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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策被众人簇拥着迈入府内,沉声询道:“老师节哀顺变,县主何时下葬?”
太傅拱手回道:“小女撒手人寰已整整三日,臣想着明日就安排下葬。陛下亲自前来,臣感激不尽。”
男人抬手示意不必见外,“朕拿县主当幼妹看待,来送她最后一程也是应当。太傅与师娘要保重身体,朕已命国师为县主祈福。”
王徽妍忍不住偷瞄被狗男人握住的手,在两个人宽大衣袖的遮挡下什么也看不到。
她很不适应过于亲密的行为,后悔将做戏这件事想的太简单,情况已然这样,只能找机会不着痕迹地摆脱了。
狗男人的手心好像有些微微的汗意,难道暗查太傅让他心里很是紧张?
站在他的立场,肯定不希望李家犯下欺君之罪。若真是最坏的结果发生了,那么到底是谁给了李家怎样的允诺,能让太傅甘愿铤而走险。
这个问题困扰她一路,也不知今晚能否揭开这个疑问。
左手逐渐被攥紧,这才发现已经被他拉着迈入了二门。
狗男人走的那般快,她不得不加快步伐跟在后面,本能地尝试着挣脱,又怕被身后跟随的众人发觉,不敢表现的太过于明显。这样的配合真是让她极度不适。
慕容策一心二用听着太傅回禀李惠月的下葬安排,将主要将感知集中在右手上。
感觉她的步伐逐渐变缓,他不由得微微侧头看了过去,见她又在走神,心中的怒火隐藏在沉郁的面色之下,又不愿当众唤她引来众人的目光,逐渐收紧握住她的手。
“陛下,您右肩上有个虫子,臣妾帮您将它拿下来。”
王徽妍看着慕容策肩上的瓢虫欢喜地感慨,真是天降神虫呀。
她故作焦急地看着那只虫子,袖内的手微微用力挣脱……对方却无动于衷,怎么和她想象的不一样?
慕容策看着她浮夸的表演并未停下脚步,嘴角微牵,索性暗中捏了捏柔弱无骨的小手,面上却一本正经地说:“万物皆有缘法,不可轻易杀生。”转头问起太傅,崔家是否来人吊唁,不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
王徽妍简直要当场吐血,心中激起了对抗之心。
她脑子里快速想着此人有什么弱点,他不怕虫,那么怕痒么?想起他从不让吴六一帮他系腰带,都是亲力亲为。若是……
少女渐渐激动起来。
慕容策突然感觉到手背上一阵酥痒,温热的手指犹如羽毛般拂过,来回拨弄着。
这股酥麻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侵占了他身体全部的感官,并且迅速转化成灼热感,从耳根处蔓延开来。
他喉结动了动,在面部快要充血之前,倏地松开了女人的手,顺势背在身后捻着扳指。
这女人!她不知道这是在撩拨么?
长姊的话在耳边回荡:皇后向臣请教如何邀宠……
男人闭了闭眼,有种鱼儿明明自愿上了钩,渔翁却只逗弄一番后,被无情弃之的感觉。
毫不知情自己方才做了什么的少女,此时还在沾沾自喜,挠痒痒这招真好用。
眼见灵堂在前,太傅沉声说道:“臣命人煮了茶,还请陛下和娘娘移驾正堂稍事休息。小女命薄,不敢冲克了陛下和娘娘。”
“陛下,不如让臣妾去吊唁,看完县主留下的遗书,臣妾也想着见见县主最后一面。”
慕容策颔首,“皇后此举深得朕心,去罢。”随即被太傅等人引去了正堂。
王徽妍看向太傅夫人,“夫人可否陪本宫一道去吊唁县主?”
