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寄望(五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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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随风入城之后,很快在各大人流密集处探查到了具体消息——关于这几天城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和一众手下,共同听了个使人悲痛落泪的“爱情”传奇。
李随风的神情有些一言难尽:
事实……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
准确来说,是大相径庭才对。
好在据各类传言推断,那几人目前应当无生命危险。
他一旦放了心,神色便轻松下来,倒是他身旁的暗卫头领,探听消息之余,还急急遣人去万福商行询问——我们少宫主的物件可有出岔子?
先前盘螭阵封锁城池时,城内一片混乱,满大街全是寻找“小情人”的搜查队,万福商行自然也不能幸免,出了不少小乱子,万幸的是,备给冷未离这个顶级贵客的货物,都完好无损。
商行管事向前来问询者一万个打包票:今儿落日前,必定将物件送到您府邸上!
暗卫头领听了下属一番转达回禀,虽心里纳罕:这管事为何私自将交货日子提了一天?
但心里更多是松了口气:没出问题就好。
同时,他想着:既然交割日子提前了,不如我午后就去商行,一并将货款付清……甚至可陪同押货,保证万无一失。
心里正筹划着,忽然有人自城郊驿站送来消息:少宫主听闻汉石城莫名消失一事,心生疑虑,恐其深埋重大内幕,欲今日午后前来探察一番,或可在城中歇个几天,还请头领好好准备个落脚的地方。
这头领本还打算要去商行押货付账,骤然听闻自家主子要到城中来,立刻把这些细枝末节的杂务抛去了脑后,决定要亲自陪同主子调查大事儿。
最后,他只吩咐了个修为不高、但模样机灵的小下属,领了对牌去商行交接,不过叮嘱了一句话:
一旦见到送货的队伍出发了,你就将这可支取灵石的对牌交付了。
小下属领命去了,暗卫头领则急匆匆开始打点自家主子的各类暂居事宜,李随风一行人再分一路,去往城中某个知名的风景点,等着应鹿鸣前来汇合——那三人出发前就和他定下,若一夜未归,可到城中某某地方来找人。
李随风自午时就在那儿苦等,一直到日头渐渐西移,也没见着个人影,心中不免有些忧虑并焦躁,却说城另一头,也有一个少年正等得五心烦躁:
洛朝先从日出睡到午后,补了一个大觉,后因室内太静,又在正厅软榻上浅眠一番……大睡之后接连小睡,结果左等右等,商行还是不曾来人。
如今探头一望日影,离日落估摸只剩一个多时辰了……真拖到太阳下山,那憨憨岂不是有追来的可能性?
偏偏他现在又挪不开身,必须等在这里截货,哪里有功夫和那家伙玩你追我逃游戏?
洛朝思及前几次凄惨无比的追逃经历,难免郁气结心,最终只好在心里安慰自己:
稳住!这已经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
熬过这一关,就能永远和憨憨说再见了!
天底下还有比这更让人开心的事情吗?
显然没有!
这么转念一想,他心情竟然真的明朗起来,乃至有仰天大笑的冲动:
哈哈哈哈……嗯,唯一的遗憾在于……老子都快离开人世了,可让某个憨憨当洗脚婢的梦想,居然还没有实现!
唉,太可惜了,不过也能接受,毕竟,人生哪儿能十全十美呢?
洛朝摇头晃脑的,稍一想象顾归尘某天任他指使、忍辱含愤端茶倒水的样子,就深觉惋惜遗憾,心道:
痛哭流涕感激我吧,顾丽丽!
要不是老子大发慈悲放你一马,你定然会成为修真界里的田螺姑娘!
而我,会是你永远无法摆脱的恶毒主人!
这头洛朝兀自啧啧脑补,那头李随风也终于等来了人:
之所以须等待这样长的时间,是因为顾归尘要寻去和应欢欢他们汇合,也耗去了不少功夫,且后来,行路上还出了点阻碍——岳书砚为演出一个绝症病人的模样,十分鞠躬尽瘁,不时晕倒呕吐昏迷四肢无力……怎么虚弱凄惨就怎么整。
期间,顾归尘替他把了好几次脉,望向“洛朝”的眼神越发迷惑怀疑了,倒是应欢欢三人,在真情实感地为之难过心痛,不住劝他好好休息,还说什么不急着赶路,咱们师兄就在这儿呢,大家很安全的……诸如此类的安慰话,听得岳书砚更加心虚了,他甚至宁愿一晕不起,也不要端着张假脸费尽心思应付人。
与他相反,戚七和岳书棋却适应良好:
戚七因是个小孩子,且被洛朝安了易于博人同情的孤儿身份,便很受一干大人的怜惜,尤其是顾归尘,一看见小孩子就会想起阿烟和阿鸾,思及她两差不多大年纪时的模样,心里很是怀念,就很自如地在街边称了各类糖脯零食投喂人,而这同时成了应欢欢的福利。
岳书棋则表示自己是个大人了,拒绝了两小孩的糖果邀请,但不过一个时辰吧,也不知为何,应欢欢竟突然叽叽咕咕和岳书棋聊上了。
更不晓得她两究竟在聊什么话题,不仅戚七因年龄问题插不上话,连楚南风、应鹿鸣甚至顾归尘也被严辞拒绝,不可加入对话,只能看着她们眸光亮晶晶,头靠在一起互咬耳朵,偷偷摸摸聊着自己的。
楚南风感慨:“估计是女孩子的闺阁事儿吧,我们大男人确实也不好加入。”
应鹿鸣却皱着眉,觉得不太对劲,他对自家这个妹妹的秉性十分熟悉,深知这不是个乖巧的大家闺秀……能让她聊得这样兴奋的话题,多半不是什么健康的。
同样觉得不对劲的,还有假笑到疲惫的岳书砚:我妹妹在想什么糟糕的事情?和某些可怕的话本子有关?
