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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选择一直稀里糊涂的享受美人恩,将那些暧昧与计较都藏在风月之下,却最终选择在最情浓时挑破暗疮,只是到底叫那流出来的脓血刺伤了眼。
沈珏上前一步,正要开口,不想元羲直接甩了衣袖,退后了一步,冷淡道:“请你离开,本宫要安寝了。”
沈珏却置若罔闻,直直逼迫过来,看着她道:“告诉殿下也没什么,为说动父亲出面,我确实答应了他一个条件,我与殿下必要在新帝继位之前有子嗣才行,否则……便要请出丹书铁券,为你我之事做个了断。从来不是我不愿,是我知道,殿下你不愿。”
元羲眼睫一颤,喃喃道:“所以,我猜得也不算错。你确实有退路。”
到了这一步,已是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摆到了台面上,元羲反而平静下来:“平心而论,你父亲的这个要求不过分。子嗣是家族存续的根本,你是家中独子,你父亲要求你有后嗣是应有之义。”
在这样的世道,无后乃是不孝大罪。男女成亲,便意味着必须要诞育后嗣,甚至有没有夫妻情分不重要,重要的是后嗣。若无后嗣,这桩婚事便自然会瓦解。七出之条的无子乃是排在第一位的。
沈珏于是道:“那么,殿下愿意为我生儿育女吗?”
元羲沉默了。
这个问题她跟老谭讨论过,老谭积极调养她的身体,一则是为她健康之故,二则也是考虑到子嗣问题。
有了子嗣,她与沈珏甚至沈家的利益才算真正统一。
但子嗣对她本人也可能是威胁。一旦沈家拥有带有皇室血脉的孩子,为什么不直接拥立幼子改朝换代而要选择支持她呢。
让江山直接姓沈,不比当外戚权臣强吗?
说到底,她没法彻底信任他,信任沈家。尤其是在沈家暴露出在禁军的力量后。
她要拥有怀孕的能力,这个能力在她与沈珏的结盟中是个重要的筹码。而筹码是在真正放下之前,才拥有左右对手的力量。
她原本还在拿捏着这里头的分寸,但是方才沈珏的话叫她反应过来,若只是把自己的身体当作达到目的的手段,把子嗣作为筹码,那她成了什么人?她一直以来的努力,又算什么?
元羲摇了摇头,看着他道:“你说得对,我确实不愿意。”
沈珏听到这个答案,倒未有多惊讶,只是点了点头,笑道:“臣也没有猜错,殿下果真是不愿的。”
只是多少有些怅然。
元羲道:“你……”
沈珏拱手行礼道:“今日实在是冒犯了殿下,臣这便告退了。”
元羲抿了抿唇,客气道:“恕本宫不远送。”
沈珏来到甲板之上,打了一个呼啸,很快便有一首船从暗处驶了过来。还不待船完全靠近,他便纵身一跃,回到了自家船上。
“殿下,沈大人的船已经走了。”双鹤进入舱内回禀了此事,抬眼却是唬了一跳。
元羲被惊醒,拿手指轻揩了脸上泪水,低低同她道:“走吧,畅园。”
却说裴忌给元羲和沈珏拉了回红线,便自觉自己体贴会办事。过了两日,他便兴致勃勃了镇国公府,未曾想却被秦氏客气地挡了回,说是沈珏的身体要静养。
那伤口已收好,还静养什么?难不成见了回公主他旧伤便复发了?
裴忌心下腹诽,面上便十分着急地询问沈珏的伤势,秦氏自然说无大碍,只是出门受了风寒云云。裴忌便有了数,当即告了声罪,很快便告辞而。
沈珏所居的九思苑,如今正在翻新扩建。因要尚主,他住的院落便并了隔壁一个院子,打通了院墙合成一个院子,里头大动土木,他便暂时搬到了三顾堂。
三顾堂里,沈瑜正看着自家哥哥,道:“裴少刚来,被娘打发了,他叫我给你带句话,问你重阳那一日,畅园不?”
沈珏看了眼自家妹妹,懒懒散散道:“你替他带话,不是你自己想吗?”
沈瑜眼珠子一转,道:“昭宁公主以后便是我嫂嫂了,那我给自家嫂嫂捧场,又有什么错?”
