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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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一天不要什么问题都用武力解决啊。”

琉恩叹口气。

这个世界的人们都太简单粗暴了，大家和平一点文雅一点不好吗？干什么搞得都像暴力狂一样。

“我是个和平主义者。”

嘴里这么说着，但是手里的动作却完全相反。

一个圆形的屏障把琉恩整个人笼罩在里面。紧接着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接触到了自己周身包裹住的咒力。

然后，两种物质相撞形成了一层向外扩散的波纹，冲击出去的横波撞上了圆形的屏障以后仿佛被中和一般的消失了。

而在波纹消失的这个瞬间，琉恩已经到了罗的面前，右手的手掌触碰到了贝雷帽的后檐。

‘会被杀掉吗。’

这个念头在一瞬间出现在罗的脑海里。

‘还没有杀死多弗朗明哥，还没有给柯拉先生报仇。’

‘一切就要结束了吗。’

‘好不甘心。’

‘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好不甘心！’

就在罗准备孤注一掷做最后的反抗的时候。

意料之内的死亡气息却没有出现。

“别那么紧张嘛。”

声音好像是从胸腔发出来的，听起来有点闷闷的。

为什么呢？

是因为耳朵靠在说话人胸口的原因吗？

罗整个人僵直在那里，头被琉恩摁在自己怀里。

“小孩子就要好好依靠大人啊，自己独当一面现在还太早了。”

琉恩揉一揉手里面毛绒绒的贝雷帽。

“好好听人把话说完嘛。我是来取‘寂静果实‘的，拿回去给罗西南迪本人啊，不是给其他什么奇奇怪怪的人吃掉也不是自己吃掉。”

柯拉先生，本人？

“你在胡说什么！柯拉先生已经！…”

已经死了啊，他知道的，他感受到了。

那一瞬间，恸哭的声音响彻茫茫雪地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他曾经抱有希望，希望那颗由柯拉先生赐予的手术果实可以拯救柯拉先生的性命。

但是没有用，是他太没用了。

他什么也没有做到，只有他一个人被拯救了。

只有他一个人活下去了。

可是拯救他的太阳却消失了。

明明太阳应该是永恒存在的啊。

失去太阳的星球最后只剩下黑夜，连月亮都不会再闪烁光辉了。山川湖海最后也会冰冻，然后只剩下一片死寂。

可是尽管如此，尽管如此他还是要继续努力活下去。

因为这是被克拉先生拯救的生命，因为还有未完成的事情要去完成。

从此支撑他生命的只有仇恨了，要向多弗朗明哥复仇。

向那个杀死自己亲生弟弟的，宛如噩梦一般的男人复仇。

他以为他未来的人生只能这么走下去了。

然而现在……

“你不要骗我，你告诉我他还活着……你告诉我他还活着，你不要骗我啊！”

嘶吼声从面前这个十五岁孩子的喉咙撕裂而出。

泪水浸湿了胸口的衣服。

是温热的。

是活着的温度。

“我不骗你，他还活着。要去见他吗。”

琉恩看着这个在她怀里恸哭的孩子，声音清列而温柔。

“他很想你啊。”

在意识陷入黑沉沉的地狱中沉浮的时候。

每时每刻。

都在挂念着。

——

“所以，把果实给我吧。”

“不要。”

罗把‘寂静果实’紧紧抱在怀里。

“还不能确定你说的话就是真的，我不会轻易相信你的。”

“但你已经在我的船上了哦。”

琉恩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个浑身戒备的少年人。

“……万一，你说的是真的。我要亲手把这个恶魔果实交给柯拉先生。”

“哈哈哈哈，随你便吧。”

只有这个时候感觉才像一个十五岁的孩子。

对一些别人不太在意的事情有自己的执着。

因为是小小的心灵里面无比重要的净土，不能被任何人玷污的，只有自己才能好好守护的净土。

“饿了吗？”

“……”

“咕噜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听话的身体反应以及陌生人的笑声，让罗一下子红透了整张脸。

“不饿！”

“别害羞嘛，我还没有坏到让你饿肚子。想吃点什么？船上有一些干面包，可以稍微垫一下。”

“我不喜欢吃面包。”

“诶？那出海的话很辛苦啊，干面包是比较好储存的干粮了。那你平时都吃什么？”

“……就是因为吃太多了所以才不喜欢。”

罗小声的嘟囔着。

“嗯？”

“没什么！”

“那我做点米饭吧，你想吃饭团还是烩饭？”

琉恩看着面前这个别扭的小孩，假装没听到他小声的抱怨。

“无所谓，随便你。”

“那就做土豆烩饭好了，很适合这个天气吃。”

