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好事不长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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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走到老者的地里用了小半刻钟，地里的农作物长势不是很好，甚至还有些枯萎，莫依慕捏起土块看了看。

这是一块盐碱地，活物很难生长，地里的杂草也不是很多，莫依慕直接放弃了这块地，他不是搞科研的，所以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再走个五六分钟，到了另一块地。

这块地要比前面那块好上不少，至少种着的玉米到了人的肩膀高度，里面的杂草也多了不少，莫依慕和两位兄长撩了撩袖子，一头钻进了玉米地里。

在以前家的村子里，莫爹和莫夫人也种过地，所以对拔草这事她是有点经验的。

况且他们几个人力气很大，左边一拔，右边一拔，很快就把整块玉米地的草拔得干干净净。

莫依慕想了想又去向周围的村民借了个木桶，去不远处的井里来来回回提了几桶水，让每一根玉米株都浇到了水，弄完这一块地又去下一块。

阿叔家里的地都没有分在一块，而是这边一块那边一块，离得还挺远，好在水井离地都不远，忙碌两时辰后，所有的地都被重新翻新了一遍。

莫依慕擦擦额头的汗，看了看日上三竿的太阳，对二哥三哥道：“这大哥怎么一去不复返？”

二哥笑笑，露出梨涡，同样擦了擦汗，“他个憨憨，你还指望他能反应得过来啊！”

莫依慕佯装惊讶的样子，捂住张开的嘴，“你完了，二哥，你竟然敢叫大哥憨憨！”

二哥不屑，挑衅道：“如何？”

莫依慕拍拍手上的土，“当心他掀你天灵盖。”

就算如此，二哥也不怕，继续道：“看看是他掀天灵盖厉害，还是父亲母亲掀天灵盖厉害？”

三哥站在一旁，淡笑不语，莫依慕和二哥又笑了一阵，提起木桶准备回去吃饭，他们先将桶还与人家，转来转去发现自己迷路了，最后还得人三哥出场。

莫依慕跟在三哥后头感叹道：“高手总是低调的！”

几人打打闹闹又走到了那位摘菜的老奶奶家，门前已经没有那道身影了，但这离老者家也不远了，大概走个几分钟便可到。

谁知才刚刚看见茅屋房顶，一道尖锐刻薄的声音传了过来，几人神色一凝，快速跑去，发现茅屋站着三道人影，一男两女，年纪都是三十左右。

其中两个女人对着屋内指指点点，嘴里喷着唾沫星子说着很难听的话。

其中一位矮一点的妇女骂道：“两个老不死的！儿子儿媳妇没饭吃了，你们当父母的不应该接济一下吗？”

“就是就是。”高个子妇女接话，“当年要不是你们，你大儿子也不会出那种事！”

反观另一边，也站着三道人影，只是其中两道比起其他人来要孬弱不少，佝偻着身子低头不语，微颤的肩膀，暴露了他们此刻的心情。

那可不正是阿叔阿娘大哥他们吗？莫依慕火气蹭蹭蹭上来了，她走过去也骂回来。

“你们几个是缺胳膊短腿吗？还是脑残加智障？人二老都多大年纪了，还要养你们这些米虫？这还有天理吗？”

不等那些人回话，又道：“看看人老人住的是什么房子？昨天被烫伤，你们不问候也就罢了，还想来讨什么公道？你们有公道吗？”

一番嘴炮过后，那几人确实被她骂蒙了，愣在在原地半响，没说出一句话。

莫依慕从鼻子冷哼一声，拉起发怔的老者和老妇人进屋，一进屋就闻到了浓烈的菜香味。

她抿抿嘴，心道原来是闻着味儿来的，心中更加瞧不起那些人。

老者老妇人走到桌前时才回过神来，嘴唇忍不住发抖，显然是气极了，莫依慕帮忙添碗加筷，安抚他们。

“咱们先吃饭，再说其他，”

“哎哎！”老者老妇人这才擦擦眼泪，拿起桌上的筷子，食之无味的吃完这顿午餐。

莫依慕和三位兄长吃的也挺纳闷的，但她仍然吃掉了很多饭和菜，莫依慕总觉得，让这两位老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饭菜很丰盛，莫依慕特意从镇上买了许多肉类菜食过来，还有老者家里种的小菜和腊肉，吃起来很香，老妇人的手艺果然不是吹的，与莫爹也差不了多少。

