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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世鉴一笔一画的按照符书上的文字书写,间或加入自己在那两张符文残篇里领会到的笔意,自以为已经写得十分之好,哪知道仍入不了韩三秋的法眼。
门外风声微响,韩三秋微微转头,乌世鉴却恍若未闻,仍然低头书写。
“韩先生。”三小姐清脆的声音响起,若是说给外人听,他们绝不会相信,十三岁便上马提刀杀敌,美貌和悍名同样闻名天下的方三小姐,此时居然象是个贤淑的媳妇,熟练的将一样样的酒食放好。
韩三秋和乌世鉴都没有出声,但方三小姐早已习惯,知道这两个人跟常人根本不同,一眼瞟到乌世鉴正在木屋里提笔写字,突然心中一动,抬步走向门边。
门内乌世鉴端坐桌旁,专心致志的在书写符文,虽然并不是练习书法,但一笔一画虬劲有力,矫若游龙。
三小姐倚在门边,突然象是回到了多年前,那时候,自己还只有十二岁,正在蔡学士的府中学习书法,有一天,有一个少年来到府上,所写的字惊艳了诸人。
当时自己就站在宽大的桌子边,替这个少年研墨,看着他凝神落笔,专心致志的模样,心脏突然跳得比平时快了一些,少女情怀突然觉醒。
后来当她知道父亲将自己许配给昭恩侯府时,心中小鹿乱撞,一向敢杀敢拼的自己,居然害羞得躲进了闺房。
世事变幻,几年后,当天那个才气外露,惊才绝艳的少年,却突然变成了别人嘴里的废物、浪荡子,但她怎么也不相信,那样的一个少年,怎么可能会是废物?
当两人渐渐长大,在自己满心欢喜的待嫁之时,那个少年却居然逃婚了,她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所以她千里迢迢,从坎州去到艮州,想要问一个明白。
此刻见到少年已经长成青年,但目光仍然澄清如水,脸庞虽然瘦削却坚毅,她的心跳突然间又变得快了起来。
她的少女情怀从来没有改变,眼前的这个男子也从来没有改变,坐在那里的,恍然还是当年那个自信骄傲的小小少年。
时光虽然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但有些东西却怎么也改变不了。
她的眼光中越来越是明亮,她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当年的自己,哪怕仅仅只有十二岁,也绝不会看错人。
她就这样静静倚在门口,目光温柔,恬静淡雅,浑然不象是平日里杀敌无数的女中豪杰,只象是一个对自己丈夫柔情似水的妻子。
韩三秋默默叹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了出去,他站在山崖边,仰望白云,脸上满是愁苦。
乌世鉴终于停下笔来,若有所思,韩三秋所谓的每个字符都有生命,他此刻还体会不了。
他转头望向门口,才发现三小姐正倚门而立,目光中是他也没有见过的盈盈秋水。
“你什么时候来的?”他站起身来。
“已经很久了。”三小姐嫣然而笑,“见你写得这么认真,不忍心打扰你。”
“呃”乌世鉴走出来,与她并肩而立,“这么久了,我还是要向你说一声对不起。”
“为什么?”
“因为我的逃婚,害得你被天下人笑话。”乌世鉴有些愧疚。
“那算得了什么?我方杜若岂是那种在意别人言语的女子?”三小姐神情淡然,却突然间仿佛有了一种飒爽英姿。
“还有,我骗了你。。。。。。”想起自己化名吴适,却让三小姐无意中透露了心事。
“那也没有什么,我的这些心事,终究是要说与你听的。”三小姐目光中仿佛有一团火,“何况你还救了我的性命。”
她微笑道:“不过你终究是骗了我一场,害得我以为你死了,满山遍野去找那个青翼报仇,还差一点死在森林里。你到底是怎么样逃出来的?”
