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我也是有身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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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满堂或鄙夷或不屑或忍笑的目光中，夏晶圆深吸一口气，不亢不卑道：“有道是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罂亦然。久与人类为伍，罂早已忘记自己身为龙族，落得四下遭人嘲讽，这实在非罂所愿。罂此番受楚桓国师所托，护送他遗孤楚怜来窥垣宫，到此时已可以功成身退，不敢再冒领俞掌门的好意。”

此言一出，满堂之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她。（←没想到这个乡巴佬还会拽文。）

夏晶圆负手傲立，自觉颇为得意。尼玛，在原著里我也是有身份的人好吗？是你们想鄙视就鄙视的吗？

俞宾闻言颔首，同意道：“人各有志，不能强求。”

夏晶圆于是潇洒拂衣，昂首挺胸的走出窥垣殿大门，颇有几分老电影中侠客的风姿。当然，前提是没有楚怜那个小娘皮淌眼抹泪拉拉扯扯。

夏晶圆甩了好几下都没能甩脱，只好抬脚蹬开。

尼玛，在《九州生死恋》里，女主楚怜就是女配罂的宿敌啊宿敌。

潇潇洒洒的走下窥垣山，山脚下，夏晶圆看见了很不和谐的场景。

某个人又换了一身淡金色暗纹芙蕖的长衣，以及白玉冠和白玉腰带，脚下那只毛团脖子上的红宝石项圈也换成了翡翠的。

炫富可耻，夏晶圆鄙夷的看了上池翌一眼，冷嘲热讽道：“你换衣服挺快的嘛。”

上池翌好整以暇地笑道：“其实也不是很快，换完衣服看见你还在山上迷路，下山来等了有一会了。”

……看我迷路你居然袖手旁观，你还是人吗？夏晶圆气的双眉倒竖，连声质问：“你等我干什么？”

上池翌道：“你在窥垣山都能迷路成这样，蜀道艰险，我觉得你会被深山老林的狼叼走吃掉，所以特来送你。”

夏晶圆撇嘴道：“想不到窥垣宫的长老还真是悠闲。”

不过转念一想，窥垣宫的长老也不是坏人，就让他送吧。

走在路上，夏晶圆忍不住吐槽上池翌：“看你在雷泽的时候穿的挺朴素，没想到一到窥垣宫就原形毕露了。”

上池翌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着装，坦言道：“祖师曾说衣装是一种礼仪，当时我孤身去雷泽采药，没有顾忌太多，所以穿的简朴，平素里，还是不敢违背祖师法训。”

说完发现夏晶圆还是一副不得劲的样子，再看了看她破旧的黑衣，才回味过来，一转口风道：“我曾听说魔族中人，修为越高，衣衫也会随之变得越华美。”

说着，上池翌复又仔细审视了一遍夏晶圆那件十几年没洗的破烂黑衣，发现实在找不出可以夸赞的地方，只好劝道：“相信未来你也会有美丽的衣衫，就算——就算不成，也可以穿别的。蜀锦大多华美，你若是喜欢，可以多做几件换着穿。”

夏晶圆闻言，不由想起了刚穿越来的那天，罂的父亲玄青所穿的衣服。

虽然也是黑的，但是明显比自己这件厚重的多，上面还布满暗红色的图腾，威严狰狞。这才觉得自己衣装忒寒碜，下意识伸手捂住。

一捂才发觉落了掩耳盗铃之嫌，只好用傲娇来找回场子：“庸俗！肤浅！我只是想表达你穿成这样会遭打劫的！”

上池翌识破了夏晶圆的捉急，流露出一个浅不可见的笑，却没有拆穿，而是顺着她的话宽慰道：“一般碰上打劫的，只要撒一把梦仙花粉就没事了，不用怕。”

怕什么，我是那样的怂包吗？（←善蜀黍轻抚菊花，笑而不语）

“我根本不怕好吗？你知道我是东海龙女吗？我也是有身份的人好吗？我会害怕劫道的吗？”

