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八十一章 案发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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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开臣勾起唇角,“将军不必急躁,乱舞，本官问你，在王子变身之前你可发现有何特别的地方，你们可见过什么人？”

“没有见过别人，那山上很荒芜,除了看不到头的牡丹花就属下和王子两人，直到变身后那个乞丐出现,可王子却不知所踪。”

“你好好想想,当时在现场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特别？”

“比如奇怪的事发生。”

“奇怪的事？”

乱舞沉默了一刻突然抬头，“是有一些异像,现在想来应该就是花妖出现了。”

“什么异像？”

“不知为何,明明是艳阳天，可花中突然起了雾，还有一股奇怪异香,而且当时有一道白光闪过,属下和王子的距离很近,若王子不是被花妖变身,那好好的人怎么会变成另外一个人,这不是人所能办到的事。”

李开臣听出了门道,“白光，异香，起雾？”

“是的李大人，将军说的对,此事不是常人所及，你们还是尽快找寻高人抓妖救出王子。”

“妖？”

李开臣自嘲一笑，“本官办案多年遇上的离奇事不少，可从未见过妖作祟，任何诡奇的案子办到最后都是人为。”

拓跋不以为然，“人干的，那李大人可有什么线索吗？”

“将军莫急，那个变身的乞丐在哪？”

拓跋鼻哼，“那小子在本将手中，本将要把他送到突厥给大王处置。”

李开臣和叶锦兮离开驿站之时已经是三更。

三更天，傍晚的骤雨已然停歇，一轮明月高挂云端。

他们见过了那个乞丐，乞丐被打的遍体鳞伤只剩下一口气了，突厥人把王子失踪一事归功于那乞丐，那乞丐是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他说他叫罗一罗，原本在长安宣德门乞讨过活，可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突然到洛阳的牡丹亭。

这事越查越诡异。

一个大活人怎么会从长安来到洛阳，而且还偏巧出现在牡丹亭？

拓跋亲自送他们出门，“李大人，若大唐在十五天内找不到王子，请你转告皇帝陛下，我们突厥不会善罢甘休。”

这话带着一抹恐吓，在拓跋看来这根本就不是人干的事，大唐不该找刑部官员来查此案，应该找天师来抓妖，可他们却坚持此案是人为。

叶锦兮早就看不惯这拓跋，行事鲁莽不说还目中无人，他们可是忘记还在大唐的地盘上，竟然大言不惭威胁他们？

正想说话怼回去，李开臣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多言，“将军放心，本官一定在时限内找到王子殿下。”

拓跋却依旧坚持自己的论断，“李大人，依照本将军的意思这案子没法查，不如你们找个得道道士把那花妖逼出来，如此我们王子也就回来了。”

见拓跋还是坚持花妖作祟，李开臣并未反驳，“本官一定找出王子殿下，告辞。”

叶锦兮忙开口，“将军，我们李大人可是破悬案出了名的，他说找得到那就一定找得到。”

拓跋瞥了一眼叶锦兮，“本将如今只祈求王子平安归来，否则，大唐和突厥之间再起争端，这受害的还是两国的百姓。”

“请将军善待罗一罗，他是无辜的。”

拓跋鼻哼，“无辜？那小子换了王子没准他是花妖的人，李大人，慢走不送。”

两人离开驿站走到了大街上，三更天，大街上空无一人，寂月皎皎洒下一地银晖。

夜色，寂静的只能听见彼此的脚步声。

月光下，两人并肩走着宛若散步的情侣，李开臣眉宇紧蹙在思考案子的事，叶锦兮也有她的思量。

“李开臣你在想什么？”

李开臣似乎在等她说话，停下步子深深看她，他眉间有银河，眼中有星辰，眸子亮的惊人。

“叶锦兮，你如何看待此案？”

见李开臣问她，她偏头想了想，“此案听乱舞和乞丐罗一罗的供词，非常邪门。”

“邪门？”

李开臣勾了勾唇，“你莫不会相信是花妖干的？”

她忙摇头，“自然不是，邪门就有不合理的地方，这案子有很多线索可以梳理，第一，当日陪在王子身边的贴身侍卫乱舞，他算是案发见证人，我们盘问他之时我还特意观察了他的伤势，是真的不像作假。”

“你怀疑乱舞？”

“李开臣，这事儿这么玄乎，我不得不怀疑他，不过，不止是他，那个被变身的乞丐也有嫌疑，必须要彻查一番，这个世上没有鬼神之说，罗一罗怎么会从长安来到洛阳，还出现在牡丹亭？乱舞是贴身侍卫，武功一定不错，可他为何会坚称是有花妖作祟？只有两个原因，第一，他们中有人说谎，第二，他们没有说谎，这一切的背后有凶手在操控。”

李开臣见她分析合理，“依你所见，此案如何着手？”

见李开臣想考她，她伸手捋了捋头发在耳后，“当务之急应该分三步查，第一，去案发现场找寻线索，我不相信一个大活人怎么会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第二，乱舞和小乞丐说的话必须要查验，第三，调查这个王子的身份背景，他什么时候来的大唐可与人结怨？这些都是我们该查的事。”

