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半面残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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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烨昏睡了很久才醒了过来。

醒来的他发现己身在一间屋子里,窗户被深色的布糊着，他被捆了手脚，蜷在屋子里的一个角落里。

这间屋子里的摆设十分的简单,或者说可能因为被弃用很久了，所以屋子里的摆设几乎都被搬空了，屋子里肉眼可见的有一个残破的桌子,一个破旧的椅子。

赵烨茫然了一秒,他正在想己底来了那里，然后回忆起了己昏过之前看见的东西,脑就忽然像启了一样,回忆起了一幕幕。

当晚易玲珑对着面前的数百人依旧轻描淡写,似乎这些人在他的眼中并不值得一提。那种强陌生让赵烨现在想起来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赵烨当时傻愣愣的提着灯楞在那里看着，直他们终于打起来后，才意识面前的这个场面有多么的可怕。

那超出他想象力的一种强,还有一种对生命,美好,善良等这一类东西的全然漠视。

易玲珑对这个场面可以说的上游刃有余，尽管在赵烨的心里他可能并不这样的一个人。同样的一张脸，却在短短的两天内就变成了让赵烨认不出来的模样。

即使在人海之中,易玲珑依旧非常的亮眼,几乎凌驾于其他所有人之上。赵烨从他的身上再也找不熟悉的影子，他能想方设的从这样的地方保住己的性命。

混战之中,有一派人却都不攻击他,他们在看见了赵烨手中的灯笼后，全都绕过了他，那种场景真的特别壮观。赵烨也在那个时候理解了江连焕让他带上这盏灯笼为了什么。但那些人不攻击他，不表其他人不会过来抢他的灯笼。

依稀记得在察觉赵烨身上的奇怪之处后,被围在最中心的那几个人都把注意力投了赵烨的身上，当时人实在太乱了，所以赵烨其实并不很能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他还知道带着灯笼往出跑的，跑了没几步，却忽然感后脑一阵疼痛。

谁？在当时击中了他？

赵烨心里想了很多，但心里其实有个他十分不想思考的答案。

当时那些人之中……有易玲珑离他最近。

而在场除了他之外最清楚那盏灯笼用处的，恐怕也就有易玲珑。

赵烨想了很长很长时间，似乎越想越闭。然后他就蜷在墙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过了。

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即使外面天亮还天黑都不清楚，他现在身在何处也不清楚。

——他甚至觉得己可能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漆黑的屋子里，赵烨感觉己的意识好像越来越远，似乎他己也变得越来越渺了起来。

……

同一个地方的另外一间屋子里，又有一个人从昏睡中醒了过来，他醒来的一时间就朝着旁边看了两眼，这间屋子里有他一个人，他的另一个朋友经不见了。

他脸上的面。具不知道什么时候经被掉了，现在他的脸上应该什么伪装都没有。这让他微微的叹了口气，他很怕己会被人认出来，但想了想，似乎己这张脸……也没在外面出现过多长时间，这让他隐隐的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然而下一秒，他面前忽然出现了一道刺眼的光，这让他猛的闭紧了双眼。