等等，莫依慕猛地放下碗筷，把桌上其他人吓了一跳，大哥推推她手臂，“你要吓死人啊？”

莫依慕安静下来快速吃完碗里的饭，然后退开坐在一旁思考起来，要不，不等摊贩了？直接开个酒楼，还可以去集市里，寻一些像阿叔一般卖吃食的人到自己酒楼里入工。

至于钱嘛……莫依慕觉得自己要打脸了，她等兄长们吃完，团团坐聚在一起，就像以前开家会一般，弄得大哥也不知不觉有了紧张感。

莫依慕轻咳两声，轻咳两声后又轻咳两声，等咳到第六次的时候，急性子的大哥憋不住了。

他拍拍双腿，一脸急色，眉头紧皱，嘴角微咬，像是下一秒就要控制不住发飙，“依妹，你有什么事倒是快说啊！”

莫依慕咬咬指甲，脸上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声音很小，她看了看几位哥哥，低头道：“就是，就是，我可不可以跟你们借三百两银子？”

“哈？”大哥睁大眼睛，“你扭扭捏捏这么久，就是为了说这事？”

“啊，是啊……”莫依慕也知道自己理亏，倒是二哥问出重点，“你要钱，可是用来做什么？”

莫依慕刚想说话，他脑瓜子聪明得不得了的二哥抢先回答：“是想要开酒楼吗？上次你却拒绝了我们的帮助，不过，这次的理由也不难猜。”

他回头看了看还在桌子前沉默不语的老着和老妇人，回过头来压低声音问：“可是为了阿叔和阿娘？”

“嗯。”莫依慕不可否认的点了点头，她也往外边瞟了两眼，怕被发现，立马收了回来，“我看阿叔阿娘的情况有点糟糕，似乎还有极品儿子，儿媳妇？”

“所以？”三哥温柔地说：“你想帮他们？”

莫依慕又再次点了点头，“你看阿叔他腿烧伤了，都不愿意去医馆医治，说是什么回家拿草灰涂涂就行了。”

“嗯。”大哥冷静下来了，这听起来是件很严肃的事情，莫依慕这一说，他也非常赞同，随即豪爽的摆摆手，“就当是我们也一起帮了。”

二哥回应：“必须得这样，不必借银两，算是我们跟着你一起投进去的。”

莫依慕眨眨眼，伸出自己的手，“那便算我四人一起开的酒楼。”

“嗯。”

“可以。”

“自然没问题。”

四只手搭在一起，心中暗暗喊了一声口令，这事算是成了。

大哥又问：“你是如何打算的？”

莫依慕摸着下巴想了想回答他，“阿叔的板栗炒的那是数一数二，阿娘的饭菜手艺，那也是数一数二，万里挑一的。”

“所以。”莫依慕停下动作，“依他们二人的心性，自然不会愿意白吃白喝，所以……”

“我便想提早开酒楼了。”

莫依慕又道：“昨天那群地痞流氓官府不管，我们可以去集市里挑选各种会做吃食的人到我们酒楼里。”

“你是想，去集市里招安？”大哥问。

莫依慕说：“我们肯定是不怕那些地痞流氓的，那些百姓就不一样了，被欺压了几年还无力还手。”

对于这点，大哥倒不怀疑，“这个点子真不错，既对我们自己有帮助，对其他人也是个很好的选择。”

于是由莫依慕去和两位老人商议，苦苦说了半个时辰才成功，莫依慕打算今天就将他两人带去镇里。

几人帮着噼里啪啦收拾了一顿行李，刚好那马车的马夫也差着时间到了村子里。

莫依慕将他们的行李搬上马车，让三位兄长在村里等候，自己则是和老者和老妇人先坐马车到镇上，然后马车再回去一趟，将他三人接上来。

…

忙活了整整一下午，七人才坐在客厅里，老者和老妇人显得有些拘谨，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宅子和院子里，更别说有朝一日还能坐在里面喝着唇留齿香的热茶。