“妾遵旨。”太傅夫人掏出袖中的绢帕掖了掖眼角,跟随在皇后身侧走入灵堂内。
王徽妍目光顺着镐素的灵堂,看向停放在中间的棺木,见只是用了杉木,心中疑问更加多了起来。
杉木虽然中规中矩,并无差错。但于情感上很是说不通。
按照李惠月在李家的受宠程度,身份又是县主,太傅不可能一副上好的樯木板都拿不出。
王徽妍向前走去,听得太傅夫人一声呼唤,“娘娘,小女不才,当不得您上香祭拜。”
“不妨事,”她上前地接过丫鬟奉上的回魂香,说道:“本宫与县主交好,她断不会冲撞本宫。”拜了一拜后,虔诚地亲自插在香炉内,目光快速睃向留了缝隙的盖板,果然,走进才可看到细节之处。
担心太傅夫人警觉,少女缓缓阖目,双手合十地思忖着,试图捋清这些疑点,找出真相。
按照李家报丧的时辰推算,今日是第三日,应在辰时之前检查装殓后盖棺。留缝隙属于对逝者大不敬,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想必县主早已升至极乐世界,还望夫人莫要伤心过度,伤了身体。”
太傅夫人见她转身看向自己,紧紧攥住手帕的手指渐渐放松,努力控制着快要打摆子的双腿福了福,“多谢娘娘体恤。妾陪您去正堂歇息,用些茶点。”
王徽妍微微点头,扶着素宁的手走出了灵堂。
*
慕容策听到堂前的一声参拜,隐去了目光中的锋棱,不由自主地看向大门处。
小丫鬟将门帘掀开,堂内的众人起身拱手道:“皇后娘娘万安。”
站在皇后身后的太傅夫人也赶忙参拜陛下。
王徽妍趁着这个众人叩拜的当口,向凝视她的慕容策无声点了点头,这才和他同时说“免礼。”
慕容策看着她星眸内闪烁着自信,站在人群之中是那般耀眼。心中惦记着上次未能成行的想法,起身后走至她面前,自然而然地拉起了衣袖内的手,“师父这几日好好歇息,若是想回寿春小住一段时日,也是使得。朕都明白。”
王徽妍哀叹着自己的手,心里不忘暗嘲,狗男人这一番话听上去是如此的贴心,其实变向地强制太傅在家休息。
太傅若是转日上朝,那便是未将皇帝的关爱放在心中。若他心中有鬼,就更加不敢去上朝了。真是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真是好算计。
“臣谢陛下。”太傅在李家大郎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躬身应诺。
李家众人将帝后等人送至大门处。
素宁捅了捅素芸,眼神询问她为何不上前搀扶娘娘登车。
素芸扬了扬下颌,示意她看过去。
两个人见陛下早已将娘娘扶上了马车,彼此对了一个眼神,得嘞,又省去一项活计。
“陛下,臣妾觉得县主之死疑点很多。”
王徽妍见马车跑动起来,双手在桌几上交握,身子微微前探,继续将方才发现的细节之处,以及太傅夫人反常的表现说了出来。
她本想顺着思路往下分析,提出命人看住太傅府之类的建议。
转念一想,她只是答应陪同慕容策前来到此一游而已,才不管他的闲事。
慕容策靠在锦垫上,成功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慧黠,紧接着又恢复如常。
“那么,皇后认为李惠月如何了?”
男人见她又是一副不关我事的表情,偏头看向窗外,淡淡嗤了一声:“皇后既然看出来破绽,却想不出缘由,还是有待历练。”
王徽妍见他一副欠揍的模样,心中冷笑,本少女才不会上了你的当。我的生存之道,就是庸碌无为,混吃等死。只恨自己有不愿欠人情的毛病,这才多管了闲事。
“陛下批评的是,臣妾不会举一反三的毛病由来已久,请您多担待。”
对付你这种人,八个字全部可以概括:虚心认错,坚决不改!
