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喂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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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去城里购置东西，方在言天蒙蒙亮就起来了，打了井水准备洗脸，被远处突如其来的狗吠声吓到了。

他把整盆水都洒在地上，他不小心踩到了水，整个人都摔倒了。

“哎呦！”他扶着自己的腰慢悠悠地站起来，晃了晃腰，幸好没伤到筋骨。

方夫人急切地冲出来，看到方在言后背到脚的部位湿透了，搬正他的身体，仔细检查，嘴上不忘埋怨，“怎么那么不小心！”

方在言呵呵一笑，“没什么事，娘子不要担心了。”

方夫人轻轻拍了他的肩膀，“一大早就摔跤，怕是凶兆，不利出门，别去城里了。”

方在言轻微一笑，“不碍事的，我又不做什么，就买点东西回来。”

方清清从房间里出来，“爹，娘说得对，明天再去城里吧！”

方在言看了一下不远处桌上的书，还能看一阵子，那就不去城里了。

“那我回去睡一会儿吧。”方在言打了个哈欠，打算回去睡个回笼觉。

方夫人捡起木盆，指了指奶牛跟马，“没看到它们盯着你看吗？把马车卸了，把它们牵出去活动活动，喂饱了在说。”

方在言用手擦了擦脸，让自己清醒一些。

方夫人已经端来了井水，“先洗脸再去换衣服吧。”

“谢谢娘子！”方在言埋头就洗脸。

他很快就进去换好衣服出来，解了马车，牵着马过来牵奶牛出去了。

他刚到外面就看到周岗跟江风夜赶着马出来，也准备喂马。

三个人打个照面就觉得有伴，一块到远一点的地方喂马了。

方在言哈欠连连，两位年轻人却精神抖擞，感慨还是年轻好，身强体壮，做什么都带劲。

村道上还没有人，方在言轻声问，“两位副将每天都起得那么早吗？”

“闻鸡起舞，已经不早了！”周岗扯了一根杂草甩了甩，“行军打仗时，此刻已经在战斗了。”

方在言佩服将士们的毅力，“辛苦！”

真要比起来，他可懒了，不出门的话，睡到自然醒。

“将军起得更早！”江风夜低声说，“他每天子时入睡，睡两个时辰就起来练武功，我们听到刀剑声才起来的。”

“惭愧！”方在言不好意思了，“如今边境稳当，国泰民安，你们大可放松下，不必严格要求自己了。”

“不！”江风夜摇头，“将军的命令是‘当兵一天，锻炼一世’随时保持健康体魄，维持自己的武功不落后，不管什么时候发生了战乱，我们都可以迅速集结，马上出发。”

方在言听了格外安心，“正是因为有你们这样英勇且自律的人，才能平息边境战乱，老百姓才能安居乐业。你们就是老百姓的神！”

“伯父，别那样说！”周岗轻微一笑，“你们这些商人也挺不错。”

五年前那场战斗持续了半年，朝廷粮草逐渐供应不足，齐莫带领将士们奋勇杀敌时，是商人们自动集结，出资又出力，还雇佣江湖人士，把一大批粮草运送到前线。

他们犹记得那阵子，为了节省粮草，将士们一天就吃一顿饭，每天都饿得发慌。

齐莫组织一小部分将士去山野搜刮耐饱的猴头树根，作为加餐食物。

那食物实在太难吃了，但将士们都面不改色地吃着。

好在没多久，就有几个商人冒着危险运送了粮草。

这正激励了将士们，他们一鼓作气，直接把敌人打得丢盔弃甲。

齐莫更是取了敌军首领项上人头，让敌军闻风丧胆，从而大获全胜。

方在言想起来了，那时候，何老爷跟他说了商人出资运送粮草的事，他想都没想，就拿出半年收入交给何老爷打理。

回忆起过去，三人都不胜唏嘘，虽未曾相识，却拥有了共同回忆，能够惺惺相惜了。

方在言的想法跟大众一样，认为他们拥有军功，应该在朝堂发展自己的事业。

他看向远方，不免叹息，“你们拥有高才，在这山野之地存活，算是屈才了。”

“怎么会？”周岗笑了笑，“离开战场，我们就像无水的鱼，很容易干涸死去，到了这里，我们可以种番薯，运送到边境，一样为国出力。”

这样的言论方在言听了无数次，此刻听着却依旧感觉雄浑有力。

他们走着就到了齐莫的田地，看着一垅一垅，叶子茂盛的番薯地，顿时觉得这里互助互爱的民风太感人。

昨晚齐莫告诉他们不需要犁地种番薯了，乡亲们已经种上了，他们还觉得不可思议。

如今看来，一切都是真的，对这个小小的山村有了深刻的眷恋。

他们把马跟奶牛赶到竹林下，半山坡上，随便它们吃着草，坐下来感受大自然的水汽熏陶，竟然心旷神怡了。

周岗看着方在言陶醉地呼吸新鲜空气，同样疑惑，“伯父，你在上江亭住的好好的，怎么会考虑到这里来呢？”

“清儿生孩子不久我们就来了！”方在言轻声说，“住着住着就喜欢这里了。”

“可不是，以前觉得京城挺好的，起码比边境安全，来了这里之后，被这里安谧祥和的环境吸引了。”

周岗眺望远方，京城已经没有家了。

“再次回到京城，被那笼罩在半空的权谋风气逼的透不过气。”江风夜同样发出自己的感慨，“回来一下子就放松下来了。”

方在言侧头看他们，“你们不会想家吗？”

他们异口同声说，“我没有家！”

周岗有家等于没有，江风夜孤儿一个，真的没有家。

如果他们像陶林举那样在京城有家人，估计就不会来了，会委屈自己接纳京城风气，渐渐的把自己的初心抛弃，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抱歉！”方在言歉意地看着他们，“那么将军呢，他也没有家吗？”

“他有个将军府！”周岗低声说，“他是世家子弟，家族庞大，不过，他父母相继离世了，就剩下他一个了，也相当于孤身一人。”

方在言点头，他算是替田小秋问了齐莫的情况了。

三个人坐了一会儿看到马跟奶牛吃饱了，就赶它们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