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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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哄的几个女同志只当是范雪谦虚，并不真的认为范雪不会跳芭蕾舞。

范雪心里松了一口气，差点就要出丑了，到时候不仅没让余珠珠丢脸，反而把自己搭上，她刚才真是冲动了。

男同志们可没想这么多，听到余珠珠会跳芭蕾舞，都惊叹不已。

大概男孩子对会跳舞的漂亮女孩都有一种天然的偏执。

这一起哄，也吸引了其他桌的注意力，纷纷转过头围观。

徐母那一桌有几个客人是文工团的女领导，听到余珠珠他们这桌有人会跳芭蕾舞，都来了兴趣。

近年文工团正亟需更多的舞蹈人才，尤其是会芭蕾这种外国舞种的人才。

芭蕾舞对舞者的身材和长相要求比民族舞更严格，培养一个芭蕾舞者特别不容易。

文工团通常慰问演出的编舞都是以本国舞种为主，舞蹈配乐也多是红色歌曲，上面领导早就有意见了，让他们与时俱进，多拓展舞蹈种类，编排时也可以尝试采用世界名曲。

通常迎接外宾时，都是国家芭蕾舞团去参加欢迎仪式，文工团的领导也想多争取一些这样的机会，毕竟天天下基层慰问演出太辛苦了。

有时候去西市这样的高海拔地区，团里的女孩子大都有高原反应，病倒一片，走路都成问题，更别提跳舞了。

于是，某位坐在徐母那桌的文工团领导开口了：

“哪个姑娘会跳芭蕾，能不能给我们表演一段？”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女孩子们马上把余珠珠推了出来，指了指她：

“这位！这位！春风村的余老师！”

“对！她还给卫青婷编了文工团面试的芭蕾舞！”

余珠珠本人倒没什么可怯场的，毕竟她是实打实考进军艺的，跳舞对她来说，就跟吃饭睡觉一样平常熟悉。

只不过，她可不是别人随意可以拿捏的软柿子，招惹了她，还想全身而退，没那么便宜的事儿。

别看她平时性格娇娇软软的，遇到该较真的事儿，是绝对不会轻易放手的。

余珠珠顺着那几人的调侃，大方的站起来应道：

“我学艺不精，只会点皮毛而已。

刚才听说范雪同志是文工团王老师的学生，非常擅长芭蕾舞，我正想向她请教学习呢。

不知范雪同志，你刚才说的话现在还算不算数？

既然各位老师感兴趣，不如现在你就亲身上场，教学一下吧。”

余珠珠这么一说，把范雪的退路堵得死死的。

刚才挤兑余珠珠的女孩子们都特别自信的替范雪回答：

“范雪，快用你的舞技给这个乡下丫头上一课！”

“瞧她那儿得瑟样儿，哪里来的自信啊？”

范雪紧紧拽住手心，脑子里飞快的盘算着，怎么才能摆脱现在的处境。

余珠珠这个贱人，居然把火往她身上引。

正踟蹰间，有位文工团的老师开口了：

“范雪！我记得你！王老师以前还经常跟我夸你，说你有天分。

只是后来你怎么就没考我们文工团，老王天天念叨可惜了一个跳舞的好苗子呀！”

听到这样的话，范雪知道自己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只能硬着头皮上台，装作风度的微笑：

“我好久没跳了，芭蕾舞自是不敢在几位老师面前班门弄斧。

我就跳一段疆舞吧，也算异域风情了。”

说完就有服务员把几双不同码的舞鞋送了上来。

台下支持范雪的几个女同志都激动的握着手，非常期待待会儿余珠珠的打脸场面。

范雪挑了一双，穿好后，吸了吸气，站定，开始起示。

她表演了一段疆舞，没有伴奏，只能凭着自己的想象跳。

结果肢体僵硬，表情也不到位，完全没有体现疆舞的异域色彩，反而有些不伦不类。

好在她练过几年舞蹈，勉强还是跳完了。

台下的人象征性的鼓了鼓掌，毕竟他们经常看文工团汇演，对这种已经有点麻木了，也不太会点评舞蹈。

剩下几个支持她的女同志和夸她是舞蹈好苗子的老师，只能强撑着笑，嘴上安慰范雪：“不错不错！你几年没跳舞了，能跳成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范雪脸上表情温和，似是不在意的样子，心中却冷笑连连，简直恨死这几个人了。

不过，她不觉得自己已经输了。

再怎么说她好歹也算是会跳舞的。

接下来，她要亲眼看看余珠珠怎么出丑，怎么跳得更烂。

众人正在等待余珠珠上场时，突然，舞台角落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钢琴旋律，是世界著名作曲家柴可夫斯基的经典作品《天鹅湖》。

演奏的人正是余珠珠，她坐在琴椅上，从侧面能看到她修长纤细的脖颈，衬着她精致好看的侧影。

只见她双手在琴键上流畅的滑动，头偶尔会随着乐曲的韵律轻轻摆动。

这首曲子是世界经典名曲，在这个大家都听红歌的时代，显得异常惊艳。

大家都沉浸在这乐曲中，久久回味。

一曲弹毕，余珠珠按下了旁边录音机的结束键。

录音机跟这个时代的样式相似，是她刚才假装去后台准备时，从空间里面拿出来的。

录音机里正是她以前练舞的曲带，刚好就是那首《天鹅湖》。

但这个时代出版这种国外名曲的磁带很难买到，于是她才故意把录音机放在钢琴旁，让人以为接下来播放的音乐是录了她刚才弹奏的曲子。

按下录音机的播放键，音乐响起。

余珠珠一只腿单脚点地，脚背绷直，另一只腿向外展开，双臂抬起，像一只即将翩翩起飞的蝴蝶。

随着音乐的节拍，她身姿轻盈，脚尖旋转，舞步流畅，像落入凡尘的精灵，灵动而耀眼。

曲毕舞停，她优雅地做了一个谢幕动作。

台下见过芭蕾舞表演的不算多，只有接待过外宾的人观赏过，但刚才她的表演，就算不懂舞蹈的人，都被深深吸引其中。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美人起舞更让人动心呢。

几个文工团的老师更是交口称赞，连连点头，恨不能马上把她招进文工团。

此刻，范雪那桌的女同志，全部呆若木鸡，集体沉默。

而范雪，心里的妒火前所未有的汹涌。

以前她在大院，是高高在上的女神，她的长相、家境和能力，都是大家仰望般的存在。

所以即使她暗恋徐铭池，也是对自己很有自信的，觉得早晚有一天，他会发现自己的优秀，爱上自己。

但今天，她隐隐觉得自己遇上劲敌了。

余珠珠扫了一眼台下，对上范雪此刻惶恐的目光，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