“那你禀了母亲,叫她带你。”
“哥哥!你明明知道母亲不会带我的,她可不喜欢我凑热闹。”
“那畅园你又不是没过,有什么好稀罕的。”
“我可是听如今在修九思苑的老匠人说了,说是公主府的人原先找过他,叫他修那畅园,但他先接了爹的活,便来了咱家。你想,公主这明摆着会叫那园子焕然一新,只怕与从前再不一样,且据说里头弄了许多好吃的好玩的,我便想看看。”
沈珏想了想,道:“再说吧。”
沈瑜不满道:“明日便是重阳了,哥哥怎么还不给句准话。”
说着,她突的想起了什么似的,揶揄道:“哥哥莫不是在害羞?”
沈珏瞥了她一眼,道:“你激我也没用,你有本事自己。”
沈瑜当即气得半死,若不是她不便自己前往,做什么要来求他。但形势比人强,她便也只好忍气吞声。
最终到底却叫沈珏松了口,只说便带她一趟畅园。
却说重阳这一日,被吊了许久胃口的帝都百姓早早便蜂拥向南郊畅园。
到了那畅园门口,却是被那一水的车轿马匹给震撼住了。能骑马坐轿的都非普通百姓,不想这畅园老百姓没见过世面要来此,连那等士族富商,都愿来此。一时便都觉得自己来对了地方。
这会儿畅园门口已排起了长队。说是公主的规矩,无论贵贱,一视同仁。不分贵贱,却是分男女。一队男、一队女,泾渭分明,有序入园。
便是再横的人,也不敢在公主的地盘挑战公主的威严。昭宁公主的三千府卫可不是吃素的。据说今日已有一千府卫调至畅园,维护园中各处秩序。其中,园门口乃是重中之重,甲胄在身的兵士们不怒自威,自无人敢造次。
女眷来得少,沈瑜倒比沈珏先进入园中。沈瑜下了马车,便有专人过来引导她的车夫停放马车处,她与身边的侍女,则步行进入了园中。
一进门,便被巨大的木牌给吓了一跳,那木牌上画着整个畅园的舆图,不但如此,还在图上标注了这木牌在畅园中所处的位置。
看了这图,便知自己现在所在畅园何处。
倒是十分贴心。
畅园占地三十顷,周回十八里,人群涌入其中,便如泥沙入海,很快便散入园中。
沈瑜头戴帷帽,带着侍女,选了个僻静地等自家兄长。结果还没等来兄长,倒先见到了裴忌。
“裴公子。”沈瑜福了福身,同裴忌见礼。
裴忌见她一人,不由问道:“韶卿兄未与沈小姐一道来吗?”
沈瑜答道:“哥哥还在外边。”
裴忌露出笑来:“我接他,哪有把驸马爷挡在外头的道理。”
见沈瑜好奇,他解释道:“我帮了殿下一点小忙,是从另外的门进来的。”
沈瑜眼神便有些复杂,不过是走后门,竟叫他说得一脸荣幸,也不知这有什么可得意的。心下却又有些替兄长抱屈,连裴忌都混到了走后门的资格,怎的自己兄长是圣旨赐婚的驸马,还要在外头排队。
结果还不待裴忌显神通,一辆青稠车已停在了不远处。
“阿瑜。”撩开布帘喊自己的不是自家哥哥是谁?
裴忌一回头,见沈珏竟是坐车的,一脸震惊:“不是说不分贵贱吗?公主怎么还搞区别对待。入园子人人都得下马下车,韶卿兄竟有马车坐。”
沈瑜听了他这番话,心里舒爽许多,走到兄长面前,道:“哥哥怎的不是从大门口进来,叫我一阵好等。”
沈珏笑了笑,未答这话,只同裴忌道:“园子里头有租车,有钱便能坐,怎么你走了后门却不知此事吗?”
裴忌摸了摸鼻子,道:“我今日也是第一次来,哪里知道这个。”
沈珏道:“里头大得很,若靠脚走,走上一日也逛不了半个园子。”
说着他下了马车,同沈瑜道:“阿瑜坐吧。”
沈瑜却道:“我是来逛园子的,可不是来坐马车的。哥哥有伤,还是哥哥坐吧。”
沈珏便道:“那行。”说着挥了挥手,车夫会意,一甩马鞭,马儿便拉着车径直走了。
裴忌忍不住道:“你们不坐,我坐啊。”
沈珏摸了摸鼻子道:“你怎么不早说?”