乌世鉴就更加不安,微微沉吟,才道:“当天其实青翼并没有对我动手,我是见自己本事低微,趁着他和雷冲霄相斗的时候逃进了丛林,后来在山边辗转,到了震州。”
“原来如此,那个妖怪青翼原来并没有对你动手。”三小姐点头道:“但它伤了肖芸师姐,我们终究要与它再斗上一场。”
“我看算了吧,他躲藏在妖族,反正也不会出来,你们又何必这么执着呢?”要去找青翼,那不就是要去找他的麻烦吗?这件事,还是趁早撇清的好。
“你不知道我就是这么执着的吗?”三小姐笑望他一眼,“这件事以后再说吧,等我和肖芸师姐修炼有成,自然去再去诸连山中找它。”
“今天反正没有事,我就留下来替你们烤上一只鹿吃。”三小姐道,“我在坎州的时候,与南蛮战斗数年,每次在群山老林中,就以烤鹿烤熊为食,想不想尝尝我的手艺?”
“当然!”乌世鉴欣然答应,三小姐明艳爽快,虽然摆明了说要嫁给他,但却没有半点矫揉作态,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过多的儿女之态,跟她相处极为舒服自在。
何况自己来到白庐峰之后,除了喝酒就是吃些没有什么味道的米肉,嘴巴里也早已经寡淡无味了。
“好,那你先跟我一起去捉鹿!”三小姐起身,背后的绿色长剑出鞘,化成绿光,就要飞起。
“不用,你等着!”乌世鉴微微一笑,神识突然涌了出去,将整个白庐峰笼罩在内。
一头雄鹿正在山谷里吃草,突然一惊,拔腿便跑,但空中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它突然按住,紧接着狂风大作,形成一道急速旋转的龙卷风,卷起雄鹿就朝空中飞去。
旋风越飞越高,穿越林梢,达到白庐峰底,突然消散,雄鹿“砰”的一声,掉落在三小姐的面前。
这是乌世鉴利用天地间的风,将雄鹿裹了上来,这些日子来,他对天地规则感悟渐深,对神识的运用也更加细微。
三小姐微微吃惊,却又笑道:“符术一道,真是神妙莫测,让我大开眼界。”
她虚指一指,一道绿光闪过,雄鹿的咽喉突然被割开,鹿血喷涌而出。
“这可是好东西,不能浪费!”三小姐手腕挥动,绿光将鹿血包裹,送到她的口中。
她张口喝下一大口热气腾腾的鹿血,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转而将鹿血送到乌世鉴口中,“鹿血可是大补之物,我们在南蛮的时候,就常常喝鹿血补充体力。”
乌世鉴张口一吸,将鹿血吸了个干净,他在丛林里为妖时,没有少吃各种野兽,只是见到三小姐生喝鹿血,才想起她并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而是自小便上阵杀敌的战士。
“你斯斯文文,居然也茹毛饮血。”三小姐见他毫不做作,大感快慰。
“三小姐这样的美人都能喝,我一个男子又有什么不能喝的?”
“我从小就跟随父亲与南蛮作战,南蛮人的头颅也不知道砍下多少个,而你从小在家读书习字,怎么能跟我一样?”三小姐道,“不过看你如今已经是二阶武者,又有机缘跟随韩先生学习符术,看起来也有不少奇遇吧。”
“是遇到了几个奇人,不然哪会有今天。”乌世鉴不愿多谈,问道:“南蛮到底还有多少人,为什么这么多年还不能剿灭?”
三小姐取出一把小刀,熟练的将鹿割皮取肉,答道:“在坎州的群山中,南蛮应该还有几万人,他们平时都躲藏在丛林高山之中,我们的大军也无法深入。”
“只有等到他们出来掠夺的时候,我们才能与他们一战,这么多年来,虽然我们胜多败少,但死在南蛮人手下的将士,也有不少。”
“南蛮人很难对付吗?”乌世鉴问道。、
“南蛮人与其说是蛮人,倒不如说是兽人。”三小姐望了他一眼,“他们的样子象是半人半兽,高大强壮,又凶悍残忍,据说是原来的南蛮人跟山中野兽结合,时间久了,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乌世鉴不禁大为惊讶,他倒不是惊讶这些南蛮人似人似兽,而是惊讶面对这样的敌人,三小姐居然能在十三岁就亲手斩下敌人的头颅。
“你很了不起,年纪那么小,就敢同这样的兽人作战。”
“那有什么?我们方家,世代镇守南疆,族内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死在南蛮人手里,方家的子弟,哪一个不是从小就跟随父辈上阵杀敌?”三小姐云淡风清,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
她熟练的找来木柴,烧起大火,又将鹿肉架在火上烧烤起来,不过片刻便脂香四溢。
眼前的三小姐,早已收敛起了女儿之态,一派豪迈,提来一坛美酒,踞腿而坐,喊道:“韩先生,快来跟我们一起喝酒吃肉!”