莫爹和莫夫人也没去坐主位，而是和他们一起坐在了宾客的位置，莫爹爽快一笑，“二老不必太过拘谨，日后我们可是要同吃同喝同住之人了。”

老者不好意思的抬抬头，眼里含着泪花，“我李阿满何德何能能修的来如此福分。”

老妇人也在一旁抹眼泪，待几人来回安慰了几次后才情绪稳定下来，莫依慕把他们二人带去了客房里，叮嘱了他们厨房水房在哪便离开了。

回到客厅，莫依慕将原本说的简单的事情又更加详细的概括了一遍，莫爹莫夫人夫人两人原本就是善良正直之人，听完后，也纷纷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也要拿出银子去投进去。

莫依慕觉得就算父亲母亲不投钱，这酒楼也是跟他们的，可是好说歹说还是拗不过他们，由最多的五百两减少到两百两银子。

说干就干，莫依慕这天又起了个大早，跟着自家三个哥哥到街上四处去寻找那些需要搬迁或者租卖的酒楼，如果能找到原本就有模子的酒楼，那就更好了。

等酒楼生意越做做大，开的酒楼越来越多，那个时候才按自己所喜欢和所想象的酒楼模型建造。

至于现在嘛，还是多赚点钱让其他人也能维持维持生活才好，看了半圈后。

莫依慕跟二哥同行，和其他兄长分开，大哥和三哥继续去找酒楼，而她和二哥则是去集市里寻那些手艺好的人。

莫依慕在路上又和二哥商量了一下，他觉得不仅仅是那些做菜手艺好的人可以招工，还可以去找那些卖菜的人搭出一条链子，日后的所有菜园都从他们那里引进。

二哥却是诧异的看了看她，他怎么有种单纯善良的妹妹，突然变得有生意头脑的大姐大的错觉？

“依妹，你好像变聪明了不少？”

莫依慕：“？？？”

她擦擦冷汗，汗颜道：“我从来没傻过，好吗？”

两人一路闲扯，很快就到了集市场，这个时辰还很早，才刚刚天亮不久，除了些卖菜和卖饭食的人，前来买的人不是很多。

这对莫依慕是好事，这样一来，她才能更方便的去看看这些人摊上所摆的东西，刚踏入一步，就有不少人发出抽气声。

莫依慕刚开始还纳闷，突然有人走到她面前喊到。

“女侠！”

“是女侠来了，大家快看！是昨天那位！……姑娘。”

现场一下子热闹了起来，比起集市来更像是热市，还有人拿出油菜花对着莫依慕扔了一路。

莫依慕不知怎么就想到了“油菜大侠”，嗤笑一声后，没忍住大笑了起来，这笑声在群众眼里听起来更加豪爽，声音越喊越大。

“为民除害！”

“嘿！这胆量和胸怀是县太爷也所不能及的。”

“她旁边的那位公子也很是俊俏，真是佳子配侠女。”

“不对，是才子配硬女。”

那两人不知怎么就互怼了起来，莫依慕在经过一番彩虹屁的洗礼后，冷不妨听见这两句话差点摔倒。

她哈哈哈的拍了拍二哥的肩膀，“你好啊，俊俏的佳子！”

二哥皮笑肉不笑的扫开她的猪蹄，“你别碰我，金刚芭比。”

“好好好，我不挨你，哈哈哈哈……”莫依慕听见他的话不由一愣，“你怎么知道金刚芭比的？”

二哥气极，“还不是你几年前老是拉着我和你大哥三哥，非要给我们拓展你的知识海洋。”

“什么金刚芭比啊，凤凰传奇呀，套马的汉子啊！……”

“……”莫依慕一脸黑线的捂住二哥的嘴，“都多少年了，你怎么还记得这么清楚？”

二哥弹弹衣服，慵懒道：“你去问父亲母亲，大哥三哥，他们铁定也还记得。”

莫依慕无语的翻了翻白眼，双手搭在脑袋后面，感叹着：“真是好事不长留，坏事流青史。”

二哥当即给了她一个爆栗，“想什么呢？你才多大？这些事以后可不要再想了。”

“小小年纪说话就这般老气秋横，当心以后真没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