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司马衷不傻（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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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子妃想吃咸鸭蛋,那就做起来吧。

都不是贵东西，宜又好得，萧靖干脆使人寻城郊好几条村子,从农户里买两大车鸭蛋进来，做好就可以给大都分点,也没剩下多少。他兄弟姐妹多,光是晋武帝生子女就一大筐，还有皇帝和皇后。

另外鲁郡公府那边，贾充和张嫣姐妹们也可以送点。

现在腌咸鸭蛋刚好,等再过一个月，咸鸭蛋正是肥得流油最佳赏味期。估计那会儿医能诊断出来张嫣怀孕脉象，子妃有孕消息一传开,皇宫贵族都会送来贺礼，甭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反正大祝福会像不钱似砸上门来。

时候美味咸鸭蛋就可以随着东宫回礼,一起送去各处府上。

这对东宫夫妻俩都不是小气鬼,几个蛋而已，送人不心疼,花不几个钱。

人情往来嘛,有往有来,比起惯例似绸缎珠宝首饰和药材，偶尔弄些新花样并不出格。

只是张嫣有些不解,问道：“宫里也有常供应蛋，舅舅为何还让人去村子里买蛋？”

萧靖叹一口气,解释道：“外头一块钱能买两个蛋，你在宫里花十块钱买一个蛋。反正吃着觉得都差不多，农户们荷包没鼓起来,钱都进谁袋子？”

张嫣也当过皇后，她是过来人，一听就白其中道理。

她沉默。

其实，这已是杨皇后管理有方成果。杨皇后不是什么不食人烟火仙女，她自幼父母双亡，年少时辗转在亲戚中抚养，什么辛酸苦头没吃过？

她也见识过什么叫人，知道什么是物价。

皇后对于各项吃穿用度花费，心里跟镜似，宫人们也不敢从其中抽多油水，十块钱一个蛋勉强算合理。

在理层面上，皇帝吃顶级鸭蛋能和平民吃普通鸭蛋，自然是不一样。两者之有差价，杨皇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轻轻放过。

在萧靖眼里，十块钱一个鸭蛋，是挺贵，他宁愿钱补贴养鸭农户，也不愿意让硕鼠吃他稻谷。

但搁清朝皇宫里，十块钱想买一个鸭蛋？

乾隆爷会觉得你在想屁吃：）

鸭蛋是蛋，鸡蛋也是蛋，反正除某种蛋，天底下其他蛋都大同小异。

乾隆皇帝吃一个鸡蛋，花十两银子。光绪皇帝那会儿，吃一个鸡蛋花三十四两银子。

光绪皇帝苦命啊，他连茶叶蛋都吃不起，因为他很爱吃，一次能吃四个茶叶蛋。四个蛋花费一百三十六两银子，一顿茶叶蛋下来，比一位三品大官全年俸禄还。

萧靖对这位小帅哥表示深切同情。

堂堂皇帝穷得连茶叶蛋都吃不起，子过得还不如他这个生长在红旗下新青年。

起码后世人吃茶叶蛋，随吃，能吃过瘾为止。

一想茶叶蛋好滋味，萧靖咽咽口水，他有些想吃。卤得透茶叶蛋很香，蛋白都是酱色，里面蛋黄绵软可口，混合着茶香味、酱香味还有香料特殊风味。

他摸摸张嫣脸，提议道：“不们捞十几个鸭蛋，今煮一缸茶叶蛋？鸭蛋也是能做，鸭蛋比鸡蛋大，蛋黄更好吃一些，带着汤汁蛋泡一晚上，天早饭就能吃。其余鸭蛋都腌成咸鸭蛋，等一个月就能吃。”

“茶叶蛋咸香好吃，可以配甜豆浆。”

张嫣在汉朝吃过茶叶蛋，她也馋。

茶叶蛋配豆浆早餐搭配，简直是人真理！

……

东宫这边厨子已适宜子随时做新菜准备，子有巧思又爱吃，常指点他们做些新花样，都挺好吃。

这导致东宫厨子们都不敢争宠。

以前子年龄小，不爱折腾人，他们还抢着菜端上去，好从傻子兜里哄点赏钱。可后来大发现……子压根就不爱吃他们做饭。

尤其是娶子妃之后，子更有自己想。

比起放山珍海味硬菜，子在夏天更爱吃快速出锅炒菜，弄个韭菜炒鸡蛋什么，力求清爽少油。或者蒸一碟排骨，放着山药、芋头一起蒸，拌匀蒜蓉和豆瓣，以黄酒去腥，一刻钟内就可以做好。

