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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刚才燃烧了花怪,一瞬间容诩听到的是凄惨的笑声,这般诡异非常。
他一眨眼,花怪隐约现出模糊的身影,一个一个都十分陌生。他们却是同一副姿态,手舞足蹈大笑,笑声中带有哭腔。
容诩一阵头晕目眩,无法控制着浮现新的记忆,那是虫族与植妖握手言和的日子,两个族群联合无人能敌。但在之后,虫族开始反对植妖的专权,并让木家族长放弃冰川计划。
冰川计划是植妖削弱其他种族的手段,实行以来非常有用,哪能说放弃就放弃?
“”
而叶家不过附属于木家之下,说是无举轻重简直无稽之谈。所以这次的劝告,也是不了了之。
叶家看得更远,冰川计划怕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被寒冷笼罩的地界渐渐被白雪覆盖,即使冰川袭来却是毫无湿气,地界好久好久都没有下雨了。
不少小家族已经支撑不住消失,虫族也感受到迫害逼近了他们。
而在这个时候,这场冰川计划让植妖自取灭亡。
也许是盛极而衰,木家退出了历史舞台,留下零零散散的几个植妖小家族。这样一个强大的势力,为了权利不择手段,同样把自己也拉入深渊。
亡灵的笑声惊醒了容诩,可他人并没有听到这种声音。紧接着它们开始哭泣,随后这种怪异的声音平复下来。
容诩一眨眼,这些花怪已然躺在地上,却无人敢动它们的尸身。
容诩用寒冰包裹住它们,再以冰炎火燃烧。这些死去的傀儡在灰飞烟灭之前,似乎又动了动躯干。
花怪彻底消失后,容诩有些神情恍惚。亡灵消失的一刹那,他看到了几乎覆盖了整个地界的冰雪。成年上万的妖族来不及化形就被冻死,也包括植妖自身。
木家消逝,也不知他们是否后悔,可一切都已经过去,过去了万万年。不论他们后悔与否,都没有什么意义。
未年这块儿的危机消失,而另一处山爻荆被单方面殴打。她如今为女身,生得是美颜绝伦,这一头血污柔弱的模样,倒是有些我见犹怜。
这一瞬间,翎兰仿佛看到了楚楚可怜的李湘蓉,她浑身上下透露出想被拥抱的信息。而石间羽果然环抱住她,这一画面让翎兰的怒火冲入心扉!
相比李湘窈的做作,李湘蓉的柔美和哭泣,毫无伪装,让人心疼。李湘窈假惺惺的演戏,却因她姐姐的铺垫,石间羽从未怀疑过。
翎兰渐渐冷静下来,这个冷静的女人更可怕,祭出的术法让山爻荆更加难以捉摸,然山爻荆非常清楚,这个女人如今还未认真与她打。
魅魇想不到,这片大漠的苍生之主,仅在玩弄这片战场。翎兰一击以空气刃破开对方的双臂,山爻荆这副身躯失去了双臂后,又感头顶压力剧增。
灼烧大漠沙地的太阳好像变弱了,这离识魔修打不过对方又逃不了,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制。
山爻荆的长发晕染了鲜红,从发根起渐蔓延至发尖。她那副样子与杨泉玉无异,从毛发到双通都是红色,唇若饮血,万分诡异之色。
“我不止是普通的离识魔修那么简单,我还是魑魅魍魉之一,从古洪荒开始就有意识,就算经过上百次轮回,我的力量还和曾经一样!”
“哦……”翎兰对这些并不在意,“那就试试看,我想见识下上古的力量。”
魅魇笑容妩媚,暗藏杀意,她平日惹祸在于色,甚少经历死战。而这一次,不论之后的生死,都会是她最难忘的一战。
并莲之体,单水灵根,本是注水一身。却在此刻,包围山爻荆的水花渐渐泛红,好似一滩鲜血融入其中化开。
翎兰碧绿的双目印入鲜红血水,眸中犹如搅混的世界。植妖一生不食血肉,可眼前山爻荆身披血色,染红了沙土,血腥味融进空中的湿气。
而翎兰的样子,却是越来越平静。若是烟萝还活着看到她曾经的主上这副样子,便知道如今冷静的她,是最危险的。
“好脏的空气,待我来净化吧!”翎兰不过挥袖之间,血气成片片碎渣子,却已不受山爻荆的控制。而这女人操控的并不止是周遭空气,还有整片大漠。
是炼虚妖皇的习惯战斗啊!妖力不足以催发火山群,却足以打眼前的敌人。她操控沙漠就像在揉一团面粉,而魅魇祭出的血水染红了沙土地,翎兰目光一闪,却是血水漫出了沙漠。
容诩发现血水流淌向各处,却因翎兰的术法而不入沙土,不知这女人什么打算。后来独孤静发现绕着他们犹如边缘一圈,就像透明的容器,他尝试飞出去,穿不透这面空气墙,也不知边缘有多高。
容诩盯着脚底,这不会渗入沙地的血水,或许就是翎兰的把戏。就连他们脚下踩的,都是那女人使用的空气隔层。
被围起来的修者在碰到空中的隔膜后倒下,而此时血水涌来,沾了他的衣衫腐蚀了衣服,肌肤在外却无损伤。
众人:……
见那人衣物尽化还以为性命不保,原来只是腐蚀衣物的吗?
