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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需要一个新的开始。”

洛朝猛然抬起头,他清晰地看到对方眼中那坚决的杀意。

他重重摇了一下头,再度不由自主后退一步,一脚踩进逐渐积深的雨水里,溅起的污水沾染了衣袍下摆,冰冷的雨珠顺着他的眉眼脸庞滑落,他的语气很笃定:“新的开始?不,那是一切的结束。”

叶融雨依旧神色平静:“死亡里往往孕育着新生。”

“无数人都知道了,他们心上的地狱已经被打开,所以,他们都需要死。”

“您的这份力量,可以让一切回到起点。”

雨声哗啦,飘零在积水里的落叶,像在预示着雨后晴空的新生。

洛朝深深呼吸着,良久之后,再度低下头,声音里含着份不易察觉的颤抖:“会死……多少人?”

“不计其数。”说着这样残酷的话,叶融雨的神情语气却没有丝毫犹豫、不忍、哀悯,“会使五域血流成河,每一域的江河都会被血染红,每一寸山峦都会都会被血肉覆盖,白骨累累、哀鸿遍野,人间将一片死寂。”

“因为,那些已经知晓的、或将知晓的、想要知晓的……都需要死。”

“宁可错杀十万,不可放过一个。”

洛朝的声音也冷寂下来:“很多人,是无辜的。”

叶融雨却依旧笃定坚决:“在这件事情上,知道,就是一种罪。”

“我们无需了解某个人具体是怎样想的,只要他知道了,他看见了那个未来的地狱,他有动机成为地狱降临的推动者,他就需要死。”

“五域宗门几乎全已知晓,所以,宗门需要被屠灭。”

“宗门之外,所有欲将成为伪仙的凡人,皆须一死。”

“那些无意中得知一切的人,仍须一死。”

“即便有的人现在是无辜的,那么,未来呢?您能笃定他一辈子都不会动贪念、并成为散播一切的新火种吗?”

洛朝闭目,他想:不能笃定,谁也不能笃定,因为,人性是受不住考验的。

所以,要掐灭那个人间地狱降临的可能性,要让一切回到原点,只有——

血洗人间。

并且,只能由他这个无人可制衡的帝尊,来亲手屠尽天下。

可是,为什么是我呢?

洛朝感到自己的身体在这连绵不断的雨中冻得僵硬冰冷,他勉强抬起双手来,注视着在雨中显得苍白模糊的这双手,他又想:为什么是我呢?

只因为,我有这份力量吗?

可这件事情,无论怎样选择,都要背负上人间最沉重的罪行——

袖手旁观、任其发展是罪;血洗天下、屠尽五域,依旧是罪。

他几乎在恍惚中出声:“我做不到。”

“我不是神。”

不是创世的神,更不会成为灭世的神。

“何况,即便我做到了,又能怎样呢?”

“我无法灭杀所有罪恶的诞生,我只能结束一个罪恶的轮回。”

“这一次,可以由我来灭世,换得数万年的人世和平。”

“可更久之后呢?只要人的贪欲不灭,相同的事情在下一个轮回里依旧会发生。”

“地狱终将会降临。”

“所以,无论我做什么,都没有意义。”

他忽地抬起头来,目光迫视着对方,语气坚定:“这一切,没有意义。”

叶融雨听言却笑起来,那笑容里流露出一种固执的疯狂:“没错,罪恶生生不息,地狱终会来临。”

“而我们的意义……”他的眼忽而很亮,像是沙漠里踽行许久的人终于看到水源,“在于成为历史上的又一个意外。”

“……成为纵然必将熄灭、也会被史书铭记的一道火光。”

“只要道火光足够耀眼明亮,就能跨过时间的长河,告诉后世之人,何为正确。”

“因为,当人们在泥沼里挣扎久了,对苦难、压迫习以为常之后,就会逐渐忘记,什么才是正确的。”

“如果人们忘记世界本应有的模样,把一切恶视作寻常,天地就会永无光明。”

火光么……

洛朝抬头,看向被黑云遮蔽的夜空,雨水顺着他的侧脸滑落,他感到一阵惘然:那样的光,是他曾经找了许久也没有寻到的东西。

我自己尚且在黑夜里挣扎,又要如何成为世人的光明?

