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龙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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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音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看着漆黑一片的山洞，有些茫然。

直到一股暖流在身体内游走，余音才确定，当真是众山神是捐赠的灵力。

突然，洞内传来几个娃娃的声音，似乎是在唱一首童谣。

“月光光，照地堂，神女像，夜哭啼，十五月，血漫天，榕树下，尸骨寒。”

余音头皮一阵发麻，望向洞口处，济天道长把符咒贴得满身都是，时不时朝里头张望。

她调整了一下呼吸，好在吃了济天给的壁秽丹，这丹药可以免去血腥味带来的不适，起到凝神聚气的作用。

她用了一点点灵力，用掌心托起微弱的火焰，照亮了洞穴。

这竟然是！！！余音遍体生寒。

洞穴顶端上竟然倒挂着森森白骨！肉眼所能看到之处，尽是骷髅。

难不成着血腥味是这些人留下来的？

画面虽可怖，余音却未闻到一点点人血的味道，这就奇怪了。

这时洞窟突然传来诡异的声响，济天还以为是余音折返了，于是仔细倾听，窸窸窣窣的响声就像小孩子在嬉戏打闹，时而欢笑时而哭闹，笑声和哭闹声越来越大，又猛的戛然而止。

济天听清声音时脸都吓绿了，拔腿就想跑，却动弹不得，他低头一看，一双白得没有血色的小手从地里钻了出来，抓住了他的脚。

“哥哥，你不跟着姐姐一起进来吗？这里黑漆漆的，一个人都没有，好久都没有人陪我玩了，你也来陪我玩好不好？”稚嫩又天真的声音从脚下传来。

济天吓得差点尿裤子。

虽然他不是什么功力深厚的道士，但是一般邪祟都不敢近他身，这小邪祟不但不怕他，竟还敢戏弄于他，简直，简直了！

“爷爷，啊，不对，哥哥还有事要办，改天再陪你玩好不好？”

“讨厌讨厌！你们都一样，都说改天改天，说话不算话，就是不想陪我玩，我不管！你们谁都不能走！”一团黑气瞬间从地面涌出，将济天整个人吞噬。

滴答滴答~~~

余音缓缓睁开了眼睛，诡异的洞内滴答的水声显得格外清晰。她怎么会昏迷了？

四周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有，有人吗？”她小声的喊了一句。

“呃……”济天捂了捂额头，“贫道在，小恩人，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们好像被邪祟拖进来了。”

“嘻嘻，姐姐真聪明。”又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两人不由得警铃大作，他们身上被黑气束缚，想跑却奈何动弹不得。

洞窟瞬间亮了起来，只见石壁上摆满了蜡烛，昏暗的烛光不停地跳跃着，照着洞穴内倒挂的骷髅，显得异常恐怖。

济天瑟瑟发抖，“小……小恩人，你说我们会不会死在这？”

“嘘，他来了。”

只见一个四五岁大的孩童出现在眼前，蜡黄稀疏的头发吊在额间，一根红色的绳子绑在额头上。

“哥哥姐姐，你们好呀！”

听到他的声音，济天差点跪了下去。

就是他，刚刚那可怕的声音就是他发出来的。

“你是谁？”余音开口。

“嘿嘿，在问别人名字的时候，先要把自己的名字报出来，这是基本的礼貌哟！”小男孩笑得很天真，缺了两个门牙的嘴巴咧得开开的，一说话就漏风。

“小朋友，不经过别人同意擅自把别人拉进来，也不是待客之道呢。”

“嗯……礼貌这件事是要求别人的，特别是弱者。”小男孩一蹦一跳的来到他们跟前。

“我叫龙牙，小姐姐小哥哥，你们可要记住了哟！”

龙牙好奇地摸了摸济天的拂尘，学着他的模样，拿起拂尘左右甩了甩。

然后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要不我们玩个游戏吧？好久没人陪我玩了，如果你们赢了，我放你们走。”

“如果你赢了呢？”

“我赢了，你们就留在这里陪我，好不好？”

“我能说不好吗？”济天的声音颤颤巍巍。

“当然，不可以！”龙牙的语气冷了下来，同时束缚住他们两人的黑气消失了。

“我听闻人间的小孩都喜欢玩一个叫丢手帕的游戏，你们陪我玩好不好？”

“丢手帕，我在行！”济天举手。

龙牙露出了邪魅的笑容，“小哥哥，别说话，我还没说规则呢。”

他双眼咕噜一转，洞内突然多出了九个跟他一模一样的分.身。

“待会呢，你们要蒙上眼睛站在中间，我和他们会围着你们转，唱完一首童谣后，我们会转身蹲在地上。你们必须找到我的真身才算赢，不然我的□□会把你们一口吃掉哦！”

“什么？！”济天第一次听说如此骇人的游戏，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龙牙轻蔑地瞥了一眼两人，“怎么样，是不是不敢玩？”

