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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二皇子就带着几个官兵来到桐城,直接从王大人手中接管被押捕的罪犯。

并且仅仅在桐城呆了一个夜晚,二皇子翌日天还没亮就押着人往金陵赶回去。

洛天歌自然知晓事情,云家是三皇子的人。

这么多年来,云家没少把金银宝贝“进贡”给三皇子,那二皇子必定眼红已久。再者,如今云家旁系倒台,于二皇子而言可是邀功和打压三皇子的绝好时机,他怎么会错过?

他只会马不停蹄地赶来然后带人回京,履行父命。

二皇子离去的那一日傍晚,洛天歌和宋子江也搭上了返回金陵城的马车。宋子江坐洛府的马车,掩人耳目,没让人们察觉该人离开桐城。

与此同时,宋老也在暗中不断拔除和替换掉大雍皇室在桐城布下的眼线。

一切都在计划中进行。

-

桐城一案如同惊雷砸在金陵城。

金陵城中的云家嫡系血脉对此敢怒不敢言,只得暗骂庶族的愚昧无知。

因着这档事,后宫的云妃更是吃苦连连。近几日皇帝都不愿宿在她宫中,而是日夜与皇后把酒言欢,气得她一连杖毙几个宫人。

宫外,人们则因为桐城云家人和涉事官员要被斩首而议论纷纷。

不少人猜测,这云家因为这档事,恐怕要掉一层皮。先前因为有旁系在桐城肆无忌惮地搜刮老百姓的钱财,云家在金陵才有银两到处打点。

如今旁系倒台,连着嫡系也被御史台参了几本。

至于云家背后之人,三皇子,则更是被皇帝骂了个狗血淋头,并且每日上朝都被二皇子以各种方式讥讽。

此刻,三皇子府。

一声脆响,青花瓷瓶被用力砸烂在地,碎片四处迸裂。

三皇子气喘吁吁地扶着桌子,脸上阴沉的表情骇人可怖。他猛地抓起桌上的信件撕了个稀巴烂,并且扔进火炉烧成灰烬。

而此时,一个幕僚掀开帐子走了进来,他哆哆嗦嗦道:“三皇子,云侍郎来了。”

“他来了?”三皇子听了怒目而视,咬牙嗤道,“他来作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本皇子要他干嘛!让他滚!”

“本皇子不想见他!”

当今圣上最忌讳的就是结党营私、贪污受贿,且不谈没藏好还暴露了,这混账东西居然还敢来求他保下他们云家人!

只要他出手,陛下必会察觉到他在桐城留下的痕迹,到时候别提夺嫡了,怕是一辈子都要被软禁!

想到此处,他就觉得心烦。

这一段时间,不知道是谁一直在铲除他在桐城的眼线并且阻断他和桐城的书信往来,以至于他消息不畅,连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不知道就被人给摆了一道。

桐城是块肥肉,放在嘴边那么久,突然就被人打掉,任谁都会不爽。

三皇子也是如此。

他怎么查都查不到究竟是谁干的,但凡他查到一些蛛丝马迹都会被归结为二皇子捣的鬼。

但是,他与二皇子斗了那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对方的脾性和行事风格?

这般几乎毫无痕迹可言的行事风格,绝对不会是二皇子的手笔。

因此,他更加烦躁,更加觉得金陵里还有另外一股他不知道的势力在与他较量。

想到此处,他脸色愈发阴沉。

-

今日午时。

罪犯问斩的时间到了。

城南菜市场隔壁围建起来的斩台被围绕得水泄不通,金陵百姓纷纷前来看这些被世人唾骂的罪犯,恨不得自己亲手处决这些人。

前来围观的人各色各样,有糙汉也有妇人,他们似乎并不觉得残忍和血腥,只是想要来这里见证什么。

当刽子手刀起刀落之时,鲜血横娰,染红了整个斩台。

“坏人有坏报啊。”

“罪有应得!”

……

人们议论纷纷,不少人义愤填膺,更多的人则是无奈摇头。

世上有那么多路可以走,为什么有的人就要自寻死路呢?

