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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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以为她会随他上车时，居然转身就走。

“苏璇！”

她不理。

“苏璇？”

她还是不理，只是沿着这路边走边踩着咯吱作响的雪渣。

他无奈，随后，不远不近的跟着，直到几分钟后，她拐进一个小巷子最前排的一幢老式两层楼房的民房前站住。

夜色里，昏暗的路灯下，细细密密的雪絮中，她纤细的身影明显的僵住了，随后，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再踏着积雪，向屋檐跑了两步。

她跑到一堆东西面前站住，再不可置信的弯下身，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到那堆东西竟是自己的行礼。

她的衣服，她的被絮还有她的日常用品，上面已经覆盖上一层雪。她气得脑子都空白了，本来就寒冷的身体，背脊处更是无法抑制的涌起一股森森凉意。

苏璇从包包里掏出钥匙，手被气得哆嗦，也冷得麻木，导致她哆嗦着拿着它开门的时候，钥匙滑掉到了地上，她又蹲下身去拣，再去开门时，却发现……最老式的弹子锁被人换了。

她怒不可遏的起手拍门，“吴姨，吴姨开门！”

屋子里的灯亮了，再传来一位大妈粗暴的怒吼：“嚷什么？叫魂啊？”

接下来，传来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再接着是穿着拖鞋拖踏地板的脚步声。

门开了，一个满脸横肉的大妈把着门，满满当当的挤在门口，睡眼惺忪，极不耐烦的吼：“干什么啊？”

苏璇悲愤道：“你凭什么把我的行礼都搬出来？”

那大妈冷笑：“凭你不交房租。”

苏璇立驳：“我说了这个月我有点特殊，身上没有钱，等我拿了工资就马上交给你。”

大妈冷笑：“你现在交给我，我也不要了！”

“吴姨你怎么可以这样？”

“这是我的房子，我高兴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我要报警！”

“去吧去吧，要去早点去，老娘还没怕过谁。”

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苏璇拍着门，不甘心的喊着：“你怎么这样啊？开门，让我进去，这么晚了，你让我去哪里啊？”

门开了，大妈却端着一盆水冲着她泼了过来，她躲闪不及，硬生生的淋个透湿。

沸水泼出来，近乎瞬间结冰的天气里，她居然将满满一盆凉水泼向了苏璇。

她所有的细胞都僵住了。

身体冻得没有知觉了。

“苏璇！苏璇！”

她不知道司徒烈什么时候来到身边，搭着她，关切的叫着她的名字。

她只顾缩着身体“嘶嘶”的哆嗦，不停的打着冷战。

“苏璇！”

他将她拦腰抱起，奔跑在雪地里，向停在外街的车子跑去。

“老婆，太狠了吧？这样对那个小姑娘？”

那房东大妈冷哼：“管他呢，反正有人给我钱，让我想尽办法赶她出去！多绝都不要紧！”

她拿出抽屉里的两打钱，扬在手里，对自己男人说：“看到没？只要给我这个，让我做什么都行！”

这又是一个阴谋，可是她并不知道！

她只知道，这个夜里，她无家可归。

这个夜里，她被房东大妈泼了一盆凉水。

她只知道她在司陡烈的怀里不由自主的哆嗦。

身体微颤着，牙齿叩着牙齿，发出咯咯的声音。

苏璇冷极了。

她的身体由头至脚滴着水。

司徒烈焦急地将她抱进车后座，越过座位，插了钥匙，打开了箱灯和暖气。

她目光发直，木讷地缩成一团颤抖。

他奔到后备箱，取出他平常去会所运动时穿的衣服，来到后座，将汗巾拿出来，为她擦拭着，并解着她大衣的扣子时，发现她衣角边的水滴，居然就此结了小冰棱子。

他拉扯着她的衣服，往下扒。

她猛然醒过身来，身体依然抖着，但用冰冷的手拉住了司徒烈。

“你……你想干什么？”

司徒烈焦急，“衣服要换下来，不然你会病的。”

“我不要你管。”

“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我说了我不要你管。”

“那你先把衣服换上。”

“我都说了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先把衣服换上。”

他强制按住她，脱了她的外套，再捋起她的毛衣，向上拎时，她尖叫着挣扎，在“啪”地一响后，一切都静了下来。

他的头转向了一边，并用手将左脸捂住。

他居然被她打了！

她满脸泪水，但惊慌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

他的表情她看不清楚，只觉得这小小的空间里，压抑得可怕，他明显的咬合了牙齿，颧骨突起，好像随时都会反手还她一个耳光。

如果不是因为那场赌局。

如果不是诱惑她的心。

他真的会一巴掌打过去，将这一巴掌打回来。

苏璇的眼底透露出惊恐。

司徒烈转过来时，却意外的柔和，“苏璇，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想你把衣服换下来。”

“……”

“是我太急了，忘记了男女有别，你先把衣服换下，我去帮你把行礼拿过来。”

他话毕，就反手拉门，起身踏脚出去了。

苏璇随后像疯了一样，从车子里冲出来。

带着湿透发冷的身体，向那屋子冲去。

司徒烈不解，随后，跟着追了上去。

只见，她冲到行礼面前，跪在地上，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扒了出来，一边扒一边哭，“信呢，我的信呢，我妈写给我的信呢？”

行礼袋见空了，可好像没有她要找的东西，她哭着，再次去找，司徒烈只感到悲伤，随后，四处环顾，在微弱的灯光下，看到不远处，有一封被雪埋了半截的信封，于是，他走过去，将那信封拿起，拿到手里，走到她的身后，俯下身去，与苏璇视线平齐地，轻声问她：“你要找的是这封信吗？”

她的绝望的目光里，涌起不可思议的欣喜，一把拿住了那封信，紧紧的抱在了怀里，跪在雪地里失声痛哭。

“这是我妈写给我的信，这是我妈在终临前写给我的信，这是我妈留给我的东西，这是我妈……留给我的信……”

她哭得好伤心，伤心得……让他莫名的心痛。

这个雪夜里，司徒烈第一次见到苏璇，他回想起这一幕，都会记得初次见到她的感觉。

单纯，干净，又如此的伤心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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