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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归尘不知道的是,其实洛朝也在不时看向他,因为眼下这幅画面格外温馨,与这荒寂的山林形成太大的反差,实在教人难以完全忽视:

每个人手上都捧着一盏彩色油纸灯,那些灯光交错辉映,将本该气氛冷暗的林间照得暖融一片。

而人群中央,红衣青年持梳,神色认真专注地为人梳发,偏偏动作又很守礼,从来不会碰到女孩儿们头发以外的地方,且背脊挺直、正襟危坐的,细看其眉眼还带了几分肃穆。

本来,红衣、暖灯、夜色、挽发……该让人联想起一些缱绻多情的画面,甚至是新婚燕尔、洞房花烛……

只可惜,那人神态过于清冷严肃,仿佛不是在梳头发,而是在仔仔细细画他的阵图,因不容出差错,所以连眼神都不转一下。

这份端肃冲淡了画面的缱绻,让人无法遐想到喜烛花宴,可那份切实的温情还是漫溢出来,传递到在场每个人的心里。

若非要形容一下,说是新婚丈夫在为妻子挽发,自然是不合适的……但是,这情景,竟像极了一位慈爱的长辈,在为家中即将出嫁的女儿梳妆送行……

而那红衣的持梳者,或是一位疼爱妹妹的兄长,或是一位仁爱待人的父辈。

……

洛朝默默看着,一时神思恍惚,他想:

对眼前这些云麓弟子而言,今夜这一幕大概很难忘记,甚至,无数年后,早已出了书院入了人世的他们,终于面对了许多冰冷的现实,那时再度回忆起这幅温暖的画面,只怕会有更深刻的怀念之情。

可他看着看着,心绪又渐渐沉寂下去,甚至眼中都不自觉带上些隔阂疏离:

其实,他此刻离顾归尘并不远,十几步路的间隔罢了,可竟突然觉得:

这幅温暖的画面,与自己隔了无比遥远的距离,亦真亦幻,看在眼底,却触摸不到。

又因顾归尘侧着身,并不正对自己,所以洛朝打量人的目光就有些肆意不遮掩,甚至带了点若有若无的嘲讽,他微笑着想:

你可真是……温柔啊……

对任何人任何事,从来如此……一群相识不久的陌生人,亦可以交付信任,给予真诚的关怀……

对无数人,你都能温柔至此……

唯独对我……一开始就刀剑相向,彼此都难忘的,只有那些本来温热、而后来冷却的鲜血。

你我之间,也真分不清谁更残忍。

一个能将活人视为死物,眼都不眨诛杀二十九次;

另一个,虽将活人看作活人,却能用言语行为作利刃,刺在对方本就残破的心上,带出一片血肉模糊……

好在无论谁更残酷,如今,一切都要结束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再度低头看向手里的兔子灯,又淡淡笑了一下,想到:

怎么竟还有我的份?可我倒是清清楚楚记得,自己从没向你讨要过这种东西。

曾对你撒娇求一盏漂亮油纸灯的,是那群孩子们……怎么,已经被我狠狠刺过几刀、知晓过去一切皆是伪装后,竟还敢把人当孩子哄吗?

但我可不需要啊。

洛朝不清楚的是,本来,确实没有他这一盏兔子灯:

今日发生了太多事,顾归尘选在今夜完成送灯盏的承诺,一是预感错过今晚,以后怕是就没有机会了,而他又向来重诺,更不肯失信于一群孩子。

二是,他的心很乱,急需一些不太费神的工作来分一分神,平静一下思绪,恰好,扎油纸灯,能让他回想起一些很珍贵难忘的日子,这使他的心逐渐宁和下来。

等所有云麓弟子手上都抱了一盏灯,一个个脸上笑意绽放,顾归尘就也抿唇微笑了一下,他低下头,已打算着手收起那些制灯的材料了。

不料,这行为使他身侧的应欢欢心下一惊:

这女孩儿本来怀抱着一盏暖黄色的月亮灯、笑得美滋滋,此刻脸上却带些忧愁,她一手指向躺在顾归尘身侧、依旧昏迷的洛朝,一手提起月亮灯,微皱着眉小声轻问着:

“顾师兄,洛公子没有吗?”

