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八章 机关算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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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云天眼中划过一抹失落,眼神黯淡无光,“这一点自然是料到了，只是……”

“只是没想到会如此快？”

刘云天满眼都是贪欲，似乎很惋惜，“银子可是个好东西，不是有句俗话叫富贵险中求？既然是冒险总会有摔跟头之时。”

“你倒也不狡辩,是你设计让盐船触礁倾覆，那么多的盐巴倒入河里消失无踪,你再命水鬼捞起,你打算如何处置那些盐巴？”

他发现那些盐巴没有被转走一直都在冰窟存放，但是冰窟的盐巴数量不多只是一小部分,那剩下的那些盐巴又在什么地方,顺子虽然经手此事，可他也不知道那些盐巴被运到了哪里？

“自然是等风声过后卖掉，换了银子远走高飞。”

“远走高飞？你是不打算干了？”

刘云天低低笑着,“李大人,你虽然只是尚书一职可你好歹还是个有爵位的侯爷,身份尊贵自然不会明白我们这些小官员的痛苦,小侯爷啊,不如我们谈笔交易,你放了我，那盐巴卖掉后的银子我分你一半，也好过你这个只有爵位却没有食禄的侯爷？”

李开臣挑眉，“刘云天,你这是想贿赂本官？”

“人活一世总是要图点什么，一世清明有何用？最后还不是黄土一捧，不如荣华富贵来的实在，死了也曾快活过。”

“放肆，本官身为大唐子民不会和你同流合污。”

“好一个大唐子民，李开臣，你先祖战功赫赫为大唐立下盛世之功，皇上又给予你什么好处，到头来，你不还是个没有食禄的侯爷，如此值得？”

“看来你对当今圣上很不满？”

刘云天深深吐口气，见李开臣说不动他也不再劝，“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本官早闻你的事不过一直没有证据，既然官盐倾覆一案是你指使的，那你如何能控制漕运衙门的人为你办事，你不怕被他们摆你的道？”

这一点李开臣不明白，漕运衙门可有不少官员，难道都被刘云天贿赂？

刘云天不屑一笑，“我说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不过是为了利益，没错，是我和漕运衙门勾结想私吞朝廷官盐，黄河以北缺盐巴，高价盐的价格让人都想分一杯羹，可官盐却总供应不上，我一合计就想出了动朝廷官盐的主意。”

“怎么动？”

“这还不简单，漕运衙门的人给我船到时辰，我命风影派人事先准备，洛河水渠常年失修暗礁触生，只要船只一到事发区域就会触礁倾覆，船上的盐巴也会落入水里，很快水鬼就会把那些盐巴打捞偷偷运走，神不知鬼不觉，时间长了，就连你这破案如神的李开臣也查不到什么蛛丝马迹，再加上洛河之中有水鬼的传言，这事情就永远无人知道，若不是风影那废物，这件案就会成悬案。”

李开臣终于解惑，“这么说，你们是打算利用洛河的传言为自己敛财，找了一条发财的路子？”

“没错。”

李开臣盯着他，“你也不替自己辩解几句？”

刘云天鼻哼一声眼神幽远，“都到了这个份上我辩解也改变不了什么，要怪只能怪我用人失误，用了风影那蠢货！”

刘云天一副要把风影生吞活剥的样子，李开臣挑眉，“那剩下的盐巴在哪？”

“你不是号称破案高手？你去找啊。”

刘云天的挑衅让李开臣微微眯眼，“你不说本官也会查到，那么杀人案呢，你为何要让风影那样做？”

刘云天深深吸口气脸色一沉，“为何？李大人可听过一个故事？”

“故事，什么故事？”

“我和叶家有不共戴天之仇！”

李开臣蹙眉，“不共戴天之仇？”

果然和顺子所言一致，“什么仇？”

刘云天沉默一刻顿了顿，“可还记得当年玄武门之变。”

“玄武门？”

那可是很多年前的兵变之事，可刘云天陷害叶家和玄武门之变有什么关系？

“没错，玄武门之变改变我整个家族的命运，一念起荣光万世。”

“你的家族，是什么家族？”

“事到如今不妨告诉你，当年我祖上是侯君集，祖上协同李世民在玄武门之变中所立奇功，可后来祖上不过做了一些错事就被太宗皇帝打压，不得已祖上为了自保伙同太子李承乾造反，原本计划周详，只要助太子逼宫成功，我祖上就是开朝元勋，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手下叶天却临时叛变倒戈相向，那一次我先祖一败涂地，叶天却成为了有功之臣，哼，如今的叶家就是叶天的后代。”

此话一出李开臣大骇，“什么，你是侯君集后人？”

多年前的事李开臣自然熟读，当年侯君集联同太子李承乾造反，妻儿被太宗皇帝下令流放岭南永远不得入长安，没想到……

“你觉得很意外？为了这个计划我已经谋划了很久，原本是想让叶家绝后让他们也尝尝绝户的滋味的，没想到……”

