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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原这一句话,叫须弥间一时静了下来。
它仿佛没有注意到其他人惊讶的表情,慢慢悠悠地开口说道:“你们忘了吗?我和圣徽身上签有契约,我和她能感受到彼此的位置。”
说完这一句话以后,钦原又开口补充道:“不过有距离限制,如果离得太远了,那我就感受不到她。”
“但是她能知道我。”
钦原说:“我在靠近天机阁的时候,就感觉到圣徽的存在,就在你出去的那段时间里,我体内的契约开始响应。”
“那个愚蠢的女人,竟然还敢命令本大爷去救她。”
钦原嘎嘎笑道:“本大爷巴不得她早点死,怎么可能去救她?”
“你能知道她具体位置吗?”白琅心里却更加疑惑,她问钦原:“她怎么出现在天机阁了?”
“她的事情你问我?”钦原冷哼一声,“本大爷只关心她什么时候死,不想知道她为什么在这里。”
看来钦原对这件事情也不知情。
只是那个女人真的是圣徽吗?
如果她是圣徽,那无生界里的那个女人,又是谁?
难道汪尧的身边,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线索越来越多,可白琅的思路越来越乱。她有些头疼地开口,再度询问道:“汪尧身边还有其他女人吗?”
“你应该问汪尧旁边有没有人。”
钦原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拿屁股对着白琅,“在那个时代,除了汪尧和圣徽可以修炼,其他的都是凡人。所以当时陪在他们身边的人,都不是人。”
“嗯?”白琅对这个回答有点惊讶,但仔细想一想,说得好像也有道理。
钦原是神鸟,木吾老师是木灵化形,虽然不知道江风前辈是什么,但能够沉睡千年还不死,就足以说明他身份特殊。
只是…
元鹊不善的声音响起:“你这只秃毛鸡,说谁不是人呢?”
对了,还有元鹊的先祖。
白琅想到这一点以后,也回望钦原,等着听当年往事。结果钦原并没有说话,而是嘎嘎嘎地笑了起来,其中恶意极其明显。
“元习是人,可他的妻子不是啊。”
钦原的声音听起来极其兴奋,一张鸟喙不停地砸嘴,“别说,元习虽然变态了点,可别人有天赋呀。”
它十分恶趣味地开口道:“和神兽结合还能产子,整个仙土大陆,他是独一份。”
嘶——
白琅想倒吸一口凉气,可碍于元鹊就在身边,所以她硬生生地憋住了。至于岳歌妄则没白琅那么能忍,她惊讶到整个人都呆住,好像被定格在这里一样。
只有元鹊表情变化不定,难以捉摸。
就在白琅以为元鹊要暴走的时候,她这才听到元鹊若有所思的声音:“也就是说,从出生就陪在我们身边的小蛇,是祖先给我们分配的对象?”
“噗呲…”
白琅最后还是没有忍住,笑出了声。
她一脸欢喜地看着懵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小青,心情大好:“不错不错,你也算是有个对象了!”
谁料元鹊阴测测一笑:“小青是公的。”
“公的怎么了?”白琅不可置信地看着元鹊道:“你瞧不起公蛇?”
“…”
看着白琅逐渐戏精,元鹊嘴唇蠕动半天,这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我与先祖爱好大相径庭。”
白琅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接上:“比如他喜欢母蛇,你喜欢公蛇?”
“呵…”
元鹊对着白琅,露出满口尖牙:“比如他对暗王忠心,而我天天想着杀掉你。”
“你继续想吧。”白琅十分潇洒地说道,“你要害了我,谁去救木吾老师?”
说到救木吾老师这件事情,白琅当即有些气馁,“如果圣徽也在天机阁,那要救木吾老师难度更大了。”
“难度再大也要救。”元鹊斩钉截铁地说道,“反正你有这么个随身空间,只要能够见到木吾老师,那把他救出来肯定不是什么难事。”
“对。”
白琅点头道:“而且还要赶在圣徽见到木吾老师之前,就把老师给救出来。”
她说:“等明天我找机会溜出去,看看能不能会会一木,问问他们打算什么时候去看木吾老师。”
因为圣徽突然出现,叫所有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暂且把这件事情讨论完以后,场面一时陷入寂静,都暗自思量,安静的很。
还是岳歌妄开口问道:“阿琅,你的腿好像受伤了。”
“嗯?”
白琅下意识地回应岳歌妄,脑子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岳歌妄见此,一脸忧色道:“你的腿受伤了,不疼吗?”
