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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前的西域,是一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纵然同处一片蓝天,共居一片土地,中原大地早已平定多年,国势稳定,而西域十二部落却是因着争夺领土常年打仗,民不聊生。

而其中打的最厉害的,便是西翎与永夜。

“这西翎位于西域中部,夹在永夜与小国之间,既要抵挡永夜,又要防着别的部落,所以过得极为艰难,”南宫悯说,“十五年前,西翎国国君穆德被永夜国生擒,为保皇位与子民,他主动提出将自己的女儿交出来当人质,送到永夜国以换太平,那小公主才十岁大的年纪,就要嫁给永夜国一个老态龙钟的丑皇帝,成为乱世之中的牺牲品。”

说到此处,南宫悯抬手点了一下尹秋的眉心,目光透着戏谑:“你说,那小公主和你比起来,谁更身不由己?”

尹秋虽然不想理她,但也听得很认真,闻言忍不住开口道:“这有什么好比的……”

“这怎么就不能比了?”南宫悯说,“同样是待在自己不想待的地方,她不仅比你小,还要被迫和亲嫁给一个可以当自己爷爷的人,而你在紫薇教衣食无忧,还有姑姑疼,你是不是比她好过多了?”

尹秋沉默了一下,红着眼说:“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编的?你就是想说服我心甘情愿留下来,我不会当真的。”

南宫悯拭去她眼角的泪水,说:“这可不是我编的,这是真事。”

尹秋半信半疑地看着她,问:“那后来呢?”

南宫悯说:“后来?那小公主不愿意嫁去敌国,所以带着母亲逃来了中原,可入关后没两个月就被永夜国的人给抓了回去,再之后,那小公主杀死了看护的卫兵,又带着母亲往中原逃了来,可这一次,她们还未入关,永夜国的铁骑便将她们拦了下来,为了掩护小公主离开,她母亲当场被马蹄践踏而死,一身骨头都踩碎了,你再说,是小公主惨还是你惨?”

尹秋瞪大了双眼,诧异道:“活活被马蹄踩死的吗……那小公主呢,她一个人岂不是要被抓回去?”

“倒是没被抓回去,不过你一定猜不到,她后来干了什么,”南宫悯说,“纵然才十岁的年纪,但她可不是一般人,那时候就已经有了一身成年人都无法比拟的好武艺,她在关门凭一己之力杀光了永夜国所有追兵,那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雪,关门口的护城江河早已被冰雪所覆盖,可一场厮杀过去,整条江里流的都是鲜红的血水,连冰也融化了。”

尹秋愣愣的,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那场面,无端打了个冷颤。

“她活下来了?”

“当然。”

尹秋沉默许久,末了才问道:“那你跟我说这个故事,是想表达什么?”她停了停,又道,“这跟师叔又有什么关系?”

南宫悯眸光闪烁,瞧着尹秋淡淡一笑,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满江雪这个名字,不是她的本名。”

尹秋面露茫然:“什么?”

南宫悯看了她两眼,垂眸轻笑:“你可以想一想,满江雪,到底是雪,还是血?”

尹秋不明所以,眼神充满了疑惑。

她直直看着南宫悯,脑子里一片空白。

“轰隆”一声,一道惊雷骤然在耳边炸开,遥远的天际紧接着撕扯出一道银龙般的闪电,霎时间照亮了整片天地。

屋子里一瞬亮如白昼,又很快归于夜色,尹秋被那突如其来的雷声吓得一个激灵,条件反射般地缩到床角抱紧了自己。

脑中泛起阵阵嗡鸣,尹秋在那雷声的惊吓中蓦地回了点神,她心口一跳,眼前忽然闪过了一道明亮的白光。

满江雪……

满江……血?

·

狂风乍起,窗外夜色更沉,瓢泼大雨陡然降落,将人世间都淹没在一片难忍的嘈杂里。

几个侍女在殿内慌手慌脚地关了门,又送来不少驱寒的炭火盆,仅留了一扇小窗透气。

寒风席卷大殿,满屋子绯红纱帐高高扬起,像轻歌曼舞的女子们摇曳时飘荡的裙袂。

尹秋眸中映着那片浮动的红,她神情呆滞,愣愣地回想着南宫悯方才所说的话。

南宫悯至始至终都打量着尹秋,见她愣了半晌依旧没什么反应,便问道:“怎么样,得知了满江雪的身份,你有什么感想?”

尹秋目光失真,半晌才动了动眼珠子,不确定地说:“所以……师叔就是那个小公主?”

南宫悯饶有兴味地盯着她,略略颔首:“是。”

听清她的回答,尹秋神情震惊,又一次怔在了原地。

西翎国的公主……是师叔?

她居然是一国公主?