他的神情近乎漠然,再次说道:“我不是神。”

“我做不到。”

叶融雨的脸上却显现出一种偏执般的笃定:“您可以做到这一切。”

“也只有您可以做到。”

“用此世天下人的血,书写一道流传万万世的、对正确的界定。”

话音刚落,伴着一声锵然鸣响,此间竟忽然亮起一道映照天地的光——那不是闪电,那是剑光。

仙剑琅琊,怒而出鞘!

待光芒散尽,人间又陷入暴雨轻压下的无尽黑暗,而叶融雨半跪在地上,右肩被剑穿透出一个拳头大的血洞,鲜血汩汩。

洛朝的声音很冷:“用无数人命,换一个空洞的界定。”

“你觉得,那值得吗?”

肩头流出的鲜血在大雨冲刷之下,迅速变淡,可叶融雨的衣襟还是红了一片,但他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痛,脸上没有丝毫惧意,他仰头注视着洛朝,吐字执意又坚决:

“值得。”

而后他又笑起来,神色显得十分自嘲:“我确实该死,但不是现在。”

“我还应成为您的肱骨之臣,为您鞠躬尽瘁,辅佐您灭尽宗门。”

“当世间应杀的人已经杀尽,帝尊便可以毫不犹豫对我出剑了。”

“若有那一天,还请帝尊万万不要有任何怜悯之心。”

“融雨对此,求之不得。”

这一句话说完,叶融雨就低下头去、不再言语,他很清楚,一切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尽,只剩最后那一刻的抉择。

这半跪与低头是一个向来高傲者的无声请求:请您三思。

这世界的未来在您手中,帝尊,请您万万要三思。

但他最终只听到这样几句话:

“走吧,今日我不杀你。”

“你是不应出世之人,日后不要再踏入皇城。”

“记住,我不是神,我是人。”

“而你想要的那个世界,神也未必能创造。”

他于是抬起头来,想要做最后的劝说,可是,竟发现面前已空无一人。

只有雨,绵绵无尽的雨,将整个天地氤氲在一片沉重、潮湿、冰冷的黑暗里。

许久之后,雨幕里那道竹簪道袍的身影也消失了。

最终,风住雨停,湖岸的扁舟不再,只余满地污泥中的残花败叶,显得狼藉而清冷。

&&&

自那个雨夜之后,洛朝常常在九天之上俯视人间,他想:我不属于这里。

所以,太平盛世也罢、炼狱末世也罢,那都是无关自己的悲欢与血泪。

后来,五域而来的言官们常向他诉苦,谈及家乡法度的混乱、官员的昏庸、衙门的不作为、修士的猖狂跋扈……他们以为每处的悲剧都是不同的、人们各自有各自的苦难,可洛朝却明白:

那些灾难都有着共同的原因:对力量的贪欲。

这贪嗔痴造就的苦海,广阔无尽,他渡不了世人。

他同时也发现:

自己的存在对人世的恶是一种威慑,只要自己尚存世一天,那些恶魔就只能躲藏在黑暗里,一切阴惨恶毒的迫害都只能悄无声息地进行,怕发出任何声音,惊扰了天阙之上那位煌煌天威的尊者,降下夺命的一剑。

可他想:我不会在此世久留的,等到回去之后,就将这里的一切当作荒唐一梦吧。

至少,于我而言,这只是一个没有意义的梦而已。

因此,他从政时向来是有些懒怠的,同时,还有着任何一个皇者都难有的过分宽容:因为他不在意。

说到底,言官的传记越写越满是批判之语,而更大胆的儒修甚至可以写出满篇不带脏字的骂词把他这个帝尊从头到尾指摘一遍,也是他自己从未立威、给纵容出来的。

皇城里兢兢业业的臣子们,对他是毁誉参半,但无论是明面赞赏他的、还是暗地里看不惯他的,都对他这个帝尊有一种共同的、说不出口的情绪:恨铁不成钢。

这些人想着:您但凡比眼下更勤政几分、更有威望几分,都不至于是现在这么个名声,在史书上的评价也绝对会更高。

对此,洛朝表示:你们完全想错了。

世人总以为雄才大略的君主可以创造盛世,但却没搞明白:其实是时势造英雄,而英雄往往是无法凭一己之力改变世界的。

他即便是想要改革,也需要下面的人有个呼应,但事实上,任何皇城发出的政令,具体实施到下头,总是变得面目全非。

最终,他就懒得理所当然:

