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屠龙(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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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翠树木被风吹得萧萧,阵法运转,顾宁真立在阵法中间,察觉有人走近,蓦然睁眼,顷刻之间阵法沉入尘土,不再凌厉。
正如顾宁真此人,丝毫不露锋芒。连顾家家主也不知道他心中真正所想。
“可听说清泉山那事?”来人扔了壶酒给顾宁真,“近来闹得满城风雨。”
此处寂静,没有第三个人。
“竹明离开清泉吗,”顾宁真喝了口酒,“查到缘由了?”
那人摇头:“连清泉长老们都措手不及,只能是一时兴起。”
“有意思,清泉向来将这个首席弟子看重栽培,”顾宁真笑道,“天光峰只给他一人,在全……之前竟与世隔绝。我要是他,早跑了。”
“似乎是往风梦城来了。清泉半日前已经下令十大主城三十三小城设下岗哨,风梦城闭城门两日。”
顾宁真嘀咕:“真是嚣张。还有,”他似乎是无意中想起来随口一问,“闻忧带回去那家伙呢?”
“只知道半个时辰前,苍青山发布了禁令,”那人补充道:“八百里御剑禁制,三千里城禁盘查。”
顾宁真放下酒:“皇帝也由着这两山胡来。看他们风光到几时。”
……
东明在刑罚之下不怎么顺畅地道:“看来你是要回苍青了?忘了当初老教主……”
“即日就走。”全祺看着长廊。剑罚殿由天下名匠督造设计,从这里看去,满道昏沉,唯有一束微弱日光透了进来。
“看看你曾经掌管的剑罚殿,”东明喃喃道,“不见天日,阴森寒冷……自从接任了你,北煌不止一次和我抱怨这里的煞气太重……除了你,还有谁会喜欢待在这里。”
全祺向外面走,闻言脚步顿了顿,还是走了出去。
在他看不到的背后暗处长廊,闻忧隐在昏暗光线之中,目光沉沉。
待全祺回到楚天阙屋中,才发现踏雪不见了踪影。他试探性外放灵识,察觉到苍青山下的御剑禁制,绵延数千里城禁。
“发生了什么?”
他的灵识覆盖到山下。
“东明死了。”一个剑罚弟子在山下和师兄弟闲聊,开口就是这一句,周围人连忙围过去问个究竟。
不等全祺再听下去,就察觉到有人站在屋外。他收回神识以风开门,转过身看过去,是个熟人。
黑色短发,眉骨轮廓很深,显得有两分冷意凶狠,手指常年握剑,穿着利落的黑衫,乍一看与常年黑衣的全祺很是相似。
“由我接任东明护法,”此人漠然道:“教主吩咐,即日起你搬至临渊殿。一应待遇与四护法比照相应,好生修习。”
“为何?”
黑发少年说完了话,转身就走,丝毫没有理会下一句问题。
全祺也不惊讶。对方曾经对老教主出言不逊,理应重罚,是自己当时从轻发落,救下性命。而今自己顶着个“害死全祺”的名声,对方能忍着来传话,已经是颇改了脾气。
他还想探出灵识再去听听方才剑罚弟子的说法,山下却已经不见了那个弟子。
另一边,闻忧立在老教主闭关殿前,满肩落花,平静道:“杀便杀了。”
“无论他犯下如何重罪,”老教主停顿片刻,遥遥传音:“南梦,新继任的息烽,北煌置身事外,没有一个是你的亲信。”
“那又如何。”闻忧负手。
“倘若全祺死而复生,这四护法,有几人忠心不二?”
闻忧这一次静了许久,才道:“如果他想。”
*
苍青山的夏日比往年来得迟了些。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少年束发在几点雨下挥剑,一剑白虹破风,斩下花木零落。
闻忧站在回转长阶上,低头远观。
“教主,不是下山平乱?”息烽丝毫不想看到那家伙,向来沉默寡言也忍不住催促。
“当初全祺也在这里习剑。”闻忧说。
“……”闻言,息烽才侧目去看了半顷:“不能相提并论。”
闻忧收回目光:“半月前,老教主说了一句话。”
“请教主示下。”息烽虽然不解其中关系,还是说道。
“倘若全祺死而复生,四护法半数倒戈,苍青人心惶惶。”
息烽神色微变,沉默了许久。
闻忧不算意外,他早就知道,也正是因为知道息烽欠了全祺一份人情,才会提拔他上来。
当初全祺下山之事,绝不会再有第二次。
“从我拜入苍青那日,就以道心立誓为苍青效忠,”息烽看着阶下道,“那日全祺护法得知,念在我还算忠心,只是一时糊涂,放过了我。”
“其实我对苍青的忠心,何曾能与护法相比。倘若全祺护法死而复生,我不会背叛苍青,但是……如果教主亦或者老教主要追杀他,我亦难从命。唯有一死以两全。”
“无妨,”闻忧说,“如果他想。”
我亦是倒戈之人。
……
三日后。剑光向天幕直刺而去,仿佛要破开这方世界,照彻此间殿宇绵延。不断漫延,如同潮水吞没向下,又不断锥刺天空。
那剑光引得苍青山万千弟子侧目看去,负剑都在震颤,长久不息。
南梦正在回信金陵,只见桌案上笔墨震动,难以落笔,他以灵力推开窗,抬目望去,却见自己的佩剑飞至窗边,竟剑意自鸣。
是谁?