尹秋被这骇人听闻的事情惊得说不出话来。

可感到意外和诧异的同时,她也在这一刻忽然明白了许多事。

她想起来了,西翎国这名字,她的确是听说过的。

和满江雪初次上云华山的那个早上,她们曾在客栈门口遇见过一位卖杏乳茶的小贩,那小贩便是西翎国的旧人,而彼时满江雪也曾与他闲聊过几句,连那小贩都很惊讶于满江雪竟会知道西翎。

如今看来,满江雪知道也并不奇怪,她并非是道听途说。

这般回忆起来,满江雪也曾说过,她幼年是在关外长大,母亲是中原人,父亲是关外人,最为重要的是,她的确是在十五年前的一个雪夜被师父带去了云华宫,结合南宫悯先前所说的话来看,那天应该就是满江雪在关门大开杀戒的日子。

前后联系起来,一切都能对得上号,也能证明南宫悯没有说谎。

也难怪满江雪每每提及母亲,总会泄露出一些难以言喻的情绪,而她从始至终,都极少谈起父亲。

理清这些头绪,尹秋顿感五味杂陈,心海澎湃。

她从来没有想过满江雪的身世会是这样的坎坷,那个万众瞩目又不染尘埃的人,竟然会有那样一段令人心惊的过往,而这些事,满江雪不可能告诉她,若没有南宫悯亲口阐述,尹秋只怕这辈子都无从得知。

可当年,满江雪才十岁,甚至比眼下的尹秋还要年幼,她是怎么做到凭一己之力杀掉那些追兵的?

另外,亲眼目睹娘亲被杀害,她又是怎样的心情?

尹秋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

·

子夜寒凉,雨声绵密,殿中的侍女们不知何时都已退下,唯有床榻上的两人静默共处。

听着窗外的大雨,尹秋内心异常复杂,她回想着满江雪的一言一笑,心中涌出诸多无法形容的感伤。

南宫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说:“发什么呆?得知了你心心念念的师叔是亡国公主,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尹秋皱紧了眉头,好半晌才回道:“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南宫悯说:“不是你自己想听的么?”

尹秋觉得跟她对话真是费劲,有点不耐烦道:“那不也是你主动要讲的吗?”

南宫悯弯弯唇角,淡声道:“我是想提醒你,满江雪那人,并非你表面看到的那样,她真实的面貌如何,也绝非你能够想象得到的,你跟在她身边,反正不是好事。”

“为什么要这么说?”尹秋听得不适,“就算这些事不是你编的,可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师叔现在过得很好,她也对我很好,我怎么就不能跟着她了?”

“你还是没明白,”南宫悯说,“她既是一国公主,就该承担起肩上的责任,为了国家安定服从和亲,可她却选择了反抗,而反抗的后果,便是激怒了永夜灭掉西翎,她因为一己私欲,害死了万千子民,也害死了生母生父,这样一个自私的人,你指望她能把你看得多重要?”

尹秋着实不懂这些家国仇恨,但听南宫悯这般评价满江雪,她心中厌烦极了,却又不知该怎么反驳,只得冷道:“你别想挑拨离间,我不会因为你说的话讨厌师叔的,我只知道如果换成是我,我也不愿意去和亲,还是说你愿意?你会心甘情愿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吗?”

“我当然不愿意,”南宫悯笑得促狭,“可我又不是公主。”

尹秋气结:“那你就没资格点评师叔做的对不对。”

“事实摆在那里,还不让人说了?”南宫悯轻笑,“你还真是着了满江雪的迷,我再跟你说直白一点罢,她灭国灭亲,不是什么好人,入了云华宫后结识了沈曼冬,之后如意门也没了,还不明白么?满江雪命里带煞,所有和她亲近过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你就不怕跟着她之后,哪天也被她害死?”

见她这般颠倒黑白,随意给满江雪扣罪名,尹秋真是快气死了,禁不住怒道:“如意门明明就是被你害的!关师叔什么事?”

南宫悯从容道:“怎么不关她事?真要说起来,当年云华宫的首席大弟子该是她才对,其实轮不到沈曼冬,只不过满江雪不在乎那虚名而已,你想想看,她分明就有能力抵御紫薇教的进犯,却还是眼睁睁看着如意门惨死那么多人,这难道不是她的错?”

尹秋越听越不是滋味,下意识攥紧了掌心。

原本这些天的相处以来,尹秋对南宫悯已经有了几分好感,可眼见她屡次恶意中伤满江雪,还这般理直气壮,分毫不觉自己有错,尹秋对她的印象大打折扣,直接从云端跌入地底。

“不要再说了,”尹秋极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尽量自然地道,“我也被人骂过灾星,可其实很多事情都跟我没关系,我相信师叔是好人,你根本不了解她,所以你不能这样评判她。”

南宫悯笑了笑,口吻带着点不屑:“任你再是维护于满江雪,也改变不了西翎国和如意门因她灭亡的事实。”

尹秋绞尽脑汁,努力搜刮毕生所学来推翻她的言论,正色道:“如果一个国家已经沦落到要靠一个十岁的女孩才能拯救,那说明这个国家本就快要灭亡了,你也说了师叔只是乱世之中的牺牲品,那她选择自己的人生,又有什么错?”言罢,她又反问南宫悯道,“外头也有不少人说你坏话,难道你也认为外人对你的揣测都是事实吗?”