都死到临头了,山爻荆还满脑子想着这些东西!
“误会,这血水可不止这些作用。”山爻荆尽量让自己笑得纯良。
“我知道了,肯定还放了让人欲发不知廉耻的药剂!”
山爻荆的笑容抽搐:“原来诸位对在下有这么多偏见啊!”
此时,那跌进血水的人突然眼神涣散,他光着身子形象非常不雅,再加上嘴边口水直流,尽显得痴态。
“这种把戏有什么效果?”
他人还在质疑,突然那痴态者身上长出了红色植茎,茎内生出片片红叶。他痛苦嘶叫着,看起来手舞足蹈实则惨烈万分。他转过身挣扎背对众人,原来红色植茎吞噬了这副具身体的脊椎骨!
想到山爻荆精通的术法,容诩不由问上一句:“花根长在哪里?”
大家料到魅魇根本不是与自己合伙的,她现在的做法,就是拿人尸体做垫脚石!
“是你们逼我的,利用我对付苍主,想得倒好。但是,你们也会因此付出代价。修者俊美艳丽者居多,我欣赏美人,所以不怎么取人性命。可你们惹怒了我,就别怪我为活命血祭了你们!”
第一个受害者成为血莲的养分,变为枯骨,随后又一个倒霉触碰血水的中了招悲惨死去。
容诩发现死了两人之后,山爻荆的伤势好转了不少,顿时明白了。只是魅魇无任何停手的意思,紧接着第三个受害者出现了。
“用这么要命的眼神看着我作甚?你们又不让我采补,不采补我又如何能瞬间提升实力去对付苍主呢?我不过杀掉了几个最不好看的,那些美人可要好好想清楚,若是服从了还可救这里所有人呢!”山爻荆的修习方式除了双修就是采补,而那些听者明显有些动摇,当然,他们不会自己献身了。
“老身年纪大了,前辈定然不感兴趣,老身古代第二个徒儿虽然愚笨,但底子不错,前辈可看一看?”第一个,把自己清秀的徒儿贡献了出来。
“我瞧着云仙真人是单水灵根,虽然修为不高,但灵根与你相同,她生得也美丽。”
“你们怎么不自己上呢?一个个假惺惺的,都推他人入火坑!”其中一个修为不高的少年以嘲讽的语气说道。
大概是这少年的修为低,说话分量太轻。这句话不但没让这一干人感到羞耻,还遭到了阴阳怪气的反驳。
“这位小辈虽未进阶,但资质不错,模样也是讨人喜欢的。你说得无比伟大,为何不亲自献身呢?那魅魇的意思明显,不需要有人死,贡献自己只是没了修为罢,人越多越有机会破开苍主的屏障逃命。”
那少年正是黑玄衣,他还想说什么,余白衫拦在了他跟前:“山爻荆只是想利用你们让她提升修为功力,事成之后哪儿会搭理你们?”
“但是山爻荆要逃出这里,必须破开屏障,这时候我们也有机会出去!”
余白衫见这些人油盐不进,他向来好脾气此时也怒了:“那献身也你们去献,拉上我徒儿作甚!当我彩衣门好欺负吗?!”
“我倒挺喜欢这少年的。”山爻荆把玩着手指,倒是对黑衣少年十分满意,“血气方刚,模样也好看,还是处子之身。”
这话让余白衫近乎绝望,他根本不是山爻荆的对手。他刚才甚至做好为了保护徒儿,与这些同道相斗,却没想到山爻荆这种主动表示,让他无法招架。
血水还在上涨,众人感觉自己待在通透的瓶子里,而那个苍主。
翎兰已经变得无比巨大,她正饶有兴趣地看着瓶中挣扎的数百人,静候这些虫子自相残杀。
不,不是她变大了,而是其他人变小了。
容诩看到那一滩血水,突然想到自己的脊椎骨就是魑蛇骨剑。血色花茎,敢不敢吞吃这把剑?
而魑魅之间,又是谁更为强大?
“你们以为苍主是奈何不了我们,才把我们关起来?”山爻荆讥讽道,“别说当年的三百修者,就是三千修者,那女人要杀光也是眨眼间的事情。”
“你知道为什么她不杀我们,而是在外观看?”
“因为她恨人族,同样也恨其他妖族,她已经疯魔了。她现在最感兴趣的,是看我们自相残杀。”山爻荆掀起血水成浪,众人御剑又升起,避免自己被沾到。
“你们看,这是困住我们的空间。”
众人环顾四周,有血水沾在空气墙上,融入其内,倒是模模糊糊勾勒出这个容器的样子。
“我们在她眼里,就是一群虫子。她啊……就是在养蛊。”山爻荆笑得意味深长,“或许只有成为蛊王,才能活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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