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自不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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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染芝推开顾斯年：“怕的不应该是你和季清然吗？爷爷说的乱七八糟的人，除了季清然，恐怕没有别人。”

顾斯年将扯下的领带随意丢在地上，把她拉了过去。

苏染芝撞了个满怀，下一秒，她听到他心脏强有力的跳动声。

喷薄的热气萦绕在她耳边，顾斯年的唇眼，看着就要贴上她的脖颈，她整颗心狂跳不止，眼睛不知不觉闭了起来。

“以为有爷爷撑腰，就能在顾家立足？”

顾斯年撩拨却并没有下一步动作，他是故意的，最后无情地推开她，像丢垃圾一样。

“自不量力。”

浴室里传来水声，苏染芝站在床前，像是要把这张床盯出一个洞。

即使换了床单，她还是觉得满屋子季清然的味道。

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el5号，像是灭蟑螂之类的害虫一样，恨恨地喷洒。

el5号香气典雅成熟，顾斯年不怎么喜欢这个味道，他觉得20多岁的年纪，不必扮成熟。他只喜欢她身上淡淡的沐浴乳或者洗发水的味道。

她曾经环着他的脖子说：“森德的执行总裁，总得成熟些，才能镇得住底下的人吧。”

顾斯年从浴室出来，只围了一块浴巾，好身材一览无遗，边走边用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他刚走进卧室，便被香水味呛到，连打了两个喷嚏，剑眉紧蹙。

“有狐狸的骚味，用香水盖一盖比较好。”

苏染芝不以为然地从他身边经过，当着他的面，坦坦荡荡地从柜子里拿出两床棉被，一床铺在地上，一床放在上面。

“我睡地上，你自便。”说完，她和衣躺下，闭上眼睛，假寐。

顾斯年站了很久，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她身上。

苏染芝蹙蹙眉，睁开眼睛，撞进他的瞳孔里。

他薄唇紧抿，眼底一片平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到床上去！”顾斯年隐忍着：“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房间里开着地暖，铺着厚厚的地毯，但零下几度的天气，还是透着寒意。

她的身体，向来怕寒，每到冬天，都手脚冰凉。顾斯年倒是火气很旺，以前冬天，他都抱着她睡，将她的手脚捂热。

苏染芝躺在地上，无动于衷。

“啊！”下一秒，她的身体腾空而起。“顾斯年，你放我下来！”

顾斯年扯开棉被，一点都不温柔地把她抱了起来，又直接把她甩在大床上。

苏染芝的手碰触到他裸露的胸肌，指尖沾上水滴，湿润温暖。

“苏染芝，适可而止。”

顾斯年自若地扯下浴巾，换上睡衣。

“不想在爷爷那里失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待着，不要一天到晚耍些小手段，博人眼球。”

她只不过不想躺在这张，被季清然睡过的床上而已，哪里有耍什么小手段？从什么时候，她连睡哪里，都要征得顾斯年的同意了？

她抓起身边的靠枕，准确无误地砸向顾斯年。

他的头微微一偏，长臂一挥，轻轻松松地抓住了靠枕，脸上一阵不悦。

“顾斯年，你混蛋！”

眼泪，不争气地飚了出来。

“有本事你就去告诉爷爷，这些日子你都是怎么对我的！”

和季清然打的火热，把她这个妻子晾在一边不闻不问。

“苏染芝，我们在分居，你还想让我怎么待你？”

一句话，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万劫不复。

躺在双人大床上，她和顾斯年之间一左一右，天各一方。

室内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她抬眸望向窗外，白雪皑皑，映出一抹亮光一片冷寂。

她深吸一口气，问出了一个纠结已久，如鲠在喉的问题：

“你和季清然，进行到哪一步了？”

屏息而待，想知道答案，却又怕听到答案。

平稳的呼吸声，在卧室内静静地流淌。

苏染芝双手紧紧抓着棉被，顾斯年的沉默，让她的心跌倒了谷底。

不回答的意思，是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

在她以为顾斯年什么都不打算说的时候，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他的身体下面。

苏染芝凉了半截的心，在碰到他火热地身体时，莫名地死灰复燃。

黑暗里，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感觉到颈边有热气喷薄着，彼此的呼吸从粗重变得紊乱。

这不是闹分居的夫妻，该做的事情。但她拒绝不了顾斯年，从身体到心。

“你有没有这样亲过季清然？”

明知道，不应该在这样紧要的关头，问出这种扫兴的问题，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嘴，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季清然就是她心里的死结。

顾斯年拉开与她的距离，她的心，随着身上重量的消失，也跟着空落落的。

“那你呢？”

顾斯年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黑发，指尖微凉。

“你和孟明哲。”

短暂的爱恋，止步于蜻蜓点水般的吻，孟明哲的入狱，再无进一步的发展。

而顾斯年和季清然不同，有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时光，有青春年少时的怦然心动，还有成年后比如眼前的纠缠不清。

她和孟明哲，顾斯年和季清然，根本不在可以相提并论的位置上。可顾斯年非得，让她先说出个所以然来，凭什么呢？就因为他是顾斯年，而她什么都不是？

苏染芝别过脸，沉默不语。

顾斯年翻身下床，又去洗了一个澡，重新躺回床上的时候，再无半点的热情，浑身上下透着生人勿进的冷漠。

苏染芝扯过身上的棉被，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抵挡这冬日里的寒冷。

顾斯年睡着了，他离她很远，他们背对着彼此，听着他均匀平稳的呼吸，她的眼底一阵温热。

她其实，还是贪心地想让顾斯年，主动抱抱她，咬着她的耳朵，温情脉脉地告诉她，他和季清然什么都做，他只是在故意气她。

苏染芝在自己一厢情愿的幻想里睡着了，没有借助药物，睡得深沉踏实。不知道是因为实在太累，还是因为有顾斯年在身边。

醒来的时候，顾斯年已经不在床上。

苏染芝抓起床头的手机，一看时间，整个人跳了起来。10点了！她竟然睡过了头，错过了顾家的早餐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