上池翌没有戳穿夏晶圆，反而是走在前面的贱兔回过头鄙夷地看了夏晶圆一眼。

夏晶圆见此，亮出一把雪亮的龙爪，恐吓道：“你少在这兔眼看人低，碰上打劫的，第一个把你献给大王做麻辣兔头。”

贱兔闻言立刻驻足不前，把耳朵别到后面，机警地打量夏晶圆。

上池翌这时候“慈父”情怀立现，他生恐爱兔留下心理阴影，连忙弯腰把它抱起来，在它耳边不断宽慰：“好多山大王都是漂亮的女大王，她们不吃兔子，她们喜欢吃萝卜。”

听了这话，贱兔才放下警戒委屈的蹭了蹭上池翌，转头示威性的瞪了夏晶圆一眼。夏晶圆真龙气量，自然不会和一只兔子计较，她对上池翌说：“峨眉山在哪，送我去那里，你就可以带着兔子回去了。”

上池翌不解道：“我还以为你要回东海。”

开什么玩笑，回东海会见到武观的好吗？

去峨眉当然是有原因的，原著中说大国师楚桓曾经在峨眉山脚一个水潭边救过一只重病的龟精。

然而救活龟精没多久，它的天劫就来了，被雷劈死前，龟精感恩，告诉楚桓，水下洞府里藏有太清丹鼎的第九品秘籍，还有现成的铜鼎，以及云母硫磺等材料，龟精嘱咐楚桓，说如果他没逃过天劫，就让楚桓把他的壳子扒下来炼丹，效果更佳。

不过那时候的楚桓还是名门子弟的做派，龟精死后，他不肯侮辱一个生灵的尸体，还是好生将那个龟精安葬回它出生时的泥岸。然后潜下到龟精的洞府，找到了太清丹鼎第九品秘籍云光石流飞丹。

楚桓天资过人，看了一遍就领悟了其中奥义。然后随手在龟精的铜鼎里试炼一下，轻巧地得到了云石精。

服用之后，打通了经络，开始能感应天地灵气，吸收日月光华。

初时楚桓只把这个当成师门失传的秘籍，随便学一学。

他医术达到圣手境界后，曾经飞升过一次太虚幻境，不过很可惜，他第一次运气不佳，只寻到一把于医者毫无用处的魂器射日弓，然后医术就卡到了瓶颈，再也没有其他突破，再也没有飞升过。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他闲来无事重新回味太清丹鼎第九品的时候，竟然无师自通的领悟了第八品九转云英，道境瞬间提升，飞升到太虚幻境。

这一次运气就好多了，给他瞎猫碰上死耗子，打败了刚被上一个飞升者打得半死的守护者，拿到了降魔鼎（→_→没错，就是关押龙女的那个）。

楚桓尝到甜头后，开始钻研太清丹鼎。不巧让他师父发现，抓住批评教育了一通，说，祖师之所以把几本秘籍扔掉就是为了防止门下弟子走上邪途，本末倒置，一心想着飞升成天人，而无心治病救人。

楚桓当时还是个乖乖好徒弟，听完之后，对太清丹鼎也算有了一个全面的认识，自然听师父的话，没有再继续修炼。

后来楚桓的亲亲好师妹挂了，他想起师父跟他讲过，丹鼎流第六品太清金液之华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于是动了邪念，师父传他的掌门之位也不要了，逃出窥垣宫这个樊笼，去王朝做大国师，光明正大的修炼太清丹鼎。

中年的时候，楚桓又领悟了第七品九转霜雪之丹，再一次飞升太虚幻境，搞到了铸玄兵的钜熔鼎。

你想啊，动不动就铸一把削铁如泥宝剑能不讨启王的欢心吗？

启王一高兴，给的特权就更多了。所以后来楚桓绑了龙女，想拿她开炉炼丹时，没人敢说大国师做的不对。

这一切剧情，夏晶圆早已洞悉，各劫数机缘尽在掌握。

而后面楚怜的机缘，夏晶圆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去偷点楚怜本来会巧遇的灵宝来炼丹补身并不是什么难事。