“那是你先祖咎由自取，太宗皇帝如此已是仁慈。”

“仁慈？把我们流放岭南永远不得入长安不得为官，这叫仁慈？”

刘云天深深吸口气平复怒气，“你先祖倒是忠心耿耿跟着李唐，可你不也只是个小侯爷？”

“不必在此挑拨，这么说你很早就在谋划对付叶家，那你为何不直接对付叶大元？”

刘云天不屑一笑，“一个糟老头有什么好对付的？只要他的两个宝贝女儿死了，他一样会痛不欲生，如此生不如死孤零零活着，才足以灭我心头之恨！”

刘云天眼中闪耀着一抹刻骨的恨意，那恨意似乎从如地狱冥火不息不灭。

这番话让李开臣明白了一些事，“这么说，风影和桃花都是你事先安排好的，你安排桃花在叶家，安排风影在刑部，做这些都是为了监视我们好实施你的计划？”

刘云天深深看他一眼，“其实我还是很担心的，担心被你查出什么，所以我行事很小心。”

“他们都是五年前安排的，既然你五年前就有了计划，为何要等五年后实施，这时辰会不会太长了？”

刘云天摆了摆手，“不，一点都不长，俗语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别说五年，十年我也愿意等，我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实施计划的机会。”

李开臣蹙眉，“你说的机会是慕秋辞去叶家求亲？”

刘云天咧嘴一笑，“大人就是大人一点便通，没错，而且这桩婚事还是我亲手促成的。”

“是你？”

刘云天满眼都是算计，“是我，秋辞那傻小子喜欢叶锦兮那疯丫头，我便极力劝说促成他们的婚事，如此一个计策在我心中渐渐成型。”

“计划，那慕秋辞一家……”

“他们不过是我的一颗棋子。”

“棋子？”

李开臣倒吸一口气，“那他们在哪？”

难不成这慕家三口已经死了，可刘云天的姐姐是慕秋辞的亲生母亲，他再怎么狠心应该也不会赶尽杀绝的，毕竟那慕老夫人也是他的亲姐姐，或者说，慕秋辞一家也参与了这个疯狂的计划？

刘云天却不吭声，李开臣见他不说话也知道他有所隐瞒便话峰一转，“那桃花呢？桃花是什么人？”

刘云天鼻哼，“这还不简单，她是我的人。”

“五年前你就在计划要报复叶家，那桃花也是你安插去叶家的，这么多年她并未有什么动作这是为何？”

刘云天沉默一刻，“她存在的目的只是为了这个计划能顺利进行，果然假的慕家三口一死，再加上慕家奴仆对叶锦兮的恨她自然百口莫辩，这个计划我做了两手准备，若叶锦兮不死那还有一个叶明月设，她也逃不掉。”

李开臣恍然，“假的慕家三口，顺子不是说慕家三口失踪了，所以不得已找了河东三口来替代？”

“没错，他们失踪了。”

“失踪？”

这一点李开臣还有疑点可他并未多追问，反而话峰一转，“所以顺子故意接近叶明月让叶明月对他痴迷，这就是你的第二个计划，嫁祸叶明月让她做替身鬼？”

刘云天点了点头神色平静，“没错，本来计划天衣无缝，谁知……”

“谁知你百密一疏，你疏忽了一件事，那就是顺子和桃花竟然会两情相悦在一起，而桃花还有了孩子，若不是他们相爱也不会露出破绽，本官也不会抓到顺子从而把你供出来？”

一提起此事，刘云天就满脸恼怒，“两个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够了刘云天，为了陷害叶家你可真是机关算尽，可你算错了一步，情这东西你是算计不了的。”

刘云天不服气，“李大人，这官腔就不必打了，如今我的身份已经暴露我也活不了了，只求速死！”

“速死？那慕家三口如今在哪？他们可是你亲戚，慕秋辞叫你舅舅你怎么能狠得下心利用他们？”

他想试探慕家三口的下落，到底他们逃走了还是合谋？

刘云天不以为然，“这不算什么利用，原本我不想杀他们，可秋辞无意中发现了我的计划，他竟然为了叶锦兮那疯丫头而不肯配合我，既然不配合，我又不能让计划泄露，那我就只能……”

“你不是说他们失踪了？难道被你找到，而且你还杀了他们？”

刘云天不以为然，似乎死去的人在他眼中如蝼蚁一点都不重要。

“他们不死我的计划就会暴露，我可准备了整整五年，大人觉得我会轻易放过他们？”

在身后听案情的叶锦兮气的想上去揍人，她的倔脾气来了快速现身，也不和李开臣施礼，对着刘云天就是一顿臭骂，“刘云天你这个狗官，你还真是心狠手辣，为了报仇连亲人都能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