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第九十一章 谁是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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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婵低垂着头,咬了咬嘴唇似乎难以启齿,生全见此伸手握住她的手，“常儿别怕，如实和大人禀告，我不会介意的。”

“嗯。”

生全给了刘常信心，让她不在担心被人看不起,她微微施礼，“启禀大人,大概半个月前,那南霸天醉酒后来我房中，他无意中说了一句话,说只要等打战了他就能当大官,还说要我好好跟着他，他封我当夫人。”

此话一落李开臣皱眉，“当官,他当什么官？”

刘常摇头,“这一点民女也不知,民女试探过他,可他很机警什么都不愿意多说,不过大人,民女猜想他们抓那些姑娘用处子血炼制丹药，这背后一定是给朝中人做的，而且这人还位高权重。”一定是给朝中人做的。”

她虽然只是个员外的女儿，可也知道一些官场之事,能让南霸天如此霸气，那他的背后一定是个大官，否则他不敢干那些事。

“朝中人？”

“大人，这些都是民女的推测，民女和生哥也不知对大人是都有用。”

“刘小姐，生全，你们提供的线索对本宫很有用，辛苦你们了，叶锦兮，替我送他们出去。”

“多谢大人。”

叶锦兮亲自送了他们，在出门的路上，她听说了刘常已经回国家了，家里面见她还好好的活着，也不计较什么了，刘员外也同意了他们的婚事，皆大欢喜。

最让叶锦兮犯愁的就是这个老爷，他会是谁？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徒留一地余晖。

她还没到李开臣的屋子就见到蜻蜓进去了，她一喜，蜻蜓回来了？

回来了，也许有线索了。

在她眼中，蜻蜓是个很能干的女人，她是李开臣的护卫，可自从她来了后，李开臣就不让蜻蜓跟着她了。

见他们在忙她也不好进去打扰，就在外面等，可蜻蜓进去了老半天都不出来，她等不急了只能先回自己房间，却是房间门口见到了……

在屋门口徘徊的良辰。

“良辰，你找我有事？”

良辰见她回来了忙迎了上去，尴尬笑了笑，“叶姑娘，你回来了。”

她见良辰在门口转来转去的，“怎么了？”

“小的……”

良辰似乎难以启齿，她有些不高兴，“怎么了，不是说了是朋友了，别小的小的了，有什么事儿就说？”

说着她进屋推开了门，良辰站在门口却是不敢进。

见他不进去她皱眉，“怎么了，进来啊。”

良辰也不客气便随她走了进去，她忙倒了一杯茶递给他，“来，喝茶。”

“多谢叶姑娘。”

良辰轻抿一小口茶水，随后看向她，“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来找你问问，那王子可找到了？”

叶锦兮摇头，“还没有，南霸天死了，青鸾嘴硬的很，没有线索他是不会招的，不过大人有别的法子可以找到王子。”

听说可以找到王子，良辰很是高兴，“如此那便太好了，叶姑娘，我今日才从清泉大哥嘴里得知你在洛阳替自己翻案的事，我是真的很佩服你。”

叶锦兮本在喝水，听良辰说佩服她，她忙放下杯子，“那都是大人的功劳，我不过是借大人的光罢了，没有大人就没有我叶锦兮。”

一提到李开臣，她目光柔和，嘴角勾起一抹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良辰见此大概也明白了什么，“大人对姑娘确实很好，羡煞旁人。”

说完这话他话峰一转，“叶姑娘，南霸天是被青鸾杀的？”

叶锦兮见他想打听案子的事儿，“你听说了？”

他点头，“我都听说了，这青鸾真是胆大包天，怎敢在大人眼皮下杀人，叶姑娘，你是如何查到青鸾是真凶的？”

“感兴趣啊，我告诉你啊。”

一番精彩的演说后，外面的天色也渐渐黑了下来，良辰提议带叶锦兮出去看夜景，叶锦兮欣然同意。

河边河水潺潺，一轮明月倒影在河里，寂月皎皎，难得的好天气。

“叶姑娘你瞧，这阳城的夜景不逊色洛阳，您觉得呢？”

叶锦兮看到不远处的游船灯火阑珊，不觉心情也好了很多，清风徐徐，吹来湿润的河水气息，她点了点头，“是啊，这里每一处都是风景，你这突厥人也喜欢大唐吧？”

“自然是喜爱，我的母亲是大唐人，我的父亲……”

他顿了顿目光淡漠，“他不要我们母子了我也不会认他，曾经我以为我就是大唐人，和你们一样，可我的面相骗不了人。”

叶锦兮见他有些伤感，“别人的看法不重要，关键是你觉得你是哪国人？”

“我？”

