她决不能主动跟谢玴说,即便跟谢玴说了,那徐襄就会罢休吗?而且她怎么知道,谢玴不会为了利益舍弃她,要一个真正的徐襄呢?
况且,徐襄当年是为了她,才会遭受这些的。不论如今徐襄对她再怎么无情再怎么利用,她也不能现在就置徐襄于险境。
若以谢玴的性子,若是知道今日之事的话,绝不可能没有任何动作。而且徐襄也并不是站在谢玴的对立面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其实是一条船上的人。
就在徐妙言思绪纷飞的时候,门忽然被人推开了,她看过去,便看到凝露端着茶水进来了。
“姑娘。”
知道凝露的真实身份之后,徐妙言对她的态度相比之前冷淡了许多,甚至不大想见这个凝露,因为凝露是徐襄的人,她在自己身边,无非是在等自己的最终结果。
凝露放下茶水,见徐妙言似乎并没有什么话说,便准备要出去。
“你先等等。”
凝露还未出门,徐妙言便叫住了她,又起身走到门口,确认外面无人,这才将门关上,回头看着凝露。
凝露被她看的有些心慌,只得干笑一声:“姑娘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你是怎么潜入谢府,并留在老夫人身边的?”
凝露今日下午看徐妙言看她的眼神和态度本就有几分怀疑她是不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了,只是徐妙言若没有先开口,她也不好先捅破这层窗户纸。所以现在听徐妙言这么说,她便清楚了:“两年前,奴婢便来到谢府了。”
“两年前?”徐妙言一听,冷笑一声,“原来你们这么早就计划了?”
没想到,只有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被人当成傻子一样摆弄。
“毕竟事关重大,这天下尽处都得有齐王的眼线,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我想问你,你跟我阿姐,也就是徐襄,认识多久了?”
凝露想了想,道:“三年有余。”
“三年?那这么说,她是三年前被齐王的人收留的了?”
“确实如此。”
“那你对我阿姐了解多少?”
凝露沉思片刻,说道:“姑娘有什么疑问,今日应当都问了襄姑娘了,想必她也跟你说了,怎么现在还要来问奴婢呢?”
“我只是想确定,她以前经历的那些事情。”
凝露说道:“襄姑娘投靠齐王之前的事情我并不清楚,但是多多少少也听到过一些。徐姑娘,不论如何,我们应该同仇敌忾的是外戚张家,当年昌平政变冤死了多少人,我们又何须去计较个人的事情呢?”
徐妙言听罢,沉默须臾,“所以,我就活该被当成棋子,为人替身吗?”
“所以,你才更应该跟襄姑娘换回身份,你不愿为人棋子替身,可是你的姐姐愿意,一旦调换,两全其美,岂不是更好?”
“两全其美?”徐妙言只觉得这个词讽刺无比,“何来两全其美?”
凝露看出徐妙言是不愿意的,便没有继续多说:“其中利害襄姑娘应当都跟你说了,即便姑娘不为自己,还是得为别人多多考虑。难道姑娘就不怀疑,谢都护为什么要着急跟你成亲吗?难道,他就不是在为别的事情利用你?”
徐妙言沉默不言。
“对了姑娘,谢都护方才遇着我,说让你去他那里一趟。”凝露这才说起正事,“总之,该要如何,还请姑娘想想清楚为好。”
徐妙言一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回想了这几年来的许多事情。徐襄和凝露的话一直在耳边徘徊,内心久久都不能平静。
近来初入夏,夜风微凉,却也不似前段时间那般的冷了。
徐妙言去莲池边的小亭时,谢玴在那里坐着,看样子等了好一会儿了。她稍作停顿,又快步走去。
“你做什么去了?怎么这么久才来?”
“啊,我刚刚都快睡了,凝露才来告诉我大人要见我,所以重新梳妆,就花费了点功夫。”徐妙言自谢玴对面坐下,看到桌上有一叠红布盖着,似衣物的一盘东西,她问:“这是什么啊?”
“嫁衣。”谢玴说罢又补充了一句,“你的。”
随后便将那盘东西推到徐妙言跟前。
“我的嫁衣?”徐妙言看着眼前这盘衣裳,愣了神。
“你不打开瞧瞧,看合不合你?”
徐妙言回神,笑道:“肯定合我。”
尽管如此,谢玴还是说了句:“还是看看吧,若是真的不合你,现在拿去改也来得及。”
既然谢玴都这么说了,徐妙言自然就顺着他的意思:“那好吧,那我看看。”
她掀开盖着衣裳的那方缎子,便看到里面的东西。不仅有衣裳,还有镶嵌着珍珠用金银做的发冠,精美的璎珞项圈,还有一把用金银线绣的十分精致的牡丹团扇,即便在不算特别明亮的灯笼光下,这盘衣物首饰都漂亮的耀眼极了。
徐妙言没见过这样的嫁衣和如此华贵的首饰,而且,还是给她的。
她轻抚着这些东西,忽而抬头问了谢玴一句:“这些一定很贵吧?”
“你只需说,合不合你。”
“合,肯定合!”徐妙言哪会是挑剔的人?更何况这也没什么可以挑剔的,在她眼里,确实是美丽至极,“大人,这不会是你挑的吧?”