这个问题,问无所答,唯有那些死去的人才知晓答案。

城南喧嚣之时,两辆马车悄然穿过城西的城门,停在了洛府门前。

一个女子被人搀扶着下了马车,随即一个高挑的公子则从后一辆马车下来,跟着女子缓缓走入洛府。

亦风牵着马,把马车拉到了洛府后门进了自家的马厩。

于是乎,宋子江便在洛府的客房里入住,并且准备秋闱。他时不时拿着本书和洛天歌谈经论道,但是每次无一不是被反驳得体无完肤,灰溜溜地回到自己房中挑灯夜读。

宋子江住的客房离洛天歌的闺房还算蛮近的,对此有个人愈发不满。

萧珩回到金陵是两天后的事情了,他才刚回来就听到柳七在耳边叽叽喳喳,说洛天歌在身边养了个小白脸,两个人还挨着住。

听着柳七婆婆妈妈的嘴碎,萧珩在王府坐立不安,表面上云淡风轻,实则内心在抓狂的边缘徘徊。

终于在回京第三日晚上,一道熟悉的黑影翻过矮墙一路来到洛府,他在一处灯火通明的房前站了一会,最后抬脚往另外一处漆黑无比显然早已熄灯的房中走去。

夜里无光,唯有窗外若隐若现的月色充当了唯一的光源。

洛天歌坐在榻上,意外地并没有入睡,她身穿青莲色松垮的睡衣靠在床边,手中则是一个青花瓷酒壶。

她并没有拿杯,而是直接举起酒壶,壶嘴对红唇。就见她稍稍抬首,壶中酒顺着她微启的朱唇落入腔中,还有些许酒水从嘴角溢出。

她抬袖拂走嘴边的酒渍,目光却往上落在不远处正爬窗而入的男人。

这个男人肩宽腰窄,还是平日里经常穿的那件乌金蟒袍,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今夜的他乌发披散于肩上,眉宇间是难得的烦躁和委屈……?

洛天歌敛眸望着这个逐渐靠近的男人,扬起嘴角忍不住笑道:“别来无恙啊,我们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王爷。”

她说着,准备把壶中酒往嘴里送去,怎知就被人一手抓住了手臂,手中的酒壶也被他无情拿走。

“这是桃花酿,从不醉人。”她嘀咕着,抓着萧珩的衣襟就要起身去夺。

下一刻,对方炽热的攀上她的腰肢,愣是把她压在了床上,而那壶桃花酿则被人扔到地上无人问津。

房中弥漫着浓厚酒香,又掺杂一丝暧昧。

她一手无力抓着萧珩的蟒袍,一手撑在榻上,嘴里如同含了芬兰柔柔弱弱地轻声说道:“奇了怪了,我一向千杯不倒,怎么就唯独因你而罪?”

她松手放开他的衣袍,随即又轻轻撩起他的长发,扬起脸凑近他敛眸笑着,“看来我不醉酒,反倒醉美人啊。”

“看着你,酒不醉人,人自醉。”

说着,她的指尖顺着他的发梢一路滑到他的肩膀,搂住了他的颈脖。

萧珩垂眸俯视她那一汪含情脉脉如同春水的深潭,深邃的眸子也随之蒙上一层春色。

他顺势单膝跪在她双腿之间软榻之上,揽着她腰,另一只手则捧起她浮起红晕的脸颊,嘴边勾起一抹笑意,“独酌无味,不如与本王干点别的?”

洛天歌凝视着他的眼眸,哼道:“你吃醋了?”

“本王为何要吃醋?”萧珩眯眼问道。

“自然是因为有个小白脸住进了我的府邸。”她笑着答道。

柳七自从她回来后就一直在她的耳边叽叽喳喳,把宋子江唤作小白脸,还给宋子江下了不少绊子。想必,宋子江住进她府中的事情一定也传进了晋王府。

萧珩盯着她满是笑意的水眸,脸上的神情终于绷不住,他投降似的把头靠在她肩上,“是又如何?你还是让他住进来了。”

“你不问我为何有客栈不让他住,反倒让他住进来?”她干脆双手环在她的颈脖,呼呼喷着热气。

他埋在她颈窝,闷闷出声道:“你自有你的道理,我相信你。”

他语气闷闷的,有着说不出的委屈。

洛天歌都听出来了,忍不住轻轻笑了几声。

“我让他住进来是为了不让他暴露在金陵的各种势力面前,只要等他入了围,我就让他搬出去。”

“至于你的话,”她偏头靠在他耳边,鼻子嗅着他发间软糯迷人的香味,声音总是忍不住带着愉悦的笑意,“你永远都是我心中top.1.”

"top.1是什么?"

“意思是心中第一位。”

萧珩抬起头,她也偏头望向他,就见他十分认真地问道:“有了第一位,那还有第二第三位吗?”

“噗。”

她笑了起来,“真亏你想得出来。”

他蹙眉,带着浓浓鼻音嘀咕道:“你得说,不然我不买账。”

噢?还撒娇上了?

洛天歌抬手抚上他光滑俊朗的脸颊,神色逐渐变得认真,“你是我的第一,也是我的唯一。”

“今生今世唯一的心上人。”

她说的话,一向作数。

这,他也知道。

听闻此言,他才满意地轻轻抓着她那抬起的手腕,把她的手腕挪到自己的唇边。

就见他闭上双眸,紧接着洛天歌便感觉到自己的手上有个柔软而又湿润的东西一点一点触碰她的肌肤。

萧珩双眸微启,里边沉浸着难以言尽的迷乱和羞涩。

他嗅着她肌肤上总是会散发地若有若无的甜甜香味,终是声音沙哑着呢喃:“我要忍不住了。”

“你为何总是这般撩我心弦?”

“天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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