“乱舞是王子的贴身侍卫，王子出事他第一个跑不了，不过他的解释却是匪夷所思，若他没有撒谎，这世上又没有花妖，凶手是如何做到在侍卫眼皮下把人给换了？”

“所以，这就是我们需要查的事。”

李开臣见她认真分析案子的模样很是可爱，”叶锦兮，你比从前进步多了，性子也温和不少。”

她知道她从前莽撞还爱感情用事，可在刑部时间呆长了她也慢慢变了，变得稳重温和，遇事不急不躁冷静处置。

“能得到李大人的夸奖，叶锦兮三生有幸。”

李开臣爽朗一笑负手而立，“好了，当务之急是要去案发现场查勘一番，此案说简单也不简单，说复杂也不复杂，若能解开牡丹亭变身之谜，王子的下落就会了然。”

天边一道金色曙光。

李开臣一夜无眠，一大早就带着叶锦兮来了山丘之下，这里有些荒芜，远远瞧去，山丘之上开放着漫山遍野的牡丹花，在秋风瑟瑟中随风摇曳姿态万千。

火红的牡丹花连成一片如玄女的裙摆，上山的路只有一条小路，而下面是滚滚江水，两人寻着小路来到了山丘之上，山丘之上有一个很大的平地，四周都是火红的牡丹环绕茂密至极，这样的花丛中若是藏几个人谁也发现不了。

可下山的路只有一条小路，凶手是如何把王子和乞丐换了，山下有拓跋的人在把守，这换了人又如何带出去？

两人来到一处平地之上，这里有一根大石头柱子，柱子上面雕刻着一些驱邪的梵文，一个比圆桌还要大一些的祭祀台子，台子上面有几张符纸这，似乎在镇压什么东西。

不得不说，虽然是大早上阳光灿烂，可一来到这阴气森森。

祭台上还有一些祭品放置，肉的香味吸引了一些小虫子和蚂蚁前来啃食，叶锦兮四处打量一眼，“李开臣，应该是这里了。”

李开臣点头，“是这里没错，这祭台上面有祭品，应该是昨日王子带来的，叶锦兮，四处找找线索，这里地势虽然复杂，可好在只有一片山丘花丛，下山的路只有一条，凶手想换人带走，我想这秘密应该在这一望无垠的花丛中。”

只有这花丛中有另外一条路才能解释人悄无声息的消失，又不惊动下面等待的拓跋。

“我这就去找找看。”

第一次在花丛中找线索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牡丹花开的团团簇拥，花枝也衍生在一起，人钻进去很难挤出来。

她在周围能见的花丛中钻来钻去，好在她身子娇小能自由穿梭花丛，可越找就越觉得奇怪，按照常理分析，这人被换掉应该是从这花丛中带走的，可周围的花丛没有人踩踏的痕迹，难道……

难道不是从花丛中走的？

李开臣则站在祭台那眉宇紧蹙，一袭白衣迎风而立，他在思量着当日的事，王子就站在他脚下被换了，突然的白雾，奇怪的异香，一闪的白光，这些是如何出现的？

“李开臣，我找了四处花丛却没有找到踩踏的痕迹。”

她从花丛中钻了出来来到了李开臣身边，找了一圈终于放弃了，见李开臣没搭理她，只是看着这祭祀的柱子出了神，“怎么了，你是怀疑这祭台有问题？”

李开臣抬眸看她一眼，摇了摇头，“不，祭台周边检查过了没有机关，这里是山丘之上，应该不可能会有人在这里修建地道，变身的秘密……”

他顿了顿喃喃的道，“只能藏在这花团锦簇之中。”

叶锦兮却是觉得古怪，“可就算能从花团出去，这里到山下只有一条路啊，山丘是挨着牡丹江的，难道……”

会是从花丛离开走了水路？

“大人，我想去山顶处看看。”

俗话说站得高看得远，山顶之上看牡丹花丛就豁然开朗了许多，李开臣带着叶锦兮站在了山顶，山下景色尽收眼底，山丘的另一头下面是波涛汹涌的牡丹江，上面则是悬崖。

“这么高怎么上来？”

她站在悬崖处看着江面，如果人能从这里爬上来那也许有机会离开，可这么高，人是办不到的。

“不是这里。”

李开臣摇了摇头，“若人从水路走根本办不到，你看山崖之上都是陡峭的石头，这些石头很湿滑，别说带人了，就算武功高强的高手也无法平安到江中，你看，这四周也没有踩踏的痕迹，只说明了一点，人不是从这里离开的。”

“不是？”

叶锦兮自然也看到了，确实人是办不到的，难不成真是花妖干的？

不，这世上没有妖邪。

突然，她灵机一动，“有了，不如我们试试快穿案发现场？”

李开臣蹙眉，神色复杂看她一眼，“快穿？”

“你可还记得那日在李三家里，不如我们试上一试？”

李开臣快把她这斗转星移的本事给忘了，那日他可是亲眼所见，虽然匪夷所思，可他相信她，从那次后便无条件相信。

“那还等什么？”

临去山丘之时，她突然发现牡丹亭的花尽收眼底，从高处看竟然很像……

“奇怪，像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送上，本文走悬疑推理路线，有反转，没有鬼没有妖，都是人干的，看不懂的请多看几次，都有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