顾归尘听言一愣,骤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应欢欢则继续小心翼翼说道:

“只洛公子一人没有的话,他醒来后,一定会对您生气的……”

将心比心,应欢欢觉得,所有人都有的东西,唯独自己没有,那她大概不止会生气,估计还要偷偷抹眼泪。

而向来活泼的她,之所以现在问个话也这样小心,则是因为:她实在被今日白天的那一幕吓到了。

她莫名觉得:

那时顾师兄抱着人,反复对担忧不已的众人强调“他不会死的”,可师兄自己的神色,却是最凄惶无措的。

而洛公子,他完全昏迷前,脸上竟还带着笑,可应欢欢都不敢多看他一眼,不只因为其鲜血太凄艳,也因为那微笑,明明是笑,却无端让人觉得难过。

后来,洛公子的伤奇迹一般渐渐好了,这本该让人无比惊奇,可却没人敢去细问顾师兄,今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应欢欢同样不敢问——

她觉得那一刻,这两个人都很悲伤,因为那哀意如此浓重透骨,所以,无论是出于担忧还是好奇,他们这些还不够亲近的外人,都不该去问。

她想:这当是只属于他们二人的秘密……只是,我们虽不能过问,却还是希望,他们能过得开心一些啊……

不要再这样难过了……

所以她鼓起勇气,叽里咕噜说了一通,大意就是:

洛公子醒来看见唯独自己没有灯,肯定要向您发脾气的,到时候大家伙儿的行程必然要被拖慢的……

她话间尽力避开今天发生的事情,即便内心很想知道,也努力憋住话,不去问诸如“你们今天是吵架了吗”、“洛公子为什么会受伤”……这些敏感问题。

最终她满脸期待地说:“等洛公子醒过来,看见您送的礼物,定然会很开心的!”

然后,你们就能赶快和好了!不要再生彼此的气了!要像从前一样好!

顾归尘则一直默默听着、垂眸不语。

他听出了这个女孩儿话里的善意——怀着希望他们二人和解的期盼,这份善意很真诚,以至于他不忍去戳破这种误解:

其实我们,从一开始就是敌人。

所以,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低声道:

“有的。”

见到应欢欢愣住,似乎没听清,他又郑重了神色,声音依旧轻,却逐字逐句像是承诺:

“会有属于他的那一盏的。”

应欢欢听言就真心实意笑开了,她眯着眼问:“是怎样的一盏呢?您肯定知道洛公子最喜欢什么颜色?”

顾归尘听着问话,再度垂眸,心想:

事实上,我不知道,我甚至……根本看不懂他。

但应欢欢满脸好奇,因此顾归尘思索片刻,最终只得艰难吐出这样几个字:

“兔……兔子灯……暖……暖橘色。”

他想:小孩子,一般都会喜欢这种,至少……不至于讨厌。

比如,阿烟就很喜欢各种小动物形状的灯盏,而且,阿烟最喜欢红橙之类的暖色。

洛九陵与阿烟那样像……也许,喜好也是相似的呢?

应欢欢听了倒没怎么惊讶,毕竟在所有人眼中,洛朝最开始的形象实在是幼稚孩子一个,因此她眼神笃定、笑得眉眼弯弯,又鼓励道:

“洛公子一定会很喜欢的!”

可顾归尘心底的想法却和应欢欢恰恰相反:

他应当决不会喜欢……毕竟,没人会喜欢仇人送的东西……

等他收到这盏灯后,且得知是我送的,应该……会将之丢弃或毁去吧。

……

彼时的顾归尘并没料到,洛朝真的为如何处理这盏灯苦恼了一番,且他自以为猜中了对方送灯的原因:

别人都送了,唯独不送我,倒显得你对我有多殊异似的。

于是他把同样的想法套在自己的处境上:

别人都好好珍惜,而我将之丢弃或毁去,又显得,我对你有多殊异似的。

所以,到底如何处理呢?偷偷烧掉?还是埋起来?

他皱眉想了十来种法子,又觉得都不合适:

……不,都不妥,这些方法太郑重,倒显得我过于在意或非常重视。

最后,他叹口气,终于做了决定:

罢了,先随手放起来就是了。

以后再找个合适的机会,在某个人迹稀少的地方,当作垃圾顺手扔了。

于是将灯盏顺手扔去了储物戒,可万万没料到,那只乖巧的小兔子,一只垂落的耳朵尖碰到了同样放在储物戒内的溯世书……

而久久未有动静的溯世书,触到这么个小兔子,竟然放出灵光——又一段过往被溯洄了,且已经形成完整的幻境,只待人去探寻。

洛朝惊得说不出话,他知道这本破书触碰到一些特定之物,是会溯洄一些陈旧的过往,可是……

他沉着脸,将外表破破烂烂的溯世书拿出来,展开放在手上,生平第一次对一件无意识的灵器生出没道理的闲气,简直有撕书的冲动。

他这点怒气是有缘由的:

其实这些天来,他没事就用神识翻翻溯世书,尤其是在碰到这群云麓小鸡仔之后——

尽管事实已经糊在脸上了,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在云麓修行近百年,居然从没见过顾归尘这么个活生生的师兄。

他一度非常想知道顾归尘在云麓修行的过往,并认为:

溯世书笺既然已经种在对方的神识里,且最近恰好碰上一群云麓弟子,照常理而言,对方顺势在心中想起这段过往,并于溯世书中体现出来,是很有可能的。

但实际上,溯世书这段时间安静得过分,除了显现一些文字,叙述了前世楚南风他们的结局之外,就什么动静都没有。

面对这个完全被动型灵器,洛朝也是毫无办法,他有时也猜测:

也许,是顾归尘自己不愿意去回想这段过往,书笺纵使已经种下,可若对方心如铁石,从来不去回忆,也什么心境波动都没有,那也是完全白搭——什么幻境都不会显现。

但现在,洛朝心中的怒气,却不止是对这本破书前段时间毫无动静的怨气,他想:

我为什么要知道呢?

每次都是这样,我想要知道的、也应该知道的,比如,他非要杀我的原因、我们前世是否有过因果纠葛……这些,从来都不告诉我……

他不告诉我,你这本破书竟也不告诉我。

而那些我不需要得知的事情,却偏偏摆到我面前来,还将幻境做得真实无比,让我如身在其中一般,一度分不清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

我为什么要知道呢?!

知道这人从小就是个傻子,知道他曾有一个极好的姐姐、可后来却失去了,知道他练剑极其刻苦,知道他曾经穿着很合身的白衣、头发也总好好束着……

知道他尚未辟谷前、其实爱吃糯米做的甜点,知道他曾爱做些小手工、编织物里编得最好的是兔子,知道他刚被正式赐剑的时候、暗自欢喜到每日抱着剑睡觉……

知道他失去过一段重要的记忆,知道他每月末茫然去往河边是在寻找什么,知道他不善言辞更不善表达、偶尔觉出孤寂、自己甚至意识不到,对自己的师尊,那点孺慕之情也从不懂如何说出口……

还知道他偶尔也会沮丧,尤其是一式剑招久久练不好,于是晚上打坐休息的时候都不安稳,要起来爬到屋顶上,抱着自己的剑望月亮……

还知道他固执、蠢笨、骨底不懂道途无情、待人总过于赤诚……我,我怎么就知道这样多呢?

我为什么要知道呢……

我纵使知道了,又能有什么用处呢……

现实里,什么也不会改变,无论是对于他,还是对于我。

偏要我生出那点本不该有的同情与怜悯,一度不忍对他下死手!

是,没错,他是命里凄苦,可我就一定要同情他?

凭什么呢?老子还命里孤悲呢,也没见人来同情我,可我他妈不还是活得好好的?

两个同样命硬的人,没这一点同情怜悯,谁还能活不下去呢?

却偏要我生出这点无用的情感!

如今呢,因一只兔子溯洄的过往?料想又是些我不必知道的事,即便知道了,于我也无益且无用!

……

他越想越是气愤,在心里将这本破书骂了一千遍,可看到其上依旧闪烁的灵光,竟还是鬼使神差一般,将神念探入……

心中叹着:再看一眼罢,反正,无论是现实里、还是梦里,这都将是最后一次了。

不意,神念甫一踏入幻境,洛朝就劈头盖脸迎来一场大雪:

那雪太过盛大了,纷纷扬扬,绵绵无尽,是天上的仙人一团一团扔下的棉絮,于半空散开来,成了大朵大朵飘散纷飞的白绒花……

洛朝猝不及防之下,被糊了满头满脸的雪,一时眼睛都不太睁得开,于是又在心里骂着:

这破书,老在这种无关紧要的细节上雕琢过度!

他抹抹脸,好容易眼前不是一片白了,才发现:自己竟处于一闹市的街头。

事实上,若非先前耳边传来阵阵人群的喧闹声,他会误以为幻境所在地是北原极地——这雪太大了,南陆寻常见不到这样的雪。

雪虽大,可街市上人来人往、车马熙攘,竟十分热闹,洛朝立在街心,环顾四周,待瞧见那些行色匆匆、身负大包小包者、脸上掩饰不住的安心喜悦,和那些商铺门窗上贴的红对联、窗花、福字等等,才有些恍悟过来:

竟是都在置办年货呢。

这竟是一个恰逢大雪的人间年关。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会进入的一段幻境并不长,只有一幕,过个年罢了。

就……还是没写到能揭示本段主题的地方,大概明天的作话就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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