韩三秋略一犹豫,终究抵挡不住烤肉的香味,慢慢走过来坐下。
三小姐将三人面前的酒碗都倒满,用小刀把鹿肉一片片割下,分给乌世鉴和韩三秋,举起酒碗,一饮而尽。
她虽然是一个女子,而且是“天下十大美人”之一,但此刻的豪情慷慨,连男子也比不上。
乌世鉴和韩三秋,似乎也受到她的感染,举杯而饮,三人围坐火旁,喝酒吃肉,都觉得畅快。
“三小姐,你真是女中豪杰,连我也不得不佩服。”韩三秋道。
“只要你们不嫌弃我不象个女子就好了。”她虽然说的是你们,眼睛却只望向乌世鉴,“我们南方的女子,从来都是直爽洒脱,不象其他地方这么娇媚含蓄。”
乌世鉴鼓掌笑道:“这样才是真性情!可不比那些装模作样的女子好一万倍?”
“真的吗?”三小姐眼中闪出惊喜的光芒,与乌世鉴碰碗而饮,“到时候我带你回南疆,见见我其他的姐妹。”
“好!”乌世鉴脱口而出,三小姐此时脸上微红,双目明亮,英气逼人,连他看了也不觉赞叹。
“那好,一言为定!”三小姐仰头又喝完了一碗酒,已经有些醉意,她遥望群山,突然道:“这里崇山峻岭,跟南疆可象得很啊。”
突然间,她将小刀朝鹿上一插,高声唱起歌来:
踏过群山,踏破丛林,
斩碎敌颅,畅我胸襟,
以血为酒,呼子同饮,
收我骸骨,何问名姓!
葬我骸骨,何问名姓!
乌世鉴心旌意动,他曾在东海听过融火族人的歌曲,苍凉悲远,他也听过苏迭唱山鬼的歌曲,悠长缠绵,但却都不如眼前三小姐所唱的歌这样悲壮慷慨。
细品歌中之意,他的眼眶已经湿润,蓦然间想起了与自己并肩作战的巨猿、金雕和玄龟族,尤其是他在东海萃晶城被击落归墟之前,那些玄龟族人为了保护他,纷纷殒落的情况,令他心情激荡。
这些族类现在到底怎么样了?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回到东海,为他们复仇?还有没有机会,与他们再次并肩作战?
韩三秋听到歌声,怔了半晌,突然间哈哈大笑,将酒碗猛然摔于地上。
“我堂堂纵横境的大修士,居然为情所困,还不如在南疆与敌人战斗的一个小兵!”
“我错了,的确我是错了!白白浪费了两年的大好时光。”韩三秋大声道,“我已经在诸连山中浪费了二十多年,又还有多少光阴可以浪费?”
他目光中逐渐充满了坚决,“不过区区一个女子,又有什么关系!”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却又仿佛要极力摆脱这种痛苦。
他望向地上坐着的乌世鉴和三小姐,“这个世上,除了情爱,还有许多的东西值得我们去追寻,我怎么可以如此荒废一生?”
乌世鉴见他突然间振作起来,心中欢喜,三小姐却已经在问:“韩先生,是什么样的女子让你如此颓废?”
她虽然是女子,却似乎比乌世鉴更加果决,知道这藏在韩三秋心中的疮,必然挑破,才能彻底痊愈。
“什么样的女子?”韩三秋目光望向远处,“当然是极美丽、极美丽的女子!”
他似乎也已经压抑太久,忍不住要将心里的话全都说出来,也全然不顾眼前这两个人全是晚辈学生。
“我与她认识的时候,她比你的年纪还要小。”韩三秋望了三小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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