“但我并不在乎外人如何看我。”南宫悯立即道。

“师叔也不会在乎!”尹秋不甘示弱。

“你错了,”南宫悯说,“她在乎的。”

尹秋睨着她:“你怎么知道?”

南宫悯会心一笑:“就凭她当初没有及时赶去如意门解救沈曼冬,这就是她心中无法拔除的刺,单凭这一点,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罪人,正因她对沈曼冬有愧,所以才会对你好,甚至打算孤身来到河州城把你救回去,你真以为她是单纯的想要照顾你么?不过是想弥补自己犯下的错罢了。”

尹秋情难自抑:“师叔到底有什么错?灭掉如意门的人是你!”

南宫悯哂笑一声,凉凉道:“我灭如意门,是为江湖恩怨,而她不救沈曼冬,则是另一回事。”

尹秋胸口起伏,气的呼吸紊乱:“师叔没有不救我娘,她说过,她只是没有及时赶去如意门而已,你为什么非要污蔑她?”

“我污蔑她?”南宫悯挑了挑眉,唇边笑意不减,“当年你娘曾挺着大肚子去云华宫找过满江雪,她希望生产之日能有满江雪作陪,可等到你出生那天,满江雪并没有去,她失约了。”

尹秋正要替满江雪辩解,南宫悯却又抢先道:“什么公事繁忙去得迟了,那不过是满江雪的借口而已,她是故意不去看望沈曼冬的,而这一次故意,正好给了我攻上流苍山的机会,等到如意门真的出了事,满江雪才匆匆率人赶去,但那时一切都已成定局,倘若她没有失约,我必会忌惮满江雪的所在而不敢轻易出手,你听到此处,还敢说满江雪一点过错也没有?”

南宫悯紧盯着尹秋,不容置疑道:“如意门的灭亡,就是满江雪间接造成的,这是铁一般的事实,无人可以替她洗白。”

尹秋愣了愣,执拗道:“我不信,你一定是骗我的!师叔怎么可能故意不看我娘?她和我娘感情深厚,很多人都知道!”

南宫悯嗤笑:“别忘了你爹是什么人,他亲口告诉我的事,还能有假?”

尹秋说:“好,那你告诉我,师叔为什么要失约?”

南宫悯看了看她,眸光微微闪烁,却没有很快回答这个问题。

尹秋正在气头上,见她不作声便追问道:“你说啊,要想让我相信如意门事变和师叔有关,你就必须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南宫悯安静了片刻,却是不答反问:“那么我先来问问你,满江雪可有和你谈过沈曼冬的事?”

尹秋控制不住烦躁:“你指什么事?”

这人就不能把话说明白一点吗?

南宫悯又是一声意味不明的笑,起身道:“我只能这么跟你说,不论是你爹娘大婚,还是你娘生产,这两个重要的日子,满江雪都没有到场。”

尹秋泄气:“你到底想说什么?”

夜风拂来,卷起南宫悯的长发,将她的眉眼衬得有些幽深,她回眸瞧着尹秋,缓声道:“你要真想知道,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但我就怕你听了之后接受不了。”

尹秋实在压抑不住情绪了,抓狂道:“那你快点告诉我不行吗?”

南宫悯面露沉思,片刻后才回道:“这件事么,日后告诉你也不迟,总之我今天跟你说的够多了,你不是挺聪明?尽管自己推测去,我还是那句话,满江雪不是什么善类,她也不是你能依靠的去处,眼下你最好乖乖待在紫薇教,别想再回到云华宫。”

她说罢,不再管尹秋反应如何,撩开纱帐径直行了出去。

尹秋一头雾水,又难忍愤怒,她掀开被褥跳下床,急忙朝南宫悯追去,想要问个究竟,然而南宫悯却不理会她,连头也没回。

“关门。”

尹秋将将走到门口,外头的侍女便眼疾手快地将门紧紧闭拢了,顿时便将尹秋困在了殿中。

“放我出去!”尹秋大力推着门,冲南宫悯离去的身影大喊,“你回来,把话说清楚!”

南宫悯步伐一顿,瞧了瞧院中的夜雨,侧脸道:“即日起,不准她再离开殿内一步。”

几个侍女赶紧应下。

瞧见南宫悯渐渐离开了视线范围,尹秋气得要命,抬腿在那门上狠狠踹了几脚。

“把门打开!”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人,在师叔面前软软糯糯,卖萌撒娇,在别人面前就牙尖嘴利,连魔教教主都敢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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