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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冷、潮湿、肮脏的空气自阴影最浓郁之处向上蔓延,淹过脚踝、胸脯、面额,直到将我的全部心身拉入了深不见底噩梦。
光线由一方变做一线,随着鞋底与泥土沉闷的摩擦,渐渐成为了虚幻的记忆。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长时间,只觉得那条旋转着潜入地底的通道似乎永无止境。
焦躁不安的喘息混杂与心脏胸闷的搏动声中,冷汗还未来得及划过发梢就被擦在了几乎快要合拢的墙壁表面。我于彻底的漆黑中绷着双眼,可无论再怎样回头,也看不见身后那个被我死死牵着的同样惶恐的灵魂。
咔哒。
脚掌落地,传来的不再是泥土敦实的碰撞声,而更像是平整坚硬的石砖。我熟练的用唯一一只空闲的手探向周围,果然,逼仄的墙壁已然消失,留下的只有令人忐忑的空虚——我们抵达了深埋于堡垒地底的监牢。
我重新抓紧了瑗略带湿润的手掌,她的五指因恐惧而僵硬的皱缩着,从嘴中呼出的热气刮擦着我的耳廓,急躁的喘息声成了这片未知空间内仅有的响动。
“瑗,做好准备,我要开灯了,如果有什么不对,不要犹豫!扭头就往回跑!”
我哑着嗓子说道,同时靠在了墙壁上来时的通道边缘,只需一个念头,隹早先让我准备的手电就被我死死攥在了掌心。
粘稠的墨黑中,我操纵拇指按住手电侧方的按钮,全身肌肉都在兴奋地震颤。
在呼吸因双肺膈肌的战栗而逐渐停止的瞬间,我推动了那个致命却无比诱人的开关。
刷!
光线的传播仿佛具有声音,惨白的利刃尖啸着刺入黑暗,全世间最美妙又最可怖的颜色就这样如神迹般降临在了空荡的牢狱内。
长久的行走使瞳孔难以抵挡突如其来的亮光,但我没时间做任何遮掩,趁意志还能挡住酸胀的眼睑时发疯似左右窥探着。
被扯成椭圆的人造光线在手臂的挥舞下极速闪烁,掠过石墙、牢狱、铁链、尖钩、枯骨,最后,停在了几步开外,一只通体乌黑的老鼠上。
那只俯首爬行的生物似乎被这未曾见过的景象所吸引,驻步于地牢腐朽开裂的石砖,抬头望向了远处两个高大模糊的身影。
我不知道自己在老鼠眼里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但这首个出现的活物还是令我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安全。”
等到它终于失去兴趣匆匆钻进墙缝的杂草内后,我才如释重负的小声念叨,接着缓缓送开了瑗略微发白的手掌。
又是一阵轻微的闪烁,我从魂簠内部唤出电子表戴在了左腕,
“一点十五。”
看了眼其上暗绿的数字,我小心翼翼的将表盘塞进了衣袖下方。
“现在怎么办?”
瑗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四下张望的同时依然紧紧贴在我的身边,要是放在平时,如此近的距离多少会让我老脸一红,但放在现在,我却完全没心情去分辨手臂碰到的都是些什么部位。
“先在附近简单观察一会儿,然后再朝看起来最安全的方向前进。”
简单构思后,我向瑗说出了暂时的计划,她也乖巧的点点头,跟上我的步伐迈步向着这废弃的监牢中央走去。
极度寂静的空间内连石子翻滚的声音都变得犹如雷鸣,随着手电的照射我逐渐认清了自己所处的环境。首先很明显,这里既然被称作地牢那肯定是少不了牢房的,而不巧的是,我们此刻就正处在其中一个集中关押犯人、歹徒或者其他什么玩意儿的方。
我不知道整个地牢的大小,但眼前的这处空间到是比我想象中的要缩水太多,与其说它是监牢,倒不如说是条两头疏通、长约五十米的走廊,只是这长廊的一面是青灰的墙壁,另一面是被锈蚀的栏杆所分隔出的十数个相似的牢房,而其中靠墙的那侧还能看见我们来到时的通道。
我举着手电,缓步走到长廊的一头,然后一间一间的仔细搜寻着,企图发现什么值得收藏的线索。但可惜的是,直至我扫完了所有或完整或残破的牢狱后,仍旧是一无所获,在那些锈蚀的大门背后除了发霉的茅草外,就是些随处散落的骨节。
注视着其中一块形状像是脚掌的断骨我慢慢蹲下身来,毛骨悚然的同时不免猜测起来。
“嘶——为什么这东西还在这儿。”
我一边观察者骨骼整齐的断面,一边自言自语的呢喃着。
“或许是疏于管理。”
瑗站在我身后,半掩着面孔念叨着,
“但更有可能的是地牢突然遭到了废弃,他们甚至连搬走尸体的时间都没有。”
听到她的解释我顿觉得后脊发凉,但还是壮着胆子反驳道,
“不,我觉得后者有些说不通,假如是那样的话,为什么这里单单留下了一小块残骸,其他的部位呢?”