竹明能引清泉万剑同鸣,却极清极寒,从来不是这般破云霄寒人间的剑意。
只有一个人。
南梦倏地凝眸,御剑而去,几乎来不及搁下笔,身形匆匆。
他不是唯一一个,苍青数个闭关弟子都如同流光破空而来,霎时间,临渊殿上已经是一片御剑身姿。
南梦踌躇彷徨,看向剑光极处,想开口又怕打搅,一时竟然近乡情怯。
除却那日在风梦城遥遥一会,他与师兄已经七年未谋面。
那天剑光坠熄,他还没有实感。师兄就像是一块碑石,无论他在哪里,他总在那里。作为一个剑道之极的标杆,永不离开。
怎么可能会死。
似乎想到了什么,南梦找来一个弟子,刚要说话,就听见旁边一个闭关内门弟子厉声道:“那个小子是不是在临渊殿?看守好了,不要让他此时出来。”
“对,”其他人也如同大梦初醒,连忙道,“那日就是此人害得全祺护法……总之,先押下去。即使少教主回来要罚,我等……”
“我一力承担,”南梦开口,“去看押住人。”
“是。”弟子匆匆赶往临渊殿。
满空玄衣,许多都是全祺离开苍青后就开始闭关的弟子。他们并未叛出苍青,却对结果难以接受。
底下无数弟子也是静默无言。
下面一些新入门的弟子不解他们的神色复杂,悄声问缘由。
“全祺护法还在苍青时,突破是常有之事,”一个玄衣内门弟子道:“有一日夜晚千里如白昼,正是他突破日月境那天,所有的弟子都出来看了,老教主也出来了……苍青山周围的百家探子高手,金陵,风梦,皇家,顾钟,清泉,多少人都御剑夜空。他是第一个突破到了日月境的人。”
“自全祺护法之后,才有日月境。连名字也是他起的……当时苍青当为天下门派之首。”
“难道全祺护法现在已经突破了日月境,到了新的境界?”那新弟子惊骇道。
“不像,”内门弟子犹豫,“这剑光,倒像是……全祺护法初次突破星辰境的那日。”
“许多年没有见过如此剑光了,”另一个始终沉默的弟子终于开口,“……回来也好。”
“说起来,”一开始开口的内门弟子笑道,“全祺护法突破日月境那日,天下震动,各家八百里加急传信……”
当时他只是御剑而下,对周围激动弟子说,打扰了,睡去吧。
外门弟子在最外围看不到他,只看到他御剑一点光越来越远。
“即使师兄而今境界不再,”南梦在上空说道,“一切照旧。”
“这是自然。”上空众人颔首。
“南梦护法,”之前被遣去临渊殿内的弟子焦急赶来,“里里外外找不到那少年。”
又一人赶来:“南梦护法,错春城数家子弟来求入山,有金陵皇室的人,顾家的人和寒山寺,眼下苍青山只有护法和北煌护法坐镇,北煌护法还在闭关未出。请定夺示下!”
南梦眉眼俱冷,看向第一个开口的弟子:“再去找,一定要找出来,还有,派些内门弟子为师兄在旁守住,切勿让任何人接近。排查临渊殿,不得有差池。”
“其他人,等师兄突破了再说。”
苍青山外,已经无数人在瘴气林外停步。没有允准,他们不敢过灵石栈道。毕竟里面正在突破的剑意,很有可能,正是全祺。
金陵皇室楚淮澄焦躁踱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死而复生……”
“除了全祺,还能有谁有如此剑意。”顾家子弟道。
“那日害全祺突破失败的少年是不是在苍青山?”楚淮澄眯了眯眼睛,“不会重蹈覆辙吧?”
就在这时,苍青山内的剑光终于逐渐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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