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怎么这么犯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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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顾斯年，我能把你怎么样……”

苏染芝不动声色地捏紧了口袋。

顾斯年觉察出了什么，顺着她的手臂，往下看，定格在她的裙子上。

“你在录音？”

顾斯年如墨的眼，浓郁得化不开，融入沉沉的夜色里，无边无际。

苏染芝佯装镇定。

“你想多了。”

顾斯年单手按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伸进她鼓起的口袋。

银色的录音笔，在暗夜里闪闪发光，红色按钮，一闪一跳，像是人的心脏，有节奏地跳动。

顾斯年骨节分明的手，捏着录音笔，手背上泛起青筋。

苏染芝伸长脖子，挥舞双手，试图抢回顾斯年手里的录音笔。

“啪嗒”一声，录音笔摔落在地，裂开。

苏染芝弯腰去捡，顾斯年拦着她的腰，架着她往旁边拖了两步。

他伸出修长笔直的腿，一脚踩在录音笔上，狠狠地拧，直到录音笔粉身碎骨。

苏染芝愣愣地盯着惨遭肢解的录音笔，对着顾斯年一顿拳打脚踢。

“你把录音笔赔给我！赔给我！”

苏染芝情绪失控，推开顾斯年，趴在地上，一片一片捡起，揣进怀里。

顾斯年双手插兜，居高临下地：“替孟明泽报仇的证据毁了，让你痛不欲生？”

苏染芝捧着碎片，凄楚茫然。

顾斯年见不得她这个鬼样子，捏住她的手臂，一把拽起。

“就算有录音，你也没办法替他报仇！”

顾斯年掏出手机。

“想录音，可以！尽管录，你要是不录，我也可以录好了，发给你！”

顾斯年也是气疯了，掐住她脖子。

“毁了离婚协议书，就是为了帮他搜集证据！你真是好样的，苏染芝！”

苏染芝歪着脖子，眼睛始终盯着地上。

苏禾留给她的遗物，就这么没了……唯一留给她的念想，就这么没了……

苏染芝没有反抗挣扎，任由顾斯年把她掐得喘不过气来。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直到怎么都兜不住，才滚落，砸在顾斯年的手背上，滚烫。

顾斯年猛地松了手，苏染芝瘫倒在地，惨白了脸，喘着气。

院子里的动静闹大了些，屋里的人，坐不住了。

“这又是怎么了？”

俞瑛第一个出来。

心疼地看看顾斯年，又厌烦地瞧了瞧佝偻在地上的苏染芝。

“在闹什么？！”

顾恩鸣健步如飞，也到了院子里。

“从你们两个进来，就在这边闹了半天！赶紧给我进去！”

唐棠一溜烟地跑到苏染芝身边，扶住她的手臂，慢慢搀扶她起来。

屏退了佣人，大厅里只剩下顾家的人。

顾恩鸣糟心得很，背着双手，来回踱步，憋着一口，撒不出来。

手里那根拐杖左右晃动，时不时碰到柜子上陈列的古董。

“我就回来这么些天，做个寿，都不让我安生是不是？”

顾恩鸣朝着顾斯年一顿痛骂。

“还上手了，是不是？之前怎么说来着？不管好坏，一如既往地爱！”

苏染芝的皮肤本来就白嫩，被顾斯年刚才那么一拽一掐，手臂和脖子，像是被狠狠虐待过一样。

“你说过的话，是放屁吗？”

顾恩铭气得直接飚出了脏话。

“爸，您不要只朝着斯年骂。”

俞瑛心疼顾斯年，睨了苏染芝一眼。

“或许她做了什么，逼得斯年动手的。斯年这么冷静的一个人，哪有跟女人动手的时候。”

“动手还有理了？”

顾恩鸣用拐杖敲了敲地面。

“我和他奶奶过了一辈子，你和我儿子过了大半辈子，我们谁朝你们动过手？他这是跟谁学的？”

顾家家训，严禁家暴。

“那也是我和妈，明事理，守规矩。”

俞瑛嘀咕了一句。

两个当事人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顾老爷子越看越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拍了拍桌子，震得杯子上下晃动。

“今天我们长辈都在，你们两个就给个痛快话，这个婚姻还要不要？！要的话，就给我好好的，过去的事情翻篇。不要了的话，明天就把婚给我离了！”

顾恩鸣脾气上来，才不在乎什么顾家的名声，更不会管森德的股票。

这回，苏染芝把事情闹大了。

“苏丫头，你先表个态！”

顾恩鸣把选择权给了苏染芝。

“爸！”

俞瑛心里不舒服，苏染芝胳膊肘都拐到天边了，坑了顾家一次又一次，顾老爷子前些天还气得半死，这会怎么还让她选择离不离婚。

顾岸淮拉住俞瑛，示意她不要说话。

俞瑛更加不解，怎么连顾岸淮也这样？

苏染芝已经冷静下来，她上前一步，在顾恩鸣身边蹲下。

“爷爷，我说过，我爱斯年，这个婚，我不要离。”

都到了这种时候，她还有脸说出这样的话。顾斯年真是对她刮目相看。

顾恩鸣满意地点点头，又对着顾斯年：“你呢，臭小子？”

老爷子的架势，明摆着就是要逼着顾斯年应承下来。

顾斯年是个不愿意让自己委屈的人，哪怕现在有人拿把枪指着他，他也不可能就范。

苏染芝敢一次次拿顾家的名声，拿森德的利益，来要挟他，他怎么可能原谅她？

顾斯年当着老爷子的面，打横抱起苏染芝。

“爷爷，我都还没说什么，你就给我按了家暴的罪名。”

顾斯年嘴角勾起，深情款款。

“苏苏身上的印子，只不过是情难自禁，一时没控制好力度。”

顾斯年垂眸，一脸宠溺。

“你说是不是，苏苏？”

苏染芝浑身打了个冷颤，顾斯年明面上笑着，眼底却早有了肃杀之气。

“好了好了，我不管你们两个，刚才在院子里发生了什么。总之，往后给我好好过日子就是了。”

“爷爷的话，我和苏苏，自然是要听的，对吧，苏苏？”

顾斯年一反常态，是十级地震的前兆。

苏染芝收紧十指，拽着顾斯年的衬衣，上好的面料，冰凉丝滑。

“这叫什么事啊。”

俞瑛朝着顾岸淮抱怨。

“一个个都中了她的毒吗？”

顾岸淮抿唇不语，眼里多了一份深思。

“嘭”地一声，顾斯年一点都不怜香惜玉，把苏染芝往床上一扔。

“苏染芝，你怎么就，这么犯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