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陆大师入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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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楚掌柜放出的消息，让各方如何震动，那始作俑者此刻却是说话都不利索，只因嘴角上红肿一片。

“小姐，那周玄海太可恶了，像小姐这样的美人，他都下得去手。”小紫心疼的看着自家小姐的肿脸。

“都已经揉……嘶……开了，没事。”孟丹疼地吸了口气，说完就不敢说话了。想要做什么，都是用手做手势外加“嗯嗯”声，或者干脆写字来吩咐小兰小紫。

“要奴婢说，管不得周公子，只能怨小姐自己罪有应得。”小兰好没气的说着，其实也是心疼小姐。

从小到大，都没有磕着碰着，最多也就跪跪祠堂，想不到第一次被人打居然是周玄海。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冤家呀。孟丹无良的暗想着，但是听到小兰说自己罪有应得的时候，立刻气恼，指着小兰，发出：“嗯嗯嗯嗯嗯，嗯嗯。”

虽然孟丹样子凶狠，但是小兰小紫完全听不明白孟丹在说什么，还以为要小兰身边的画卷。然后孟丹又“嗯嗯”的说了一遍。

“不是这卷……小姐，那是这卷？”小兰放下原先的一卷画卷，又拿起另一卷画卷问道。

我说的是：怎么说话呢，找打。哎，算了。两个蠢丫头，真是头疼。孟丹干脆闭上眼睛，躺着，不理他们。

这时，邓姨娘带着一身香气，来到孟丹的房里。

“丹儿，为娘来看你了。”

孟丹站起身，正要回应。

邓姨娘却看见孟丹红肿的脸，连忙小跑到孟丹的面前，焦急道：“丹儿，你的脸！怎么受的伤？大胆丫头，你们就是这样照顾小姐的。”邓姨娘一声呵斥，吓得小兰几个丫头顿时跪下了。

邓姨娘捧住孟丹的脸颊，仔细的看了看，小心地吹吹，心疼道：“都肿了，还好没有破皮，疼不疼？”

“娘，就是碰巧磕着了。”孟丹咧着嘴，本想笑一下安慰邓姨娘，不想牵动嘴角，疼的像针刺一般，连忙捂了一下。

“你别说话，免得又疼起来。看你疼的，我都跟着疼了。丹儿，你这房里的丫头太不上心了。姨娘帮你换了吧。”

“娘，不关她们的事，就是碰巧了。”

“你呀，就是心善。”邓姨娘见拗不过孟丹，就对几个丫头警告道，“你们以后仔细着点，小姐若是再有什么闪失，我把你们都发卖出去！”

“丹儿，这可怎么办。刚刚老爷告诉我，让你跟着夫人一起去祝寿。”

“给谁祝寿？”孟丹心道：孟家的亲戚都在蜀州，京都连远方表亲都没有，老夫人的生辰要到年底，哪来的寿星？

“说来也是夫人有本事，竟然说动靖睿侯府的夫人带着府里的小姐去给大将军府的佘老太君祝寿。听说那佘老太君可是不得了，乃是一品诰命夫人。”

陆远之那老头要去大将军府，周玄海想必也会去，现在连孟家都要去大将军府，不由得感叹：“还真是凑巧，赶上一块儿了。”

“是啊，你这好巧不巧的竟磕着脸了。明日，你可怎么办？”邓姨娘忧心忡忡地看着孟丹的脸。

“那我就不去了呗。”

“不行，明日可是孟家第一次出现在京都的宴会上，那些个夫人贵女都看着呢。若是传出佳名，你未来的夫家必是勋贵之家，到时候还怕夫人在你的婚事上做文章么！所以，你得努力。”

“嗯嗯，娘，你就放心吧，我尽力就是。”

“不是为娘逼你，如果你外祖还在，你也不用受欺负。可惜，娘已经不是那个千金小姐，连带着你都受苦了。”邓姨娘回想起当年的伤心事，眼泪就直接掉落下来。

“娘，别伤心了。娘有爹爹爱护，女儿也是锦衣玉食，受些委屈不算什么。”

