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花容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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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个思想跟古代人截然不同,即使是身为现代人的华荣月也觉得略微超前的江连焕的鼓励，她对于自己即将要做的事也算是有了点信心。

但是事后一想她居然沦落到要从江连焕的身上找信心，她突然就觉得这事又有些靠谱了起来。

华荣月要出发的前天,百草堂依旧像往常一样每天吵吵闹闹，万浮莲依旧像往常一样看她喜欢的武侠话本，齐大夫依旧还在给病人看病,萧翰……还在摸鱼。

华荣月边把接下来的几天活赶出来,边听他们聊天。万浮莲看着话本看的痴迷，华荣月闲来没事的也翻了两下,基本确定了这就是古代的武侠小说,然而她并感兴趣。

是这玩意白话言掺杂,华荣月看的脑袋疼，二是这种年代的武侠小说自然也会像现代那样一个套路接个套路，华荣月看完了本突然觉得自己在这个年代或许能混成个码字工,三是古代和现代的很多三观都不样,曾经有个话本华荣月倒是挺喜欢的,可是看到里面某个“女侠”因为要保持贞洁最终在被玷污后含笑自杀后，她当天晚上就含笑用一把熊熊大火点燃了那本书……

可以说想在古代找到本她能看的去的话本也是个难活，华荣月正在疯狂切药呢,就听见万浮莲突然喊了声,“我说这个话本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合着就是在写易玲珑呢吗？”

“啊？让我看看。”华荣月皱着眉擦了擦手把书接了过来。

这确实是一本写易玲珑的书,或者说是暗喻,它讲了个杀手的故事，华荣月得说这话本的作者脑回路比较大，仅仅只靠着最近江湖上的传闻就写了个样子长得像女人，性格也有些像女人的杀手,乍看还有点像易玲珑本尊，只不过这些估计都是那个作者自己想出来的。

虽然有很多东西都是在瞎编，但是指代性太强，华荣月都不能装作自己看出来。

老实说她本人其实并没有表现的那么娘里娘气的，但是之所以话本子会这么隐喻的暗暗嘲讽易玲珑，实则是由于时代背景限制。

终究现代还是比古代要开放的多，而易玲珑被人以这种方式隐喻在话本里，华荣月推测可能仅仅只是因为易玲珑的长相和般人太一样。

这些人甚至都不知道易玲珑在设定上是喜欢男人的这件事，仅仅只是由于易玲珑长相违背了大众对一个男人印象的常理。

华荣月觉得这种情况基本上或许……就和当年超女时铺天盖地的“x哥”是一个道理？而就现在看来，反击要更加的严重。

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是无法避免的，只能庆幸目前也只是看见了这么个话本，没有满世界都在说易玲珑太娘，华荣月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这样就比较难办啊。

古代的开放程度比现代要可怕的多，在现代的时候，她看到满大街卖腐的，伪娘的，扶她的也偶尔会觉得脑壳疼，也曾经想过这个世界或许不要这么开放的比较好，但是来了古代骤然感受到这种极度的压抑，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完全没办法适应了。

该说人类果然是一种贱贱的生物吗？

华荣月面色如常的把话本合上交给了万浮莲，心里面却一个劲的在思量，虽说古代人比现代人要封闭的多，但是他们见识过的套路也要少的多啊。

现代人在这几十年的信息时代里见过的各种套路可以说要完爆古代人。

而且华荣月经历过那个信息爆炸的年代，经历了太多的“娱乐至上”，所以更加的明白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其实都是套路。

套路着套路着，人的想法也就会变了。舆论是个挺难操纵也很容易操纵的东西。

真心难得，但是它朴实无华的时候，其实并不吸引人。易玲珑是个很真诚的人，她喜欢什么东西就要用什么东西，即使是穿着那样的身衣服，化着那样的妆容。她把自己的颗真心全部交给了个渣男，然后再被渣男踩扁，所以这个世界上在乎真心的人真的很少。

那么真正吸引人的东西是什么呢？

是一种经历过了修饰之后的“真心”，它的组成可以是各种各样神奇的东西掺杂在一起的，它里面的东西可以有隐瞒，欺骗，戏剧性和各种真实性。

换句话来说就是“娱乐至上”，只要“观众”们相信们所看到的东西是真实的就好了，奈何观众们并清楚舞台是会“吃妆”的，所有切在舞台上显得那么自然的东西，真正拿下来都不是真的。