“这个呀,没事。”白琅抬起自己的右腿,笑着说道:“就是被圣徽挠了一下而已,没什么要紧的。”
白琅虽然不上心,可她现在毕竟也算是主要战力,岳歌妄和元鹊不能不上心。
眼看岳歌妄还想再劝白琅,手指粗细的小青就卷着一瓶药罐子,游到了白琅面前。
知道是元鹊的好意,白琅也没有拒绝。而是笑着接过了药罐,还不忘用食指轻轻点竹叶青的头,调笑道:“辛苦了,元鹊家的小媳妇。”
“我要是你,我就趁早闭嘴。”
元鹊的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此时正一脸狰狞地看着白琅,手指被他按得嘎吱作响。
白琅本来还想再皮一下,就看见岳歌妄轻轻接过了药罐子,一脸关切地说道:“阿琅,先上药吧。”
手中药罐子被接过去,吓得白琅一个激灵,立马把药罐夺了过来。
而岳歌妄看见白琅这反应,当即就呆住,连眼睛都忘了眨。只觉得自己手里空空,心也空空。
眼睛略微有些酸涩,心里也有些发堵。岳歌妄想要笑一笑,可嘴角太重,她怎么努力,都勾不起来。
就在她呆滞地面对这一切的时候,白琅后怕的声音响起,叫岳歌妄成功回神。
“元鹊这人的东西你别随便碰。”
她说:“这人心眼坏得很,他摸过的东西,多少都带了点毒。你身体虚弱,离他越远越好。”
知道自己想岔了,岳歌妄这才释怀。
她重重点头,遮去眼角湿意。不知名的失落感却依旧萦绕心头,叫她并不能笑得开怀。
原来在阿琅的身边,有这么多优秀的人。
和他们相比,自己好像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身无元丹,不能修行,甚至现在还要靠药来续命。
如果不是身为天机阁的圣女,只怕她这一生,都不会和白琅有交集。
只是阿琅遇见自己,却好像只有无尽的麻烦…
岳歌妄垂眸,陌生的情绪在她的心尖流荡。当她满眼都是白琅,而白琅和元鹊相谈甚欢的时候。那情绪好像疯长的海藻,将她死死缠绕,叫她想要大哭一场,让白琅的视线重新回到她的身上。
这叫…嫉妒。
可是她没有嫉妒的资格。
如果她有元丹,如果她能修炼,如果她可以帮到白琅…
可是没有如果。
岳歌妄伸手捂住自己的左胸,白琅曾经告诉她,这里本来是有元丹的。
只是被人给挖走了。
被一权长老挖走,被她眼里的“母亲”给挖走…
琉璃双色瞳第一次泛出冷意,嫉妒催生出阴暗的果实正在缓慢成熟,只要假以时日,便能将其摘下,细细品尝。
她还没来得及灌溉,就被白琅唤了回神。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看见白琅担忧的视线,岳歌妄觉得熨贴的同时,又忍不住唾弃自己——
阿琅每天要做的事情都已经很多了,她是天选者,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有使命要完成,不能太过任性。
要帮助她,而不是阻挠她。
片刻之间,笑容重回岳歌妄脸上。她面色如常地摇摇头,轻松开口,“你快一点涂药吧,不要浪费了…”
她话说到一半,这才发现她和元鹊还没有互通姓名。虽然她知道元鹊的名字,但对方毕竟是白琅的伙伴,值得她更加重视。
所以岳歌妄看向元鹊,笑盈盈地开口道:“你好,我叫岳歌妄,是天机阁的圣女。”
被岳歌妄如此郑重以待,就算是阴阳怪气惯了的元鹊,也只是冷哼着撇开头,不情不愿地扔下两个字:“元鹊。”
虽然态度依旧桀骜,可他愿意把自己的姓名告知,就是在表明他的态度已经软化。
这样的结果,是白琅乐于见到的。
照这个情况处下去,肯定要不了多久,元鹊就愿意救岳歌妄了。
事情发展的,比她想象的要更加顺利。
白琅还沉浸在高兴之中,就听见岳歌妄再度开口,为白琅带来好消息。
她说:“第三片碎片我已经拿到了。”
“阿琅什么时候来取?”
一听这消息,白琅的嘴角都压不住了。她惊喜转头,十分激动地说道:“这么快就拿到碎片了?”
“也是才拿到的。”岳歌妄诚实地说道:“就是在今天。”
她们俩人对话,一来一往,不到片刻就把事情交代完了。一旁的钦原,听得是一头雾水。
等她们俩人说完,这才叽叽喳喳地开口:“你们在说什么?我也要听。”
白琅见钦原感兴趣,直接说道:“是我们曾经在汪尧屋子里找到的宝贝,只要有了这面镜子,我们就可以随意通往无生界,来去自如。”
“那破地方有什么好去的?”钦原嫌弃地挥起翅膀,“我好不容易从里面出来,才不要回去。”
白琅虽然也对那里不感兴趣,不过她对沉睡在那里的女人,则有点在意。
睡在汪尧身边的,指不定是她一千年前的儿媳妇呢。
白琅乐滋滋地想着,元鹊的声音却突然想起来,打断了白琅的思绪。
元鹊问道:“现在我们都暴露了,那个女人已经看见了我们长什么样子,估计不能在天机阁里随意移动。你之后打算怎么做?”