说罢,我和瑶互相盯着对方,却没有一个人敢讲出自己的猜测。
“......好了。”
见没有值得注意的内容,我于是用手抵住膝盖,板着腰杆站了起来,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
在我观察着走廊两端的情况时,脑海里还是忍不住回想着瑗先前提出的观点,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她说的越来越可能就是真相,毕竟从下来到现在,我还未感受到一丝空气的流动,甚至是任何属于地面之上的痕迹。相反的,环绕周身的沉闷压抑倒是一刻不停的提醒着我,这里曾经发生过一些极为诡异的事情。
“诡异......”
我揣摩着自己的所见所闻,蓦地记起了先前看到的那两个鬼鬼祟祟的警卫,莫非说是他们在源源不断的带尸体下来?但是用意何为呢?
“珞,你在说什么?”
或许是太过警惕,哪怕是瑗也有了些草木皆兵的感觉。
“没,别在意,跟紧我。”
“珞,你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吗?”
“嗯......不,但从现在开始我们始终靠住左侧的墙壁向前摸,这样就算遇到危险,也应该不会找错回来的路。”
“好。”
瑗的表情十分认真,她的视线也从未离开过手电光芒所照的地方。当时在薇蕨村,我们便是这样相互扶持着前行,只不过与现在比起来,那个强悍到恐怖的瑗就像是神仙下凡一样,而到了现在,领队的重担就落在了我的肩上。
“呼——”
想着,我挤出肺叶内的浊气,抬起脚步,迈过走廊的拐角,带着队伍一步一顿的向前摸索了起来。
这绝不是一趟轻松的旅程,虽然我早知道其中蕴含的风险,但直到真正开始寻找其切斯特口中那虚无缥缈的“神使”时,我才逐渐意识到了自己先前的理解有多么薄弱。
先不说四下诡秘阴森的氛围和我时不时冒出的恐怖幻想,就单是记住我们走过的路都并非简单的工作,与地面上规模庞大的黑迪亚斯城堡相比,这座地牢的大小也相差无几,五分钟的路程里尽管我们速度感人,但也遇见了好几处岔路,而且每当我们怀着不安的心境绕过凸起的石墙后,看见的却也都是一般无二的牢房,这让我不禁开始怀疑起来切斯特或许就是单纯的疑心病。
再次走到一处十字路口,我一手谨慎的捏住手电的圆筒,另一只手遮在前方,只留下一小块暗淡的光斑,随着手臂的缓缓移动,两条并无多少区别的走廊再次出现在眼前。正当我以为前面又是与方才别无二致的道路时,一面陈旧的大门却突兀地矗立在了左侧不远的位置上。
我移开指尖,苍白的光线立刻贴在了那对遍布青苔的门扇上,在和瑗快速的对视后,我壮着胆子,挪到了那快要比我高出整整半个人的大门旁。
经过仔细检查,我并未发现门上有任何标记或纹路,抬手摸去,木板表面还带着淡淡的温热。正当我猜不出个苗头,疑惑着凑过耳廓时,却在紧闭的门缝处猛地听见了一阵冷风细微的呜咽。
结合先前的推测,我有些震惊的说道,
“我们好像摸到出口了。”
“出口?”
瑗此时平静了些许,也学着我上前搜索了一番,等到她重新走回我身边后便迟疑着问道,
“我们该出去吗?”
从内心而言,我的神经基本上已经到了快要绷断的程度,是一点也不想继续呆在这鬼地方了,但一想到切斯特言语中潜藏的威胁和到现在也没有半点头绪的逃离的方法,留给我仅剩的选项就只剩下了继续前行。
“唉——”
我自知没有别的办法,叹息之余还是将手按在了其中一块木门上,毕竟就算不出去,找到一个可行的逃生路线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嗯?怎么——”
然而就像每个命运在刻意捉弄我们一样,当我用力向前推的是时候,大门却依旧一丝不动的卡在原地,
“靠,不会吧!”
陡然间,我的心一下就凶猛的跳了起来,甚至顾不上瑗在一旁的劝阻,将全身的重量拼了命的压了上去。
可惜的是,这道大门就像是坚不可摧的封印一般,无论我如何努力,如何挣扎,自始至终都没有一点动静。
我呆呆地喘着粗气,精力与勇气都在瞬间消失殆尽,因为如果前方真的是其中一个出入口的话,那能够证明的只有一件事了——地牢已经彻底封死了,而需要被锁在如此一个如同迷宫般巨大的建筑内的,究竟是怎样可怖的存在。
正如人们常说的祸不单行,就在我以为自己起码有可以感受恐惧的时间时,
耳边却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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