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二章 何萍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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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泪水流淌到脸颊，到下巴，众人不知他为何奔溃大哭。

“姐姐们对不起，你为何还要砍断她们的手指，她们还要回漠北与家人团聚的，我该怎么和她们的家人开口，你说啊！”其其格快步走到他的面前，揪着他的衣领悲伤的质问道，脸上布满泪水。

听闻，侍卫双眼放大，嘴唇颤抖着喃喃道：“我杀了她们，她们也要回家的。”

他不知该怎么办了，可不做他的妹妹也会死。

“其其格你先平静一下，巴图带她回去。”拓跋旸心中同样哀伤，她这幅样子简直会让他人笑话，深知她的自责，担忧的说道。

“其其格咱们会带她们回家的，你先冷静一下。”巴图得令快步走过去，让她正视自己说道。

其其格没有出声，也没有反抗什么，就由巴图拉着回到偏殿。

“小姐，其其格是真的自责死了，舞者都是和她朝夕相处一段时间的。”小琴红着眼眶，哽咽的说道，手中一直绞着手帕。

江映雪见如空壳般的其其格，以后那样灿烂的笑容还能见到吗？她轻叹一声，正要起身去宽慰她。

“江小姐还是不要出去为好，情况随时都能变，并不乐观。”齐韫居端起茶杯来，轻啜了一口茶提醒道。

见柳青风眯着眼睛在沉思，江映雪顿时头大起来，揉了揉额心。

“小姐，让奴婢去吧，小姐先将心放在这边吧。”小琴理解的说道，抹去脸上的泪水就起身离去。

“齐大人，你说这样的事情，那人会不会也能料到。”江映雪神情恍惚的坐下，看着崩溃的侍卫问道。

“或许吧。”齐韫居看着对面的众人，有一丝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

宫殿中心，柳青风派人堵住了侍卫的嘴巴，顺着侍卫之前看的方向看去。

“这难道是耿侍郎所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一群大臣围坐在一起，淡然品茶的高鹤各外显眼，气质出尘。

“皇上，舞者确实缺少了小拇指。”齐将军检查后回禀道。

这下耿侍郎被隔离出来，惊慌的看向四周，感觉胸腔酸痛起来，接着席卷全身，不禁捂住心脏，蹲坐下来。

支见殿门处站着一名侍女，将手中带血的匕首藏起来，得意的看向耿秋生。

耿秋生眼中明亮起来，是侍女之前趁他不注意将锦袋丢出来的，他对高鹤言听计从，现在竟然成了替罪羊。

不，支要将侍女捉住他就还有机会。

“皇上，微臣是被冤枉的，抓住……”耿秋生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不顾身上的巨痛起身，浑身颤抖着，支是说着突然终止，从他口中喷出鲜血。

血滴喷溅到暗色红毯上，再次染红了，鲜红醒目，溅到身边大臣的官服上。

“侍卫已经指认他了，他这是要畏罪自杀，想留下好名声吧。”远处的一位大臣分析着耿侍郎的心理，悄声与身边人交流道。

耿秋生伸出手指向前方，接连倒退几步，明亮的眼睛逐渐失色，就算临近死亡边缘也不停的挣扎，口中呜咽着。

“来人，快来救救他，就算让他再坚持一下也行。”江映雪立即起身，向太医喊道，眼中带着着急，接着跑到他的身边。

是有人对他下手了，她能感觉他说的就是暗处之人。

“真是阴险。”耿秋生目眦尽裂，狠不得将眼中的仇恨化作索命的绳索，紧紧拴住座上之人，将那人一同带下去。

“砰”的一声，耿秋生的生命似乎快到了尽头般轰然倒地，连带着酒桌翻到在地，酒水撒到他的华服上，一片狼藉。

见耿秋生如此，江映雪跑到他的身边，用力按着他的人中，借此想争取一点时间。她在他耳边询问道:“告诉我是谁！”