有时候,很多臣子递上一些关于各域民生的汇报,他往往是略一扫视,就心知此事无法可解,于是拿眼望天,摆出一副极可恨的怠惰样儿:本尊看不到也听不到,聋了又瞎了,您请便吧。

于是,下面本来十分焦急而期盼的臣子,发现帝尊居然在听呈词的时候睡着了,一脸惊骇,最终只能恍恍惚惚、不知身在何方一般,摇着头、丧着脸、作揖告退了。

也有些时候,皇城又下了雨,洛朝便会感叹:叶融雨这家伙看人真准——

因为,自己确实是这样一种人:对人间种种悲苦,既无力回转,就选择不去看,当作那些事情从不存在,求一个自己生活的心安。

那句言官们代代相传的批语,在他自己看来,其实也很恰当:眼底无人间。

只不过,言官们并不理解:九陵帝尊就算真的睁开眼睛看向人世,也改变不了什么。

而倘若这位帝尊真的去试图改变什么,那也依旧是人间的灾难。

洛朝心知自己绝对算不上明君,因此,对那些绝对比他更敬业的下属们,才有如此夸张的宽容。

他想,自己这种状态若放到现代来,大概可以称之为:丧。

不过,有时洛朝懒得有些过分了——比如为了炖个汤,去各域收集食材半个月,长久翘班积压了半个大殿的折子,最后差点哭着批完……

诸如此类的荒唐事儿,也会让他偶尔反省一下自己,并扶额感叹着:

明明在现代社会,自己还称得上是一个颇有事业心的上进者,甚至性格也雷厉风行,对手下人更是说一不二,怎么到这里,就堕落了呢?

但反省完毕后,这闲散堕落的生活还是照常不改的。

因此,自从儒修们因为到处说胡话而惹出一大堆乱子、捅出比蜂窝还密的娄子后,这皇城里的政务简直是骤然增加了十倍有余。

被埋在书山文海里的洛朝先是表示:这太沉重,本尊承受不来——

而后变成:我太难了!

最后进化为:老子好惨啊,老子到底是为什么这么惨,这都三天没吃饭了!

因此,洛朝一掀桌,出走得理直气壮,想着:这现代社会被迫996的员工们,好歹还有个饭吃有个觉睡,怎么,我堂堂一个修真界帝尊,连休息的权利都没有吗?

本尊看你们这一个个狗胆包天的,就是仗着本尊修为高、不需要吃饭也不需要睡觉的,所以可着劲儿来压榨人呢!

怎么,我修为高所以我好欺负吗?

拜拜了您嘞,我罢工不干了!

但洛朝仅剩的一点责任心,让他没有立马拍屁股走人,而是暗戳戳隐在皇城上空,确定形势安稳了,才放了自己一个大假。

他看到温不苟这厮在自己翘班第二天就收拾包裹滚回了魔门,甩下了一堆烂摊子,笑容不由隐隐僵硬:

好吧,只能说不愧是自己的狗腿子……这大概就是狗随其主?

他又看到江云忡被一堆书院弟子、言官们围着哭,最后猛地一拍桌子,黑着脸咬牙挤出一个字:“等!”

洛朝顿时就一挑眉,心想:哟呵,这下稳当了,果然这皇城里,还江首辅最有事业心、也最经得住事。

他笑意盈盈,心里感叹着:不愧是本尊的肱骨之臣啊,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全靠你了,本尊去凡间玩个几百年再回来哈!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还有大概两千字这段情节就完成了!

关键是更新时间到了,怕时间拖得太晚,所以这章就先放上来了!

作者虽然又被打脸,但是昨天立的flag不倒,再过两小时把剩下的放上来,作话另附本段情节的设定总结和暗场揭示!

flag不倒不倒!

小天使们再等等我鸭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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