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怎么才来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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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染芝一个紧急刹车，顾不得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一口气跑到了孟国栋身边。

“孟叔叔！”她蹲下身体，握住孟国栋的手。“孟叔叔，您能听到吗？”

没有反应。

“谁能帮我一把？”

她向周围的人寻求帮助，凭她一己之力，恐怕很难将孟国栋架到车里。当务之急，是得赶紧把他送去医院。

“我的车子就在那里。”

看到她的玛莎拉蒂停在那里，车型线条流畅，漆面锃亮发光，就算不认识什么牌子，估计也能猜出是一辆不错的车子。

“我可以给你们钱！”她拿出手机欲转账给愿意提供帮助的人。

“姑娘，我们不是要你的钱，只是怕……”

“出了事情，我一个人承担。”

围观的人多半是怕扶了孟国栋，万一他有个什么好歹，他们说不清楚。

她在这里生活过几年，这里的人，她了解。虽然有时候八卦、嘴碎，但心肠并不坏。比起她现在圈子里的那些人，不知道要良善多少。

最终，两个中年男人将孟国栋扶上了车。

苏染芝坐进驾驶室，摇下车窗.

“麻烦你们，再帮我通知一下他的家属，我送他去县城的人民医院。他家住在一单元708室。”

她没有勇气直接和陈芳说。

人民医院是县城里最好的医院，她只能先送孟国栋去那里。去的路上，她又给孟明娇打了电话。

“苏染芝，你有完没完？”孟明娇劈头盖脸骂了过来。

苏染芝却异常冷静：“我现在送你爸去人民医院。”

“苏染芝，你对我爸做了什么？”孟明娇对她横加指责：“你没事跑我们家去刺激我爸干嘛？！你祸害我哥还不够吗？”

在孟明娇眼里，她就是他们家的扫把星。

“你有这个功夫跟我耍嘴皮子，还不如赶紧滚到医院里！”对孟明娇，该强硬的时候还是得强硬，她向来欺软怕硬。

“待会你爸如果动手术，我可签不了字！”

这回，她比孟明娇先挂断了电话。

孟国栋躺在后座上，脸色发青。

苏染芝连着闯了好几个红灯，等车子开到人民医院，将孟国栋送进急救室后，她才发现自己掌心全部是汗。

孟明娇及时赶到，就在医生拿着单子，要求家属签字的时候。

“我爸他怎么了？”

孟明娇签字的手在发抖，她再任性骄横，对于家人还是竭力维护的。其实，她以前也是很维护苏染芝的。

医生眉头紧锁：“你们作为家属，不知道病人的肺有问题吗？我们现在帮他做手术，只能处理他刚刚晕倒的皮外伤，至于其他，我们无能为力。”

“肺有问题，是什么意思？”苏染芝意识到孟国栋病得不轻。

“肺癌。”医生丢下这句话，转身进了手术室。

“怎么可能？！”孟明娇听到这个话，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了一样：“医生一定是搞错了！”

苏染芝也不相信孟国栋这么好的一个人，会得这样的病。她倚靠在墙上，像是丢了魂一样。

孟明哲还在牢里，要是他出来了，自己的父亲不在了，他该如何面对？

她之前质问孟明哲，他的父母还有几个三年可以等他，难道是要一语成谶？

“娇娇，你爸呢？”陈芳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身上还寄着围裙，拖鞋也没来得及换。

孟明娇搂住陈芳，抽噎：“爸爸在手术室。妈，我爸他到底怎么了？”

陈芳是个柔弱的妇人，孟明娇一问，她便瘫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抹着眼泪不说话。

这个时候，总得有个人站出来，宽慰人心也好，力挽狂澜也好。

苏染芝站直了身体，一步步走到陈芳跟前，蹲下身体，握住她颤抖无措的手：“阿姨，有我在，我不会让孟叔叔出事的。”

陈芳抬起头，头发蓬乱，一双眼睛浑浊迷离，与苏染芝记忆里那个女人，大相径庭。

在认出苏染芝的瞬间，陈芳一下子抱住她，大哭：“染芝，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看我和你孟叔叔啊！”

陈芳这么一哭，苏染芝也悲从中来，却不能像她一样放声大哭。三个女人要是哭成一团，接下去谁去解决问题。

“阿姨，对不起，现在才回来看你们。”

她也想来看他们，但她没有脸来，更怕顾斯年发现什么。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陈芳轻轻地拍着苏染芝的背部，像多年前她第一次到他们家时那样。

孟国栋的外伤并不严重，手术室的灯很快熄灭了。

苏染芝安置好孟国栋，又安抚了陈芳。

等他们一家人都在病房休息时，苏染芝轻轻掩上房门，急匆匆地推开专家门诊的办公室大门。

医生淡漠地看了她一眼：“你是病人什么人？这涉及病人**，我不方便透露。”

苏染芝情绪略微激动：“我是他儿子的朋友。他儿子不在家，把他父母拜托给我，我有责任照顾他父母。”

“朋友还是女朋友？”医生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盯着她看了几眼。

“朋友也好，女朋友还好，这有什么区别吗？”她拉开椅子，坐在医生对面。

“你只需要告诉我，病人得这个病多久了？还有没有得救？”

她目光灼灼，让医生的态度发生了变化。

“他这个病拖得实在是太久了，不过你们可以上大医院试试。”医生叹息。

“要是早点治，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你要是有关系，倒是可以把病人送到顾氏医院，那里有全国最好的肺肿瘤专家。”

苏染芝重新回到病房，将医生的话转述给陈芳。

“阿姨，孟叔叔的病还是可以医好的。这边的医疗条件不行，我们把叔叔送到大医院，好不好？让大医院最好的专家给孟叔叔诊治。而且，也许是这边误诊了也说不定。”

陈芳揉搓着双手，苏染芝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阿姨，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有钱，足够给孟叔叔治病。”

“妈，苏染芝现在很有钱，你不用替她省钱。”孟明娇理所当然地：“这是她欠我们家的！”

“闭嘴！”陈芳呵斥：“染芝她不欠我们孟家！是我们孟家拖累了她！你哥哥他不懂事，犯了法。你呢，拿着染芝的钱去念书，却不懂得感恩。我和你爸怎么会教出你们这样的儿女！”

“妈，你怎么帮着苏染芝说话！”孟明娇气得直跺脚：“你根本不知道她是怎么对我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