唯有顾归尘压根没想那么多,他满心只有对小孩子的慈爱,笑得一脸温柔怜恤,他更不知道,两个小姑娘的叽叽喳喳里,还经常会提及自己的名字。
一行人想法各异,思维全在不同的波度上,却莫名达成了全员温馨和睦的气氛,说说笑笑间逛过街市,因此,到了临近日落的时候,才同久等的李随风及其下属们汇合。
众人相见后,又热热闹闹引荐介绍了三个新伙伴,岳书砚再度被迫承受了许多人好奇打量的目光,毕竟,他现在可是传遍全城的“爱情故事”主角之一啊!
顾归尘身为主角之二,同样在视线焦点之中,却淡然非常,视旁人目光如无物。
一群人跟着李随风,打算去那暗卫头领正匆忙布置的城内客栈里,向人打声招呼后就可离去了,不想,他们前脚才到,后脚冷未离乘着华贵车马也到了。
这下碍于情面,便不好抬脚就走,到底是行至厅堂,围坐下来喝杯茶寒暄一番,冷未离自诩为众人间身份最高的,毫不客气坐了首位。
李随风立刻跟之在副位坐下,和往常一样,有一搭没一搭刺探各类事宜;
应鹿鸣见了,也随着坐在李随风左手侧,岳书砚有意探听他们在聊什么,便干脆在应鹿鸣对面坐了,支起耳朵细听。
顾归尘对座次问题没什么概念,况且他也不在意这个,一贯是就近而坐,这次他恰恰选在末位,而很喜欢围在他身边的几个孩子,也就随之坐在他对面及身侧。
于是,场间隐隐形成两个小圈子,一方以顾归尘为中心,他甚至摸出随身的碗碟——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将零食果脯糖糕什么的细致摆了盘,几个娃娃就一边吃东西一边嘻嘻哈哈玩闹:互抢零食、说悄悄话、读话本子。
另一方虽看似以冷未离为首,实际每个人话里都各藏机锋,互相绕着弯探底套话,其中,冷未离与李随风之间暗流涌动、不动声色交锋数次,应鹿鸣负责打哈哈搅浑水,岳书砚虽说得少、听得多,却立刻摸清楚了这群人此来北岭的大致目标……他们面前的茶一直放着没动,凉了好几次被随从倒了又斟上新的。
楚南风是两拨人的分界线,他一时伸手抓几把零食来啃,一时又竖起耳朵听听隔壁在说些啥——虽然都听得云里雾里的。
同一间厅堂,同一张长桌上,却开出了风格截然不同的两种茶话会,两方都聊得很投入,颇有尽兴到深夜的架势,全场最安静的人自不必说,定然是顾归尘。
这场茶话会一直氛围和睦,直到外头守门的暗卫头领,突然见到一个人跌跌撞撞跑来,至近前一瞧:竟是先头派去商行交接钱货事宜的小下属。
小下属满脸惊慌失措,连声喊着“大事不好”,却结结巴巴半天没说出个囫囵话,暗卫头领忙让他打住:“主子在里头,某要吵闹惊扰了他们。”
小下属好半天顺完气儿,才一五一十将事情告知了:
原来,他领了对牌去商行交付,自然被主管好吃好喝供在客室里,派了两个小厮在旁接待,甚至请了乐女在前弹唱,且主管不忙碌时,还会进来同他寒暄一番。
他被招待得很惬意舒适,也就没时时刻刻在意货物的问题——端看商行这些下人们慎重万分的模样,料想也不容易出什么差错。
因此,等他想起正事,使小厮前去掌事处询问时,得到的是这样一番答复:
货物早备齐装上车马,让镖师们随行,于一刻钟前已出发了。
这小下属听了一乐:那感情好啊,我将对牌一交,这任务不就完成了?
谁知才遣小厮将对牌递去给掌柜,不到片刻,居然由主管亲自拿着给退回来了:
“这批货不是已经付过钱了?还是由邬统领代缴的呢。”
小下属一听就懵了:邬焦在浮月宫内地位并不低,他当然听说过此人,可他实在不明白,咱们暗卫置办给少主的东西,怎么又和邬统领扯上关系了呢?
于是连忙细问起来,可他越问越惊讶,脸色发白,深知此事已不是自己能处理的了:
要么,是少主背着一众暗卫,私下和邬焦有了联系:要么,就是有人假扮少主!