这招她在王嬷嬷身上百试不厌,早已运用至登峰造极。
慕容策想起自己被她毫无意识的非礼和撩拨,忍不住嗤笑:“皇后太高估自己了,反三先不提,举一怕是还没领悟。”
王徽妍气结。
嘿,我不理你,你还来劲了哈。
“臣妾愚笨,陛下切勿气伤了身。这方面臣妾要向贵妃学习,吴才人善解人意也是好的,张美……”
“吴六一,到哪儿了?”慕容策强忍着怒气打断了她的话,这女人总是有将他气到无力的办法。
随着车帘一动,吴六一将身子探进车内,“陛下,前面是西市,在过三个坊门就上御道了。”
“在西市前的临水桥旁停下。”男人敲了敲桌几,示意对面的女人为她斟茶。
吴六一惊讶地啊了一声,赶忙应诺。
太监小心翼翼觑了眼低垂臻首到茶的皇后娘娘,感觉到车内的气氛……并不旖旎。赶忙离开这个可怕的环境,生怕伤及无辜。
将车帘好生放下后,他戳了戳驾车的徒弟,小声命道:“去临水桥。”想了想又问了他一句,“身上带银子了么?”
吴心说,我每月孝敬您的还不够是么,兜里的银子是他要偷偷放利的钱,刚要骗他说没有,就被他最可爱的师父摸出了钱袋。
“小崽子,还想瞒过老子?”
吴六一颠了颠钱袋的重量,知道这个抠门儿的徒弟平日里恨不得一文钱掰成两半花。登时眯起眼睛低声说道:“你放心,师父保证三倍返还给你。”剩下的七倍当然归了自己。
一炷香后,马车缓缓停在了临水桥旁。
“郎君,到了。”
吴六一立刻改了称呼,将车帘一掀,看着帝后二人相继下了马车。他挺直了腰背转身命道:“你看车即可,莫要到处乱走。”
慕容策转身命道:“你也不必去了,”看了眼后面的一辆车驾,“与素宁等人在此候着罢。”
吴六一只好讪讪将袖中的钱袋双手奉上,“郎君与夫人小心。”
男人接过钱袋放入怀中,牵住了少女的手向西市走去。听着她不解地问:“陛……郎君这是去哪里?”
“郎君?”
他转头看向一脸怔忡的发妻,眯起眼睛询道。
王徽妍皱眉心想,为何吴六一能唤得,我唤不得?又不能称他为陛下,不叫郎君叫啥?
她耐着性子,恭谨回道:“老爷……”
慕容策额角青筋微跳,强忍着转身回去的冲动,拉着她的手大步往前走去。
王徽妍刚被他拽到脚不沾地,突然撞在他的身上,揉了揉撞痛的额头,心想这人是不是有病,好好走路都不会。
就听得他叹了一口气,放缓了脚步,冷声问道:“除了老爷的称呼,还有什么?”
少女刚想说少爷……话到嘴边又怕挨骂,抬头发现慕容策拉着她,走向一家挂着食肆招牌的酒楼。这是要带她去品尝美食么?心中总算不那么气了,乖巧跟在后面,小声嗫嚅着拖延时间。
她尚未大婚前,每次出府不是去赴宴就是陪着母亲去拜佛,路过西市也只是在马车内匆匆一瞥,如今走在这条店铺林立的街市上,颇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被他拉着走到了酒楼门口,不知哪位小娘子喊了一声哥哥,令少女眼神一亮,转头看向蹙眉同行的男人,真挚地喊了一声:“哥哥。”
慕容策冷冷乜了她一眼,松开了她的手,捋了捋衣袖,撩袍迈入了店内。
他清隽的容貌和出众的风仪,立刻获得了店内小娘子们的瞩目。
众娘子见他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后面还跟着一位女子,登时有些愤愤不平。
大燕民风开放且言论自由。
坊间说书人,还曾公然拿长公主豢养面首的事迹编了话本来讲。官府知晓此事,却也并未有任何限制。
“这位郎君好容貌,当年的檀郎消失后,再无令我眼前一亮的郎君出现了。”
“你没瞧见他身旁有个女人,想必也是成亲的人了。”