善蜀黍教育过大家，走路一定要看路，不要神游太虚。比如说夏晶圆小朋友，在胡思乱想中没留意到脚下，忽然被石头绊倒，摔了个狗啃屎。

被拉起来时，夏晶圆早已眼泪汪汪，某个人还很不厚道地说：“我想你慈父当年走路时应该不会摔跤。”

这尼玛绝壁是为了那只贱兔而报复自己。

闻言，夏晶圆立刻把头倒仰，忍住眼泪。像四阿哥那样仰望天空，鼻孔看人，道：“就你话多，赶紧给皇军带路的干活。”

“你老家是在东海扶桑吗？听口音很像。”

“你娃脑壳么得脑花嘛？”

现在我的口音像不像巴蜀的？

“……”

——

没几天，二人就来到了峨眉山脚，很顺利的找到了楚桓打救鬼精的水潭，夏晶圆望了一眼上游，犹疑一番，还是放弃了挖龟精的坟。

和上池翌作别后，夏晶圆纵身跳入水潭，找到了龟精洞府，掏出第九品秘籍，拿龟精家的铜鼎和药材修炼。

原著中说楚桓看了两眼就领悟了第九品秘籍云光石流飞丹的奥义。

但是夏晶圆折腾了大半个月，居然才勉勉强强看懂怎么开炉，怎么放药石。

她把这一切都归因于楚桓原本就是学医的，基础好，她一切都是从零开始。如此，折腾了将近了一个月，她才勉强领悟这本秘籍，并炼制出云石精。

吃下这玩意之后，夏晶圆浮出水面。时值午夜，夏晶圆明显能感受到月华在经络间流淌的清凉，好了，太清丹鼎第九品算是大功告成，从此每天一动不动，躺着接地气都能自动增加修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夏晶圆惊奇的发现自己原本灰扑扑的破衣服现在似乎有了些光泽，衣摆上还有些月华色的淡淡条纹在游走。

夏晶圆一瞬间神清气爽，觉得此时是她自穿越以来，最有成就感，最痛快的一天！

正自欢喜，夏晶圆眼前忽然白光一闪。

再睁开眼时，天竟然亮了，四周云气水岚，恍如仙境，完全变了一番景象。

碧绿的江水自眼前流淌，惊涛拍在碎玉布成的岸边，打出雪白的泡沫。一眺望，只见远处有一座恢弘巨大的白玉桥，江边还有精致的画舫渡船。她走到江边，问一个渡船的艄公这是哪里。

对方抬头看她，笑呵呵的道：“这里是太虚幻境，恭喜姑娘飞升。可要渡河？老夫知道一块藏宝之地，人际罕至，只要三年阳寿的渡钱，如何？”

夏晶圆大脑瞬间当机。

太虚幻境？难道说她修炼成第九品太清丹鼎后，飞升了？

可她记得原著中说太虚幻境是人类道境提升飞升的去处，妖魔妖力提升则会飞升伽蓝之墟，二者之间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她明明是龙魔，怎么会飞升太虚幻境？

难道说因为她的魂魄是人类的，所以半人半魔，既可以飞升太虚幻境，又可以飞升伽蓝之墟？

那是不是说寻宝的机会就比纯人类或者纯妖魔多一倍？

这算是原著对自己的一种补偿吗？

思绪被艄公猥琐的笑容打断，夏晶圆从鼻孔喷出一口气，渡河一次要三年阳寿，这是在抢劫吗？龙魔家也没余粮啊。

她冷哼道：“多谢老丈好意，不过我天生会游水，不用坐船。”

艄公继续讨好地笑道：“姑娘，沧澜江中可是有许多恶鱼的，我只怕你游到一半，叫鱼给吃了，何必省这三年阳寿。”

“没听说过鱼敢吃龙的！”

夏晶圆不和艄公多做纠缠，直接跳进水里，潜入深渊。

作者说过，一般水下都有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