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斗笠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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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知道了自己确实是有个“后台”的,所以华荣月的内心变得略微复杂了起来。然而她也并没有心思纠结这件事多久，次山贼事件带来的后果是渐渐的凸显了出来。

一是从天易楼里出来的那些零散人等竟然在想办找她，这个消息还是六扇门的人告诉她的。他们曾经商量了一段时间要要让华荣月过去接个头这一类的想法,但是最后还是没有去。过管怎样，都让华荣月知道了这件事——一小部分人正在试图联络她。

二就是天易楼那边貌似对华荣月出手救那些人很是不满，估计他们心里是这么寻思的——你小子莫非是天易楼的克星,到处拆台子的吧？这边刚说完所有人都不可以私底接触那些逃出去的人,回头你就上山把他们从山贼手里救了出来，这面子往哪放？

于是这个江湖第一的情报兼暗杀部门最近开始搞些幺蛾子,像是往外散布一些有关于易玲珑性格残暴的谣言。

且就目前看来,这个谣言传播的颇有成效。

——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起头的,反正传到华荣月这里的版本就已经变成易玲珑杀人如麻，性格残暴。尽管外貌看起来特别好看，但是本人性格和他的外表解散相反,性格古怪而且毫无人性。

……嗯,小道消息说他还会吃小孩,一天一个。

这个风向是非常快的，乎是跟着易玲珑惊人的美貌一起成长起来的，或许天易楼也有着推波助澜,但是没有足够的土壤这消息也能成长的如此之快。

华荣月听到这个传闻的时候惊呆了。

古人的脑洞还真是大啊,是怎么才能把她的形象给说的像聊斋里的妖怪一样的。

要说某些东西其实就是蛮刻板偏见的，像江连焕这样的人穿身白衣拿把扇子,江湖就都认为他是一个贵公子,等到了华荣月这里只不过是打扮的妖里妖气了点，瞬间在大众心里的形象就截然不同。

古代自然也讲究那种太过张扬且外放的性格，君见现代一个百家讲坛把曹操变成了多少人心目中的偶像，古代他还是京剧里的白脸。

嗯,她现在就属于这个“白脸”，尽管有很多人貌似都快忘了她这次上山是为了救那些天易楼逃出来的人。

这里的消息毕竟很闭塞，如果信看一看教育的普及程度就能知道了，认字这种在现代来说很普通的事情在古代都算是有讲究的人家才会教小孩的，华荣月刚来时说自己认识字还被齐大夫夸了半天。

一个长得太好看，且据说还是个疯子的男人，如果仅仅只有“山救人”这种听起来就很美好的故事是不够的，他得有些更符合大众概念的东西。例如说——一个特别美，且是那种妖娆美的人，一定都是蛇蝎美人。

于是这个谣言就应运生了，华荣月打死都想不到在当杀手时都没传出来的性格残暴的这种传闻，竟然在她“退役”后传出了。

华荣月一个老人，在是想不到天易楼区区一个古代的情报部门居然也掌握了流量水军这种东西，且这帮人光明正大的要脸，他们还有着散步谣言的绝佳利器——分布在各地的分楼，你既然想知道情报那就肯定得那里吧？哎，人家就在那里暗戳戳的贴上牛皮癣广告，百试百灵，传播范围极广。

但是这个人设莫名跟易玲珑本尊很贴是怎么回事？残暴，性格古怪，杀人成性……嗯，总感觉一切的一切都能对的啊，除了穿着打扮那一部分。

反正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华荣月怀疑他们是不是偷看了剧本，或者当初本尊的“剧本”就是他们写出来的。后一个可能性其实低。

这一天华荣月正在百草堂里剁药呢，齐大夫一边拿着扇子猛扇，一边感慨的看着对面的酒楼，“哎，真羡慕人家，这天找了个说书先生，一天来一段故事客人就爆棚。”

“你如果愿意也可以在咱们店里找一个。”旁边萧翰一边嗑瓜子一边说。

“找一个什么？说书先生？我给病人把脉他在旁边说书？”齐大夫一脸迷幻的。

“我想去听！”万浮莲。

“你什么都想听。”齐大夫无语的，“能不能跟荣月学学，一天天的说话就是闷头干活，你们俩天天停的说话，吵的我脑袋疼。”

“那你在这里干嘛呢？”萧翰无语的，“你是在听呢吗？”