“这女人真好命,你看看她穿的绫罗,就是颜色搭配的难看,一看就出身不高。”
王徽妍用余光瞟向对面角落里的三名嘴碎妇人,心中嗤笑。姐穿华服时,你们还不知绫罗是何物呢。她一派闲适地坐在慕容策对面,故意忽视他冷如冰的面容。
想着马上就能吃到美食了,管对面之人是欢喜还是生气。
慕容策指了几道不同口味的炙肉,命道:“要快。”随即扔了一个银裸子出来。
博士乐开了花,拿起银裸子后,利落地将面巾往肩上一搭,“得嘞。”
没让少女等太久,就见他端来一个大托盘,熟练地将冒着香气的碗盏放置在桌上,最后将一个酒壶也端了上来,笑嘻嘻地说:“郎君点菜较多,掌柜说赠送一壶新酿的梨花白给您品品。若您喝的好,下次再来捧场。”
说罢热情地将酒斟至酒盏中,摆了一个请的姿势,躬身离开了。
王徽妍听闻过坊间有一种时令酒,粮食酿造的同时加入各色花汁调味。
这种酒的度数都不高,颇受小娘子们的喜爱。她曾经让阿弟给她买过桂花酒,一次性就将三瓶喝个精光。如今看着眼前画有梨花的白色瓷瓶,心里的馋虫全部钻进了瓷瓶里。
慕容策见她眼神时不时看向酒壶,不动声色地为她斟茶,“趁热吃罢,不可耽误太久。”
少女应是,强行遗忘美酒,看着满桌子的碗盏,这才暗中埋怨慕容策眼大肚子小,这么多炙肉如何吃得完。
她拿起竹箸,夹起距离最近的炙肉放入口中。
居然带有孜然!可是从外表看并未看到香料的影子。
一块炙肉成功勾出了她肚中的饥饿感。瞧着对面的狗男人也夹了一筷子,她赶忙又夹了一块肉放入口中。
慕容策期初还担心她放不开,当看着她眼前的盘中即将一扫而光时,默默地将旁边的碗盏替换,故意将她未尝过的口味放在她眼前。
看着她吃的那般香甜,对于太医说的话深信不疑。
几年没吃过肉大抵就是她这样罢。虽然仪态无可挑剔,但是这食量还真是惊人。
王徽妍对于自己的食量很是满意。
要不是这两年偷吃,她估计早已变成风一吹就倒的病美人了。
她的目光锁定了卖相最好的那块肉,刚要去夹就与男人的筷子碰撞在一起。看着那只握住竹箸修长的手指,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想要弃暗投明,转而夹旁边的那块。
谁知狗男人修长的手指轻巧一转,竹箸飞快翻转之下,竟然又和她的撞在了一起,发出了清脆地碰撞声。
少女咬唇,看着两对儿交叉的筷子,面部一阵阵发热,收箸的同时不得不抬眸看向他。
这是不想让我吃的意思么?
慕容策无辜地与她对视,挑眉问道:“夫人为何脸红?”
“并……无。”王徽妍慌乱之中去拿茶盏,一口饮尽呛得咳了起来,这才发现是梨花白。
嗯真的太好喝了,竟然有梨子的香甜。她努力将注意力转移至美酒上。
“好喝么?”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王徽妍不得不诚实地点点头,小声说道:“好喝。”
慕容策拿起酒盏仰首饮尽,喉结上下滑动,淡淡说道:“既然喜欢,就多饮几杯。”
少女面上涌上一丝欢喜。想是他品尝后认为度数不高,可以适量饮几杯的意思?
她轻声应是,又贴心地先为他斟了一杯酒,这才为自己斟满饮了一杯。
心里头想着,这是因为方才帮他破案对自己的奖赏么?狗男人还是深谙御人之道的,不得不说,这比赐她华服要令她欢喜的多。
不如将自己对李惠月一事的想法告诉他好了。
“呃……妾认为李家小娘子就像话本中那般假死,然后去了关外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慕容策饮尽杯中酒,问非所答,“我不配有称呼,嗯?”
