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集体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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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先走出来的是唐素素眼熟的两位双胞胎姐妹，紧跟着出来的人群里竟然还有不是跟她们同一个班的余嫱，两拨人碰面都有些惊讶。

“……失策了。”郑容光低声道：“让她们自认为玩游戏成功后，她们反而带动更多的人去尝试了。”

唐素素更关心另一个问题，她头皮发麻地拿出手机输入：【你有感觉到别的鬼的气息吗？】

虽然她现在好像偶尔也能看到鬼，但还是问身为同类的郑容光更放心，他之前能察觉到那位麻花辫戴眼镜的女鬼，这会儿应该同样可以有所感知。

“没有，他们应该是没成功。”郑容光的视力不受夜晚阻碍，认真环视了几次后判断道：“这里很干净。”

【那就好。】唐素素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左手上的红绳手链，长长松了口气。

与小胖子分开后，只剩下了她们同宿舍的四个人，大家也没多说什么，都默认了一起回去。路上唐素素听见妹妹贾丽在跟姐姐说：“本来想向同班同学炫耀一下，结果居然没召唤出来笔仙，好丢人。”

唐素素心里最后一丝担忧褪去了，加快脚步走到了最前面，不再偷听这两姐妹的亲密对话。

余嫱跟她并行走在一起，唐素素转头看到她，不禁好奇发问：“你怎么也去凑热闹了？”

余嫱半张脸都被她的齐刘海遮住了，上一次她开口的时候是郑容光出现的时候，太突然都没能听清楚她的声音，这一次唐素素屏息听着，感觉她的音色真的跟她本人一样阴郁，声音又轻又小，像是不习惯说话还有点哑：“其实，我对这方面很感兴趣。”

“这方面？”

“就是，神神鬼鬼的事。”余嫱忽然抬头，杏仁眼睁得大大的炯炯有神，有细小的星芒在里面迸发。

“……”看来确实很感兴趣啊。唐素素歪头，颇觉神奇，本来以为余嫱是个更……怎么说呢，印象里是个非常安静没存在感的女孩子，原来实际上是这样的类型吗？

后方听到这个话的贾丽毫无预兆地抛下姐姐，跑到她两后面插话道：“你也对这方面感兴趣？我也是！怪不得去你们班邀请的时候，你马上就过来了呢！”

唐素素下意识回头冲她的方向看去，正好与走在最后面的贾彤视线相撞，贾彤一愣，像是有些不自在地做了个小动作。她食指微屈，往眼角处轻推了一下，冲唐素素莞尔一笑。

“明明是双胞胎姐妹，性格却完全不一样。”唐素素转过脸，嘀咕道。

郑容光漫不经心地回应：“我倒觉得差不多，都很让我不喜欢。”

唐素素遮掩着嘴唇，讶异说：“你不喜欢？我还以为她们那样的好学生，正是你喜欢的类型呢。”都同样爱学习，尤其是姐姐稳重大方得体，和郑容光的样子有几分相似，应该和他很合拍才是。

见郑容光神情冷漠，唐素素忽然来了兴趣，忍不住逗他道：“你要求也太高了，不喜欢她两就算了，那你说说你变成鬼在学校游荡的这个期间，有没有发现感兴趣的女生啊？”

郑容光似乎被突袭的问题惊住，身形微顿。

他缓缓偏过头凝眸看向唐素素。

唐素素压根没期待他会回答这种问题，目不斜视地向前方大阔步走着，想也不想的又立马接上了：“肯定没有，哈哈哈哈哈！”不如说，有才奇怪，高中两年多了都没看他跟哪个女生走得近过，一副远离美色清心寡欲只爱学习的模样。如果有人说郑容光到现在都没谈过恋爱，她绝对会信的！

“别说这个学校了，我都怀疑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你感兴趣的异性存在！估计也没有吧！哦，不行我不能笑得这么大声，被发现了就麻烦了。”肯定会被当成自言自语的奇怪的人。

“……”郑容光闭了闭眼。

回到宿舍，唐素素排在最后洗澡，出来一看舍友都睡下了，郑容光也像模像样的靠在她床板上，摆弄着她留下来的手机。唐素素坐在他旁边擦头发，用气音说：“说起来啊，你们鬼都可以触摸人和物品吗？”

郑容光把手机丢回给她，平静反问：“你觉得我会知道？”

“……”哎，这个鬼真的是个糊涂鬼，什么都不知道。

熄灯后，唐素素缩在被子里玩手机，玩着玩着又想起了刚刚问过的问题，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如果鬼真的随随便便想动什么动什么，人类的处境岂不是非常不妙。

她得不到解答，又心痒难耐，终究是调出了舅舅的短信栏，发出了疑问。

这次舅舅的回信极其快，点开一看，清一色的感叹号排了两排。

唐素素回他：？？？

接着手机就被拨了电话过来，唐素素只好下床到厕所去接。

对面的人语气疑惑：“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生病了？”

唐素素：“没有。”

“……那你怎么会忽然想知道这方面的事，以前你不是最讨厌这些吗？”唐天佑不信：“原来你父母去世后，我想把记录了这些内容的你母亲的日记本给你的时候，你还和我大吵一架把它扔到窗外了。”

