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咬碎避孕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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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染芝一口气买了药店里所有品牌的避孕药，还不忘拿了一堆杜蕾斯。

付钱的时候，店员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她不以为然，撩拨了一下头发：“没办法，家里那位没什么节制。”

店员尴尬地笑笑。

苏染芝一坐进自己的玛莎拉蒂，就把药一股脑儿丢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买的药确实多了点，占满了整个副驾驶的座位，都够她用一辈子了。

她随手拿起一盒药端详，副作用一目了然。

她把手机摄像头调成自拍模式，先将避孕药在镜头前晃了晃，然后单手抠出几粒，直接送进嘴里，咬碎，咽下，连口水都没喝。

嘴巴里苦的要命，她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还冲着镜头笑了笑。

保存视频，然后发送，附言：

按照顾总的要求，药我吃了，顾总可满意？对了，我把药店的避孕药都买了，保证这辈子都不会怀上。

踩下油门的同时，眼泪和油门一样迅速地飚了出来，模糊了视线。

收到视频的顾斯年，直接将手机砸向了墙面。

苏染芝这个女人，怎么就那么不懂得自爱？！

生平第一次，他失去冷静自持。

孟国栋的手术很成功，主治医生第一时间告诉了苏染芝一些重要情况。

“少夫人放心，只要后续治疗得当，病人的生命可以延续10到15年。”

苏染芝的心稍稍得到了宽慰，孟明哲出来的时候，不至于出现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孟家可以团团圆圆，她对他们的亏欠也可以少一点。

出院后，孟国栋和陈芳都给苏染芝打了电话，问她什么时候有空去家里吃饭。

陈芳说，她要包苏染芝最爱吃的韭菜鸡蛋饺。

苏染芝没有接电话，只是用微信的方式简单回复：

叔叔阿姨，保重身体，我一切安好，勿念。工作较忙，得空了再来看二老。

除非与顾斯年离婚，不然她这辈子都回不了向阳门，再吃一口陈芳做的韭菜鸡蛋饺了。

苏染芝抱住枕头，整张脸深深地埋了进去，逼她作出选择的，为什么会是她最爱的顾斯年？

以顾斯年说一不二的骄傲个性，摆在苏染芝面前的结局其实只有一种：离婚。顾斯年早晚会娶季清然，这种预感随着他们出双入对、频频亮相在各大媒体前，愈发地强烈。

森德集团的庆典，陪在顾斯年身边的人是季清然；顾氏医院一年一度的慈善募捐，陪在顾斯年身边的人是季清然；科技城第一期工程剪彩，陪在顾斯年身边的人还是季清然。

季清然在国内的每一场巡回演出，顾斯年都坐在台下！

所有这一切，占据了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苏染芝想忽略都难。连家里的佣人都注意到了，时不时流露出同情的目光。

顾太太，名存实亡。

远在大洋彼岸的布朗夫人都忍不住发简讯给她：

苏苏，你和顾总怎么了？我真替你着急……要不是外甥女出生，我现在就恨不得飞到中国。

布朗夫人在花园与她匆匆一别后，便当上了外婆，布朗先生陪着她回了国。科技城的设计图纸，据说都是通过线上视频讨论决定的。

还有崔静蕊，也是打了一连串问号过来，外加一句能够噎死她的话：苏染芝，你不是很难能耐的吗？

曾经很能耐，无非是仗着顾斯年爱她啊！现在呢，她哪有什么力气再去争，再去抢？

守着他亲手设计，她亲自布置的滨海别墅，也守着寂寞清冷，熬过一个又一个漫长的深夜。

比起20岁时的自己，还是顾太太的她，唯一的优势只剩下不用为吃穿发愁。

可能是因为过去这些年里，她实在是太拼命，以至于整天百无聊赖地待在滨海别墅，她也没觉得什么不妥。

几个月下来，苏染芝整个人完全没了斗志，不想同季清然斗，也不想出去找一份工作，甚至连走出滨海别墅都不乐意。

顾斯年的冷漠厌恶，彻底击垮了她。

转眼间到了秋天，是苏染芝最喜欢的季节。空气中散去闷热，秋高气爽，人也跟着清爽起来。

佣人拉开窗帘，窗外已是一片金灿灿的黄，深深吸一口气，桂花的香味扑面而来。

佣人将家里的床单、被套都换了一遍，应着秋天的景色。

“夫人，您要去海边散散步吗？”

家里年轻一点的佣人，心心念念要去海边，看秋天的日落，说是秋天的阳光跟别的季节不一样。

苏染芝双脚踩在柔软的沙子上，望着太阳一点点在海平面落下。

她想起去年的秋天，是顾斯年牵着她的手，隔三差五陪她看的落日。

海风吹来，有了些凉意，她双手抱怀，下意识地去扯了一下衣服，却是什么都没有抓到。

身边再也没有人，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鼻子泛酸，眼睛也酸胀的厉害。

海边的景色好像瞬间变得无趣。

苏染芝兴致缺缺地离开，一起来的佣人面面相觑，后来又突然明白了过来。

很久没有动静的隔壁别墅，很是热闹。佣人们正大包小包地从汽车后备箱搬东西。

女主人挽着男主人的手臂言笑晏晏，男主人手里抱着一个婴儿。

他们认出了苏染芝，远远地同她打招呼：“顾太太！”

苏染芝也不好假装没有看到，硬着头皮上去，同他们打招呼：“王先生王太太，好久不见。”

走近的时候，男人怀里的婴儿裂开嘴，甜甜地冲着苏染芝笑。

记得去年这个时候，他们才刚刚结婚。一年不见，孩子都有了。

“孩子真漂亮。多大了？”孩子很可爱，粉嘟嘟的。

“刚刚满月。”

王太太笑得一脸幸福，藏都藏不住。

“刚怀上就被公公婆婆叫了回去，说是怕这边的佣人照顾不好。过几天又得回去，老人家想孩子想得紧。”

“顾太太，顾先生呢？”王太太左右张望。并不是她八卦，而是之前顾斯年和苏染芝几乎形影不离。

“他出差了。”苏染芝扯了个谎。

“那顾太太有空来我家坐坐，我夫人白天一个人挺无聊的。”

王先生赶紧接过话，他不像王太太没有眼力见，报纸上的消息满天飞，他这个傻太太什么都不知道，还往枪口上撞。

“好的。”苏染芝客气地敷衍。

王先生牵起王太太的手，很快进了房子，他生怕自己的太太再问出什么傻问题。

苏染芝望着他们的背影，怅然若失。

“太太，您怎么不进来，夜里外边潮湿，您的膝盖……”

佣人一说，苏染芝才感觉到膝盖胀痛。

她看看偌大的别墅，一边思索着是不是应该搬个家，一边给顾斯年连发了两条微信：

顾斯年，你就这样晾着我？

顾斯年，你打算晾我多久，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