以前厨子们都不会炒菜，为做好这一个口味，锻炼许久，吃得子点头满意。宫中有匠人烧不粘底铸铁锅，用铸铁锅做炒菜，就更加得心应手。

再配上米饭，烫个青菜，煮一锅丝瓜蛋花汤，子和子妃就能凑合吃一顿。

吩咐加点心那一天，就代表着主子心情不错。

但也有可能是心情糟糕，格外想吃甜食。

因为天热，还不是饭点，厨子们和几个帮厨小监都蹲在外头洗鸭蛋，没有活计宫女也被喊过来收拾鸭蛋。他们见子买回来两车鸭蛋，人都傻眼。

那么多农蛋，新鲜是新鲜……

就是上面容易沾着什么鸭屎和鸭毛，瞧着有些不雅。

“这活儿得干天亮吧。”小监洗干净青壳鸭蛋擦干水，轻轻地放筐子里，“不知道子想做什么吃食，买那么多鸭蛋。”

刚说完，一抬头就看子丞孟冬过来。

“孟爷好，哟，可是子想吃什么？”

小监立刻扶着厨子都站起来，都是一脸讨好笑容。东宫谁是爷，除子和子妃，管孟冬都被下面这群小喊爷。

无人敢小觑这位宦官。

说句不命，只等子登基，想奉承孟爷人只怕会更多。若是正宫娘娘不得宠，恐怕也得捧着这位孟爷。

孟冬依旧保持这温和笑容，带来萧靖吩咐：子想吃用茶水卤蛋，选十几个鸭蛋带壳一起煮，在汤里放酱放香料，然后蛋煮隔夜，早捞起来吃。其余鸭蛋都腌成咸鸭蛋，肥得流油最好。

东宫人已腌过好几回咸鸭蛋，子吃咸肉粽子就爱包这个。

有往年丰富验，做咸鸭蛋不难。倒是这个茶叶蛋，东宫厨子们都没做过。

大脸上有一瞬茫然。

竖起耳朵听小监没吃过茶叶蛋，努力想象着做好味道：“这得是什么味儿啊？”

“估计是有茶叶清香，味道不俗。”厨子撸起袖子就烧火，他做一辈子饭，听着觉得可行，“除咸味和酱味，还得配香料进去，你去给捞点鸭蛋，个大圆润蛋，瞧着顺眼可爱。”

小监应声就去干。

第二天，子案上就盛两只卤好茶叶蛋。和他印象中茶叶蛋差不多，青白色蛋壳已被汤汁染成酱色，剥开里面蛋白也是深色。

来蹭早饭小火坑没吃过这种蛋，不是很敢吃。孩子捧着茶叶蛋看大半天，不知道从哪儿下嘴。

“姨父，这个蛋是不是坏掉？怎么变黑？”

“没坏，拿豆酱和茶水煮，就是这个色。小火坑尝尝，可好吃。”

他示范地咬一大口，蛋白有弹性，蛋黄也入味，好吃！再喝一口顺滑浓郁甜豆浆，一咸一甜，吃起来特别带劲！

子连吃两个鸭蛋，豆浆喝两杯。小火坑吃一个蛋，豆浆喝一杯半，因为豆浆是甜。

小孩就爱吃甜食。

小火坑人小肚子小，这个饭量算正常，鸭蛋比鸡蛋大一圈，她吃一个就够。

“姨姨姨父，吃饱。”

小火坑嘴一抹，想去找小伙伴玩，孩子见还有几个茶叶蛋没吃完，想拿去给司马遹尝尝。沙门长得好看，所以她就喜欢和他玩。

光看脸，唇红齿白沙门比隔壁街粮店小胖子好看多。

萧靖察觉孩子老是往桌上看，以为小孩没吃够，问道：“小火坑是想再吃吗？你可以留着中午吃，或者下午再吃。”

他是养过娃人，小孩吃多蛋，会消化不良。

“姨父，想给沙门尝尝，沙门肯定没吃过这个茶叶蛋。”小火坑数数，“给他带一个，不，两个蛋吧。”

一个蛋少，拿不出手。两个蛋刚好，好事成双。

小火坑知道沙门和谢人住一起，母子俩可以一人吃一个。

萧靖不反对孩子发展友谊，笑着道：“两个也少，给你用食盒装四个蛋，快去快回。不许耽搁贪玩，回来好好跟你姨姨念书，你毛笔字也得练练。”

“谢谢姨父，姨姨走啦——”

小孩朝夫妻俩挥挥手，一蹦一跳地离开东宫。

小火坑记性不错，她记得从东宫走去落霞殿路，身后有两个宫女姐姐陪着，就出发。

她去时候，司马遹还没吃早饭，男孩急冲冲地背上小书包，就去上学。因为有晋武帝发，六岁沙门开始读书生涯，他启蒙开始得晚，大字不认识几个，最近傅盯得他最紧。

暂停赚钱司马遹：上学不如卖烤肉。

生无可恋司马遹：不想上学，不想写作业。

想做咸鱼司马遹：上学早起，想睡懒觉。

因为伺候宫人玩忽职守，谢人做早饭还没好，司马遹就急着出门。小孩见韩火坑给他送吃，说句“谢谢”，二不说接过食盒就跑。

去课室司马遹，见傅还没来，顿时就松一口气。

他跑得快，抓紧时还来得及吃早饭。

因为念是贵族学校，一起上学同学们都是司马遹兄弟或者堂兄弟，还有几个是世贵族里公子哥儿。他们见司马遹打开食盒盖子，然后露出里头四个褐色蛋。

白色水煮蛋见得多，这么黑蛋，大都没见过。

“这是什么蛋？别是坏吧？”