良辰苦涩笑了笑，抓了抓头，“我很想当大唐人，我喜欢这里的民风，喜欢这里的食物，喜欢这里的花鼓，喜欢……”

他脸颊微红，“大唐美丽的姑娘。”

“既然喜欢当大唐人，那你就是大唐人，又何必纠结被人如何看你，对了，你伤好后有何打算？”

“打算？”

良辰抬眸看着月亮，“我娘生前看病借了很多银子，等我伤好了我就去干活賺钱，把那些银子还给债主，无债一身轻。”

“如此也好，你先不用着急，好好养伤。”

“多谢姑娘，姑娘，我听说皇上下了圣旨，若半个月找不到那突厥王子，那突厥人可能会……”

叶锦兮眼眸一顿，“你也知道？”

这件事成了她的心病，数着手指头，只剩五天了。

“我听那些捕快说的，说大人找不到王子恐怕就得丢官，还……”

叶锦兮叹气，“是啊，不仅丢官，也许还要生灵涂炭。”

“生灵涂炭？要打战了”

她扭头看着良辰，“你……”

良辰忙道，“若是打战我一定会冲在最前面，叶姑娘，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我这样的小老百姓见证了太多底层社会的不公，若真能打战重新洗牌，也许这个世道……”

他话一落，叶锦兮古怪看他，“良辰，你希望打战？”

她不明白还有人喜欢打战的，难道安定不好吗？

良辰看出了她的疑虑，抬眸望着天边圆月，“姑娘是大户人家出生，是不会理解我们这些穷苦人家的苦楚，税收严重，人头税，成亲税，秋收税，还有摆摊也要收税，官府变着法子压榨百姓最后一滴血汗，百姓不敢发声说李家人，一说就要坐牢。如今的大唐更是官官相护官场黑暗，像李大人这样的好官简直就是一股清流，可江河已经被污染，一股清流是远远不够的，叶姑娘，你知道吗，我这几日都在想一件事。”

叶锦兮从没听过良辰说过这些话，“什么事？”

良辰神色哀怨，语气极度悲伤，“如果没有李大人我现在可能早死了，剩下的那些劳工还继续在暗无天日的矿场中干活，过着没有希望的日子，等着被打死，饿死，或者累死，人间炼狱的感觉你不会明白的。”

叶锦兮看到了他眼中对大唐官府的失望，“良辰……”

良辰深深吸口气，挤出一丝笑，“你可能觉得我说这些话有些大逆不道，叶姑娘，我是真心把你当好朋友才告诉你这些，你当真认为阳城那些官员不知道玉矿的情况，不知道那里的民工都是被拐卖来的，不，他们都知道，可他们黑了心肝，他们更爱银子，那无良老板只要给他们一些钱堵住嘴，他们就能睁只眼闭只眼。”

她不认为良辰的话，“可良辰，那些官员已经受到惩罚了，你知道的，大人并未包庇他们，所有和此事有关的官员都被处置了。”

“那又如何，大人一己之力能撼动什么？叶姑娘，我知道我这样说很大逆不道，可我必须得说，官场是一颗大树，大人犹如蜉蝣，蜉蝣撼大树，叶姑娘你觉得可能吗？”

她知道良辰对官府失望，也能理解他的那些想法，一时之间她找不到什么劝他的话，抬起头看着一轮明月，“良辰，你看到这月亮了吗？多圆多亮。”

良辰抬眸陪她一起看月亮，“我看到了，却是很圆很亮。”

“你看到了月光，月光皎皎可以照亮黑暗，可良辰，再亮的月亮也有被乌云遮住之时，可那只是暂时的，乌云不会永远在的，大唐会越来越好，多一些像李开臣这样的人何愁官场不清明呢？”

“呵呵……”

良辰笑容苦涩，“是吗，乌云真的会消失？”

“只要你心中充满希望它就会消失，良辰，你真觉得打战重新分割，老百姓就能过好日子？”

三更，两人这才寒暄回来，刚刚走到客栈不远处，烛火通明之下，有一个男人正在客栈门口等着他们。

“大人？”

良辰忙和叶锦兮快速上前，他对着李开臣恭敬一拜，“草民拜见大人。”

李开臣却是没有搭理良辰的施礼，这一幕有些尴尬，叶锦兮见此正想说什么，可李开臣只是目光灼灼看向她，看的她心里有些发毛。

“大人您这是……”

叶锦兮想不明白，这李开臣是怎么了？怎么臭着一张脸？

“叶锦兮，你随本官来。”

叶锦兮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只好跟在他身后进屋，可越走越发现李开臣不对劲，直到走到他办公的屋子他才冷冷的道，“把门关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啦，案子继续穿插一点我们李大人吃酸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