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三章 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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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燹？”奥焕杳微皱眉头，他对于段天行所说的极为陌生。

“兵燹，即为战乱而造成的灾祸，又指战争中的焚毁、破灭。”段天行解释道。

“朱厌，我略有耳闻，它好像是存在于传说中的凶兽。”业筠皱眉道。

段天行望着电芒中映照清晰的巨兽身影，深吸了几口凉气，他平复着内心的震动，将所知晓的讯息一一道明。

“人族的历程，并非长盛不衰，数万年前的那个时代，凶兽横行，奇诡的种族执掌着灵元大陆的一切。”

“妖魔、阴冥，它们拥有不输于人族的智慧，族内有着八阶血脉的大尊坐镇，换算成人族的等级便是百劫境。妖魔以肉身的强横，皮甲的坚固著称，它们的血脉天赋是如今诸多灵兽的起源。”

“而阴冥，不存在实质般的躯壳，好似神元，但却又并非完全的虚幻，或者说，阴冥能自由在虚实间交替。它们虽无血脉之力，但灵魂中蕴有魂脉，能借此施展出种种秘术。”

“至于凶兽，它们外形看似与灵兽相符，实则毫无关联。它们数量稀少，却独立于远古的各个种族间，它们大多喜于独行，时常彼此间会爆发争端。凶兽代代相承，依靠的却并非血脉、魂脉，而是一种秉承天地而生的天赋。”

“朱厌，便是其中的一位。”段天行停顿下来。

奥焕杳细细听着段天行的描述，仿佛重回了那个荒古时代，他低声呢喃，“人族未曾兴盛的时代，是妖魔、阴冥横行的时代，凶兽鼎立的时代。”

业筠不禁问道:“可如今，莫要说什么妖魔、阴冥，连灵兽生存的空间都止步于山脉、深渊或是海洋中，人类才是灵元大陆最为强盛的种族。”

“不错，人族的兴起，是在近万年，有大贤者领悟出灵元吞纳炼化之道，造就了一批又一批的强者，而妖魔、阴冥繁衍能力极差，时间的洪流中，大多逝去。妖魔延续下来的灵兽，由于血脉之力的缺陷，智慧大多停留在较为低下的层次，只有寥寥可数的灵兽王者能打破血脉壁垒，进入到二等甚至一等的存在，亦是无力与人族抗衡。”

“当然，类似于朱厌的凶兽也在数千年前的围剿中齐齐陨灭，但人族也因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造化境以上的大修几乎全然陨寂。”

段天行所在的万剑国度，有着诸多关乎荒古时代秘闻的记传，他曾通读一二，如今向着奥焕杳几人娓娓道来。

奥焕杳捕捉到段天行话语的一点关键，追问道:“大多，只是大多吗？”

段天行点点头，“如你所想，仍有稀少的妖魔、阴冥以至于凶兽存于世间，它们大多是十八天域人族巅峰势力也不愿招惹的存在。”

“眼前的这头朱厌？”奥弥心发问。

“烈阳圣殿，极有可能参与了对凶兽的围剿，这头朱厌大概是他们重创后，封禁于星陨秘境的分宗中。”奥焕杳猜测道。

“极有可能。”段天行认同奥焕杳的观点，他旋即说道:“朱厌，是诸多凶兽中，比较特殊的一头，依据记载，它是诸多凶兽中，唯一精修精神的，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神元。”

“所以，即便它死去千年，奥焕杳在以神元窥探时仍被它的余威反噬受伤？”白灵墨会意过来。

奥焕杳双目微眯，“恐怕如此，千年的侵蚀仍具备如此恐怖威慑，可以想象，朱厌存活时乃是一头绝世凶兽。”

“哪怕最为弱小的成熟期凶兽，都是能媲美玄符境者的存在。”段天行说道，“烈阳圣殿能猎捕朱厌，可以见得其底蕴的雄厚。”

“可烈阳圣殿为何会将朱厌禁锢于此？”业筠疑惑道。

段天行回忆着有关朱厌的种种叙述，半晌，他才缓缓答道:“朱厌的精神极强，它是最难以彻底抹杀的凶兽。在其脑海中，会有着千万分魂诞生，一旦肉身碎灭，便可借助分魂遁离重生。烈阳圣殿恐怕也没有找寻到合适的方法限制它的分魂，只能退求其次加以永久性的禁锢。”

“可还是出现了意外。”奥焕杳沉声道，“星陨秘境突如其来的浩劫，使得守护于此的分宗寂灭，朱厌的肉身历经千年死去，但分魂恐怕已经随着躯壳生机的消散而遁离。”

众人沉默下来，奥焕杳的推测将他们埋藏心底的畏惧唤醒，朱厌分魂如若真正得以遁离，它或许会在星陨秘境中复苏。

“不必太过担心，类似朱厌之类的凶兽，想要重生需要无法量计的资源，成千上万的血肉祭品，以及重新补充精神损耗的少见灵材。”段天行宽慰道，“更何况，数千年的时间，即便具备了全部的条件，也不足以让朱厌重现世间，凶兽的寿命近乎无穷无尽，它们的肉身重铸因此极为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