唐素素抠了抠手指，“……我现在也不喜欢。我只是好奇想知道，你不想回答就算了。”

唐天佑叹了口气：“真是拿你没办法。鬼是灵体，自然不能触碰凡间之物，但是……也会有例外的时候。比如有些鬼怨气深重，在一些特殊地点和场合会有能力现身或者制造动乱，也能触碰东西伤害人类。这种鬼一般都是惨死，报复人类的心很强，是非常危险的类型。”

唐素素脑中一瞬间想到了之前试图攻击自己的女鬼，女鬼的面孔一晃，又变成了郑容光的脸。她心里一沉，抠扯手指的力道加大，“只有这一个可能？”

郑容光看起来也不像是怨气深重的样子，别说去报复人了……如果不是还想找记忆，他完全就是乐在其中吧。

“也有别的可能啦，像是心愿未了徘徊的鬼的话，执念就是它们的力量之泉，也能做出一些越过人鬼界限的事，不过这类鬼在不涉及到它本身执念的话，就没有什么攻击力。”

唐素素停下动作，松开抠下一层皮的手。就是这个！郑容光肯定是以‘想找回忆’为执念的鬼。

唐天佑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道：“还有，在我们日本那边阴阳学说里，有些鬼和神也是互通的。长久没有供奉的神也会变成鬼，像这种类型的鬼好坏都有，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除此以外，不同的鬼也会有不同的性格，有些因为死法不同，闹鬼的灵异现象也会不同。甚至还会有纯粹只是想捣蛋的调皮鬼，像半夜楼上地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在日本百鬼里被称为‘鸣屋’……”

“够了够了！”唐素素打断道：“其他的我不想知道了。”

“其他的？”唐天佑心头异样感顿生，警觉说：“你不会是遇到什么了吧？”

唐素素状似没听清般糊弄了过去：“怎么可能，好了没事了，很晚了，不能再吵舍友睡觉了，挂了挂了。”

这回走到床边的过程中，唐素素总感觉背后有若有似无的视线在看她，但她很清楚室友都睡了，再加上有郑容光在，真的有奇怪的东西，他也会事先预警，所以绝无有危险的可能。她脱鞋上床，躺在郑容光边上时，那种感觉又没了。

大概是她听了舅舅的话后，不自觉的疑神疑鬼了？

“晚安。”入睡前，她听到郑容光这么说道。

她有气无力的恩了一声，“明天……记得叫我。”虽然睡过头逃课这种事对她来说已是家常便饭，但是从此以后都要带着郑容光这只学霸鬼的话……还是按时上学吧。

谁知道郑容光的心愿执念里有没有‘继续学习’这种，如果是郑容光的话……完全有可能啊！谁叫他是因为半夜进学校拿教科书学习才消失变成鬼的家伙呢！不满足他需求的话他就如舅舅说的没有‘力量’了吧，他或许又会重新消失也不一定……她才懒得再找他一次。

*

“怎么了，外面好吵。”唐素素从桌上撑起下巴，满脸不乐意地睁开了眼。对她来说，按时上学还是太难了，好不容易课上能安安静静补觉来着。

唐素素的新同桌李睿思第一个抢答她，热情地说：“我也不知道呢！”

“……”那就不要用那种好像知道的口气啊！也别好像很高兴一样乐呼呼的冲她一副摇尾巴的样子！唐素素目光睃巡了一圈，恰好看到了郑容光从教室正门直接穿了过来，她不适地挑了挑眉，果然不管看了多少遍她还是不适应这种超自然现象。

郑容光稳稳停在她身边，眼神有些奇怪，“我出去看了，外面出事了。”

唐素素瞥了眼目不旁顾盯着自己的小胖子，从兜里拿出手机打：【什么事？】

还能有比当初他自己失踪还严重的事？居然让他露出了这种不淡定的表情。

郑容光皱眉，“高三2班的学生，今天全都没来上课。”

“什么？！”唐素素失声站起道。坐在前面的余嫱闻声回头看她，小胖子也满头雾水地扬起头。好在班里的其他人心思也不在学习上，连任课老师都对外面的吵闹很好奇，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她不同寻常的行为。唐素素摸了摸鼻子，重新坐下。

【什么叫都没来上课，贾丽贾彤也没来？】她早上难得出门最早，可她记得这两人在她走前也是准备起床了来着，照她最近对她们的了解，她们不可能会翘课的吧。

郑容光摇头：“没有来。高三2的班主任正打算去宿舍区一个个找他们。”

唐素素心想，不怪2班班主任紧张，所有学生都同时不来上课也太诡异了，之前学校还出了郑容光失踪的事，正是风声鹤唳的时期。

郑容光又道：“不如，我去先看看情况吧。”以他现在的情况想要做这些事很方便。

这是目前最快知道消息的办法，唐素素没有反对。过了一阵子，下课了，郑容光还没有回来，唐素素心不在焉地走着神。高三2出事不会是跟昨晚他们晚自习后，聚众留下来玩笔仙有关系吧……可是，真的是这样的话……

唐素素抬头，看着前面侧过身整理书包的余嫱想：那为什么余嫱没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