此时正值冬末春初。海风吹到人身上还是入骨的凉意。

琉恩去厨房里找到了之前熬好的牛肉原汤，还有一点猪膘。

猪膘切成薄片，洋葱土豆切成小粒。起锅加一点油，把刚才切好的东西和迷迭香一起放进去煎一下，最后加入牛肉汤和米，搅拌均匀以后开始炖煮。

“冰箱里好像还有啤酒，贻贝也还算新鲜。再做一个软炸贻贝吧。”

就这样，琉恩在厨房翻翻找找，找到什么就做点什么。

最后端到罗面前的，就变成了无比丰盛的一餐。

“好吃吗？”

“嗯……”

意外的美味。

明明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会进厨房的样子。

但是每一样都很好吃。

他一个人出海的时候，都是怎么应付怎么来。冬天的时候也不过就着冷水随便吃点什么。这种在船上还能吃到热腾腾食物的日子，在记忆中已经很遥远了。

“明天做饭团好了。”

“哦。”

“有新鲜的鲈鱼，今天腌上明天就可以吃了，柠酸海鲈鱼，要吃吗？”

“随你便。”

“饭团要什么味道的？要蛙鱼的还是猪肉的？”

“猪肉的。”

“讨厌吃姜吗？”

“无所谓。”

“那做姜烧猪肉饭团吧。”

“哦。”

就这样，海上的几天生活平淡的过去了。

然后，在罗靠在船头吃柠檬塔的时候，马林梵多到了。

有道是“近乡情怯”。

又说“此心安处是吾乡”。

马林梵多当然不是罗的故乡。但是柯拉先生在那里，就变成了好像故乡一样的地方。

越是靠近马林梵多，越是不知道该怎么安置自己的心情。

想要见到柯拉先生的心情无比强烈，但是又有有一丝丝的胆怯涌上心头。

他的状态还好吗？死而复生有没有什么后遗症，身体康健吗？

琉恩无数次向他保证罗西南迪的情况非常好，完全没必要担心。

然而，尽管这方面稍稍安心，另一方面又会担忧。

现在的我有资格见柯拉先生吗？我还什么都没有做到，柯拉先生会失望吗？

如此种种，心绪复杂的完全表现在脸上了。

“现在想再多也没用了，推门进去吧，他就在里面。”

琉恩将罗带到罗西南迪的房间，丢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剩下的时间就留给他们两个人。

然后，看到了站在外面的战国。

“还生气吗？”

琉恩问他。

“就算是生气也要多见见他啊。过段时间我就要带他走了，再想见可能就是几个月以后了。”

“已经不生气了。”

最开始再罗西南迪刚刚苏醒的时候。

战国非常激动，紧接着一股愤怒涌上心头。

如果没有莱特·琉恩，罗西南迪就彻底死亡了，不会醒过来了。

自己将永远失去这个视若亲子的孩子。

他不知道吗？罗西南迪他不知道自己惹怒了多弗朗明哥，注定以死亡作为结局吗？

他知道，他知道这个结局但是最后还是选择去拯救那个孩子。

然后抛弃自己的生命，抛下他的养父。

但是，愤怒也只是一时的。

战国很快就不生气了。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如果，现在的事实就是罗西南迪已经醒过来了，之前的一切不过都是假设而已。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的面向未来吧。

人生还很长。

“不生气就好，这段时间好好相处吧。下个月我就带他出海了。”

“嗯。”

这是在战国请求琉恩救罗西南迪的时候就承诺过的。

只要琉恩救活他，他就属于琉恩了。

只要不伤害他，琉恩做什么都可以。

因为罗西南迪是原天龙人，而琉恩对天龙人无比感兴趣。玛丽乔亚里面住着的天龙人摸不到，那外面出来了的天龙人，已经放弃天龙人身份的罗西南迪，就随她下手了。

“虽说如此，但我好像也做不了什么啊。”

不伤害他的前提，感觉也没什么可以实施的实验。

亏了。

琉恩这么想着，叹了口气。

所以还是白当好人。毕竟，那家伙，是个无可救药的天使殿下。

就算可以做什么，她也下不去手啊。

琉恩看向玛丽乔亚的方向。

可恶，还是好想要去。

什么时候把七武海的名头扔掉吧，然后就冲上玛丽乔亚，抓几个天龙人回去研究去。

那里面可都是一群无可救药的混蛋，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但是现在还不行。

这个身份现在还有些用处，等把事情做完吧。

琉恩和战国告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拿起一个装饰怪异的电话虫，拨号过去。

电话虫的那边很快响起了回应。

“喂。”

“好久不见啊，多弗朗明哥。之前和你说的武器买卖，准备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