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忘川河中的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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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白色闪电球把乌黑的夜晚照得贼亮，那恐怖的威压就算距离百米也压得众天师喘不过气来。

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天师，面对暴怒的神仙还是第一回，如此可怕的攻击也不知道能不能抵挡，几人神色凝重，快速结印，合力做了个十几层的保护罩，只希望能抵挡一阵。

山神大人，息怒啊！

“有话好说！”余音紧张得大喊一声，挡在众天师前面。

这可是凡间，若是害了凡人性命，他们死几回都难抵罪孽。

可盛怒之中的清风山神哪还有理智，闪电球以雷霆万钧之势破了她新结的双层防护罩，眼看就迎面砸向余音。

众天师屏息凝神，等待死亡的到来……

谁知，等了许久，想象中的痛觉并未袭来。

众人张开眼睛，只见那巨大的闪电球在离余音一尺的地方悬停，闪电球还在飞速的旋转，似乎受到什么可怕的牵引一般，硬生生抵消了它前进的速度。

就在众人不解时，闪电球竟来了个急后退，径直往玄泽砸去。

余音心道不好，刚要飞身阻挡，就见玄泽张开嘴巴，以结目蹚舌的速度，一口气把那颗巨大的雷球吞进了肚子。

嗝~~

小玄泽打了个饱嗝，身形一晃，又壮大了许多。

余音：！！！

这兔子精是什么操作！？

众天师：！！！

清风山神没料到他七成功力凝成的闪电球竟然会被一只兔子精吃掉，半只手举在空中不动了。

“轩轩，你没事吧？”

余音一把拉住挡在他面前的小玄泽，心疼地把他搂了搂，“下次不要再做这样危险的事情。听到没有？”

“我是山神，被雷劈中不过是痛几日，你不同，万一雷把你给劈死了，如何是好？”

小玄泽想说话，又打了个饱嗝，一团小闪电从他的嘴里滋出来。

余音：……

好吧，当她没说。

“清风山神，你怎能对一只小兔子下得去手！你要是今日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定不会善罢甘休！”

余音一脸怒火，手中的山神令放大了好几倍，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清风山神冷哼了一声，他刚才打的可是她，这兔子自己跳出来的，关他什么事。

他双手放到背后，轻飘飘道：“几日前，你到我山上的灵泉处，可还记得？”

余音脸色一僵，眼尾余光扫了一眼还在打着饱嗝的小玄泽，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升起。

“确有此事。”她颔首道。

“如今，我山上的灵泉一夜枯萎，山中的草木精怪纷纷弃山而逃。眼下我的清风山也不比你那晋乐山好到哪去！有些信徒看到草木枯败之景，皆以为山中有邪祟作孽，都不山上供奉了。”

余音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随着时间的推移，若是没有人供奉香火，清风山神就会如当初她那般，面临被饿死，神魂消散的命运！

余音顿感头大。

“不知此事可有解决办法？”余音把山神令收起，恭恭敬敬地对清风山神行了个大礼。

没办法，谁让她养的兔子精把灵泉的灵气悉数吞了！怪不得他胖成球！

八成是消化不良引起的！

“哼！”清风山神看到余音的态度面色稍微缓和了些，“我山顶那灵泉，乃是由万年前北皇帝君游历凡间时投下的一灵溪草所孕育。那灵溪草乃是是神物，落在泉水中慢慢生长，久而久之，泉水便有了灵气，滋养着清风山。”

“可自你从灵泉下来后，一夜间，那神草竟迅速枯萎，我清风山的妖怪精兽纷纷出走。你说，怎么赔！？”

“……”

“清风山神，那灵溪草种子可还有多的？”余音嘿嘿干笑两声。

“此乃神物，怎会有多！”清风脸色又浮现一抹黑，“不过，我听闻冥界有株孕魂草，此草有回溯时光之效，若是能得此神物，倒是可以让灵溪草起死回生。但是我听闻这孕魂草，只可回溯半月前的时光，所以必须赶紧弄到此物，不然过了期限，就算得到此物也回天乏术。”

余音大喜，道：“当真？待我去冥界取来赔给清风山神。”

“呵，你莫要信口开河。传闻这孕魂草乃是冥王所有，冥王掌管冥界上万年，地位堪比北皇帝君，听闻他经常神出鬼没，你不过是个小小山神，他怎会见你？”

“总比什么都不做强吧？我余音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此事因为而起，那我定还你一个活生生的灵泉。”余音以神格启誓。

清风山神见她都立下神格誓言了，气也便消了许多，但还是觉得不放心。

“要不然，你抵押二十万功德在我这，然后去一趟地府找冥王。若是能够把孕魂草寻来，这事就两清了。若不成，你还得再赔我三十万功德，若你赖账我就算是告到天庭也要你赔偿我损失。”

余音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还没捂热的二十万功德，垂头丧气道，“也只能如此罢。”