“不是。”谢玴淡淡回了句,“不过,只要你觉得合适便好。”
“怎么不合适?肯定合适!”徐妙言笑嘻嘻的将东西重新盖起来,不过,她忽然想到明天的事情,便又笑不出来了。
谢玴察觉,便问:“你怎么了?我看你回府以后,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怎么,是有什么事?”
“没有。”徐妙言否认,“只是觉得,明日就成婚了,感觉有些急促,不大适应罢了。”
谢玴看她一脸强笑,道:“你不必在我面前故作开心,如此急促的叫你跟我成婚,确实会不大适应,不过这一天迟早都会来临,时间久了,你也就适应了。”
听到这话,徐妙言抬头看他。见他说这话时如此平静,连脸色都未波动半分,好像这婚姻大事,不过一场最平常的事情而已。
可婚姻大事在徐妙言心里并非是这样草率的。
过了片刻,徐妙言说道:“那大人,万一我一直都适应不了呢?或者,或者我对你再没有什么有用的了……”
谢玴眉头一拧,似乎对她的话感到莫名其妙:“你到底想说什么?”
徐妙言打了个哈哈:“大人,我开玩笑呢,我只是这么问问,反正我依靠大人,一切就由大人做主就是了!”她将衣裳端起来,起身道:“天色不早了,明日还得劳累一整日,我得先回去歇息了,夜里风凉,大人也赶快回去吧,我就先不陪了。”
说罢,徐妙言一脸笑嘻嘻的模样,端着衣裳转身就走了。
.
翌日,谢府张灯结彩,宾客鱼贯而入,鞭炮锣鼓齐鸣,好不热闹。
徐妙言坐在梳妆台前,还未梳妆,仍是平时那番打扮和模样。
她瞧着喜服,拿起华丽漂亮的发冠,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放下了。
这是徐襄的,不是属于她徐照的。
没一会儿,门口便传来动静,等门再度关上的时候,不用回头,她都知道是谁来了。
徐襄走到她身后,看着梳妆镜前的东西。徐妙言这么快就想好,并且不用等到大婚过后,是她没有想到的。
“你还是想通了?”
徐妙言起身,听着前院隐隐传来的热闹声,说道:“也许真是你所说的那样吧。徐襄这个身份,我还你便是。”
徐襄听了,沉默片刻,又道:“阿妹,你对谢玴,是不是……”
“阿姐说什么呢?”徐妙言打断她的话,“我跟谢玴不过是相互利用才会纠缠这么久罢了,如果真要这么不明不白的嫁了,也许确实不是一件好事。”
徐襄见她好像真的像是想通了一样,想了想,还是跟她说了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给谢玴带来任何的为难,尽管他以后发现了,只要他接受,我保证,他将来只会越来越好。”
看着说这番话时胸有成竹眼神果断坚定的徐襄,徐妙言知道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一尘不染的阿姐了,她比她更能隐忍,果断,她不是当年那个在梁氏手里,会不顾一切去反抗的徐襄了。
当原本众星捧月的人,跌落进腌臜不堪的泥里,又如何还能一尘不染呢?
“我知道你做的到,但也希望,你说的是事实。”徐妙言停顿了片刻,又道:“谢玴他对我很不错,几次于危险之中护我,希望你顾念着我们曾经那样要好的姐妹情谊,不要伤害他,这是我最后求你的一件事。”
徐襄道:“我答应你。”
“自此,你是徐襄,也就是徐妙言了。”
——说来,徐襄的万般不幸,她不能真的觉得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即便那并不是她造成的。
“阿妹,以后,你就好好做回你的徐照吧,这里的一切,以后都与你无关了。”
“是吗?”徐妙言笑了笑,没再继续说话。
“扬州的宅院我已经安置好了,也给你准备了百两的黄金,够你后半生锦衣玉食了,阿照,你想怎么都可以,但是,千万管好自己,不要再跟这些事情有任何瓜葛,因为在众人眼中,只有一个徐襄,你明白吗?”徐襄取出一串钥匙,交给徐妙言,“那座宅院,没有什么人知道,你放心在那里过你的日子,只要你安分,就不会有任何人打搅你。”
徐妙言沉默片刻,最终接过钥匙。
这时,外面响起凝露催促的声音,是新娘子该准备出门了。
徐妙言将钥匙收好,不再多说一句话,穿上下人的衣裳,在外面的接应下,离开了谢府。
没多久,喜婆在门外高喊一声:“新娘子出门喽!”
门被人打开,那盖着红盖头的女子在丫鬟的搀扶下,踏出了门。
与此同时,本与人群逆向的徐妙言听到了身后不远处骤然响起的锣鼓和唢呐声。
她微微抬起斗笠,看着远处谢府的方向,身边都是赶着去凑热闹的人群,心里不知为何一空。
不知为何,眼前浮现的,是昨晚谢玴递给她喜服时的情景。
喜服再华丽,终归不是她的,应该嫁给谢玴的,也不是她。
她低头看了眼脖子间的骨玉,重新将它藏回衣裳里。
此后,这里的所有一切,都确确实实的与她再无任何关系。
回头之际,徐妙言便看到前方几步之处,程复站在人群里,同她一样,望着谢府方向出神,眼神落寞,却又无能为力。
在权力的漩涡里,他们同样无能为力。
徐妙言走到程复身边,望着前方,淡漠的说了句:“不要看了,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范阳谢氏完结,下一副本:老谢追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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