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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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打算把程忻放在五一路的，因为那个插曲，许云锦不可能中途停车了。

如果不把人安安全全的送回家，亲眼看着程忻不再紧张害怕，他无法放心。

车驶入小区内，在临停车位停下后，许云锦绕去副驾驶给程忻开门。

程忻的脸色有所好转，但看上去还是不怎么好。

许云锦伸手想扶他，手刚伸过来就被程忻拍开，“用不着，我是瓷娃娃？”

许云锦看着他笑，“嗯，忻哥你对自己的认知还是到位的么，光看你这皮肤，白皙透亮，哇哦，还透红呢，颜色不错哦。”

“……”

程忻头一次觉得，他也有说不过的人。

骂人从没输过，可许云锦这样……他又不能骂，只能任由他调戏。

送程忻到家门口。

看着程忻进门换鞋，许云锦站在门口，不进来也不离开，两眼一眨不眨的注视着程忻。

程忻回头就看见这一幕。

他最受不了被人这样注视着，不靠近，小心翼翼的等待他的命令，这模样真的太乖巧太戳人了。

程忻挑了下右眉，“进来坐会儿？”

许云锦当即就笑了，“可以吗？”

问出口后，许云锦又立刻改口，“不了不了，我不进来了，我要是进来，你还得照顾我，肯定还得给我倒水啊什么的，你太累了，我不打扰你休息了。忻哥，你好好休息，如果有哪儿不舒服就告诉我，我立马过来带你去医院！”

“……嗯。”

他知道，程忻不是个会说话的人。

这个“嗯”的意思，并不是敷衍的回答，而是肯定的回答——如果不舒服，会联系他，会等他来接自己去医院的意思。

许云锦弯着眼笑了。

觉得自己竟然能猜到程忻的想法很神奇，也觉得自己竟然会去猜测一个人真实想表达的意思很神奇。

“那我走啦，忻哥，今天真的抱歉。”

“没事，路上注意安全。”

许云锦离开后，程忻走进客厅。

橙子听到声音，从卧室里迈着小短腿跑到程忻腿边，先是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然后“嗷嗷”嚎了几声，一屁股坐在了程忻的拖鞋上。

“折磨人的小崽子。”

程忻骂了句，把小奶狗捞起来抱在怀里，去了沙发。

*

自从当老板之后，程忻每天都很宅，没有非要出门的理由，他几乎不愿意出门。

今天陪许云锦去了一趟大学城，又被秦清恶心了一下，消耗了不少体力，其实晚上并不打算再去酒馆了。

橙子在身侧已经睡着，可程忻翻来覆去就是无法入睡，只好轻手轻脚的下床，换了身衣服出门。

凌晨一点，看见程忻来小酒馆，abby愣了下，走过来，“程哥？你失眠了吗？”

程忻挑眉，好像在问，你怎么知道。

abby笑了下，“你要不是失眠，这么晚了不可能再出来。喝什么？玛格丽特？”

“来点儿烈的。”

“看来今晚失眠有点儿严重。”abby动作迅速利落的开始调酒。

abby调了一套马提尼。

“哥，悠着点儿哦，给你六杯可不是让你一口一杯啊，威士忌放得比平时稍微多一些。”

“好，谢了。”

这会儿，酒馆里的人并不算多。

程忻就坐在吧台，也懒得再走个楼梯去露台了。

abby陪着程忻随便聊了会儿天，发现一楼有一桌卡座里的人一直看着这边，不禁提醒了一句，“程哥，那边有人看着你，我看有几个是咱们酒馆的老顾客，要我去问问吗？”

程忻已经两杯入肚，这会儿酒劲儿也慢慢上来，懒洋洋的转头，顺着abby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好一会儿，程忻才认出那边卡座的人，是宠物医院的杨峰逸医生。

程忻歪着脑袋，远远地和那桌的几人对视，好一会儿才反应有些慢的回头，对abby说，“是宠物医院的杨医生，送套酒过去。”

“哦，好，那我让人去问问他们都点了什么，照着单再送一份同样的吧。”

送套酒，谢谢对方给他门家橙子打针做检查，也谢谢对方经常来照顾生意。

abby懂，他们家老板经常这么干。

看了眼卡座点的单，abby挑了个最贵的送了一份，又让厨房准备了两碟果盘送去。

六杯马提尼入肚，程忻有了些醉意，但只是一点点而已，要想醉到回家就能睡还差点儿意思。

“abby，再来点儿。”

abby摇头，“哥，你要再喝我就得让人送你回去了。”

程忻皱起眉头，苦恼道，“不够，这样睡不着。”

二十九岁的人，为了睡觉，露出这样的表情，abby想训两句吧，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可要是不给酒吧……她亲眼见过自家老板的失眠有多严重。

abby犹豫了下，给程忻拿了瓶红酒来。

“不能喝完啊，程哥。”

没过一会儿。

有个身穿白色t恤的人推开酒馆的门，直奔一号卡座。

“在哪儿？”

杨峰逸指着吧台，“那边。来挺快，我还以为你赶不回来。”

“今天遇到了点事儿，赶不回来也得赶回来。一晚上都没理我，这会儿出来喝酒干什么。”许云锦挠了下头，“你们喝着，今天我请，我先过去了。”