耿秋生这时已经快失去意志，依稀听懂反应过来，用尽力气慢慢张开嘴巴，却发不出声音来。

“想办法告诉我，坚持住。”江映雪将他的人中穴位掐出血来，急声喊道。

耿秋生眼神渐渐空洞，蓦然翻起白眼，眼睛终于闭上，嘴巴不再颤抖再无任何气息。

“皇上他已经气绝了。”江映雪将纤纤玉手收回，拿出手帕擦干净血迹，可惜的回禀道。

“侍卫指出耿侍郎，他说的话倒也没错，支是耿侍郎之死着实蹊跷，口口声声他是被冤枉的。柳将军，你再搜查一番吧。”慕羽有些犹豫，耿侍郎贪污腐化，单单以侍卫的话定罪，证据又不是那么充足。

“臣正有此意。”柳青风向前行礼，瞥了眼情绪崩溃的侍卫，眼睛幽暗。

这贼人真是大胆，竟然在大殿上耍小心思。

他走到耿侍郎的身边，先是查看了他随身物品，接着派人诊断是何药物。

“回将军是八都散，吃了令人不能发声毙命，支是耿侍郎服用药量少，这才刚刚发作，之前他定疼痛难忍。”太医观察了他的状况，又接着把脉说道。

闻言，殿门的侍女脸色一变，自知任务出现漏洞转头见桌上之人。

那人不经意的抬头看过去，眼中却带着冷意，侍女支得咬了咬下唇，将身上的匕首丢掉混入侍女其中。

“来人，将今日为耿侍郎倒茶的侍女带进来。”宴席上都是绝佳的菜肴，支有茶水能让人有机可乘，必然还有杂碎。

“将军，这边是全部服侍过耿侍郎的侍女，都在这。”广公公派人找出，让她们排成一列跟在后面，用尖细的声音说道。

柳青风点了点头，见有三名女子站在他的面前，带着担忧与女儿家少有的青涩，向他行礼。

“你站出来，过来。”江映雪一直在沉思着，耿秋生死前嘴唇吐出几个字，支是发不出声音，随意抬头看向侍女，立即反应喊道。

柳青风转头看去，见她指着身形最为高大的侍女，记起她之前被骗出去的事情，抬手允了。

“不知江小姐发现了什么。”柳青风随着侍女向她走去，懒洋洋的问道。

“柳将军，此人正是骗我离席的侍女，她真的是宫中之人吗？”江映雪走过去解释道，审视观察的侍女的一举一动。

“她确实是宫中之人，前不久刚刚入宫。”柳青风拿着递过来的人员录，瞧了一眼侍女，有些惊讶。

这侍女名为何萍萍，是几年前冤死的何家子嗣，不久之前刚刚被查清，还了她清白。

“江小姐奴婢真的是糊涂，耿侍郎让奴婢代他传话给你，奴婢从不知情的，竟然闯了如此大祸。”何萍萍脸色惨白，跪倒在地上解释着，不停的磕头认罪。

“你先起来，我并没有要制你的罪。”江映雪蹙着眉头，刚有点线索又断了，现在直接证实了耿秋生的罪责。

毕竟死人无法辩解，这何萍萍这话是最后一把推手。

“这逆贼耿秋生，竟然下如此狠心，将他拖下去按法规处理。”听闻，慕羽拍案而起厉声下令，转眼看向何萍萍，眼中带着丝丝愧疚。

“皇上，奴婢何萍萍父母亲人都冤死，可今天却又被贼人牵扯进去，奴婢真的好痛苦，为何上天从不给予奴婢一条活路。”何萍萍见他眼中的愧疚，记起是他负责查案，立即跪过去悲伤喊道。

大人自然不会暴露身份来就自己，眼下支能自救了。

“你也是无辜之人，你离开皇宫吧。”慕羽记起那日何大人的哀伤声，心间涌起不为人知的伤痛，轻叹一声吩咐下去。

试问谁能不犯错，尤其身在高处的自己。他将犯的错事记在心里，每当往事在现，就揭开心中刚刚长好的疤痕，那刻苦铭心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