“不是……”
少女迎上他不满的目光,硬着头皮低头说道:“妾不知唤您什么,才能令您满意。”
男人掏出袖中的绢帕,探过身子,轻轻抬起了她的下颌,为她擦了擦嘴角,轻声说了两个字,“夫君。”
王徽妍被他亲密又陌生的行为弄得窘迫不已,低下头,微不可闻地哦了一声,这个称呼她竟然没想起来。
耳边再次传来讨厌的声音……
“那名郎君竟然为那女人擦嘴,她长得也不怎么好看,令我好生羡慕。”
“是啊,为何神仙般的人物都被平凡无奇的女人骗走了……”
说她平凡无奇?长得不好看?还真是丑人多作怪。
慕容策听了这些刺耳的话冷嗤一声,拿起箸亲自夹了一块炙肉送至女人嘴边,含笑看着她:“夫人张嘴。”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令这间大堂内的人都听到。
随即收获了堂内诸多探究嫉妒的目光。
王徽妍一怔,听到有人小声议论,这才明白他的用意。
做戏她精通,尤其打脸那些碎嘴之人,她当然要合作。
少女故作娇羞地张口含住了炙肉,一脸的满足。再次斟了一杯酒,亲自端起送至慕容策唇边,柔声说道:“夫……君,妾喂您饮下此酒。”
男人看着她娇靥如花的容颜,缓缓伸手握住她的柔荑,饮尽了杯中酒。指了指盘中的炙肉,关心地询道:“会不会有些凉?命人去热一下,要不让他们重新做一份罢。”
“不不,”王徽妍立刻唤住了他,“妾不习惯浪费。这些都吃不完。”刚才那声夫君喊出来时,为何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的感觉。
感觉无形中和他亲近了些,虽然她明白无关乎喜不喜欢。
慕容策捻着扳指,看着对面的女人咬着箸,星眸内仿若有光,忽而闪烁忽而黯淡。白皙的面颊不知是否饮酒的缘故,渐渐晕染上一层粉嫩,娇憨的模样是那般真实。
他再次夹起一块肉送至她嘴边,深褐色的瞳仁内满含笑意,“你多吃一些。”
王徽妍猛然发现自己咬箸的小习惯暴露在他面前,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立刻将箸从嘴角拿开。看着送至眼前的炙肉,只得再次张口含住,却不好意思看向对面的男人。
*
清宁宫,寝殿。
王徽妍抚着肚子瘫坐在罗汉床上,打了一个酒嗝:“总这般吃下去,我是不是要变成了前朝的胖美人?”自半个时辰前回来后,她就变成了这副样子,不愿动弹。
“你们两个有没有闻到一股香气,若有似无的,很是陌生?”她左右嗅了嗅,想不出类似哪种香料,就觉得很特别。
素芸四处闻了闻,不解道:“婢子只是闻到了丁香花的味道。”
她灵机一动,将吴才人敬献的花端来,“娘娘闻闻看,可是这个?”
王徽妍看着淡紫色的花蕊,低头嗅了嗅,摇摇头,“不是。”
素宁端来一盏汤药,笑嘻嘻地说:“娘娘喝药了。”
“不是回来就喝了么,怎么又喝?”
素宁将盖子打开,端至她面前,“这是陛下命人熬制的消食饮,说怕娘娘积食。”
少女闻了闻味道,皱眉命道:“先放在那里,我肚子快要炸了,过会子再喝罢。”
“娘娘,飞霜殿遣人来报,说贵妃晕倒了。”
素芸脸色凝重地请示,“您是否要过去看看?”
王徽妍刚起身,就听到宫人回禀两仪殿内侍求见。她赶忙命人通传。
吴躬身拱手道:“娘娘,奴婢师父说陛下已经去了飞霜殿。”
少女命素宁赏给他一角银子,“知道了,替本宫谢谢你师父。”
“更衣,咱们也速去看看。”
这上次吴才人落水,狗男人都没去,如今贵妃生病,他竟然亲自去探望。莫不是贵妃第一个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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