华荣月和易玲珑不样，她没谈过恋爱，实际上有些恐惧婚姻，从来不会让自己变得难堪，从来都会以一种看似自然实际上是经过精心修饰后的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虽然有时候别人都把她叫做老实人，但实际上华荣月自己的心里很清楚。

她远没有真正的易玲珑那样老实，或者说她比易玲珑的心眼多多了。

……

数日后，辆马车从江南的某个镇子上出发，然而奇怪的是一行人中竟似乎多了个女人。

然而大部分人都没有注意这件事，因为这辆马车实际上是当地的个镖局派出来的。对于镖局这种地方来说多个女人或者是少个女人都无所谓，这都是雇主家的隐私，们此次的任务就是将这辆马车护送至秦淮河上。

那个女人直坐在马车里，帘子直是放下来的，镖局的人都见到女人的样子。

可是女人来的第一天他们听到过她说话。

她的声音很低，带着种沙哑，就像是一个特殊的乐器，能奏出独一无二的旋律。

外面的马上跟着另外个人，那人戴着个斗笠，虽然看清容貌，但是身上的装饰看上去就凡。的耳朵上戴着只红红的吊坠，随着的动作晃晃的。

车队行进半晌准备停来休息。在外人的眼中这车里的女人似乎安静的过分，然而华荣月自己清楚她这几天究竟有多能说。

然而大部分时间都不是她在说，而是外面的江连焕在一直说个不停。

“其实我觉得你应该出来透透风的，最起码让他们知道这趟镖压的是个多么漂亮的女人。”江连焕坐在马车上面慢悠悠的给她传音入密。

华荣月是真的觉得心累，这里就不得提“目”这个坑爹的搭档选择，她每次面对江连焕的时候总有种莫名心累的感觉。

但她有终极的招，就是不说话，或者本正经的回答，反正华荣月这人也怎么会开玩笑，大部分时候开口说话都是特别老实的。但是江连焕此时此刻大概是看见华荣月那一本正经的脸，所以情绪格外高涨，头一次跟华荣月唠叨这么多没边没际的话。

“我觉得如果现在是‘真正的易玲珑’的话，恐怕她是不会想被太多人看见她的样子的。因为她前段时间的风头未过，所以现在她会尽量少出现在别人的面前……”华荣月斟酌了措辞，仔细的说道。

外面的江连焕顿了，道，“荣月先生还是这么的扫人兴啊。”

“……对起。”华荣月道了歉。

“可是我觉得按照之前咱们两个人商量好的，易玲珑此时应该会更喜欢让别人看见的样子才对。”江连焕道，“毕竟‘你’现在非常享受当女人的这个过程，为此甚至都没有戳穿我，所以你应该也会喜欢别人看见你的样子。”

江连焕又顿了，“而且‘疯子’永远比正常人要大胆些的。”

华荣月心说你对疯子了解的意外的透彻吗。

两人目前的剧本：华荣月就是那个疯了的易玲珑不用多说，江连焕的剧本则是……一个正气凛然的江湖大侠。

华荣月听见江连焕对自己的这个形容时就偷偷的喷了。

江连焕这个正义大侠正在江湖上游荡呢，突然就现了“易玲珑”这么个人，碰巧当时“易玲珑”正男扮女装，而江连焕又没认出来，于是两个人结伴而行。

而为何此时此刻正在风口浪尖上的易玲珑会和个素相识的人一起走其实是因为一句话。

江连焕对易玲珑道，“姑娘你可真是漂亮。”

——就因为这么句话，易玲珑就坚定移的跟着走了。

而这句话是华荣月提出来的，这并不是江连焕开始的打算，甚至也是六扇门交给们的“剧本”——六扇门一开始的剧本是江连焕是个正义的江湖侠士，途中遇到了走火入魔后内伤未愈的易玲珑，然后碰巧将抓到。

但是当华荣月说出来这个“新剧本”后，江连焕双手赞成。

两人现在要去的地方是一个山贼寨子，这山贼寨子原本倒也十分普通，但据说最近里面似乎是多了些奇怪的人，线人传回来的话是“那些人都有红色的眼睛”。

而且……据说那寨子其实私和天易楼也有点关系。

“把脸露出来看看吗。”江连焕道，“更何况你自己提出来的那句话。”

华荣月在车里叹了口气，她掀开了帘子，朝外面问，“现在到了哪里了？”

外面的人听见声音后转头，只猛的看见张芙蓉面。

——易玲珑真的是个很美很美的女人。

猛的低下头，道，“快了，姑娘用担心。”

华荣月嘴角轻翘，又缓缓的把帘子拉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