余音将手头上仅存的二十万功德给了清风山神，而后突然想起此次唤他过来的目的，于是开口问道；“你可知最近清风镇那几宗少女剥皮的命案？”

清风山神面色一僵，“略有耳闻，但一直查不到凶手。”

“她们的魂魄未下轮回，也搜不到魂，鬼差说她们魂灯未灭，应该尚在凡间，你可知道？”

“这……”

“原来你都知道。”余音了然，看向他的眼神带着探究。

清风山神连忙解释：“这事情我一直都在调查可是毫无线索，这连环命案早在三十年前就开始了……”

“什么！”余音震惊不已，“三十年前？”

“对。”

清风山神将这三十年内发生的少女剥皮案从头到尾的说了个遍。

余音总结出几个相同点：

一、被害人都是年约十四五岁的花季少女

二、都是待嫁新娘

三、死亡时间都是子时

四、随着时间的推移，剥皮从脸开始到全身

余音分析到，此人作案时间随机，有时候隔几年，但好像近段时间来作案的时间间隔变短了。

“山神大人，昨日的女尸我倒是发现了有些蹊跷之处。”小瓶子道。

“哦？说来听听。”

“昨日那女尸虽被全身剥皮，较为让人在意的是，根据肌肉轮廓，那女子死时竟然是十分开心的模样。”

余音对曹章平点点头，不错，这正是接下来她要让小瓶子去调查的事情。

“咱们分头行动，你和天师们到受害者家里面寻找一下线索。那女尸八成与凶手是熟人，她身上并无死前挣扎的痕迹。”

细思极恐，曹章平郑重地点点头。

“哦，还有，你把巧儿也带上，说不定能帮上你。”

余音把巧儿从乾坤袋中放了出来，巧儿得知要与曹章平一同查案，有些害羞地扭了扭身子。

曹章平：……

余音理了理头绪，眼下灵泉一事更为棘手，她必须下冥界一趟，不然灵泉这事情没完没了，她再次使用山神令打开冥界之门。

界门划破虚空出现眼前，全是魂体组成的界门上十几个巨大的红色眼珠滴溜溜地转，它们又发出了熟悉的吟唱，“前世因，今世果，生死皆有命。忘川河畔，彼岸花开，奈何桥过，从头再来。”

“来者何人？”

“我乃晋乐山神。”余音举起山神令。

界门的一个眼珠滴溜溜转到山神令的高度，仔细地上下打量一番：“所谓何事？”

“我想查一下清风镇被剥皮少女的生死簿，还有事要求见冥王。”

界门听到冥王两字便止不住地瑟瑟发抖：“入冥界可以，其余的我们帮不上忙，山神大人请自便。”

余音有些狐疑他们对冥王的态度，不过也做不得他想，抬脚就踏入界门。

果真是地府，阴森森，鬼气十足。

刚踏入冥界，她只觉得袖口一顿，小玄泽拉住了她的白色道袍，竟也跟着她走了进来。

这鬼门关并非所有人都能进入，除非有特殊的令牌，就比如她的山神令或者是死去的冤魂需得到界门的许可方可进入。

余音就纳闷了，这兔子精既没有令牌，又没得到界门的允许，怎能如此轻而易举地走了进来？

她正想开口询问，此时两个鬼差朝他们迎面走来，正是昨夜那两兄弟。

余音反手抓住了玄泽的小肥手，把他护到身后，这可是冥界，走丢了就回不去阳间了。

鬼差见到余音，立马点头哈腰道：“晋乐山神光临，有失远迎，您是来查探清风山剥皮少女一案的吧？”

余音点点头：“正是。”

鬼差做了个请的手势：“山神大人，请随我来。”

鬼差将她带到阎王殿门口，判官大人早已等候多时，见余音到来，连忙为她引路。

传闻中的阎王殿和余音想象中差距甚远，这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图书收藏室，不少判官在阎王殿中查阅资料。

余音抬头望向高处，那书架高耸入云，看不到尽头。书架分门别类，少说也有上万种。

判官带着她七拐八拐，终于到了清风镇管辖的地盘上，余音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门外的鬼差们，也难怪他们怨气大了。

女尸的生死簿放到了余音手上，她仔细查阅过后心中有了计较。

接下来，就是要找到冥王。

余音想了几个开场白，都不太满意，最后只好笑容可掬地直接问道：“请问，冥王在哪里？”

怎料那判官好像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连连摆手道：“没听见，我什么都没听见。”

再一眨眼，满屋的判官们竟然一溜烟全部跑掉了，就连守在门外的鬼差也全都不见了。

余音：……

至于嘛！不就是打听一下冥界的大佬，用得着那么害怕？

她叹了口气，回忆着之前鬼差带她来时的路线，七拐八拐地终于出了阎王殿。

正当她一筹莫展之际，小玄泽拽了拽她的手，指着忘川河道：“姐姐，有人。”

果不其然，偌大的忘川河中心有一穿蓑衣戴着蓑帽的船夫远远地对她招手，呼叫道：“喂~~姑娘可是要坐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