杨峰逸偶尔会来酒馆，有早有晚时间不一定，但每次只要超过十点半了，程忻绝对会离开。

今天这么晚还来，杨峰逸敏锐的感觉有事儿，立马给许云锦打了通电话让人来献殷勤。

许云锦快步走向吧台，却才距离程忻还有两米的距离停下来，让自己顺了气，不怎么喘了，才走上前，轻轻拍了拍程忻的肩膀。

“忻哥，怎么这么晚还在喝酒？”

“嗯？”程忻有些醉了，双眼迷蒙的看向对方，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扬眉笑道，“来玩儿？随便喝，我请。”

“别喝了，我送你回去。”

程忻认真思考了下对方的提议。

他有些醉了，几种酒混在一起效果还是挺快的。

他尝试着走了两步，头有些晕乎，才笑着点头，“嗯，可以了。”

许云锦赶紧扶着他胳膊，另只手揽住他的肩膀，将人半抱在怀里，整个眉头都皱了起来。

他不爽的瞪abby，“喝了多少？”

“瞪我做什么？”abby耸了耸肩，“他睡不着的时候，都会喝得比较多，他心里有数。八杯鸡尾酒，半瓶红酒，麻烦你送他回去了。”

程忻走路还算稳，有了醉意的他，这会儿非常乖。

许云锦半抱着他也好，牵着他的手也好，他都乖乖任由对方，自己只管低头看着路。

如果不是程忻的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笑意，整个人都看上去温和很多，许云锦绝对不信他喝醉了。

原来，他醉了的时候，这么乖啊。

到了楼底下，许云锦一手牵着程忻的手，一手摸向程忻的裤兜儿。

程忻颤了下，空着的那只手隔着薄薄的布料按住许云锦的手。

不碰还好，被程忻这么一按，许云锦的手掌紧紧贴着他的大腿，隔着那层薄薄的布料，滚烫。

许云锦顿时想笑，桃花眼微微眯着，声音也带上了浓浓的笑意。

“师哥，你这样，我可就要得寸进尺了。”

程忻低头，表情严肃的瞪着许云锦的手，“拿开。”

许云锦无辜，“哥哥，你这样紧紧的按着我的手，我没法儿拿开哦。”

“拿开！”

许云锦更想笑了。

怎么还闹脾气了？紧紧按着他的手的人究竟是谁啊？

程忻真怒了，声音压低，带着怒意低吼，“拿开！”

“好好好，我拿开。”许云锦赶紧柔声哄着程忻，指尖摸到门禁卡，刚要用两根指头捏起，立马被许云锦揪住了指头。

“不许动！拿出来！”

程忻似乎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伸进他裤兜儿里，更不知道他乱动是为了拿门禁卡。

看对方一脸防备，还有被人亲近后的愤怒，许云锦又觉得气又觉得乐。

干脆松了一直握着的手，改为圈住对方肩膀，把人抱在怀里，用蛮力把门禁卡拿出来，刷开了门。

推开门，回头想拉着程忻进门。

许云锦伸手一捞，没在范围内碰到程忻，回头一看，才发现程忻两手紧紧拽着自己的两个裤口袋，脸颊绯红，眼也睁不开的低着头，看上去很愤怒，又很委屈。

许云锦哭笑不得，这哥哥喝醉了酒怎么奶凶奶凶的？害他差点儿都忘了对方今天是怎么揍出轨劈腿还想回头的前任的。

许云锦耐着性子，声音低柔的问，“师哥，怎么了？我们不回家了？”

“别碰我！轻浮！”

“我……”

“闭嘴！浪荡！”

许云锦被骂得嘴角疯狂上扬，“是，对不起哦，我轻浮浪荡到你了。好了，走啦，很晚了，你该回家睡觉了。”

程忻瞪着许云锦伸向他的手。

许云锦笑了声，收回手，“我给你推着门，不碰你。进来吧。”

看着许云锦把大门拉开到最大，给程忻让出了充分的空间能走进来，程忻才满意的点点头。

“嗯。”

程忻先进电梯，在最角落里站着，一脸防备的看着许云锦。

许云锦只好紧贴着靠门的斜对角站着，和程忻保持最大限度的距离。

还好，送程忻进了家门之后，程忻就像打开了开关似的，很乖的自己进浴室洗漱，浴室门也不管。

许云锦头一次见人喝醉了这么乖的，好奇的跟在他身后一直看着他。

对方当他不存在似的，在他眼前脱衣服、洗澡，又换上干净的衣服，回房间，把橙子抱在怀里睡觉。

“师哥？”

“忻哥，你睡了么？”

试探性的叫了两声，没有得到回应，许云锦在床边蹲下，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对方的脸颊。

睡得似乎还不错，看样子应该是没什么事儿了。

只是想借酒助眠的话倒还好了，接到杨峰逸的电话时，他还以为程忻出了什么事儿。

“晚安了，师哥。”

许云锦起身，转身打算离开，衣角却感觉被什么紧紧拽住往下坠。

低头一看，才发现程忻不知道什么时候揪住了他的衣角，紧紧的不撒手。

顿时笑了。

“忻哥，这可不是我自己不走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