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擦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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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宁的眼睛里写满了诧异，整个人仿佛因为穆清的这一句话陷入了静止状态。

“怎么了？”穆清的目光正好扫到了茶几上的药膏，“不是等着我给你擦药吗？”

江以宁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说道：“不麻烦穆老师了，元笑一会儿可以来帮我的。”

穆清想起江以宁那个看起来就不太灵活的助理，记不住江以宁的忌口，而且做起事来也毛毛躁躁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地说道：“来都来了，一点小事而已，不算麻烦。”

江以宁劝不动穆清，见他已经弯腰拿起了药膏，心下一横解开了睡衣的扣子：“那就麻烦穆老师了。”

江以宁倒不会觉得穆清真的想对他做什么，顶多了心里有点愧疚罢了，元笑今天的所作所为还没有一个最终的结论，江以宁正好暂时不想和他有太多的接触。

穆清的目光扫过了江以宁白瓷般的肌肤，小主播看着就瘦，脱了衣服更是只有一副骨架的样子，以后还要好好补补。

哪怕穆清的目光中没有任何的温度，但江以宁还是被看得有几分不自在，转了个身背对着穆清，“背上要麻烦穆老师了，其他的我自己可以。”

江以宁的话猛地将穆清唤醒，他这才发现自己盯着人家小主播看了好一段时间了。

穆清连忙沾了一点点药膏轻轻点在江以宁的背上，冰凉的药膏触碰到肌肤，江以宁身上不由自主地浮起了一小层鸡皮疙瘩。

“有点凉，忍一下。”穆清一边说着一边把房间里的空调开高了几度。

江以宁点点头，到底是夏天，这点冷完全在接受范围内。

穆清用手把药膏捂热，至少让它接触到江以宁的时候不会再有刚才的刺激感，加速把药膏均匀地覆盖在江以宁的背上后把药膏递给了他。

江以宁擦完胸前的药回头看见穆清正盯着自己刚刚开启不久的直播设备。

“你也是主播？”穆清之前还在猜测江以宁今天可能不直播了，现在看样子江以宁似乎并没有准备让粉丝白等一场。

江以宁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挡在了屏幕前面。

穆清察觉到江以宁的不自在，主动地转移了目光，“我平时会关注几个主播，偶尔也会看一下直播。”

江以宁闻言不禁感到了几分意外，他还以为像穆清这种大忙人根本是不会有时间来管这些的。

“介意我留下来看一会儿吗？”穆清趁着江以宁没有立即拒绝，得寸进尺地提出了邀请。

江以宁还是第一次在别人面前直播，不过穆清走到了远处的沙发前，因为离他有了一段不短的距离，倒是让江以宁没有了被人盯着的窘迫感。

江以宁点点头，坐在了电脑前打开直播。

穆清和往常一样地准时进入了江以宁的直播间，只是这一次他成为了唯一的一个现场观众。

熟练地给主播先来了一串打赏之后，穆清满意地听着江以宁对着话筒说道：“感谢青禾送出的礼物，我会继续努力的。”

因为江以宁从来不露脸，观众只能从江以宁的声音里感受他的情绪，这是穆清第一次目睹江以宁直播的场面。

对着话筒说话时候的江以宁脸上总是不自觉地带着浅浅的笑容，哪怕念的只是午餐的菜谱，能够让人不知不觉地沉浸其中。

“我喜欢吃什么？”江以宁笑着念出了弹幕的提问。

正在假装看剧本的穆清闻言竖起了耳朵，尽管他刚才也没怎么把剧本看进去。

“可乐鸡翅吧，以前家里经常做。”江以宁的脸上带着怀念的笑容，他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穆清，见对方拿着笔在剧本上写写画画，只当他在分析剧本，转过头继续和粉丝聊天。

“我不喜欢的东西呀，葱姜蒜吧，虽然做饭放一点会很香，但是吃的时候一定要挑出来的，尤其是喝汤的时候，看到上面一层葱食欲都没有了……”

直到江以宁和粉丝换了一个话题，穆清才放下了手上的笔，呆滞地看着本子上不自觉写下来的一整页江以宁的喜好，心里暗自懊恼。

穆清合上了剧本，见江以宁还没有要停止直播的意思，起身去了一趟厨房。

江以宁一直在和粉丝聊天，并没有注意到穆清的动作，直到身上多了一条毯子，江以宁才发觉时间已经过了快两个小时。

他朝着穆清笑了笑，指着话筒示意自己不方便说话，做了一个谢谢的口型，眼睛里仿佛盛满了星河一般。

穆清摇摇头，打字告诉江以宁自己先回去了。

江以宁目送了穆清从房间离开之后才重新投入到了直播当中。

身上多了一条毯子，江以宁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手臂早就已经冰凉，只是因为外面的气温高所以并不觉得冷。

他把整个上半身都裹在毯子里，最后和粉丝说了几句话之后退下了直播。

身后的小茶几上，刚才穆清坐过的位置前放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姜茶，杯子下压着一张让江以宁结束直播后记着把姜茶喝了驱寒的纸条，落款名字是穆清。

江以宁甚至根本没有察觉到穆清是什么时候做的这些，盯着杯子里漂浮的姜丝，鼻尖是那股熟悉的味道。

上一次穆清送来的姜茶，原来是他自己做的。

江以宁的目光中带着复杂，抱着杯子抿了一小口，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

有点酸，又有点甜，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姜茶，江以宁突然很想念从前和爷爷一起生活的时光，虽然现在他回不去了，但至少还有穆清的姜茶可以一直带他重温那段记忆。

明天再帮穆清带一份午餐吧，就当是谢谢他的姜茶了。

江以宁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窝在沙发里开始搜索新的菜谱。

*

穆清从江以宁的房间出来后并没有直接回房间，而是绕路去了一趟段竹那里。

本来已经准备上床的段竹冷不丁地被穆清叫起来，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紧张地等着穆清开口。

“江以宁过敏了，是因为给我做饭的时候吃到了藏在辣椒里的豆豉。”穆清单手插在口袋里对段竹说道。

段竹清楚穆清对豆豉的过敏程度，第一反应就是江以宁想要害穆清。

“我去问了江以宁的助理，辣椒是他妈妈的邻居给他的，他并不知道里面会含有豆豉。江以宁不爱吃辣，所以这瓶辣椒其实是给我准备的。”穆清平静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危险，目光淡淡地扫了段竹对面元笑的房门一眼。

段竹和穆清认识很长一段时间了，几乎是瞬间就领会到了穆清话中的意思。

“我会去留心一下元笑家的。”段竹神情凝重地说道，拿出手机一条条地记下穆清的要求。

穆清对豆豉过敏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保不准有人想要借着这个小东西迫害穆清。

想起曾经见过穆清因为过敏近乎休克的场面，段竹的后背不由得惊起了一层冷汗，本来还带着点朦朦胧胧的睡意现在被彻底吓醒了。

“还有……”穆清顿了顿。

段竹严肃地看着他，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字。

穆清转了转手机，一本正经地朝段竹吩咐道：“再去整理一份江以宁的喜好出来发给他的助理，让他助理以后照顾人的时候注意一点，今天这种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了。”

穆清顿了顿，低头看见了自己写满了文字的剧本，“算了，一会儿我整理给你，怕你弄错。”

段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