“是啊，娘还是幸运的。可怜邓家家眷都不知生死，寻了这么多年还是了无音讯。”

“娘别担心，吉人自有天相，会寻着的。”

“哎，且看天意吧。明日你这脸可会消肿了？”

“都擦过药，也揉开了。明日就好了。”

“哎，你呀，就不会让我省心。你好好休息，为娘走了。看你疼的。”邓姨娘也知道现在着急也于事无补，还是让孟丹多休息少说话，会好快一点。

“你们仔细着点，照顾好小姐，知道吗？”邓姨娘又警告了几个伺候丫鬟。

丫鬟不想再挨骂，连忙应声：“婢子们明白。”

孟丹见邓姨娘离开后，陷入了沉思。看来孟家已经搭上靖睿候府了，有钱能使鬼推磨，看来还是银子的力量大。只是去祝寿，带上我这个小庶女算怎么回事，我那嫡姐母亲愿意？看来这宴会还有些耐人寻味啊。多想无意，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城门口，一辆马车飞驰而来，终于在城门落锁前，进入了京都城。

“老师，还好及时赶到。刚刚马车奔驰，老师可还无恙？”坐在驾车位置上的年轻人向车内的人问道。

“身体无妨，肚子可就有不好了。赶紧走！去一味楼，老头子我都饿疯了。”马车里面传出一个急切的沙哑声。

“是。弟子遵命。”

不大一会儿，马车就停在了一味楼门口。只见年轻人停好马车，然后下车，整理好自己的衣物，连毡帽也都整理了一下，接着站直身体，双手举在胸前，拱手拜倒，行了个标准的师生礼。

“学生古灵恭请老师下车。”

然而车内的人有些不耐烦：“到了就直接说，你这文绉绉的古板样到底是谁教的？古灵啊，若是你的性格像你的名字一样，老师我都能多活几年。”只见一位身着一袭白色书生服，满头的银丝随意地用一木簪挽起，一手拂着三寸白须，一脸慈祥的老者从马车里走出来。

看到老者下车，那年轻的古灵恭敬地用双手扶着老者，小心的伺候着。老者下车后，抬头看着一味楼的牌匾，用手捋了一下自己的白须，微微一笑，转过头对古灵说道：“走吧。”

一味楼的小二眼尖，看到一位仙风道骨的白衣老者和一个飘然出尘的青衣书生，宛若神仙下凡，连忙迎上，恭敬道：“两位客观，楼上请。”随即就在前领路。

“客观，小的为您们安排个包间？”

“不必麻烦了，快些上菜就行。”老者随意道。

小二虽然被拒绝，但仍是很恭敬：“好的，这边请。”

等白衣老者和青衣书生坐下，小二说道：“客观稍待，随后有侍从帮两位点菜。”

老者满意的点点头，感慨道：“还是一味楼舒服，这趟出去可苦了我老头子了。”

“老师，长途跋涉，又是风餐露宿，实是学生的过错，辛苦老师了。”那古灵面露惭愧之色，不安的应道。

老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怒状：“都是你的错。你说你做学问做得多好，可怎么就做不好饭菜呢？害得老头子只能吃糠咽菜、了无生趣。”

古灵一点都不反驳，还是一脸恭敬，虚心地听着老者的教诲。

老者看着这个徒弟有些无力，也就不说话了。

这时，旁桌的一个商贩打扮的人说道：“听说了么，陆远之陆大师要来京都了。”

另一个却是不屑道：“这还用你说，每年陆大师都是这个时候来京都的。”

“就是，佘老太君的寿辰就在明日，说不定陆大师已经在京都了。话说老太君和陆大师的情谊真让人羡慕，堪比伯牙与子期。”

“都大半辈子了，陆大师还是一如既往的来京都贺寿。”

“不过，有传言陆大师要收女弟子了！”