“沙门你不吃？不吃坏蛋。”

“沙门，你过得真可怜啊，连好蛋都吃不起，呜呜呜……”

司马遹谢过兄弟们心和同情，他神色自若（其实在心里骂火坑）地拿起一枚蛋，拿帕子擦擦上面汤汁，就拨开咬一小口。他吃相很斯文，细嚼慢咽，一枚茶叶蛋都吃出御膳感觉。

再喝几口刚凉开水润润嗓子，司马遹双手伸向下一枚茶叶蛋。一入口味道不算特别惊艳，但细品之下，茶叶蛋味道是越吃越有滋味。

围观众人：这是个狠人，连坏蛋都不放过！

司马遹：错，火坑给带坏蛋特别好吃！

小孩一抬头，就见同学们都好奇地看着他，他心念一动，剩下茶叶蛋切成十几瓣，热情地邀请胆子大同学来试吃他“坏蛋”。

“尝尝吗？这个蛋很好吃。”

“沙门，你可别骗们。”

“没骗你们，是真好吃。难道你们都是胆小鬼吗？连坏蛋都不敢尝试？”

司马遹使个低级激将，就男孩们好奇心都激发出来。这种挑战胆量游戏，在一群男孩子眼里都是很好玩，为展现自己勇气，好多同窗都跃跃欲试，伸手拿一瓣茶叶蛋。

然后忍着别扭和害怕，闭着眼睛两口咽下去。

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似，众人两口吞，发觉这个“坏蛋”并不难吃。相反，“坏蛋”比他们吃过煮鸡蛋都好吃许多，回味无穷，嘴巴里都是香香。

“哇，这个蛋是真好吃！”

“很够味啊，咸！”

“对对对，是比白煮蛋好吃！”

司马遹得意一笑，同学们夸赞让他更加有信心，他有预感，即使上学都拦不住他赚钱步伐。等放学后，他特意去东宫拜访子，得兄长同意和支持后，他飞快地推着手推车，每提早一个时辰学堂。

“茶叶蛋，茶叶蛋，好吃茶叶蛋咯——”

“一个茶叶蛋二十个钱，只二十个钱！”

“吃蛋补蛋，大不来尝尝茶叶蛋吗？”

顺理成章，这位在学校做生意小同学被老师叫长。傅是个古板大儒，人气得胡子都抖，一将事情捅晋武帝那里去。

司马遹很委屈，他觉得自己一没违反纪律，二没霸凌同学，三没考试作弊。

凭什么抓他啊？

谁规定不许在学校里摆摊卖早餐？

他在皇帝阳殿前面还出过摊，父皇也还光顾他烤肉生意！

晋武帝这位长难得被班主任请喝茶，他还觉得挺新奇。起码在面上，来上学都是乖孩子，除小时候犯蠢子以外，其他孩子们都没有这么出格。

该读书读书，该上课上课。

司马遹是第一个被请长学生。

晋武帝坐得端正，他听见傅絮絮叨叨地说着。

“……司马遹基础薄弱，但孩子聪机灵，现在也能跟得上进度。这次月考排在班里第五名，成绩还算不错。他在生活里跟同学们系也好，在班里是人缘最好一个。”

“所以傅有何事？”

晋武帝听着觉得没问题，孩子成绩不差，还人缘好，为啥还请长？

他，皇帝，分分钟几百万上下。

他时很宝贵。

傅最近很流行茶叶蛋拿出来，皱着眉说：“这孩子思想灵活，提早来学校卖茶叶蛋，很多孩子都会去买，弄得跟市集一样热闹。读书人地方，怎可如此嘈杂？”

晋武帝听懂，这孩子生意带学校里做，确实不是妥当。

若是天下文人知道，得骂司马遹不思进取，一身铜臭味。

皇帝一出手，就司马遹早餐生意扼杀在摇篮里，不许孩子在学校门口摆摊。司马遹不服气，还上门去问为什么。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啊！

从另一个角度理解，父皇不许他摆摊，父皇这是在自杀！

司马遹觉得自己有务拉亲爹一，让亲爹多活几年。

“父皇，为什么不能卖茶叶蛋？”

“哟，你还有脸问为什么？”晋武帝早就想好理由，“你虚假宣传，所以朕不许你卖。”

“父皇，没有虚假宣传。”

“还说没有？你吃蛋补蛋吗？臭小子，不脱裤子比一比？你这是虚假宣传，过分夸大效果。”

晋武帝连吃几天茶叶蛋，从希望都失望，都没有感受广告词里神奇效果。他这个小崽子轰回去，等会儿他还得上皇后那里喝汤。

皇后最贤惠，炖山药鸽子汤挺好喝。

人中年不得已，补肾汤里加枸杞。

作者有话要说：　　沙门的创业之路再次失败，竟是因为广告词虚假宣传！感谢在2020-07-0412:21:37~2020-07-0513:22: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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