漆黑的屋子里，这突如其来的光芒几乎快要把他给闪瞎了。

这道刺眼的光芒后，他眨了眨眼睛里的生理性泪水，模模糊糊的看清楚了年前坐着的一个人。因为周围都一片的漆黑，唯独那里有着光亮，所以那个人看起来莫名的有庄严感。

——即使那个人身上穿着一件绣了一朵又一朵金色花蕊的红色衣服。

这样的衣服让他都愣神了一秒，老实说他真的从来都没看见过有人这么穿……因为这身红色的衣服看起来实在太艳丽了，女人都很少会穿，更别说男人了。

就像他，他觉得己这辈子可能会在一个场合穿上这么一身红衣服。

对面那个男人的头上还戴了一个流苏发簪。

那细密的流苏遮挡在他的面前，他的鼻子之上额头之下戴着半张面具，嘴的部分露着的，那张似笑非笑的唇上带着一丝血红的色彩。

那半张面具有着血红的眼尾，似乎像某种鸟类的羽毛，随时随地都要展翅高飞，然而那细长细长的眼睛下面有着两条很长的，一直延伸了面具最下端的血红的长痕。

那红痕使这面具的样子变得颇为奇特。

明明一张美人面具，那长痕在苍白的面具上，却让这美人的脸变得像在泣血。

但那人的嘴角确实又在笑着的。

——而且笑的还很好看。

……

吴妄言整个人都傻了，他觉得己应该在做梦，或者看见了什么幻觉，反正就不那么清醒。

他面前的这个人就宛如梦境里出来的一样，让他觉得不真实，因为现实生活中好像根本就不可能有这样的人。

对面的人见他醒了，就忽然抬起头来，脸上的面具将他吓了一跳。因为刚刚那人有些略微低着头的，所以他并没有看清楚面具的样子，可忽然看见这么一张面具，他确实有被吓了的。

周围黑漆漆的，面前又忽然坐着这么一个人。他心里有些想往后退一退，但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即使退了也没什么出路，所以他坚持着死死的盯着对方。

面前这人的脸越看越有种不协调的感觉，上半张“脸”在哭的，下半张脸在笑的，似哭似笑，似喜非喜。

那么哪一张脸才他现在真实的情绪呢？

如果他的上半张脸真的，那这由木头制成，朱砂勾勒的情绪又怎么抵得过下半张脸的活色生香？

如果他的下半张脸真的，为何却不能让那鲜红的血痕不再流下？

……吴妄言觉得己脑袋空空的。

但面前这人却似乎并没有太在意他的表情。这个很独特，又似乎充满了神秘的男人。

吴妄言从来都没有看过拥有这样独特气质的人，但心中却又隐隐的猜测什么人才能拥有这样的气质。

怕就怕……他们目前一直在寻找的那一类人。

这个答案就在他的嘴边，但此时此刻他并不敢说出来，因为说出来的下场可能就死。

什么蛊王？想要养一虫蛊，需要把虫子们困在一个狭的地方，看着他们互相厮杀，留下来的那虫子就“蛊”。

但苗疆古以来都说用虫子做蛊，因为苗疆那里蛇虫鼠蚁甚多。可有谁曾经用过其他的东西做过蛊吗？

毒虫皆困在毒缸里的东西，他们依靠着本能来筛选出蛊王。

世间比毒蛇毒虫还要残酷的，应当属人。

当他们沉迷于杀虐时，他们身体里的毒就会越来越深，直最后就天下最毒的蛊，最毒的人。

吴妄言之前从来没有看见过真的“蛊王”，他也从师父的口中听过。这个世界上见蛊王的人应该很少，这些人平时都像阴影一样的藏了起来，让人找不他们的踪迹，见他们也未尝不算一种幸运，因为每个蛊王都独一无二的。

然而吴妄言此时此刻并不想要这种幸运，尤其在这附近有他一个人的情况下。

他甚至觉得，这可能就己人生中最后的幸运了。

吴妄言现在并不敢多说一句话，他己其实都有懵。他们本来跟着秋水庵的那几个人过来的，为什么要跟着他们过来呢？因为他们仅有的几个知道秋水庵的“蛊王”下落的人。吴妄言他们拼了命的追着对方，一直追了这里，结果居然在这里看见了一个新的蛊王。

他觉得秋水庵的那些人应该都不知道这个蛊王的存在，因为他觉得面前这个人跟他们就不一路人。然而这个蛊王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很平静，甚至可以说一丁愤怒的情绪都没有。

就好像在欣赏着什么东西一样。

吴妄言被这样的目光一打量，整个人的脑子就又都混了，他觉得己正在被思考以什么样的方式折磨死最为顺手。

但面前的这个“蛊王”看了他很长时间，却一直都没动手，此时此刻，吴妄言却忽然听见这个屋子的外面传来了一些声音。

他现在被关在一个的屋子里，那个戴面具的人在这个屋子的门口处，门被关上的，有人就站在门的后面，应该在说话。

“那个拿着灯笼的子你真的不见了吗？”

“呵。”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他冷笑了一声。那个声音听起来很好听，但在吴妄言的耳朵里并不算舒服。

他在脑海中搜索了一阵，想起了外面那个人的名字，易玲珑。

一个他之前很感兴趣的人。

外面的人似乎在讨论有关昨天那个提着灯笼进来的子的事情，那子昨晚一看就像跑错了片场，一个人提着灯笼呆呆的站在那里，眼睛却还一直的盯着易玲珑。

以前认识的人吗？

面前的这个蛊王很奇怪，最起码在吴妄言的眼中就最奇怪的一个。

他不说话，也不杀他，跟着他一起，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啊，码字好特么难啊……

摸摸头，爱你们哦=￣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