便连跑带跳敢去自家头领处,将事情完完整整上报了。
眼下,这暗卫头领听了,也是脸色一阵苍白,他很清楚少主此行须格外隐蔽、无必要绝不会和邬焦联系,因此,只剩下一个可能:
有人成功假扮了少主,甚至骗过了同样跟了少主多年的邬焦!
这事儿可太严重了,暗卫头领当即也不管什么尊卑礼数了,哐当一下闯进门内,就要上报此事。
坐在上首的冷未离见了,正皱着眉要斥责一番,可等那头领附在他耳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要说了一遍后,他就出离愤怒了。
只见他一拍桌案,震得桌上的茶杯都倒成一片,大骂一句:“何方宵小,岂敢张狂?!”
然后,也不管陷入懵逼状态的余下众人,掀起衣袍,挥袖就走,几个飞跃就消失在了所有人视线中。
因着那小下属早从商行主管口里将洛朝此刻的住处打探清楚了,所以,冷未离是直接奔过去杀人的。
暗卫头领则开始着手处理另一件事儿,他点了几个有资历的暗卫一起,打算现在就去邬焦府上拜访,告诉这位统领:你被骗了。
李随风见匆忙而动的一众暗卫,忆及方才大怒离去的冷未离,心中很是好奇,于是趁暗卫头领还没走,就笑着凑过去,摆出副“你不说明白缘由、我就不能放你走”的架势,终于让头领烦不胜烦,简要将事情说了。
李随风才听完就捧腹大笑,其他人还懵着呢,忙问为啥。
他便幸灾乐祸道:“冷宫主被人耍了,估计是某方江湖大盗,觊觎他的家底,来打秋风了。”
见众人还是迷惑不解,他才将刚刚暗卫头领的一番解释转达了一遍。
大家听后又是感慨又是佩服:
世间竟有这等奇事?
在人家的大本营假扮对方本尊,没被看出来不说,还能因此捞笔巨款?
一时竟没人注意到,李随风话音未落时,场内有三个人,脸色瞬间就白了。
只有顾归尘,本来对此事根本不上心,是突然见到三个孩子里头,有两人都瞬间变得目光惊恐担忧,脸色极差……立刻就觉出不对来。
他连忙将视线转去“洛朝”那头,见这人的神情也是如出一辙的惊骇……再联系起“假扮魔修”这等关键词,他竟立马有了不太好的联想。
于是,没带丝毫犹豫的,顾归尘也和前脚才走的冷未离一样,跳起来就向门外而去,几个呼吸便没影了——从李随风口里,他也得知了具体地点。
众人看得一头雾水,不明白他为何也走了,难道是去看热闹吗?
但应欢欢几人,奉行“师兄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原则,同样想都不想也跟去了。
岳书砚三人自当跟上,最后,一群人,竟浩浩荡荡往同一个方向而去。
其中,冷未离当先,还有怒气加成、行路极快,按说该最先到达,可顾归尘虽在后出发,却心急如焚,人飞跃在屋宇间,几成幻影,居然在急速迫近冷未离。
而更后头的一大波人里,虽也有十分焦急担忧的,可到底无法走得太快。
却说这头的洛朝,眼见着日落西山,先前即将摆脱顾丽丽的愉悦心情都散去了大半。
他几乎掐着秒在数时间:
离日落还有半个时辰,他翻着话本子,但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离日落还有两刻钟,他明明不渴,却一杯接着一杯倒茶,摩挲着杯沿的指腹都划出了印子;
离日落还有一刻钟,他人杵在内屋门口,不停向外张望,在门槛前来回打转,眉头皱得快打结了;
……
离日落还有不到半刻钟,他眺望西边欲坠不坠的一轮红日,心跳得扑通扑通的:憨憨就快过来了!
他死死盯着天际红烧云,眼睁睁看着霞光道道隐没……他终于爆发,一脚踢开身前桌案,撸起袖子就朝府邸大门外冲去!
妈的,我管你三七二十一,老子直接上门去截货!
拿到东西就立刻跑路!
不想,才堪堪撞开门,竟迎面而来一位蓝白二色衣衫的青年,尚没看清对方面容呢,就听得一声厉喝“受死”,接着一道数尺长的冰棱凭空凝结刺出,直指他瞳孔而来!
洛朝都傻眼了:这什么情况?
谁知,他还没来得及哀悼自己将要瞎掉的眼睛,下一瞬间,某道无比眼熟的剑光亮起,随着剑身敲击头颅的一声脆响,就见对面那不知姓名的青年,直挺挺仰面倒在了地上……
洛朝再抬头一看:
顾憨憨握着尚未收起的剑,逆光而立,也正向他望来。
两人视线交接的一瞬,洛朝内心:“……”
妈的,什么鬼孽缘?
作者有话要说: 唔,今天白天赶车一天回家,写得有点赶,稍稍晚了五分钟……呜呜呜,评论也等下回复。感谢在2020-01-0923:31:45~2020-01-1023:34: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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