这件事情确实有点棘手,毕竟她把元鹊拉回来,就是为了让元鹊给岳歌妄治病。
现在指不定元鹊一出天机阁,就像她刚刚那样,被人团团围住,来个瓮中捉鳖。
连门口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守卫最为森严的岳歌妄房间呢?
只是如果让元鹊一直呆在须弥间里,那她之前的时间不就都浪费了吗?
不行,得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像元鹊说得那样,一权已经知道他们长什么模样,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待在天机阁里。反正骑士队伍,是肯定去不了的。
而天机阁里,除了长老,骑士以外,就是灵子和侍女…
把元鹊塞灵子里面,显然不可能。这个组织白琅一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进天机阁这么久了,都没和所谓的灵子打个照面。
更别说把人给塞进去了。
那就只剩下…
白琅看了一眼抛药罐子的元鹊,突然就有些怂了。
她把这话说出去,元鹊会不会揍她啊,不给岳歌妄医治,或者直接给岳歌妄下毒啊?
只是这确实是白琅目前能想到的最优解。
如果不让元鹊男扮女装,装作侍女混入人群之中,那暴露的几率太大了。
说还是不说呢…
为了救木吾老师,元鹊应该愿意牺牲的吧?
白琅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大胆开口。
“那个元鹊啊…”
她话说了一半,就听见岳歌妄的声音适时响起:“现在我们都不清楚天机阁现在究竟是什么局势,不如等明天朝礼以后,把一木长老拉进来分析分析?”
听见岳歌妄这么说,白琅立马调转话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死道友不死贫道,一木,靠你了!
只是白琅显然忘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元鹊和一木之间的血海深仇!
在岳歌妄说完这句话以后,元鹊脸上阴云密布,他的嘴唇抿起,眼中藏着的情绪,叫人看了都想要后退。
岳歌妄不知道元鹊和一木之间的恩怨,只是看着元鹊这副模样,下意识地不安:“我说错话了吗?”
“没有。”元鹊阴森地笑着,可从他嘴里吐出来的话,尖锐刺耳,不像是人能发出的声音。
他说:“正好,我找他也有事。”
看元鹊这样,就知道明天不可能善终了。白琅思索着,要不要先提前告知一木,让他先出去溜达溜达,避避风头。
可是这样做,不就是背叛元鹊了吗?
又是这种两难的选择,叫白琅头疼不已。
就在白琅独自心焦的时候,一只冰凉的小手抓住了她。白琅回头,就看见岳歌妄一脸恬然。
她说:“一木长老会处理好的。”
这句话倒叫白琅反应过来,没记错的话,一木一直是想要朝元鹊谢罪的。
如果自己从中作梗,让他们久久碰不上面,反而会弄巧成拙,让元鹊的怨恨更深重。
虽然现在早已经无可避免。
一直躲着,还不如直面过错。
不过现在,显然不能让一木死掉。
决定了让一木和元鹊相见,白琅这才开始留后手。她看着元鹊,耳提面命:“你不能杀了他。”
她说:“你如果明天就杀了他,那木吾老师就救不出来了。”
“所以无论你有多恨他,明天都要忍住。等木吾老师救出来以后,再慢慢和他算总账。”
元鹊对这套说法却嗤之以鼻:“你在教我做事?”
看着元鹊软硬不吃的样子,白琅是真的担心他明天冲动误事。只能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叮嘱,最后成功把元鹊说烦,这才闭嘴。
虽然元鹊嘴上答应了不会做什么,不过为了以防万一,白琅已经把囚仙链埋入了须弥间。
只要白琅心念微动,囚仙链便脱土而出,将他二人困住。
不是白琅不相信元鹊,而是她扪心自问,有血海深仇的人站在自己面前,那她肯定会动手。
就算这个人现在不能死,那也要收拾对方一番再说。
明天,暂且保下一木一条命来吧。
唉…
意识到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以后,白琅心情说不上好。整个人都愁云惨淡,无精打采。
就在这时候,白琅感觉到身边人消失。她急忙转头,恰好看见岳歌妄还没来得及消散的笑容。
天亮了。
意识到这一点,白琅立马整顿精神,对元鹊和钦原解释道:“你们两人先暂且在这里呆着,我去把一木带回来。”
说完这句话,她也不等钦原和元鹊回应,就直接离开了须弥间。
因着昨晚的经验在,白琅在离开须弥间以后,立马跳到了旁边灌木。树枝刮破白琅的伤口,这才叫她想起来,她昨晚根本没有涂药。
只是个小伤口罢了。
好在白琅皮糙肉厚惯了,腿上有个小伤口,倒是没什么影响。
比起身上的伤口,白琅更在意的是,圣徽不在这里,虽然还有不少侍卫守在这里。只可惜他们都看不见白琅,倒是轻松不少。
只是——
就在白琅大摇大摆离开的时候,异变陡生!