他们百草堂中站在门口附近正好可以听得见那边说书先生的话，说书先生嗓音洪亮，且格外的有底气，隔了一条街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吐字十分清晰。

他，“说起来这个易玲珑，前段时间不是去端了山贼窝吗？当时看见他的人都说他长得在是好看……但是又有一个传闻，他之所以长得比女人还好看，就是因为他喜欢杀十七八岁的少女，然后用她们的血来沐浴……”

……华荣月手都开始抖了。

这倒是气的，只是单纯的因为害怕——毕竟她胆小。这个传闻又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跟吃小孩的那个是同一套的吗？所以易玲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形象啊！

华荣月真的在试图研究一边血浴一边啃肉的姿势，然而研究了半天只是觉得有点傻。百草堂里的个人在感慨，齐大夫吐槽的点居然和华荣月一样，他，“这太扯了，易玲珑就是个杀手，他又是个吃人的妖怪。”

“可他是天第一杀手哎！”万浮莲神往的，“天下第一杀手，天易楼里所有人都打过他，这样的一个人该有多厉害，且肯定得有点跟常人同的地方吧？然怎么服众？”

华荣月在后面默默地擦桌子。

“管他本来怎么样，现在都已经疯了，那么性格肯定是会变得残暴一点吧。”跟普通人相比更了解走火入魔的江湖人的萧翰，“我爹当年曾经跟我说他一开始开镖局的时候为了镇场子，曾经当众杀得鲜血淋漓。江湖吗，本来就是一个好混的地方。”

哎呀，看出来，你偶尔还是挺有哲学的啊。华荣月惊讶的看着萧翰。

“我爹真是厉害！”萧翰一脸神往的，“等以后我要是成了东家了，我是不是也要像我爹一样立威啊？”

得，白夸了。

华荣月默默地开始收拾屋子，在他们谈起“你说易玲珑现在在江南是不是成天住在江南最贵的花楼里”的时候默默地说了声，“抬脚”，然后在他们脚底洒水。

等到他们谈起来易玲珑平时会有多么奢华，会会出趟门都要让花魁陪着他，华荣月已经转身默默地去揣她的黄豆块子去了。

敦敦敦……华荣月把黄豆块子停地往地上摔，让它成一个方块型。

揣黄豆块子就是讲究一个随心所欲，以及是否能成酱主要听天由命。华荣月自己心里没什么底，这边太潮湿了，她有点担心最后会做出来什么黑暗料理。

正在百草堂里像往常一样没什么正形的时候，外面突然闯进来了个人，他们进来的时候动静很大，这种动静大阵势大的百草堂的人自然也都有所了解，指定是江湖人。

于是四人丝毫没有任何意外的感觉抬起了头，却发现这次来的人居然有一些同。

——周围跟着一圈人，有身材高大的男人，有面容稳重的仆妇，为首的，却是个戴着斗笠的姑娘。

齐大夫和屋子里其他人对视了一眼，正想上前去问问怎么回事，结果一个男人粗声粗气的对他，“有女大夫吗？”

“呃……”齐大夫被问的一愣，最后看向了万浮莲，只能有些尴尬的，“有是有，只是她水平还太够……”

华荣月抬头的一瞬间看见了中间的那个姑娘，她仅仅只看了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究竟是谁。

她怎么来这了？这个时间线是……

华荣月愣了一，才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此时齐大夫被那些人问的有些尴尬，因为那些人只让女大夫过来，男大夫就行。

记得易玲珑的记忆里确实有这么一段，但是没想到她竟然逃到这里来了。

华荣月心说这里面的事小，虽然她对此是有些气愤的，但是真的说起来也只能算是对方的家事，跟他们完全扯不什么关系的，所以还是不管为好。

就在这时，那个被众人围住的蒙面姑娘突然间转头就想要从百草堂里跑出去，吓了众人一跳，但是更吓人的是旁边那些男人们的反应。他们的速度飞快，瞬间堵住了出口，由于动作太大的关系，甚至还带倒了张椅子。

萧翰护着被吓了一跳的万浮莲，朝着那些人喊，“干什么？”

那些男人没理他，只是把那个姑娘围住，然后一言发的带着她往后院走了过去，萧翰一脸愤怒的看着他们，貌似几次想骂人都被万浮莲怼回去了。

华荣月离老远的看着他们，就像是一个存在感虚无的蘑菇。

她心想，原来这个在易玲珑记忆里存在感并不多的女孩子，当年是这个样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