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第一滴血，无声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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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的恐惧和绝望侵蚀她的身躯，让她变得无比冰冷。

“不要！”

“滚开！”

她双手被捆着，整个人都被压在底下，手指根本没有余地触碰尾戒。她哭喊着，只求着那个竹竿子和魁梧大汉能够良心发现，只可惜那两人都是干瞪着眼。

“哗啦——”

她最后一道防线被人无情撕破，身上仅剩下一件肚兜，一股凉意瞬间侵袭她的全身。

她咬紧牙，恐惧中夹杂着浓厚的愤怒，眼中只有云大公子盼得通红的双眼。

他用力地掐着她，窒息感也随即冲昏她的意识，整个人变得昏沉，一切感觉都止不住变得迟钝而又战栗。

她瞪大的双瞳逐渐变得只留下最后一丝神智，空洞得失了魂魄变得暗淡晦暗。

就在此时，身上的重量一下子被撤走，面前的黑影被人一脚踹开，紧接着是一声模糊的闷哼。

紧接着，一个肩宽腰窄的男人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一大口清新的空气涌入她的鼻腔，让她恢复了一些清醒。

就见面前这个男人依旧穿着一身乌金蟒袍，额前戴着一条刻着狼图腾暗纹的抹额，眉宇之间透出如同高山冰川的霜冷。

他那双凤眼一转平日一汪深潭的捉摸不透而是尖锐的怒意，眼眶微红，一手扯下身上的披风紧紧包裹着她。

她只感觉到自己身子变得暖和起来，那双紧紧抱住她的手一直都在颤抖，耳畔也只剩下他哑着嗓子一遍又一遍重复的话语。

“对不起……”

“是我来晚了。”

“对不起……”

对不起……

天歌。

她空洞的双眼逐渐回神，从他肩上她望到站在门框旁的一抹暗红的身影。

那是君上仙。

君上仙沉眸注视着这一切，先前见着她的和气消逝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的怒气。在她隔壁是匆匆赶来的秦河，秦河看到屋内发生的一切，咬牙唤了声“姑娘”。

良久，才听到君上仙朱唇微启，“你想要怎么处理？”

洛天歌决眦眼眶通红，她推开萧珩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身上披着的肃黑斗篷长得直落地面，她拖着斗篷慢慢走到秦河身前。

秦河见状，眸中尽是急切和忧虑，只道重复着一声“姑娘”。

“是属下来迟了……。”

“哗——”未等秦河反应过来，洛天歌早已抽出了他腰间的长刃。

“！”秦河瞪大了双眼，以为她要自刎立刻抓住了她的手臂，摇着头急切道：“姑娘，万万不可伤害自己！”

“松开。”

洛天歌侧首外头看向他，眸中盈盈光亮早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暴戾。她墨发披散下来，身上裹着的黑斗篷更加衬托出她肌肤之白皙，再者庙外的月光洒落一半在她肩上，她这般模样让人觉得疏离和陌生。

如同陨落的天外飞仙，带着一缕决裂和凄然。

她提剑走向那个倒在角落一直闷哼喊痛的云大公子，后者见了她和她手中的长刃连忙连滚带爬往后缩去，直到靠在了墙壁上。

她静默着，如同地狱修罗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才停下脚步，她居高临下地俯视这个前几刻还想要侵犯她的人。

云大公子见到她手上的剑那一刻就知晓她想要做甚，连忙双手合十搓着哽咽着求饶道：“都是误会！洛姑娘，不要冲动啊！”

“是我冒犯了你，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这种小人计较啊！”

她听了，那原本一片死寂的乌眸，在注视着地上苦苦求饶不断滴落眼泪流着鼻涕的云大公子的过程中，逐渐沾染笑意。

笑意从眼底深处逐渐爬上眉梢，她挑眉看着地上的人，嘴角也随之上扬露出了唇缝里的虎牙。

“饶了你？”她笑意愈发肆意，看待地上的人如同看着一具死尸。

云大公子以为她真的要放过他，只想着过了这个茬日后再找机会把丢了的脸面给找回来，连忙就点点头看着她在笑自己也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只要你饶了我，日后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谁在这桐城欺负了你，我都可以帮你摆平！”

话音刚落，他双眼一瞪，一股滚烫的血从喉咙喷出口飞溅在洛天歌裙摆上。

就见她一把剑毫不留情地插入他的心脏，在他最后一刻讨好的笑容还没有收敛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

她垂眸注视着面前这个跪着一命呜呼的“人”，用力把长刃抽了出来，甩手就把长剑扔在了地上。

就听到她低声呢喃了一句，“唯有死人才不会出现在我面前。”

以及一声没入风声的轻哼。

洛天歌没有再看那具尸体一眼，只是抬脚走向了君上仙和秦河，她停在了君上仙面前淡漠地望了一眼君上仙，偏头跟秦河说了声“收拾掉”，便抬脚离去。

君上仙一直目送她离去，嘴上虽然没说话，但是眼眸之中竟多了一分满意。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萧珩终于站起身，蹙眉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早已凉透的尸体，望向君上仙启齿道：“你逼得太急了，她还没有走出来。”他的语气间带着一味责怪以及满是无奈之意。

君上仙自然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望着庙外高挂的圆月长叹，“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了。”

“本王知道。”

“但是，本王心疼她。”

他说着，抬手指着自己的胸膛抬眸那一瞬浸满痛楚，“只要她每一次受伤和梦魇，本王这里就很痛很痛。”

君上仙闻言，回眸望见他散去平日冷峻的气息，只剩下满身的无奈和不知所措，稍稍愣住，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这般模样。

她知道，是她逼得太急了。

但是，大雍的局势每况愈下，朝堂似乎也在以一种比之前更快的速度崩溃，留给他们的时间所剩无几。

萧珩是漠北的晋王爷，单凭这一点身份，就不容许他再耗费时间在儿女情长上。

她想到此处，深深吸了口气，再度启齿说道：“智者不入爱河，你得记住你是漠北子民的王爷。”

“皇兄在你身上寄予的厚望，你绝对不能辜负。”

话音刚落，她便瞅见萧珩眼中一闪而过浓厚的愁绪和不忍。

萧珩咬牙，过了一会，终于点头。

“侄儿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