原本四处晃荡,看起来无所事事的骑士们,突然眼冒精光地看着白琅,就好像是狼见了肉。
怎么回事,他们能够看见自己吗?!
白琅当下又慌又急,正犹豫着是回须弥间,还是在想想法子,躲开人群,去找一木的时候。
骑士们已经前仆后继地,朝白琅扑了过来。
白琅立马跳开,发现他们的脸上出现片刻的怔愣。紧接着不约而同地抽动鼻翼,脖子前倾,像是四处觅食的狗,正在寻找自己心仪的食物。
而跳到高处的白琅,居高临下的望着这一幕。这才确定了,骑士们依旧看不见自己。
倒像是靠味道来分辨的。
难道是身上的血腥味?
白琅没有多做犹豫,就又回到须弥间。
她这一天在须弥间里进进出出,再进来的时候甚至都不能叫钦原侧目,半个眼神没给白琅,依旧呼呼大睡。
倒是元鹊在白琅进来的时候全副武装,可发现她只有一个人以后,也自顾自地打盹去了。
总的来说,没人搭理她。
白琅也懒得管须弥间里的这两位大爷,直接坐到草地上,就开始处理伤口。
袍子撩起,这才发现伤口已经化脓。白琅下意识地想用韵力割开伤口,让脓水流出。可手指在空中挥舞了半天,发现什么变化都没有。
对了,用了墨晶,十天不能用韵力。
用囚仙链的话,白琅又良心难安。好歹是天下神兵,怎么能用在这上面呢?
思来想去,白琅最后还是决定场外求助。
“元鹊大哥,来帮我处理处理口子?”
这个声音腻到发麻,不止说的人心里直泛恶心,就连元鹊,都浑身恶寒,看着白琅欲言又止。
就在白琅决定加大攻势的时候,一道绿光闪过,小腿传来割裂的疼痛。她还没来得及哀嚎,就发现五彩斑斓的药粉随风而至。
不到片刻的时间,伤口就完全愈合。
白琅挑眉,坐起身来,十分敷衍地朝元鹊说道:“谢了哦。”
说完以后,又离开了须弥间。
这次白琅倒是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顺着记忆,走到了祈福殿。
岳歌妄依旧坐在圣徽木雕的下方,只是那苍白的脸色,和满是病态的容貌,却与记忆之中的模样,有了很大的区别。
在须弥间里看不出来,等到现在,岳歌妄就坐在她的不远处,白琅这才发觉。
她瘦了。
瘦到颧骨突起,脸颊凹陷,一双琉璃瞳混沌没有色泽。好像垂垂老矣的女人,早已是油尽灯枯。
在这两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把她心爱的女人,磋磨成了这样。
一木呢?玉灵呢?
他们看不见岳歌妄的状态不对吗?!
白琅心里难受,可脚下却像是生了根,一步也迈不动。在一片白色之中,她一点也不起眼。
绝对不是因为岳歌妄意识涣散,没有发现她。
白琅后悔了。
她应该在和岳歌妄互通心意的时候,就把她带回须弥间里。她可以根据自己的所见所想,为岳歌妄构造大千世界。
即使是虚幻,那她至少开心快乐。
而不是像现在,像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一样,行走在天机阁里。疲于应付各种人,甚至还要为白琅操心。
本就虚弱的身体,又怎么吃得消呢?
不行,一定拖到十天以后,让白琅救下岳歌妄!
元鹊必须要出现在天际阁,他要帮白琅,把岳歌妄的命给吊着!
一木…
白琅扭头,发现一木就在不远处。
许久不见,他身上散漫的气质消失无踪,整个人是显而易见的疲惫和沧桑。
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为什么一个两个,都变成这模样了?
被蒙在鼓里的感觉,让白琅感到很不好受。不过就算现在焦躁不安,她也只能忍耐。
等,是目前唯一的选择。
可白琅看着坐在高台之上,魂销骨立的人儿,突然感觉,她已经不能再等了。
她要进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2008:43:23~2021-05-2108:35: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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