那老者原先一脸自得，面露微笑，但是听到这，勃然变色。喘着粗气，吹胡子瞪眼，怒喝道：“混账东西！哪个混蛋诋毁老夫！”

这时，侍从上来问：“客观，需要点什么？”

老者还在气头上，语气凶狠道：“来壶酒！”

古灵连忙阻止：“小二哥，不用酒。来几个小菜，外加米饭。”

“老头子受了那么大的气，还阻我喝酒？”老者一听不要酒，立即呵斥。

“老师，您消消气，气大伤身。再则师妹说了，您不能喝酒。”

“哼，我看这谣言就是那个小混蛋用来气我的！”

古灵不管老者气急败坏的模样，只要老者不喝酒，他都不反驳。

“等等，小二哥。什么佛跳墙是什么东西？”老者好似听到什么佛跳墙，问侍从道。

“客观，佛跳墙是本店今日的试菜。不过因为食材有限，只提供四楼五楼的客人。您这，对不住了。”

“什么！新菜都不让人吃，还试什么菜！”老者一听气极，大怒。

“小二哥，烦请掌柜的过来一趟。”古灵拱手道。

本来侍从有些生气，但是年轻的青衣公子甚是有礼，也就忍下了：“请公子稍后。”

“既然不提供，你叫掌柜的来又有什么用。”

“老师，您忘记师妹给的玉牌了吗？”古灵一点都不急切，还是慢条斯理地回应着。

老者一听立刻喜上眉梢：“是极，是极。还是小丫头有孝心。哈哈。”

楚掌柜来到老者的桌旁，问道：“这位客观，有何吩咐？”

老者不说话，一副神秘之色。倒是旁边的青衣公子拿出一块玉牌递给了楚掌柜：“掌柜的，上份佛跳墙。”

楚掌柜一看手中的玉牌，心神震动。原因无他，就是这玉牌是五楼天字间包间的拥有者信物。楚掌柜一直以为天字间是东家自己使用的，不想玉牌在这青衣公子的手上。

楚掌柜恭敬地递还玉牌，道：“两位贵客，小老儿眼拙怠慢了。还请移驾天字间。”

“不必麻烦了，快点上菜就是了。”老者不耐烦道。

楚掌柜也不气恼：“老大人，还请体谅小老儿的难处。若是东家知道小老儿怠慢了贵客，小老儿担当不起啊。”

“老师，这里人多眼杂，还是去楼上比较方便。”古灵也劝道。

“哎，算了，你也不容易。那就走吧。”

说完，几人起身向楼上走去。

楚掌柜一来，就如此恭敬的招待那白衣老者和青衣公子，难免引得众人注意。

有一食客疑惑地对同桌的人说道：“我怎么觉得这白衣老者像是陆远之陆大师呢？”

他的声音比较大，正好被领路的楚掌柜听见。楚掌柜心中一动，觉得这老者十有**就是陆大师。完了，完了，前脚这里刚传出谣言，后脚这正主就来一味楼，这是要翻船啊，得赶紧通知东家。若是陆大师问起来，我打死都不认。

这老者也就是陆远之陆大师，才没有空理会楚掌柜，他心心念念的都是新菜佛跳墙。

等陆大师几人到了天字间，楚掌柜吩咐的佛跳墙也到了，随后几样小菜上桌，楚掌柜就躬身退去。

陆大师揭开佛跳墙的上盖，一股香气迎面而来，喜得陆大师双眼眯起，深吸了一口气。

“香！真香！”

感叹完，也不管古灵，陆大师就开始品尝起来。

古灵这时说道：“老师，老师要收女弟子的传言是师妹做的。”

“哼，早知道是那个混账小丫头。嗯……软糯脆嫩……嗯……好吃。哼，看在这好吃的佛跳墙的面上，暂且饶她一日。等过了明日，看老夫怎么收拾她。哎呀，真是美味！”

古灵看着宛若小孩般的陆大师，无声地笑了。也不知道是笑陆大师放过他的师妹，还是笑陆大师被美食征服的模样。