裴忌便很受伤,觉得沈珏刻意针对自己。然则他一向大度,便不与他计较。
三人于是结伴往里走。园子甚大,进便有许多小路,曲径通幽处,常常见到另一番天地,颇叫人有探险寻幽之趣。却又在人绕花眼之时,见到标明位置的木牌舆图,叫人不至迷失其中。园中建筑皆依地貌而建,重阁修廊,徘徊连属,亭台楼阁点缀在自然风光之中,人工与造结合妙至毫颠。
这畅园他们三人都不是第一次来,只这次却是完全不同的体验,处处妥帖周到,十分照顾人的需求。
园中有弯月形大湖,湖水上有精致的画舫,亦有简单的竹排小舟,可供游人观赏水上风光。
只不过需得付钱便是。
裴忌看了啧啧赞叹,虽是免费入园,但到了园子里头处处要花钱,果真好盘算。
顾幼澄自不知自己处处要钱的作风正被裴忌腹诽,只陪着元羲站在高处看着大门口涌入的人流。
“阿姐,这人数我都叫人计着,如今进园已有六千余人,这才两个时辰,已是十分不错。对了,你不是还邀了苏彦周他们来玩嘛,回头这些读书人写几首诗,名声自然就传开了。届时这园子便成帝都一大盛景。”
元羲笑道:“俗话说得好,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高雅的诗句不一定能传到百姓耳中,反倒是平民百姓口口相传的话更深入人心。说到底还是要靠人捧场才有真正的人气,才能叫这盛景名副其实。”
顾幼澄便道:“阿姐所言极是。你放心,园中吃喝玩乐俱都是我精挑细选的,保管叫人流连忘返。”
沈瑜现在就完全被顾幼澄找的各地美食小吃给俘虏了。
窝丝糖、金乳酥、过门香、箸头春、龙抄手、灌藕、蜜糕、梅花香饼、桂花圆子、脆筋巴子……来自五湖四海的小吃摊被安置在道路两旁,她都不知这世上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吃食。平日里她阿娘可不允许她吃这些街边小摊,但今日这许多的小食摊被集结在一处,食物的香味尽往她鼻子里钻,勾得人食指大动,她便索性放弃抵抗,慷慨解囊。
裴忌越发觉得搞出这些来的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奸商。
人气带来的,便是无限的商机。几人移步换景,光沈瑜便已花了许多银子。
裴忌坐在船上,看着茫茫月亮湖,叹道:“我竟觉得这湖水都是银子做的。”
那撑船的老丈笑了起来,道:“客人说笑,这水便是水,如何成得了银子?”
裴忌已处于“看山不是山”的境界,见这船家搭话,便笑道:“这水若能源源不断生出银子来,可不就是银子做的。”
那老丈便道:“水是水,银子便是银子。生出银子的不是这里的水,而是这里的人。”
裴忌当即大呼有理。
昭宁公主卖的根本不是风景,而是聚拢整合在一处的资源,是所有一切人力提供的美好体验。
那老丈见裴忌要同自己抱拳行礼,忙摆手道:“使不得,折煞小老儿了。转过这道弯,那边有个搭在水上的戏台,晚间还有新排的戏,几位客官可看了戏再走。”
裴忌便道:“多谢老丈指点。”
那老头儿便哈哈一笑道:“算不得指点,不过是顺嘴一说的事。”
沈珏在一旁已听了一会儿,突然便道:“老丈这话,是不是对每一个坐这船的人都说?”
那老头挠了挠头,道:“正是。”
沈珏点了点头,又问:“可是主家安排的?”
老头呵呵一笑,道:“这位后生眼辣。今日驾船的、赶车的,人人都是提前训练过的,一路上说什么话,都早已有数。”
都是套路。
裴忌张了张嘴,只道:“这么一整套揽客流程走下来,不出血是不行的。”
主家既如此用心,少不得要把戏看了再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当夜幕之上燃起第一朵烟花之时,沈珏终于反应过来哪里不对。
彼时沈瑜还在对着水上的烟花赞叹,他却恍然明白过来这些都是自己生辰那日见过了的。
在给世人看她的用心之前,她已先给他看过这些。
他那时,光顾着问他自己的事,倒不曾问过她一句,那条船要往何方。
作者有话要说: 润色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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