“谁怂谁是狗。”余音说罢接过他手中的丝帕，蒙住眼睛。

“小姐姐我好喜欢你呀，我们现在就开始吧。”十个龙牙手拉手围成一个圈，一面飞速转圈一面唱起童谣。

“月光光，照地堂，神女像，夜哭啼，十五月，血漫天，榕树下，尸骨寒。”

济天站在圆圈的中心，看着一模一样的十个孩童，背上微微渗出了细汗。

余音将蒙在脸上的丝帕扯下，看到十个龙牙背对着她，围成一个圈。

她站在他们的身后，仔细的打量每一个人，完全没有破绽，十个龙牙，无论神情动作表情，就连衣服褶皱都一模一样。

“姐姐，猜到我在哪里了吗？”十个龙牙一同开口，整个洞穴都是他的回音。

“猜到了。”余音在其中一个龙牙身后停住。

“选好了吗？只有一次机会哦！”

“选好了，你转身吧。”

龙牙转身，“耶？”

龙牙的身后都有一缕丝帕。

“姐姐你作弊。”龙牙有些恼怒，他们每人的身后都有一方丝帕。

“没有呀。”

“还说没有，你把丝帕都分成十份了。”

“分成十份，但还是你给我的那一方丝帕呀。按照之前说的规则，我并没有犯规，”余音坏坏一笑，“虽然我没有赢，但我也没有输哦。”

龙牙不高兴地努了努嘴：“不算不算，这个游戏不好玩。”他漆黑的双眼滴溜溜转了一圈，“我们打一架吧，谁赢了谁是老大！”

“那可不公平，我的法力被限，也没有兵器，怎么跟你打？”余音双手摊开，耸了耸肩，一脸为难。

“那好吧！”龙牙小手一挥，山洞立马变成了堆满了金银财宝和绝世神器的宝库。

“你随便挑吧。”龙牙坐在一个木制的简陋箱子上。

济天被眼前明晃晃的金子晃得睁不开眼，他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多的钱，如果能带上一两件宝物出去，就不用天天啃咸菜了，下半辈子也不用愁了。

余音听龙牙说完，走在宝物之间，慢条斯理地挑选。

这些神兵利器看起来都很厉害的样子，她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余音边挑兵器，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龙牙，自打他们进到这宝库以后，龙牙就一直坐在那个烂木箱上，一步也不曾离开。

据她观察，龙牙就是个小孩子个性，喜欢蹦蹦跳跳，如此不正常的行径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箱子里面肯定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见余音盯着他屁股下的木箱一直看，龙牙有些害怕，却假装镇定，淡淡开口道：“选好了吗？”

“差不多了，我还想看看你坐着的那个宝箱里面有什么东西。”

“都差不多的，”为了避免她怀疑，龙牙跳下木箱，“你看吧！”

反正她肯定看不上的，他才不担心。

余音打开箱子，发现里面全是剑，大约十来把。

她将宝剑拿出来一一挑选，却没有找到称手的兵器，难道真的没有什么蹊跷？

就在准备放弃的时候，她发现里面躺着一支生锈的的剑鞘，似乎有些年头了，上面锈迹斑斑，毫不起眼。

余音把剑鞘拿起来，放在手上掂量了一番，大小正合适。

只是，这剑鞘的味道怎么那么熟悉……好像是她日日种地那米田共的气味？

“喂！好了没有？”龙牙催促道。

算了，就这把吧！兴许是她想多了，有可能是太久没用，剑鞘散发的铁锈之气。

“我选这个。”

龙牙不可思议的张着嘴，捂着肚子笑出声：“哈哈哈！笑死我了，你居然拿这块破铁跟我打，待会被我打的满地找牙的时候，你可不要哭哟，小、姐、姐！”

“好啦，别废话，选都选了，打吧！”

话毕，两人开始在宝库内打起来，龙牙是孩童身形，灵活多变，余音用剑鞘对付他，着实吃力。

刚刚看龙牙的表情，这剑鞘明明就是不想让她发现的东西，但是跟他过招的时候，她并没有发现这个腱鞘的特别之处，难道她真的估计错误？

龙牙拿起手中的利剑猛地朝她头上往下劈。

余音用剑鞘挡下这一击，没想到这臭小子的力气那么大，直震得她虎口撕裂。

血染在剑鞘上，嗡嗡嗡~~剑鞘突然发出一阵翁鸣声。

本来处在上风的龙牙，突然口吐鲜血，半跪在地上。

剑鞘从余音手上飞出，悬在半空中。

表面的锈渍慢慢剥落下来，露出了原本的样子，银色带有龙鳞纹的剑鞘，一看就是上乘的仙器。

“熊孩子！你居然把你爷爷我给封印了，好大的胆子！”剑鞘怒吼一声，猛地砸向龙牙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